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格外寂靜,在路燈的照耀下,鵝毛大雪不停的飄落,路邊的一根枯枝被積雪壓斷,落到地上發出噗的一聲響。


    溫文跟在波耶夫的身後,手裏拿著伏特加,偶爾往嘴裏灌一口。


    雖然他的體質,不需要用飲酒來禦寒,但下雪天,和伏特加更配哦。


    此時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但儀典中心周圍還是燈火通明,往常這時候路上會有稀疏的行人,街邊還有小販賣些白熊傳統小吃,但今天什麽都沒有。


    因為今晚溫文和波耶夫的行動,所以附近所有人都要撤離這個範圍,現在讓他們離開,總比事後清除記憶安撫情緒方便的多。


    這次行動時間上的選擇,也是有講究的,白天的儀典中心人太多了,白熊禁宮的一部分是景區,威圖大帝想進去都要買門票,在白天把這裏封鎖起來,影響就實在太大了。


    波耶夫走在前麵,大腳板踩在地上發出噗噗的聲響,聲音略微有些刺耳,像是手指甲撓鐵皮的那種感覺。


    他的手中拿著一瓶酒精度為七十二的白熊特色茶水,有了這茶水之後,他對溫文獻上的伏特加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知道儀典中心附近的人被撤出了,就連白熊禁宮也形同虛設,原本守在門口的士兵全都放了一天假。


    今晚的克林姆儀典中心,將是小偷的樂園,但他們如果真的來盜竊,那麽這裏一定會給他們一個驚喜。


    那在廢棄宮殿內的怪物,能力一旦發動起來,就將對方圓五公裏的所有生命,進行無差別的影響,近距離麵對那家夥,和待在一兩公裏外,受到的攻擊強度並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白熊禁宮,在禁宮的內層溫文見到了一隊上百人的,全副武裝的騎士。


    這些騎士全都騎著巨大的北極熊,他們身上全都有著超能者的氣息,雖然大多數並不強,但這百人的規模還是有些驚人。


    它們是白熊皇族的衛隊,即便現在已經改朝換代,也依舊承擔著守衛的工作。


    領頭的騎士,驅使巨熊走到溫文兩人身邊跳了下來,其他的騎士一路狂奔消失在溫文的視野中。


    “我是白熊衛隊的隊長,克裏米,此次行動我將全程隨行。”


    波耶夫對溫文聳聳肩膀說:“這裏畢竟是人家祖宅,所有人都撤出去讓你抓怪物了,總要有人看家。”


    溫文對克裏米露出微笑,說了一些沒用的套話後,一起前往那一處沒人的廢棄宮殿。


    一路前行了七百百米的距離,三人來到一處荒涼的院落,院落內的建築已經坍塌,中間有一堆兩三米高的積雪。


    在院落周圍,有著一圈鐵絲網,鐵絲網貌似的是通電的。


    克裏米拔出隨身的細劍,輕輕揮動幾下,就切割出了一個供人進出的入口。


    隨後克裏米對溫文兩人微笑說:“祝你們順利,我在這裏等你們就好。”


    “一般來說隻要進入這鐵絲網內,就有可能被那怪物影響,進入院落範圍內,那怪物就會蘇醒,但它未必會做些什麽,唯有真正讓它感受到威脅,它才會發動範圍型的攻擊。”


    說完之後,克裏米就讓它的北極熊趴下,而他則躺在北極熊的肚子上,背對著這處院落。


    溫文看了波耶夫一眼,就鑽進了這個院子之中,波耶夫小聲對溫文說:“那小子其實就是害怕自己出醜,所以才自己呆在外麵,像我就什麽都不怕。”


    雖然是小聲說,但克裏米也聽的清清楚楚,不過他沒有被波耶夫的話刺激到,還是舒服的坐在熊肚子上,那玩意的滋味兒,誰嚐試過誰知道。


    兩人穿過鐵絲網,又走了十幾米到院子門口才停下,溫文將感知散發出去,就發現這附近唯一的生命反應,在那個雪堆之中,所以這雪堆應該就是溫文的目標。


    溫文試探性的往前走兩步,沒有任何反應,想一想拿了一個長棍子,捅了捅那個雪堆。


    雪堆晃動兩下之後,就聽見一聲長長的哀歎。


    “唉……朕的大白熊帝國,亡了……亡了……”


    溫文聽了之後,頭皮稍稍有些發麻,又後退迴波耶夫的身邊。


    “這是原來白熊帝國的皇帝,你管這個叫前朝餘孽?”


    “另外這個是威圖大帝的長輩吧,我把他抓了之後,威圖大帝不會給我注入骨血吧……”


    溫文可真的不想再莫名其妙的,招惹其他的災變強者了,關於哀這個情緒,去找其他替代品也一樣,最多效果稍微差一些而已。


    “別擔心,它不是老皇帝……它隻是有妄想症。”遠處,克裏米的聲音悠悠傳來。


    “我大白熊帝國,幅員遼闊,物產豐盈,萬國來朝……”


    “辣麽大一個帝國,怎麽就亡了呢。”


    院落裏麵的聲音,並沒有因為溫文的後退而停止,反而開始絮絮叨叨的訴說起來。


    伴隨著它的哀歎,莫名的力量從院落之中滲透出來,溫文打開了倉庫管理員胸牌,但這胸牌並沒有什麽作用,溫文還是感受到莫名的悲傷眼淚從眼角滑落。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無比龐大的帝國,在一點點土崩瓦解,而他自己坐在王座之上,施展渾身解數卻無法挽迴頹勢。


    看著華府大區的軍隊,衝進了他的行宮,拔走了他的旗幟,踢翻了他的食盆……


    溫文其實對這場景並不感冒,但就是莫名湧起了哀傷,悲痛的不能自己,甚至都沒心情去想怎麽抓裏麵的東西了。


    在一旁的波耶夫,直接坐在了地上,豆大的淚滴不停滾落,仰天哀嚎起來,他也看到和溫文一樣的景象。


    而且由於他就是白熊大區的人,所以對這副場景的感觸,要比溫文深得多。


    外麵的棕熊背後,克裏米噗嗤大笑起來,他選擇躲在外麵真的是太明智了,不然現在豈不是和波耶夫一樣,坐在地上傻哭?


    在未感覺到威脅的狀況下,裏麵東西的力量,不會延伸的太遠,所以他坐在這裏暫時還是安全的。


    不過隻要想對那東西動手,他遲早也要被波及。


    所以克裏米拿出一條布帶咬在嘴上,以確保自己到時候不會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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