花開院家裏,所有的陰陽師此刻緊鎖眉頭,如臨大敵,有的甚至都將全部的符咒準備好,隻等一聲令下就可全部釋放。


    至於為什麽這麽戒備,做為陰陽師,看到一大群妖怪來到自己的大本營肆意打鬧怎能不懼怕?


    “各位,我們又來啦!!!”


    “所有人都分好小隊,依次行事!”


    “明白!”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花開院本家的院子裏響起,一隻隻妖怪在這裏聚集。


    “放心,放心,已經沒事了,他們是夥伴不是嗎?”


    在這其中,卻有一人十分鎮定,甚至頗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可是秀元大人·····”


    “讓妖怪們在這裏這麽鬧真的好嗎?”


    一個個陰陽師指著麵前鬧騰的妖怪,提出了疑問。


    “沒關係的,好歹一起打敗了鵺,確實是值得慶賀的日子,不是嗎?你說是不是,小柚羅。”


    秀元果斷的把鍋推給了一旁的柚羅。


    此刻的柚羅呆滯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自從鵺帶著大部分京都妖怪離開之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都應該各迴各家,各找各媽休息一下,然而,陸生的爺爺,奴良滑瓢卻提出了這麽一句話。


    “大戰過後,沒有宴會可是不好的!”


    就這樣,這個外表看起來很奇怪的老頭和自己召喚出來的式神秀元短暫的交談了一番,就直接將所有人帶迴了花開院本家,其後果,就是這樣的情況。


    “果然,將滑頭鬼引到家裏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柚羅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花開院的本家,但是沒有等傳出去就被妖聲鼎沸的妖怪們給壓了下去。


    而坐在旁邊,靜靜養傷的龍二,見到自己妹妹的表現,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奴良陸生·····”


    “龍二,他是妖怪,要殺死他嗎?”


    身上還纏繞著繃帶的魔魅流詢問著龍二的意見。


    “怎麽,就憑你現在的力量,還有力量解決他嗎?”


    “沒問題。”


    魔魅流堅定的說著。


    聽了這話,龍二迴頭緊盯著魔魅流,過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轉過頭去。


    “算了,這次就放他一馬了。”


    “(+_+)?”


    和煦的陽光透過妖氣消散的天空,照耀在這片庭院之中,照耀在這人與妖怪和諧共處的世界裏。


    而這一切,卻都被佇立在遠處山上的一道身影看在眼裏。


    “陸生·····謝謝你,如果我和鯉伴大人有孩子的話,大概會和你差不多吧。”


    那個給予了她名字,人生,和幸福的男人,那個她牽掛了一生的男人,終究是沒有辦法再去觸摸了。


    羽衣狐,不,應該說是山吹乙女眼神複雜的看著這一切,微微握緊了雙手。


    轉身,朝著後方走去。


    【我的罪孽太過沉重了,陸生,在這僅剩的人生之中,我要替自己,向鯉伴大人贖罪,這樣的話,我對鯉伴大人的愧疚,也會稍微減輕一點的吧?】


    “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聲從她的喉嚨中響起,山吹乙女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原本白皙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姐姐大人!”


    在一旁等待的狂骨急忙跑到了她的麵前。扶著她的身體,擔憂的問道。


    “您沒事吧?”


    “沒事。”


    山吹乙女鬆開手,白皙的手掌之中,絲絲鮮血浮現。


    實在是很難想象的事情,身為妖怪的她,會在一天之內變成這個樣子。


    “狂骨,羽衣狐已經離開了,而原本就是死人的我,也將不久於人世,依舊跟在這樣的我身邊,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


    狂骨堅定的點了點頭,當時,大部分京都妖怪都已經跟隨著鵺進入地獄,而以狂骨和荒骷髏為代表的小部分妖怪,卻堅定不移的跟隨著山吹乙女,那怕大家都知道,山吹乙女已經不再是羽衣狐。


    “我們想要追隨的,不是羽衣狐,而是您!不管您的身份到底是什麽,您就是您,是我願意追隨的姐姐大人!”


    “是嗎,那麽走吧。”


    山吹乙女微微一笑,原本有些陰沉的臉色,卻綻放出了無比明媚的笑容,就如同這清晨的晨曦一般。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就這麽打算離開嗎?”


    滑瓢的身影,在她的麵前浮現,擋在了路中間。


    見到這一幕,狂骨下意識的就擋在山吹乙女麵前,但是卻被她阻止了。


    “是的,我對鯉伴大人所做的事情,無論是組裏還是我自己都不會原諒這樣的我,在今後的日子裏,我要向鯉伴大人和陸生贖罪,用這一生的時間。”


    緊接著,山吹乙女跪了下去。


    “當然,如果你想要就此解決我,我也毫無怨言,畢竟,這是我應得的懲罰。”


    這位原本就溫柔平和的女子,麵對自己的公公,和自己心中的罪孽感,跪了下去,在她的眼裏,這可以算得上是贖罪的第一步吧。


    不過,滑瓢顯然沒有殺死她這種打算。


    “贖罪嗎?不過,現在的你,時間也沒有多久了吧。”


    滑瓢看著她,似乎是很輕鬆的說道。


    “雖然和那頭狐狸分離了,可是,對你的傷害也是巨大的,僅憑你現在的力量也活不了多久,更何況贖罪呢。”


    “沒錯,可是我·····”


    “去半妖之裏吧,如果你信的過我。”


    滑瓢走到了她的麵前。


    “說到底,當年的事情也是因為組裏不分事實的言論所導致的,真要算起來,是奴良組欠你的,不要總想著自己承擔,況且,就算是鯉伴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吧。”


    “您····”


    “還有,不會忘了對我的稱唿吧?”


    “····是,爺爺。”


    這一刻,山吹乙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緊跟著滑瓢,朝著遠方離去。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個世界裏,昏暗的教堂之中,複雜的魔術陣刻畫在房間裏,劇烈的魔力波動在其中爆發,而處於魔術陣的中央的,則是一片染血的藍布片。


    昏暗之中,一個頗具有磁性的聲音響起。


    “素之銀鐵。地石的契約。


    我祖我師修拜因奧古。


    湧動之風以四壁阻擋。


    關閉四方之門,從王冠中釋放,在通往王國的三岔口徘徊吧。


    纏擾汝三大之言靈七天,通過抑製之論前來吧,天平的守護者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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