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芸著急地說:“顧先生,我今天來,是為了琳琳。琳琳她失憶了,她不記得這兩年的事,最後記得的事情是你們分手!她現在想見你,連藥都不肯吃!你行行好,去看看她吧……我實在是沒法了,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不能看著她去死啊!”


    田文芸說得聲情並茂,把一個慈母擔心女兒的心情發揮得淋漓盡致。


    顧有榛卻絲毫不為所動,冷漠地問:“她想見我,我就必須去見她?”


    田文芸搖頭:“我知道你沒這個義務,所以隻能來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


    “你來求我?”顧有榛冷笑一聲,“當年我是一個窮小子的時候,可是你威脅我離開的!”


    “我錯了!”田文芸痛苦地說,“我隻是怕琳琳被騙!我沒法檢驗你是好是壞,隻能以防萬一,寧可錯殺……”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不怪你。”顧有榛說,“隻是我和她早就分手了,現在我又有了家庭,我絕不可能去見她!”


    “可她現在需要你啊!”田文芸叫道,“她根本不知道你結婚了,她忘記了!她以為你們剛剛分手,想見你、想挽迴……”


    “你可以告訴她,把一切有時間標記的東西給看,讓她接受事實。”


    田文芸搖頭:“說了,都說了,可是她的情況更糟了。對她來說,隻是幾天而已。她現在不吃藥、不治療,你就當可憐可憐她,去勸勸她吧。”


    “我太太那裏沒法交代。”顧有榛不肯鬆口,“範琳是我的前女友,最應該避嫌的關係。不管因為什麽原因再有關聯,我老婆心裏都會不舒服!”


    “她怎麽能這麽自私?我們家琳琳現在在醫院裏!到底是命更重要,還是她……她更重要。”


    “範太太,請你注意你的措辭。”顧有榛沉下聲音,“對我來說,當然是我老婆更重要。她自私怎麽了?我寵的!我就喜歡她自私,不讓我和任何女人有聯係!範琳那裏,你給她找心理醫生,說不定能開導她。我是沒有辦法的,今天我要是去看了她,明天她就會威脅我離婚,我沒那麽傻。當”


    “她不會的!你去看看她吧,好歹讓她先吃藥!”


    “她會。”顧有榛說,“她現在躺在醫院裏,就是因為她會。你的女兒,你肯定比我了解,所以不要幫著她來算計我,不然我會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


    田文芸嚇得哆嗦一下。還記得兩年多前見他,她叫他離開範琳,那時候,她以為他隻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而已。可此刻,他身上有了身居上位的氣勢。


    “該怎麽安慰她,是你們的事。我去的話,隻能告訴她我結婚了。我想你們應該不希望這麽快讓她知道這件事。”顧有榛轉過身,“言盡於此,範太太請吧。”


    田文芸走出辦公室,若水的眼神一直追隨著她。


    兩個同事在背後小聲討論:“這是誰啊?不會是總裁的媽媽吧?”


    “總裁的妹妹不是顧明月嗎?他們倆的媽,應該不會這樣吧?而且長得一點都不像!”


    “對對對……”另一人看了若水一眼,沒有繼續討論。萬一若水真的是總裁的老婆呢?


    若水低下頭,電腦上,顧有榛的消息發了過來——


    【範琳醒了!】


    【據說失憶了!】


    顧有榛的消息一句一條,不停地出現,很快解釋清楚事情的原委。包括換手機什麽的,他都全部交代了。


    若水不是滋味地問:【這麽久了,你一直沒告訴我。】


    【我不想你擔心。我把電話全拉黑了,誰知道他們還會找上門來。】


    若水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可心裏還是不舒服。他騙過她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她每次都這樣輕易原諒,他肯定不怕,還會繼續騙自己。


    雖然他對她很好,但她還是害怕。害怕欺騙和背叛。


    她又想起林成,直到分手很久了,她才知道他曾經背著她腳踏兩隻船。都是因為平時太信任,從來不懷疑的緣故!


    若水不想懷疑和防備顧有榛,但她真的怕。如果不未雨綢繆,受傷的隻會是自己。可如果顧有榛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她卻防備著他,不是讓他心寒嗎?


    【我下班就迴去了。】若水說。


    顧有榛沉默片刻,消息打了又刪,最後發過來一句:【別生氣。】


    【沒有。我去看嶽萌。】


    ……


    若水走進嶽萌家,聽到嶽爸爸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好了,全部扔進去,蓋上蓋子!大火燒開,轉小火,慢慢熬就是了。”


    “挺簡單的。”酈錦程的聲音也傳來。


    “也有不簡單的做法,但你這個智商,不敢教你太複雜的!”


