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三分之二。對沒錯,很簡單的一道假定決疑,這麽簡單的一道題,也難得住李太宰了?”劉益揶揄的說道。


    自從李綱做了宰相之後,劉益這群舊友,就經常那這個太宰之名,來調侃李綱。


    誰讓他將手頭軍器監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王重陽和劉益。


    劉益每天處理軍器監的公務不提,還要研究算學,哪裏有那麽多時間。他現在忙的頭暈目眩,算學都是抽空研讀,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李綱搖了搖頭,說道“這太宰之事,暫且不提,暫且不提。官家未親征歸來,我的官爵還是少卿。少拿這個揶揄。”


    “這道題對我很重要,劉大家給我講講吧。明日朝堂奏對要用。”


    “伯紀,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進士及第,算學當時七十二道題,全朱。當時可是出了大風頭,一時無二。”


    “這麽簡單的一道假定決疑之題,還能難得住你?”劉益看著李綱鄭重其事的模樣,不似作假,訝異的問道。


    “我自然知道是三分之二。這不是有人有疑慮,才想到了你嗎?快給我講講,否則寢食難安。”李綱也是一臉愁雲的說道。


    他怎麽能不知道這道題的答案,但是有的人提出了異議。這讓李綱異常頭疼。


    “這道題未曾學過《海島》的話,自然會有些許疑問,隻有兩個抽屜裏放著詩經,既然拿出了一本詩經,那麽另外一本書不是詩經,就是論語,二選一,為二分之一。”劉益鄭重其事的講解道。


    李綱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難事,才如此鄭重,他一個少丞,真的幫不了李綱什麽。


    “其實這種想法顯然是錯誤的,何為假定決疑?這就是有了前提的條件,就容易產生迷惑。”


    “假定詩經一,詩經二在第一個盒子裏,詩經三,論語一在第二個盒子裏,論語二論語三,在第三個盒子裏。”


    “既定結果是我們拿出了詩經。這樣第三個抽屜,肯定就沒抽到,不算在內。先行舍去。”


    “那麽我們拿到的詩經,可能是詩經一,詩經二,也有可能是詩經三。”


    “我們要的兩本都是詩經,不管是我們拿到了詩經一,還是詩經二,那麽我們都得到決。得到了詩經三則得到了疑。”


    “三本詩經,取一、二,則決為三分之二。”


    劉益說完喝了一口水,他很久沒有講過如此簡單的假定決疑了,前後自恰,他很滿意自己的講解。


    李綱點了點頭,這就是大家啊,說的通俗易懂到了極點。


    “說說什麽事吧。”劉益問道。


    李綱臉色比較差,說道“劉大家,今年特製考試和官考臨近,我負責從算經裏出題。這道題是我出的。”


    “我給的結果也是三分之二,結果被國子監的算學博士,給否了。”


    劉益端起茶杯的手猛地一頓,否了?


    《海島》裏不知道多少種這樣的題,常人還好說,國子監的算學博士給否了?


    那這背後,怕是有大事在醞釀。


    因為李綱現在是李太宰!


    是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現在官家不在京,連一人之下都不成立,這朝堂說是他李綱的一言堂,也不為過。


    說句難聽的話,就是李綱現在對著皇太子指鹿為馬,皇太子都得緩思,這李綱是不是要效仿霍光廢立之事。


    然後他這一道沒有任何問題的算學題,被否了。


    事情大條了啊!


    劉益這種政治白癡,都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朝堂最近有很多人上書,言宰執德不配位,多行不義。要求皇太子和朱皇後廢相。”


    “明天常朝,我需要自辯。才找到你,看你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更簡單的說法。結果和我想的一樣。”李綱無不悵然的說道。


    這就是他讓工賑監的民夫們,帶著大名府的工賑監所屬的糧食和銀錢,繞刑州入太行的原因。


    這汴京,要變天了!


    劉益十分憤怒道“朝堂袞袞諸公!皆為進士第出身!他們沒學過《海島》?怎可如此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就算是沒學過《海島》!國子監那麽多算學博士!太學那麽多太學生,隨便抽出一個問問!不就有了答案?”


    “這群文臣,官家當初就該挨個砍了!他們為什麽如此!”


    劉益出離的憤怒,官家仁厚,不願輕啟鍘刀,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現在官家剛剛離京半月!


    這群文官再次勾連,意圖蒙蔽年幼的皇太子!把李綱的監國之位給徹底貶斥!


    是何居心!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他們做到了嗎?


    官家走的時候,明言讓李綱看好這大宋朝堂!這才一個月,就出了問題!


    李綱搖了搖頭,說道“此事與文臣無關,此事官家提舉的官員,都三緘其口,不曾表態,官家饒了那些文官,有不少都上書言事,勸諫皇太子。他們沒有那麽狼心狗肺。”


    “那是誰!”劉益驚訝了,這群文官怎麽轉了性了?這不符合他的認知啊。


    李綱笑罵道“他們又不是人麵獸心的畜生,安敢忘恩負義?官家提舉的官員正在謀劃大事,隻等時機成熟,便雷厲風行的行動。”


    “官家提拔的官員,最大不過三十,心裏正是一腔熱血之時,不願為權貴折腰,正是剛猛精進之時,比如那趙鼎就在大殿上,大罵王景儒是禍國殃民之徒。”


    “罵的蠻難聽的。”


    劉益想了想,也算是明白,誰剛進士及第的時候,不是意氣風發,指點江山。身上棱角慢慢磨的幹淨之後,就變得圓滑世故起來。


    “他們是誰?誰想把你拱下這宰相之位?”劉益還是窮追不舍。


    “王、陳、朱、李、郭、高、向、崇這八門和西邊的劉、折、孫三家。”李綱歎氣的說完了一長串的姓氏。


    劉益沉默,老將門和新將門居然出人意料的聯合在了一起。


    “官家提拔的年輕官員,是不是在謀劃著北上投奔新帝,謀劃著讓新帝給他們做主?應當是這樣了。等到官家迴來,他們還敢這麽猖狂?”劉益不忿的說道。


    河東路的戰事,總有完的那一天,官家歸京,這幫人一個個都要倒黴。


    李綱搖頭,劉益算學極強,可是說到這朝堂狗鬥,就是門外漢了。


    “官家怕是迴不來了。”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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