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人揍得鼻青臉腫之後,溫文拿了一張濕巾擦著拳麵,坐在那人旁邊的一個箱子吧。


    “說說吧,這邊是怎麽迴事。”


    高芳舟捂著鼻子,不讓鼻血繼續往外流,說出了他這將近兩年時間的遭遇。


    來到這個夢境世界之後,高芳舟就發現,這世界沒有一個正常人。


    所有人都和原來的他一樣,在抨擊社會,引爆矛盾,城市裏分成各種各樣的派別,這些派別在無休止地打嘴仗。


    除了爭論之外,這些人還致力於挖對手的黑料,以及給對手‘製造’一些黑料。


    高芳舟沒辦法屏蔽這些爭論,他必須參與每一次荒唐的爭論,並對任何一個事件發表意見。


    這樣高強度的爭論,讓高芳舟幾乎精神崩潰,但按照這夢境的規則,他沒有辦法逃避。


    在現實世界裏,高芳舟喜歡這樣做,因為這樣可以拿錢。


    但在這個夢境世界中,他除了收獲到無盡的抨擊之外,什麽都拿不到。


    “我真不想把你救出去,但不救又不行。”


    “要想把你搞出去,隻要通過你,來讓城市裏的所有人都閉嘴就可以了”


    高芳舟搖搖頭:“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不過你大可不必,這是我的劫,我想自己破解。”


    “呦,你還看的挺開。”溫文挪揄道。


    高芳舟苦笑一聲:“你應該很看不起我吧,我也看不起我自己,所以我才想多在這裏贖罪一段時間。”


    “不過我已經認清了我自己,你又……”高芳舟想對溫文出言不遜,但想起來剛才挨的揍,就臨時改了對象:“他們又認清自己了嗎?”


    “我為了錢,到處挑撥事端激化矛盾,把小火苗擴大成森森大火,讓社會風氣向不好的方向轉變……這個我都認。”


    “但我為什麽要這樣做,還不是因為這樣能得到更多的認同,能賺到更多的錢嗎?”


    “事端是我製造的嗎,矛盾是因為有我才出現的嗎,他們本身就有憤世嫉俗的想法,我隻是他們的一個傳聲筒!”


    “我是他們吐在社會上的一口痰,他們在氣頭的時候,會覺得這口痰吐得很爽,不容許任何人把這口痰擦掉,所以我才能火起來。”


    “當他們恢複理智的時候,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擦掉,仿佛這樣就可以當做他們從沒吐過痰。”


    “我的錯誤,是因為我沒認清我是痰的事實,所以我該在這裏受罰。”


    “而他們,意識到這口痰他們也有份了嗎?”


    高芳舟越說越激動,到後來甚至站起來對溫文吼叫。


    溫文沒有被他震懾住,又一腳把他踢了迴去。


    “你怎麽又打我,我說的不對嗎?”高芳舟情緒終於崩潰,對溫文帶著哭腔吼叫說。


    溫文抓抓耳朵:“沒什麽,隻是你的態度太囂張了。”


    “另外我救你可不是為了你好,不把你救出去,我也沒辦法從這裏離開。”


    “不,你有辦法。”一個聲音突然出現,讓溫文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青年,轉過身來很囂張的說:“我就知道,我繼續這樣下去,肯定是要引起你注意的,所以你現在來找我,我也不奇怪。”


    饜祖驚奇的看了溫文一眼:“聽你的口氣,似乎是知道我的存在。”


    “嗬嗬,你把我的寵婢給綁架了,我怎麽能不知道你。”溫文撇撇嘴。


    饜祖愣了一下:“寵婢是……”


    “寵物加婢女啊,被關了那麽多年,我也不怪你沒文化。”溫文嘲笑說。


    饜祖倒也沒有惱怒,他不是喜歡生氣的類型。


    “額,你們兩位,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麽一迴事……”高芳舟弱弱的問了一句。


    “這裏沒有你的事情。”饜祖一揮手,溫文就感覺到了一股吸力,他整個人被吸力拽住,脫離了高芳舟的夢境。


    兩人出現在一個咖啡館之中,饜祖對溫文伸出手:“請坐,現在沒有人礙事,我們兩個談一談吧。”


    溫文對饜祖這一手有些驚奇,他是有夢魘體質在的,但是饜祖這一手他剛才完全沒看明白。


    “既然你都當麵來和我談了,那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次來有兩個目的,第一個就是救我的寵婢,第二個則是請你停止不停讓人昏睡這種行為。”


    聽了溫文的條件之後,饜祖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你的寵婢,應該就是那個狐狸精吧,那樣稀罕的靈魂很少見,所以我拿來當藏品了。”


    “至於第二個條件……我的迴答是,不可能!”


    溫文眼睛眯了一下:“別迴答的這麽快,你還沒聽我的條件呢。”


    “除了你自己之外,我不覺得你有什麽能吸引我。”饜祖看著溫文,舔了一下嘴唇,讓溫文直起雞皮疙瘩。


    “如果你能降低夢境的難度,讓那些人能自主通過考驗迴歸現實,並且控製陷入昏睡者的數量和目標,不要引起社會的恐慌。”


    “我覺得這樣是可以對社會起到正麵作用的,如果你能滿足上述要求,那麽我可以去和獵人協會談判,讓你成為一個合法的存在。”


    “能夠在陽光下走動,總比躲在夢境中藏匿要好。”


    這個想法,是溫文在破解夢境的過程中,逐漸形成的。


    如果饜祖能按照溫文想的方法做,那麽就可以讓一些無可救藥的人重獲新生,對整個聯邦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


    而且這樣溫文也就不必和這個神秘的災變級起衝突,算是一舉兩得。


    饜祖似乎有些心動,但他又自己將那一抹心動掐滅。


    “第一我的夢境本就是恩賜,讓他們輕易從夢境中逃離,是對我恩賜的褻瀆。”


    “第二,我不需要什麽合法的身份,因為所謂的獵人協會沒辦法威脅到我,說到底你們隻不過是一些土著罷了。”


    “不過你的兩個條件,我也不是不能答應。”


    饜祖的尾音拉長,很明顯是有事情要說,所以溫文也不賣關子。


    “要怎樣你才肯答應?”


    饜祖誇張的笑起來:“我想讓你和我玩兩場遊戲,你贏了我就答應你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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