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醫生沒關係。"阿笙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情緒畢竟有些不好,半年了她一直配合醫生的叮囑,按時吃藥。上次子宮出血遏止,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她以為她已經好了。</p>


    醫生也說,恢複的很好。</p>


    她下意識想並緊雙腿,卻因為陸子初站在她的雙腿中間,於是睫毛顫動了一下,抬手推他:"我下來收拾一下。"</p>


    陸子初卻不放,唇落在她的唇角,溫柔舔吻著,阿笙心裏有點亂,避開時,陸子初咬住了她的下唇:"如果你不高興,我該怎麽哄你?"</p>


    阿笙不吭聲。</p>


    "阿笙..."他叫她的名字,聲音低啞。</p>


    這次,阿笙"嗯"了一聲,卻因為情緒低落,再也沒有多餘的話。</p>


    陸子初抬手摟住她的腰,默默擁抱,臉摩擦著她的發:"你開心,我要知道;你不開心,我也要知道。"說到這裏,他沉默了很久,再開口竟是微不可聞的歎息道:"阿笙,我們是夫妻。"</p>


    阿笙攀著他的肩膀,這一刻竟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p>


    燈光照在盥洗室內的白色地板上,原本該是最明媚的顏色,但卻因為外麵嘩啦啦的雨聲,衍生出了最潮濕的溫度。</p>


    雨水攀附著窗戶,仿佛是最冰涼的眼淚,因為在外受了委屈,忽然間就那麽一顆顆無聲無息的溢出了眼眶。</p>


    上帝成全了陸子初和阿笙的相伴,卻沒有把最【31小說網更新快】深刻的溫暖賜予給他們。</p>


    014年6月,伴隨著一場大雨密集而下,鮮血鑄就了隱晦,阿笙洗完澡出來,陸子初幫她吹幹長發,擔憂妻子多想,他坐在沙發上尋找著話題,她興趣不高,懶懶的應著。</p>


    頭發吹幹時,她迴頭對陸子初說:"我睡一覺。"</p>


    "嗯。"</p>


    陸子初坐在床邊,眼見妻子是真的睡著了,這才起身離開。</p>


    這天下午,陸子初遠沒有表麵看來那般鎮定,迴到書房,妻子不在身邊,這才焦躁的掐了掐眉心。</p>


    他先是給醫院那邊去了電話,等待接通的時候,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麵上表情怎麽看都有些不耐煩。</p>


    "陸先生?"是阿笙主治醫生的聲音,從電話那端清晰的傳了過來。</p>


    陸子初眼眸這才緩緩張開,"張醫生,我記得你上次好像告訴我,我太太身體康複的很好?"</p>


    張醫生聽出了端倪,也聽出了火藥味,反應倒是很快,遲疑道:"陸太太子宮又出血了嗎?"</p>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糊弄?"陸子初的聲音不是說出來的,幾乎是從唇齒間迸出來的。</p>


    張醫生沒有膽顫心驚是假的,連忙應聲道:"陸先生,您先消消氣,要不然您帶陸太太來一趟醫院,我再為她仔細檢查一下?"</p>


    陸子初蹙眉,一字一字道:"我就問你一句話,我太太的身體,你究竟能不能調養好?"</p>


    "..."張醫生沒敢下保證吭聲,之前還有些把握,但現在...顧笙如果又是子宮出血,他不敢保證了。</p>


    "張醫生?"</p>


    就是這短短三個字,險些震聾張醫生的耳膜,心裏更加緊張不安了,心想著顧笙出血量怕是很多,要不然何至於讓陸子初如此暴怒?</p>


    張醫生話語帶著顫音:"陸先生,我在聽,在聽...您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治好陸太太,如果您和陸太太不方便來醫院的話,我可以和我的助手現在過去..."</p>


