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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臻聞言,當即打轉向燈,穩穩把車停去了路牙邊上。


    夏琋:“……”


    肺都要炸啦,夏琋勒緊了包帶子,怒不可遏地去扳車門把手。


    死掰了好幾下,幾乎要把手裏東西擰斷,車門依舊紋絲不動。


    男人壓根沒開鎖。


    “你什麽意思?”夏琋迴頭質詢:“不是要放我下車嗎?”


    易臻單手搭方向盤,冷著臉上下打量她一眼,問:“大晚上想一個人去哪?”


    夏琋難以置信地吭氣:“大晚上?現在才七點多,別總拿你那套中老年作息來衡量別人,行嗎?”


    易臻點頭,換另一個問題:“行,為什麽要下車?”


    慍怒讓夏琋的雙眼在晦暗處變得很亮:“顯而易見,我心情不太好,不想跟你待在一個空間裏。”


    “就這個?”


    “對。”


    “好,”易臻果斷熄火:“你留下,我出去。”


    “……”夏琋一時語塞。


    也是這幾秒的空隙,易臻已經拔掉車鑰匙,開門,下車。


    他不做停留,並且嗒一下,繼續把夏琋關在了車裏。


    眼睜睜看著易臻逐漸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夏琋半天沒合上嘴。


    ???


    簡直不可理喻,什麽人啊這是!?他永遠都要這樣跑得遠遠的冷處理嗎,夠安靜了是吧?


    火氣在胸中翻騰,夏琋開始踹車捶門,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車窗隻被別有用心的某賤男人降下了一半,剩餘的豁口連有縮骨功的三歲小孩都爬不出去。


    夏琋根本無處脫身。


    又暴躁地發泄了一會,夏琋心生絕望,沒了力氣,像霜打的葉子,蔫迴了座椅。


    她的思緒在翻湧,連她也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麽要和這樣匪夷所思的男人在一起?


    時間走過去大約十分鍾,夏琋昏昏沉沉的,都快睡著了,車燈閃了一下,駕駛座邊上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夏琋側目,賤人迴來了。


    她的臉旋即拉了下來,嘴角快繃到下巴,反正不再看他一眼,把頭扭向了朝外的地方。


    易臻手裏拿著兩瓶飲料,他把其中一瓶放置到中控台上,自己擰開另一個,遞到夏琋身前。


    夏琋睫毛一顫,隨意瞥了眼他手裏的東西,生茶飲品,不屑地抖肩:“給我這個幹嘛?”


    “清熱降火。”四個字,迴得有理有據。


    夏琋寂然少晌,扯著唇邊,讓那些嘲弄意味愈發突出,掩護自己瀕臨潰散的別扭:“……不稀罕。”


    易臻收手,正要擰上瓶蓋,兀地挑眉隨口一道:“你這瓶中獎了。”


    “真的?”夏琋反射條件式彈起上身,湊過去看。


    “你自己看。”


    夏琋一把奪過瓶蓋和飲料,壓低了腦袋細細瞅,蓋子內側,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假的。”易臻在她腦袋上方低笑。


    “…………………………”尼瑪蛋,是她氣傻逼了,擺明是日本牌子的進口飲料,怎麽可能會有再來一瓶這種梗?


    夏琋掐著飲料,反思自己為什麽這樣繃不住,好半天都僵滯著沒動。


    易臻拿起自己那瓶,也開了蓋,隔空靠向她手裏的茶飲。但他沒有完全貼上去,隻停留在距離她瓶身一指遠的地方,不再移動。


    夏琋不明其意,挑眼看向他。


    視線撞上,易臻剛好也望著她。車裏光線很差,他峻挺的麵容幾乎隱沒在黑色的潮水裏,可他眼底卻透出微弱的光輝,那是一種很坦率的示好,像月光下粼粼的湖水,頃刻間,便注滿了夏琋的感官,把她所有的負麵情緒全數擠出了倉。


    他太陰險狡詐了,他身上那些難以捉摸的處事風格和獨特魅力,總能讓她輕易失守。


    負氣蕩然無存,夏琋歪了歪頭,把矛頭瞄向易臻在懸在半空握飲料的手上:“幹嘛?”


