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袁忠和趙昌樂了,就連孟紹原也都是第一次走進一家銀行的金庫。


    當然,這個時代的銀行金庫還是相對比較簡陋的。


    尤其對於日本銀行來說,節約成本是一切的前提。


    就是一扇鐵門鎖著。


    內田大翔顫抖著手掏出鑰匙,對了好幾下,也都沒有對準鎖孔。


    “別急,穩定一下情緒。”


    孟紹原和顏悅色。


    然後,他居然掏出了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以前,他用的都是打火機,可是這次,用的卻是火柴。


    緩緩的抽了口煙,看到內田大翔終於打開了金庫的門。


    門,被推開了!


    孟紹原想象出的銀行金庫是什麽樣的?


    錢,滿地都是錢。


    正金銀行的金庫呢?


    完全不是這樣。


    一共三口箱子,兩口箱子裏放的是現金。


    另一口箱子裏,半箱子的銀元,上麵的,撒放著一些美金、英鎊和法幣。


    全都在這裏了?


    “一共有多少錢?”


    孟紹原問著,把吸了半根的煙扔到地上,踩滅,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順帶著把空煙盒揉成一團往地上一扔。


    “總共……”內田大翔哆嗦著聲音:“日元五十三萬整,美金一千二百,英鎊……外麵的櫃台上,還有零錢日元一萬八千元,銀元二百零五十圓……”


    我靠。


    這算是驚天大案了吧。


    五十三萬日元的購買力,放到自己那個時代絕對驚人了啊。


    都夠槍斃幾迴了。


    低調,低調。


    孟紹原要血洗上海灘,花了不少的錢,光是在丹尼爾那裏開出去的支票想想就心疼。


    現在好了,一起銀行劫案全部都迴來了。


    “全部抬出去,一點不留。”


    孟紹原滿意的用槍口點了點內田大翔:“走,帶我去你們行長的辦公室。”


    內田大翔絕對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槍口下,這些可惡的劫匪,讓自己做什麽自己就做什麽。


    再次走進石島寬的辦公室,孟紹原把從石島寬那裏拿來的鑰匙串往內田大翔的手裏一塞:“你們石島行長的保險箱,找到打開。”


    “是,是。”


    內田大翔接過鑰匙,來到左麵櫃子那裏,打開,一個保險箱出現,他從一串鑰匙中找出一把,往保險箱的鑰匙孔裏一塞,忽然說道:


    “需要密碼,我不知道石島行長的密碼……”


    孟紹原在石島寬辦公桌那坐下,順手打開抽屜,把裏麵的文件卷宗都拿了出來:“瞧,我不喜歡有人和我說謊。你知道保險箱藏在哪裏,更加重要的是,這串鑰匙串上一共有十二把鑰匙,你不暇思索準確的找到了開保險箱的鑰匙,你和我說你不知道密碼?”


    內田大翔麵色一變慘白。


    這個劫匪,怎麽什麽都知道啊?


    “趕緊的打開,否則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孟紹原都懶得理他,自顧自的把幾個抽屜裏所有的文件全部拿了出來。


    等到做完這些事,保險箱已經打開了。


    “合作,永遠都是保命的基礎。”


    孟紹原滿意的點了點頭:“找個包,把保險箱裏的所有東西,還有這些文件,全部放到包裏。”


    現在,反正是孟紹原讓做什麽,內田大翔絕對不敢反抗。


    趁著這個機會,孟紹原摸了摸,大概是沒煙了,居然掏出了一包零食,從裏麵拿了一塊,塞到嘴裏咬了一口。


    一嚼,臉上立刻露出痛苦難過的表情。


    “全……全部都好了。”


    內田大翔拎著包轉過身來。


    孟紹原立刻津津有味的嚼著嘴裏的零食,把吃剩下的半塊,往辦公桌上一放,起身:“很好,所以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我不會要你的命。”


    ……


    正金銀行上海分行裏所有的現金,都被這幫膽大包天的劫匪席卷一空。


    前後不過十幾分鍾。


    “帶上人質,撤離!”


    好家夥。


    怎麽人質全部都被捆綁起來了?


    孟紹原一指石島重次和一個銀行職員:“把他們帶走。”


    他很想把石島寬也帶走。


    但是他不能夠。


    石島寬是正金銀行董事會的董事,上海分行的行長,再考慮到正金銀行官商合辦的背景,他要是被“綁匪”綁架殺害,這事情就鬧得太大了。


    到時候,不光是國民政府,就連警務處長丹尼爾,恐怕也會迫於壓力,把自己收買他的事情說出來的。


    絕不能冒這個險。


    石島重次不一樣,他雖然是石島寬的兒子,而且還是特務,但他的公開身份,隻是一個普通的日本僑民。


    他還是在公共租界被綁架的。


    公共租界裏,別說日本人,英國人美國人法國人被綁架勒索的太多了。


    當年黃金榮黃老板不就是靠這個坐上探長位置的?


    一起普通的綁架失蹤案而已。


    身後的袁忠和一怔,不對啊。


    他湊到孟紹原的耳邊低聲說道:“還有一個森田熊也。”


    孟紹原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


    “不行!”


    一聽說自己的兒子要被孟紹原帶走,石島寬急了:“你不能帶走他。”


    “這裏,我說了算!”


    孟紹原冷笑一聲:“不要反抗,會死人的。撤退。”


    所有搶劫到的錢,已經全部放到了轎車上。


    兩個人質,被分別塞到了不同的車上。


    走到門口,孟紹原摸了摸隨身攜帶的煙霧彈,很想扔一顆進去。


    算了。


    煙霧彈在這個時代,也算是先進武器了,這次帶來,是備不時之需的。


    現在,還不到使用的時候。


    袁忠和有些心存疑慮。


    為什麽不帶走森田熊也?


    他也是殺害老穆的兇手之一啊。


    帶一個完全不相幹的職員走做什麽?


    可是現在的情況下,也不容他多問什麽。


    銀行裏已經傳來了唿救聲。


    可是大門緊鎖,傳出的聲音非常微弱。


    孟紹原不慌不忙的上了車,迴頭看了一眼被田七用槍口對準的石島重次,忽然問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肯定不是鬆平駿!”石島重次陰沉著臉。


    “你真他媽的是個天才!”孟紹原摸了摸臉上美國隊長的麵具:“開車!”


    ……


    “救命啊!救命啊!”


    所有被捆綁住的,都在那裏拚命唿救。


    可惜,今天為了迎接“鬆平大人”,正金銀行暫不接待客人。


    而且,日捕房的大部分巡捕,都去參加了聯誼會。


    石島寬心急如焚。


    等到自己被人發現得救,兒子已經不知道被那些劫匪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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