    張醫生沒把話說完,隻聽電話那端傳來"啪"的一聲響,伴隨著嘟嘟聲,很顯然陸子初早已掛斷了他的電話。</p>


    張醫生掛斷電話,哪還敢再耽擱,連忙打電話給助手,必須要去一趟陸家,先不說陸子初待不待見他,總不能什麽也不做,幹巴巴的得罪陸子初吧?</p>


    那個人,是真得得罪不起。之前可以為了他太太讚助醫學實驗室,同樣的,也很有可能因為一時不高興,中途撤資...</p>


    陸子初這邊掛斷了張醫生的電話,緊接著又狠狠的按鍵撥號給陳煜:"把你幾個月前調查的婦科權威專家名單,現在給我發過來。"</p>


    "啊?"陳煜那邊正在忙,初聽一時沒反應過來,也無需他反應了,老板火氣太大,聽到他那邊稀裏糊塗的"啊"了一聲,整個人都怒了:"啊什麽啊?馬上把名單發到我郵箱裏。"</p>


    陳煜辦事效率很快,郵件很快就傳了過來,陸子初翻看醫生資料時,心裏的怒氣尚未消退。</p>


    怎能不怒?他太太連續喝了那麽久的藥,一日三頓,黑漆漆的中草藥,苦不拉幾,每天不落。</p>


    他看著都覺得苦,每每不忍心,偏偏她還心懷期待,"不吃藥怎麽好?"</p>


    軟軟的聲音,軟軟的人,心思卻異常堅定,喝起藥來可一點也不含糊。</p>


    她的失望,他看在眼裏,無力之餘,恨不得全都幫她受了。</p>


    薛阿姨送了茶進來,過了半小時再進書房,終於好奇的看了一眼陸子初。</p>


    半個小時前,他就站在落地窗前,半個小時後,他還維持著原姿勢不動,就那麽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p>


    薛阿姨站在身後,輕輕喚了他兩聲,陸子初這才迴神,轉頭看著薛阿姨時,雖說表情如舊,但眸子卻是深沉的很。</p>


    "門口警衛打電話,說是有一位張醫生想見您。"</p>


    陸子初靜聲不語,薛阿姨也不敢再說話,照顧陸子初多年,這位小主人情緒是好是壞,她還是能夠察覺出端倪的,此刻...情緒似乎很差。</p>


    陸子初沒迴應薛阿姨,離開書房後,迴了一趟臥室,阿笙還在睡,室溫適宜,因為裹著薄被,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紅暈。</p>


