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隱藏什麽,但是孩子,你是個心底有獅子的人,如果我贏了,今天的話當我沒說,如果我輸了,照顧好夏彌。”


    餘刑緩緩開口。


    他望著即將破繭而出的赫爾佐格,毫無畏懼。


    屠神!


    這是他這幾十年都在準備的事情。


    “老師……”路明非的聲音顫抖,他很像說一些話來勸餘刑,比如什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之類的。


    “記住了,明非,男人一生中總要為了什麽東西拚命一次。如果你現在還很懦弱,那隻是值得你拚命的事情或者東西還沒到罷了。”


    “我們兩個真的很像。”


    “快跑,要來不及了。”餘刑的聲音大了幾分。


    路明非很聽話,轉頭就開始跑。


    赫爾佐格結的繭被一隻純白的利爪從內向外撕破,那完美的生物從裂口中猛地騰起,在空中張開了白色的膜翼。他懸浮在井中,像是巨大的十字,鱗片上的反光照亮了黑暗。


    他頭角崢嶸,曼妙優雅,介乎天使和魔鬼之間,即使夏彌化身為龍的時候也沒有他那麽完美。他是新的白王,白王赫爾佐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偉大生物,在沒有黑王的時代,他就是世界的王座!


    赫爾佐格俯視著餘刑,仿佛在看螻蟻。


    路明非跑著跑著,腳步頓住了,他轉頭望向餘刑單薄的身影。


    他在怕什麽啊?!


    他很想告訴餘刑,他早就找到值得自己拚命的東西了。他拚一次不就才四分之一的生命嗎?眼前這個男人,每一次都是把命全部梭哈進去。


    餘刑說他心裏有獅子。因為獅子是不會允許別的動物侵入它的領地的,路明非是個很窮的孩子,他的領地很小很小,隻有那幾個真正在乎他的人、看得上他的人、願意幫助他的朋友,誰侵犯到了這些東西,他就會挺身而出。


    餘刑也是同樣的人,所以他才認可路明非。


    “給你,拿去吧。”


    路明非似乎在自言自語。


    “這次這麽爽快?”


    “我就不能帥氣一次嗎?!”路明非漲紅了臉大吼,“我要百分百融合!”


    突然間,路明非的頭發如瀑布般生長,指間鼻尖下頜,身體的每個末端都生出白色的細絲,這場麵和剛才的赫爾佐格如此相似。


    他生出的細絲把附近的屍體也包裹起來,這些早已沒有唿吸和心跳的人再度睜開了眼睛,赤金色的眼睛!


    他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龍化,全身被鱗片覆蓋,雙翼刺破後背血淋林地展開,一個接一個地懸浮在空中,圍繞著路明非形成的繭,仿佛忠誠的武士,守護著皇帝的蘇醒。


    餘刑拔出了暴怒,瞬間點燃了暴怒的煉金領域,刀身迅速變化。


    “啊!”


    言靈·天照命施展出來,領域之內的光線扭曲,餘刑的身影和刀光全部消散。但赫爾佐格的嘴角輕笑,他輕輕揮手。


    言靈解除,天照命的領域瞬間崩潰了。


    餘刑的身影顯露出來。


    “你還不明白嗎?我是神,我無所不能,所有的言靈也不過是我手段之一罷了。”赫爾佐格得意的吼道。


    “去死吧。”


    赫爾佐格忽然張嘴,發出震耳欲聾的吟唱聲。空間中的元素亂流被它引導,火元素濃縮之後猛地爆開,看上去就像是一顆凝固汽油彈在餘刑麵前爆炸。


    這是言靈·君焰!


    正如同他所說的,白王,是淩駕於四大君王的存在,五係言靈他都能施展。


    “噠~”


    黑夜中,突然響起了一聲響指。


    濃縮的火元素瞬間煙消雲散,有人用同樣的方式取消了赫爾佐格的言靈。餘刑愣了一下,他猛地衝到近前。


    一刀斬落!


    赫爾佐格也沒想到是這種結果,他被暴怒砍到了右翼,不過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立刻複原,他倒飛出去十幾米,在半空中穩住身形。


    餘刑也落到了地上。


    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不要死。”


    磅礴的生命力,湧入餘刑的體內,他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


    “是你。”


    餘刑真的是被這一幕嚇到了。


    來人呈現出神聖的十字形,身形卻猙獰可怖。他全身都籠罩在堅硬的鱗片中,那些鱗片上流動著美麗的光澤,像是用青銅甚至赤金打造的,鋒利的骨骼突出身體表麵,像是彎曲的利刃,鋼鐵般的肌肉在鱗片下緩慢地起伏,全身骨骼發出輕微的爆響。


    唯有一張熟悉的臉頰,讓他認出是路明非。他的身邊懸浮著龍形的死侍,千軍萬馬。


    餘刑隱約猜出了路明非的身份,能和白王對峙的,隻有那位黑皇帝吧?


    “這算是我們第一次師生聯手吧?芬裏厄那次不算,你那一槍打歪了。”餘刑開著玩笑,“原來我的徒弟裏麵,一個正常的都沒有。”


    “算了,反正本來就有一頭龍王了,再多個神什麽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赫爾佐格也注意到了,他的反應比餘刑更誇張。


    “你是誰?你是誰?你是什麽東西?你是什麽東西?”嘶聲怒吼中,表達的情緒唯有恐懼。


    “不可能,我不承認,我好不容易到達目標,偏偏遇到你!”赫爾佐格怒吼著,繼續釋放言靈,每一個都是高危級別的恐怖言靈。


    但迴應他的,隻有一聲又一聲的響指。


    蒼雷支配……取消!


    黑炎牢獄……取消!


    血脈牽引……取消!


    “看來你還不太懂龍族的事,在我們的世界裏,王與王的戰鬥,最終隻能靠刀刀見血!”路明非望向餘刑。


    “你應該知道七宗罪最大的秘密吧。”


    “參悟它還沒有多久。”


    餘刑笑著迴應。


    “那就由把他送上屠刀,老師您來斬落。”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鼓動雙翼,在刹那間突破了音障。


    他的死侍們也嘶聲吼叫著,追隨著他衝向赫爾佐格。


    餘刑的體力和血統,完全恢複到了最佳狀態。他徹底展開七宗罪的劍匣,將浸滿鮮血的雙手,握住劍柄。


    他在等獵物。


    自己絲毫沒有麵對神的敬畏,他對自己的話從不後悔,向赫爾佐格這種懦夫,即使獲得了力量,對方依舊是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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