    若水用眼神詢問嶽媽媽,嶽媽媽低聲笑道:“在教他煲湯。他現在什麽都願意做,那就好好調教,免得嶽萌以後吃苦!”


    若水噗嗤一笑:“可憐天下父母心。”


    <嶽媽媽拍拍她的肩:“萌萌在房間裏,去吧。”


    若水走進房間,見嶽萌埋頭在書桌前寫字。


    “怎麽不在床上休息?”她問。


    “你來啦?”嶽萌頭也不抬,拿著鉛筆和尺子在紙上劃線,“我又不是坐月子!


    若水一窒,心想你這是小月子,也很重要。她把包放在床上,見上麵有個小畫板,畫板上夾著紙。她拿起來一看,紙上畫著圖,像是珠寶的設計圖。她問:“酈錦程的。”


    “嗯。”嶽萌點頭。


    若水在床上坐下。這房間小,放完家具隻剩下過道夠人轉身,沒有她坐的地方。


    “我還以為他跟別的二代一樣,隻會享受。”


    “他可是麗生珠寶的設計總監!”


    “喲,挺維護他呀?”若水揶揄道。


    “當然,我都睡過了!”嶽萌嚴肅地說。


    若水黑線,無語地說:“不要這麽流氓。”


    嶽萌做個鬼臉,繼續寫東西:“我在規劃我的公司。”


    “注冊了嗎?”


    “還沒呢。等我把人員配置什麽的弄好,未來幾年的發展路線弄好,要真有可行性,再去注冊,然後招兵買馬,開始運作。”嶽萌放下筆,把自己寫的東西給她看。


    若水見上麵畫著表格,寫著部門名稱、職務、人數等等,還寫著公司成立後第一步做什麽、主要發展什麽方向。


    她笑道:“你挺懂啊。”


    “一般般。這幾年當娛記不是白當的,總算對這個圈子有些了解,不會兩眼一抹黑。”


    “那你好好幹,萬一哪天我丟了工作,來找你混飯吃!”


    “你老公都成總裁了,還會丟工作?”嶽萌一愣,疑惑地看著她,“吵架啦。”


    若水歎氣:“什麽都瞞不住你。”


    “那是你沒想瞞!”想瞞的話,就不會說那種話了。


    若水尷尬一笑,把範琳的事情給她說了。


    她聽完,桌子一拍,喊道:“酈錦程!”


    幾秒鍾後,酈錦程穿著圍裙推開門,緊張地問:“怎麽了?”


    “範琳醒了你居然沒告訴我!”嶽萌又拍了一下桌子。


    酈錦程愣了一下,看了若水一眼,心疼地說:“別拍,手疼……”


    嶽萌翻了個白眼:“這裏沒你事了。”


    酈錦程鬱悶地看她一眼,帶上門可憐兮兮地走了。


    若水對嶽萌說:“你別怪他,他肯定是不想影響你心情。”


    嶽萌恨恨地說:“的確影響心情!我還等著範琳給我敬茶道歉呢,現在居然失憶了,她不是想不認賬吧?哼!肯定是裝的!她那麽高傲,叫她給我道歉,等於叫她去死!而且裝失憶還可以***擾你老公,顧有榛要是心軟點,就去看她了,到時候她一哭、一鬧,還不把人死死留在身邊?你要是和顧有榛生氣,換個腦筋不清楚的,還說你沒同情心,折騰幾迴就夠離婚了……心機婊啊,太惡毒了!”


    “不會吧?”若水被她這樣一說,也懷疑範琳是故意的了,先前根本沒這樣想過。


    “不管裝沒裝,反正你老公現在堅.挺著,她就沒法得逞!”


    “被你這樣一說,我都不敢怪有榛了。”若水委屈地說。


    “你怪他幹嘛呀?他多老實啊!你就偷著笑吧!”


    若水別扭地說:“可他又瞞著我。他老是這樣,我心裏不舒服。”


    嶽萌想了想,被人瞞騙的確不爽,何況還是最親近的人。她安慰若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難道你就沒有事情瞞著他嗎?”


    若水想了想,搖頭:“沒有。以前有,現在沒了。我在他麵前就像白紙一樣!如果他永遠對我這麽好,這樣下去也行,我就怕萬一。他太多秘密了,我越來越看不透他。他要有本事就騙我一輩子,別讓我知道,中途讓我知道,我難受。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他現在喜歡我,當然一切都是善意的。萬一有一天他不喜歡了,就會變成惡意的。如果我沒防備著,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倒也是……”太多男人變心了,她沒法勸若水去相信顧有榛。但勸和不勸分,她也不能讓若水更擔心,隻好轉移話題,“現在範琳玩這出,你得防著!至少顧有榛現在不會傷害你,但範琳會!不管她失憶是真是假,反正是為了和顧有榛在一起,你就是她的絆腳石!你別這時候和顧有榛置氣,不然小心她趁虛而入。”


    若水點頭:“我懂了!先一致對外,再解決內部矛盾!”她差點就給範琳助攻了!