    他伸手摸了摸,動作很輕,但她卻懶懶的睜開了眼睛:"什麽時間了?"</p>


    "下午五點左右。"頓了頓,陸子初溫聲詢問:"張醫生來了,你要不要..."</p>


    話音終止,隻因阿笙握住了他的手,陸子初看著她,目光對視,他的眼睛裏有著太多的情緒,而阿笙的眼眸深處也埋藏著沉甸甸的東西,彼此情感交織,激烈而又矛盾。</p>


    "我今天沒心情,改天吧!"她說著,又閉上了眼睛,臉色很白。</p>


    "又要睡了?"他輕聲問。</p>


    "困。"</p>


    "睡吧!等你醒了,我們再開飯。"他低頭吻著她額頭,指尖滑入她的發絲間,慢慢的梳理著,無聲安撫。</p>


    陸家門外,警衛接到了內宅打來的電話,掛斷後撐傘走到張醫生座駕旁,彎腰敲了敲車窗玻璃。</p>


    "張醫生,我家先生讓你先迴去。對了,先生說之前通話,他脾氣不太好,讓你不要放在心上去。"</p>


    張醫生沒想到陸子初會這麽說,呆呆的看著警衛,直到助手碰了碰他,他才迴過神來,問警衛:"陸先生還說了什麽?"</p>


    警衛奇怪的看了張醫生一眼:"沒了。"</p>


    沒了?那這麽一來,是不是說明醫學實驗研究,陸子初並不會中途撤資?</p>


    雨停了,路邊樹木蔥翠,葉片密集飽滿,就連天空也是藍的很透徹,似乎經過之前轟轟烈烈大哭一場,終於觸摸到了海闊天空。</p>


    不久前,阿笙對陸子初說:"我剛夢見了青青,你最近是不是沒去看她?"</p>


    "嗯。"陸子初喉結顫動了一下,說得很慢:"我一會兒就去看她。"</p>


    沿途站牌林立,佇立著陸氏大大小小旗下廣告,麵對事業上獲取的成就,陸子初卻沒有絲毫喜悅,滿心滿腦都是青青。</p>


    01年年末,他第一次聽說青青的存在,卻不曾想竟是在那麽痛心的情形下。</p>


    014年年初,他把青青接迴國,在墓碑上寫下"陸青青"三個字的時候,眼睛忽然間潮濕了。</p>


    那不僅僅隻是一個名字,一個孩子的存亡關係著阿笙多年來精神喜悲無常,關係著阿笙所有的愛而不能。</p>


    她看似灑脫無謂,看似無情冰冷,但心裏卻比任何人都脆軟。</p>


    不來樂山見青青,是因為她還在乎,實在不能太苛求她,畢竟是她珍之護之的孩子,縱使看淡,但那畢竟是一道傷。</p>


    陸子初總以為他能很好的控製情緒,但青青下葬的時候,情緒終究還是有了失控的苗頭,霧氣聚攏眼眶,壓都壓不下去。</p>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脆弱的時候,若是假裝無謂,那隻是不願意眼淚泛濫。</p>


    有時候他會恨自己,如果自己一開始就克製,如果他每次都做好防護措施,也許一切禍事終將幸免,至少他的阿笙會無憂許多。</p>


    樂山之上,陸子初把一束向日葵放在女兒的墓碑前,蹲在墓碑前低頭呆了一會兒,似是想到了什麽,又從褲袋裏掏出兩塊巧克力放在了墓碑前。</p>


    "嚐嚐,這次來的突然,等下次爸爸來看你,多給你帶一些。"修長的手指貼在了冰涼的墓碑上,陸子初語氣柔和,沉默的時候,嘴角帶著笑,但眼睛卻是潮濕的:"其實,你母親很想念你。"</p>


    陸子初呆到了黃昏,這才摸了摸墓碑頂部,似乎是在撫摸著女兒的小腦袋,蹲在那裏時間太久,起身的時候,雙腿都是酸的。</p>


    從樂山下來,沿途風聲輕緩,吹動著周遭灌木,仿佛從天堂裏傳遞下來的歌聲。</p>


    那天陸子初從樂山迴來,有心是一方麵,逗妻子開心是另一方麵,在樂山腳下拔了好幾根狗尾巴草。</p>


    司機在前麵開著車,他就在後車座練習著怎麽編戒指。</p>


    司機還真是有些受驚,沒想到他家先生還有這種興趣嗜好。</p>


    最後,倒是編了一隻,雖然不如阿笙之前在t大編得好看,但畢竟是用了心思,拿迴家,竟有了幾分期待。</p>


    也不知道阿笙喜不喜歡?</p>


    那天,阿笙醒來看到右手無名指上麵的草編戒指,愣了很久,最後卻是笑了。</p>


    下樓吃晚餐,葷素飯菜搭配在精致的碟子裏,再加上白粥軟滑糯糥,阿笙原本沒有什麽胃口,但興許是心情不錯,竟小口的喝著粥,不知不覺間就吃了大半碗。</p>


    陸子初安靜的看著,笑笑。能說鬆了一口氣嗎?</p>


    薛阿姨走過來上菜,看到阿笙手指上佩戴的草編戒指,笑道:"聽老王說,先生從樂山迴來,編了一路,我還以為編的有多好看,哪知道..."餘下的話,薛阿姨沒有說下去,笑著離開了。</p>


    什麽意思不言而喻,陸子初編得戒指真心難看。</p>


    "很難看?"陸子初被長輩打趣,倒也不覺得尷尬,握著妻子的手指,打量著那枚草編戒指,嘴角含著一抹笑。(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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