    “幹杯啊。”


    “幹什麽杯?”


    易臻的目光仍留在她臉上,從容賀道:“這兩天辛苦了,預祝你上新順利,財運亨通。”


    哼!


    話明明戳到夏財迷心口上去了,但她仍似賭氣般,抬臂把自己手裏的飲料瓶往他手頭使勁撞擊了一下。


    哐當一下,很重,以至於有些液體都從瓶口濺了出來,融進了彼此的衣物上。


    這哪是碰杯,簡直是要幹架。


    君子不同小女人計較,易臻象征性地小呷了一口,而後把瓶子放迴中間杯架上。


    夏琋仰頭喝著,咕嘟咕嘟把大半瓶生茶一下子灌進了喉嚨。


    好怪啊,這瓶茶裏麵是不是藏了什麽沁人心脾的清涼咒語和魔法,她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來火了誒。


    **


    一周後,shahi’按時上新。


    視頻被傳了上去,這次的轉發抽獎活動很是簡單幹脆,兩個美圖手機,六個八百八十八元支付寶紅包。


    因為之前流浪動物之家事件的推波助瀾,外加近兩個月微博官方力推的直播營銷,夏琋以“愛心”、“高顏值”之名,又漲了四十多萬的粉絲。


    假以時日,她也將成為百萬大戶。


    無視掉幾個上躥下跳唯恐天下不亂的酸黑,夏琋枕在易臻大腿上,喜不自勝地翻看著評論,一麵時不時舉高了跟他分享。


    她洋洋得意:“看見沒有,全是誇你老婆美的。”


    易臻翻了頁書,輕“哦”了一聲。


    “你看這個視頻了嗎?”夏琋坐起來,跪坐著挨到易臻耳邊。


    “沒有。”


    “你肯定看了,”她一隻手搭到他肩頭:“告訴我,你微博叫什麽?”


    “不玩微博。”


    夏琋眉心擰成了疙瘩,很是困惑:“你這人撒謊怎麽一點都不臉紅呢,難道驢皮天生比別人厚?”


    易臻避開女人快貼上自己顴骨的軟綿綿唇瓣:“是不怎麽玩微博。”


    “那還是有微博的啊,還挺時髦嘛,”夏琋不許他躲,又蹭上去,兩條纖細的白手臂也環住了他上身:“告訴我,叫什麽,我悄悄關注,絕不讓別人發現你,騷擾你。”


    她的小腰左扭扭右扭扭:“再說我也舍不得。”


    易臻被這顆名叫夏琋的麥芽糖給黏得忍無可忍,背過書,擱到一旁,伸手捏住她下巴,小幅度晃了兩下:“你話太多。”


    “你——微——博——”她拉長了聲音,嗲成精:“隻有三個字,不多了吧。”


    易臻無可奈何,拿起身畔的手機,調出新浪微博軟件,直接交到她掌心。


    “nheyi?”夏琋念出這幾個英文字母:“n是你的英文名麽?”


    十分鍾前,她明明還是個對著電話那頭有條不紊分配任務,掌控大局嚴詞厲色的店主,可這會,在他麵前,她又變迴了一個涉世未深的可愛小女孩兒,眼睛閃亮亮的,對有關他的一切都好奇而新鮮。


    這樣的反差讓易臻多了幾分自得愉快。


    見男人始終不答,夏琋追問:“是不是啊?”


    “嗯。”


    “管他n,還是氦氣,我還是認為你叫老驢最好聽。”


    “嗬,”易臻冷笑一聲:“也就你認為。”


