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8月,由國民政府主計處統計局領導,四川之重慶、華陽、溫江、郫縣、新都、新繁、彭縣、雙流、崇寧展開人口普查。


    史稱“九縣戶口普查”。


    這是四川曆史上第二次大規模的戶口普查。


    就在去年的時候,由孟紹原提議,經戴笠報請領袖同意,重慶展開人口普查。


    軍統為此成立協調處,進行配合調查。


    重慶此次人口普查,查獲大批日特和漢奸,為鞏固大後方做出了貢獻。


    隨即,sc省選縣戶口普查委員會正式成立,以吳大鈞為主任委員。


    省普委會成立後的通過的第一項議桉,便是在前次戶口普查的基礎上,進一步實行“整編保甲,建立保甲戶口編查冊”。


    所謂整編保甲,即指辦理連坐切結,填發戶牌,訂定保甲規約等工作。


    重慶身為陪都,這項工作是最先開始的。


    為此,普委會特意成立了一個規模龐大的調查處,力爭把在渝生活所有人都登記在冊。


    因此,在重慶街頭,幾乎隨處可見,那些穿著製服,騎著腳踏車,走街串巷的登記人員。


    這在這一年的八月份開始後,也成為了重慶街頭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


    1943年9月中旬。


    天氣依舊悶熱,不過比起上個月來,要好了一些了。


    童藍打開了門。


    外麵,站著的是一個陌生人。


    “你是?”


    童藍疑惑的問道。


    “我姓蘇,蘇俊文,是吳彥祖讓我來的。”


    “阿祖?”


    童藍又驚又喜:“他人呢?”


    “立刻帶著孩子跟我走。”蘇俊文沒有正麵迴答:“不然,就晚了。”


    童藍當然知道,金竹軒的勢力有多大。


    況且,幾天前,阿祖已經交代過了,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隨時準備跑路。


    童藍早就在那等著了。


    蘇俊文麵無表情,幫著童藍把行李搬到了外麵的轎車上:“就這些?”


    “嗯,就這些。”


    “走吧。”


    在蘇俊文的催促下,童藍帶著孩子,一起進了轎車。


    ……


    這段時間,羅雅芝真的非常煩躁。


    接二連三的出事。


    現在,連武隆倉庫盜賣物資的那筆錢,也都不翼而飛。


    她始終都懷疑這是自己的哥哥做的。


    但金竹軒不肯承認,她一點辦法也都沒有。


    她想和孟紹原一起走。


    但她也知道,無論去哪裏,都需要一大筆的費用。


    這些年賺到的錢,都在好望角公司裏,隨著好望角被查,一時間無法取出。


    羅雅芝算了一下自己手頭的錢,和情郎一起去國外,頂多維持個兩三年的。


    以後呢?


    原本就指著武隆那裏了,可現在呢?


    “衛夢婕,進來下。”


    衛夢婕是她除了孟紹原之外,唯一信任的一個人了。


    羅雅芝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公文包:“把這個,去交給孟紹原。”


    “好的。”衛夢婕接過了公文包:“雅芝,你自己怎麽不去?”


    “我還有點事。”羅雅芝笑了笑:“事情辦好我就會去見他的。”


    ……


    “這是哪裏?”


    轎車停了下來,童藍帶著孩子一起下車。


    她隻知道,車子開了很久。


    可這,是哪裏啊?


    有個和蘇俊文差不多歲數的人,已經在那等著了。


    “我還有事,要換個人開,就是他。”


    蘇俊文平靜地說道:“放心吧,護送你們的,也是吳彥祖的好朋友,會把你送到貴州妥善安置的。”


    “你告訴我,阿祖呢?”童藍隱隱的似乎感覺到阿祖要出事了。


    “吳彥祖,失蹤了。”


    蘇俊文編造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一瞬間,童藍麵色慘白,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我要去找阿祖,我要去找阿祖。”童藍哭泣著說道。


    金呈銳抱著媽媽,也是“哇哇”大哭。


    “先把孩子帶走。”


    蘇俊文吩咐了一下趕來的同伴,然後對童藍說道:“童女士,你冷靜一些,你比我們更清楚,金竹軒是什麽樣的人,你根本沒有辦法找到吳彥祖。


    吳彥祖在失蹤前,讓我轉告你,很快,香港就會光複,帶著孩子,去香港。我們負責在這裏找他的下落,總有一天,你會看到他的。”


    然後,他從副駕駛位置上拿過了一隻包,放到了童藍的手裏:“這是吳彥祖讓我給你的。”


    包,沉甸甸的。


    童藍打開一看,裏麵放的是金條,金飾品,和一些英鎊。


    阿祖隻是一個普通人,之前還問自己借過錢呢,他哪裏來的這些?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童藍似乎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麽。


    “我們,都是一群有夢想的人。”蘇俊文平靜地說道:“你不要再問了,記得,去香港。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二十年,但那個人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來找你的。”


    ……


    童藍走了。


    帶著悲傷、落寞、以及,希望走了。


    她並不知道的是,當她和孩子乘著轎車離開,她的“阿祖”,卻出現了。


    “走了。”


    看著轎車離開,蘇俊文這才說道:“至少,你給了她希望。”


    “人活下去,為的就是希望。”孟紹原似乎有些傷感:“我對不起很多女人,但這,卻是童藍最好的選擇了。”


    “長官,你為什麽不帶著她們一起走?”蘇俊文問了一個問題。


    孟紹原沉默了一下,說道:“她的孩子金呈銳,五歲,快六歲了,已經懂很多事情了。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他的父親是死在我的手中的。


    無論這個父親多麽的不堪,但父親就是父親。他會恨我,甚至會影響到他的未來人生。既然這樣,就讓我從他的生命中消失吧。”


    “長官,你是在為自己找借口嗎?”


    蘇俊文居然也學著李之峰的樣子對長官提出了質疑。


    孟紹原一怔,接著大笑:“你們都被李之峰給帶壞了,現在,連扣薪水都不怕了。是,也許我是在找借口,但這借口,至少算是一種安慰。”


    蘇俊文也笑了:“童藍被送走了,可金竹軒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他的那些罪證,也都落到了你的手裏。長官,我們已經做好準備,和你一起去迎接暴風雨了!”


    “我們,走!”


    孟紹原收起笑容,平靜地說道:


    “我還是堅信著那一句話,人間總有正道,這世界光明總是勝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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