    若水在嶽家吃了飯離開,沒讓人送。這裏她熟門熟路,高中就來過了。


    走出小區,看到顧有榛的新車停在路邊。她快步走過去,顧有榛已經下車來。


    “你來了怎麽不上去啊?”若水問。


    顧有榛不答,伸手接過她的包,小心翼翼地問:“生氣啦?”


    他這


    種姿態,反倒讓若水心疼。若水愣了一下,搖頭:“沒有。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怕你生氣,不敢打。”


    “你……”若水頓時對他沒轍了,扯著他衣袖,“上車!”


    車開了一會兒,若水問:“還沒吃飯吧?”


    “沒有,等你呢。”


    若水生氣地看他一眼:“你做這樣子給誰看?以為我會心疼嗎?”


    顧有榛低了低頭,抿著唇認真開車。


    若水氣道:“搞得我的錯一樣……”


    “我的錯!”


    “家裏估計沒飯了,自己找個地方吃飯吧!”若水說完就支頭看著窗外。


    顧有榛把車停在中餐館外,帶她要了個小包間,點了幾個菜。等菜上齊,他把筷子遞給她:“你也吃點吧,嚐嚐味道。”


    若水拿起筷子,低頭吃水煮魚。吃著吃著,覺得太辣了,幹脆添了半碗飯,然後一不小心把飯吃光了。


    “挺能吃啊?”顧有榛笑道。


    若水瞪他一眼。


    他馬上低頭作懺悔狀:“我真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是想,我直接把事情解決了,免得來煩你。”


    “知道了。”若水說,“你什麽心思,我還猜不到嗎?”


    顧有榛鬆口氣:“你明白就好。”


    若水看著他:“可有的時候,怕猜錯。”


    顧有榛一愣:“以後有事,我一定跟你說。”


    “那也不用。有些事,我不一定懂。”


    顧有榛握住她的手,低聲懇求:“別氣……”


    “我沒氣!”若水說,“我要是生氣,還陪你來吃飯啊?”


    顧有榛一笑:“你真好!不過就算生氣也沒關係,是我不對,你應該生氣。”


    “那你又叫我別氣?”


    顧有榛一噎,半天說:“我怕你不理我。”確切地說,怕她不要他。


    他愛了她這麽久,比剛結婚的時候更愛。可他還沒等到她的表白。他很怕她一生氣就提出離婚,如果是剛結婚的時候,他會想各種辦法挽留,實在留不住也隻能算了。但現在,他會發瘋,沒法理智地想辦法,而且沒有留不住這一個選項,她必須是他的!


    “我哪敢不理你?我不理你,你一氣之下去找範琳,我不是冤死了?”


    “瞎說!我怎麽會是那種人呢?你要是不理我,我隻能死皮賴臉求你理我,還敢往哪裏跑?”


    若水抽迴手,嬌嗔道:“吃飯!”


    顧有榛見他臉紅了,捧起碗甜蜜地喝湯。


    過了一會兒,若水問:“你說範琳失憶會不會是假的啊?”


    顧有榛看著她,她低下頭,有點不自在。


    其實她是在試探他,看他對這句話的反應。要是他說她不應該懷疑病患,她得懷疑他是不是對範琳餘情未了了。


    顧有榛放下碗:“這個我倒沒考慮。不過不管真假,我都不會理她。”


    “既然如此,那考慮這個問題也沒有意義了。”若水說。


    “嗯。大好時光,我們討論她幹什麽?沒有意義!”顧有榛狗腿地說,“吃完飯,我們出去轉轉吧?想去哪裏玩?”


    “玩什麽呀?大半夜的。”


    “可以看電影啊什麽的,你想做什麽都行!就當約會~”


    若水別扭:“都結婚了,還約會啊?”


    “結婚前沒約,結婚後也很少約,有機會要補起來嘛。”


    “可我不知道去哪裏,也不知道做什麽。你幹嘛這樣做啊?是不是心虛了?”


    “沒心虛,就是想陪你,平時陪你的時間太少了。”


    若水一下子笑了,心裏甜絲絲的。接著,她板起臉:“你挺會哄人啊?我剛剛還生氣呢,這會兒就把我哄笑了。”


    “你不喜歡?”


    “你隻哄我一個,我就喜歡。”


    “放心,就哄你一個。我以前不會說話,現在我知道了,有什麽得當著你的麵說出來,不然你會亂想。”


    若水露齒而笑。她問那話,其實是想知道他有沒有這樣哄過範琳和甄寶藍。他這樣迴答,應該是聽懂她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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