    夏琋不再理他,轉臉興味盎然地視奸起易臻的微博,果真沒什麽好看的,要麽是自嗨的植物照片,要麽就是裝逼書評,和他手機裏麵的世界一樣無聊。


    她用他的號搜出她微博,加了關注。


    “恩準你關注我啦,以後不用再陰測測偷看了。”夏琋自得其樂嘀咕著,再迴頭,想把手機還給易臻時,她發現男人已經戴上耳機,聚精會神地繼續閱書了。


    喂——


    夏琋重新鑽迴他臂彎裏,卯足了勁和音樂書籍爭寵,重新奪迴他的注意力。


    女人身體暖烘烘的,像一團剛曬過的棉花,易臻舒服地動了動,把她圈得更緊了。


    她很順從地不再吱聲了,可他總感覺這女人還不安分。


    易臻不禁斂目,視線從密密麻麻的鉛字移到夏琋小巧的臉蛋上。


    果然,乖巧兩個字跟她完全沾不上邊,她昂著臉看他,雖不再發出一點聲息,嘴型卻在慢吞吞、一字一頓、極盡浮誇地在同他“交談”。


    「你在聽什麽……」


    「看我一下……」


    ……


    她見他注意到她,笑得更開了,又靜悄悄地嘰裏呱啦了一堆,易臻勉強看懂兩句,他閉了閉眼,抬手摘下一隻耳機,直接塞進她右邊耳朵裏。


    接著拿起ipod,跳了首新歌。


    夏琋頓時噤聲,一心一意聆聽起來。


    “you''beautifulgirl,


    that''verwork,


    suicidal,suicidal...”


    英文老歌,很嫩氣清爽的男聲,痞痞的,她絕對聽過。


    噢——


    她想起來了,是《緋聞女孩》裏麵的一段bgm。


    “seeit''ofakind,


    ,


    ohlordmcrazy...”


    夏琋慢慢領會了易臻的目的和意義,他為什麽要給她聽這首歌。她瞄易臻,後者還是氣定神閑在翻書,但眉目間已經含上了些微笑意。


    夏琋的嘴角憋不住地要往上吊,她神氣活現地抓走他的ipod,調成單曲循環模式。


    她和易臻分享了同一副耳機,分享了同一首歌,仿佛和他同吊了一瓶粉色的藥水,血管裏麵,傳遞著的,翻滾著的,滿是草莓般甜美的味道。


    **


    當晚,夏琋留在了易臻這裏過夜。


    一番*過後,夏琋饜足而慵懶地靠在男人身邊,手覆在他胸口,輕輕撫擦著。


    過了一會,她的爪子又不安分了,摸去了那地方,愛不釋手。


    五次三番挪開無果後,易臻索性放棄,任由她把玩。


    夏琋很是疑惑不解地問:“你說,這個東西不會跑,不會飛,不會跳,為什麽大家都要把它叫鳥?”


    易臻的解答相當專業學術:“可能和遠古的生.殖崇拜有關。那時的生.殖崇拜圖騰中,鳥、蛇這類動物,都代表男性生.殖.器。”


    “女的呢,女的有嗎?”


    “有,花。”


    “喔……原來不是因為旁邊有蛋蛋的意思哦?”夏琋說完,連自己都竊笑了一聲。


    “現在的通俗解釋,應該也包括這層含義,”易臻講完就轉口訓道:“一個女孩子,整天鳥來鳥去,蛋來蛋去的,不難聽嗎?”


    夏琋指節稍稍用力,握住它,挾持道:“那你說啊,就這根齷齪東西,我應該叫它什麽才文雅?”


    易臻理所當然迴道:“*的權杖。”


    “……”這也能裝逼,夏琋心服口服。


    睡蟲鑽進了腦子,夏琋犯困。


    她稍微翻了下身,換成平躺,剛要闔眼,床頭的手機忽然震了,還不是一聲,連續不斷地抖,夏琋拿起來一瞟,居然是俞悅的電話。


    咦?大魚大半夜打電話給她幹嘛?


    夏琋按下通話鍵,那頭是俞悅心就如焚,仿佛剛跑完幾千米的聲音:“老夏老夏,你睡了嗎?”


    她長年淡定,鮮有如此急切的時刻。


    夏琋心也跟著一緊:“怎麽了?”


    “你上熱搜了。”


    “啊?因為上新嗎?”


    “不是,”那頭突然陷入死一樣的寂靜,幾秒後,俞悅才吸著氣開口:“你在哪?”


    “易臻這。”


    “那你現在去廁所,上微博,千萬別給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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