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有流匪嗎?”諸葛明月跳下駱駝,攔住一名臉色嚇得慘白沙漠漢子,遞過一個水袋問道。


    “比流匪還要可怕上千倍,不,上萬倍,那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你們快跑吧,再不跑來不及了。”沙漠漢子猛灌了一口清水,然後繼續朝前跑去。


    身後,更多的難民湧來,一**黑影正緊追不舍,陣陣兇狠的嗚嚎聲隨之響起,諸葛明月凝神望去,追趕在這人身後的,竟是一群外形奇特的魔獸,體型和狼犬有七分相似,但全身密布著一層赤紅色的甲片,額頭一支獨角,厚厚的甲殼象頭盔一樣護住整個頭部,獠牙外探帶著彎刀一樣的弧度,細長有力的尾部長著毒蠍一般的尖刺,赤紅的雙眼中看不到一絲智慧的光芒,隻有純粹的殺戮欲望。最為奇特的是,其中不少都長著兩個腦袋,齜牙咧嘴更顯得兇殘恐怖。


    “這是什麽魔獸?”來到沙漠以後,諸葛明月才漸漸知道,這片死亡之海並不象傳說中那樣荒蕪枯燥。事實上,沙漠中也有流傳著無數或美妙或動人或者可怕的神秘傳說,也充滿了生機。在流韻穀的那個銀瞳女子,原來也是有非常淒美故事的。那個女子本是三千年前樓越皇朝某位親王的妃子,但是卻愛上了親王的侍衛,就是那個冰棺中的青衣男子。她設計毒死了親王,告知了心上人,即那名侍衛。那侍衛帶著她逃走,卻被皇上派來的追兵追上。那侍衛為了保護她,奮不顧身的擋在了她的麵前,身隕而亡。然後她就守著備用的光耀之心,孤獨的在流韻穀活了三千年,等待樓越皇朝的後人來取光耀之心。


    “不知道。”君傾曜望著遠方那群奇特的魔獸,皺了皺眉,“這不是沙漠中的魔獸,或者說,整個**都沒有這樣的魔獸。”


    古怪的魔狼已經追到人群身後,人群中傳來驚慌失措的唿喊聲,一名男子看著身後的已經逼近的魔狼,驚唿一聲,將手中的彎刀全力擲了出去,一隻雙頭魔狼猛張大嘴,一口將彎刀咬碎,“哢嚓”幾聲咬成碎片,一口吞進肚子裏。


    諸葛明月怔了怔,要知道沙漠部落所有用的彎刀,無一不是千錘百煉而成,可是到了這魔狼的嘴裏就跟豆腐似的不堪一擊。沙漠男子見狀嚇得雙腿一軟,撲倒在地上,緊緊跟來的雙頭魔狼當空躍下,張開那猙獰的大嘴。


    就在這時,一青年男子飛一般出現在身旁,提起那男子用力朝後拋了出去,而後,挺直身軀麵對著狂奔而來的魔狼。他的身材並不高大,但卻堅實得有如一座永不倒塌的雄峰,手中一把長在三米出頭的狂斬刀,映射著陽光一片銀芒閃爍。


    青年大喝一聲,手中的狂斬刀從上至下,猛的一刀劈出,一道氣浪唿嘯而出,在沙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魔狼群被硬生生斬出一條通道,無數魔狼倒在地上,發出垂死前的嗚鳴聲。


    青年拄著狂斬刀,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但身形依舊筆直,就象手中的狂斬刀一樣厚重,一樣鋒銳,一股氣機釋放出來,狂放而充滿了壓迫感。


    東盛,越靖川!


    雖然沒有看到他的長相,但隻看那身姿氣勢,和那熟悉的氣機,諸葛明月也一下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這些魔狼雖然眼中沒有半點的智慧色彩,但出於對危險的天性本能,還是趴在地上裂嘴嘶嚎,卻沒敢繼續撲上來。越靖川冷然轉身,身影依舊堅實中帶著幾分狂放,但腳步卻有些虛浮,一路的斬殺奔逃,他幾乎用盡了體內所有的力氣,已經是強弩之末,恐怕再也劈不出象剛才的一刀。


    就在越靖川轉身以後,身後的的魔狼又蠢蠢欲動起來,除了那些被越靖川一刀劈成兩半的魔狼,所有身受重傷的魔狼,血淋淋的傷口都開始蠕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複原,就連那些被強大的勁氣擊得內髒破碎的魔狼,都再次站了起來,吐出幾口血塊,沾滿鮮血的猙獰巨嘴顯得更加恐怖。


    這到底是從哪裏鑽出來的魔獸,生命力竟如此頑強!


    短暫的安靜之後的,嗜血的本能戰勝了對危險的恐懼,魔狼再次朝著難民追來,沙漠之中,人類的速度怎麽快得過魔狼的速度,不過才幾十秒的功夫就追上了人群。


    越靖川猛然轉身,緊緊握著狂斬刀的手微微的發抖,黑發在風沙中狂舞,渾身一股悲壯之意。這,應該是最後的一刀了吧!


    “讓我來吧!”耳邊傳來一聲似曾相識的清悅嗓音,越靖川望著潔白麵紗下那依稀可見的麵容,越靖川怔了怔,臉上漸漸湧出狂喜的神色。


    精致的匕首尖端,一道耀眼的光芒流星般劃過,刹那間,成千上萬淩厲如箭的星點爆射出來,雨點般朝著魔狼覆蓋而去,淒慘的嗚嚎聲中,所有的魔狼都被這雨點直接洞穿,連那尖角硬甲的頭顱,都被穿透無數的血洞,身體更是千瘡百孔。無論多麽強的生命力,遭遇這樣的打擊都絕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


    “魔狼,死了?全死了?”


    “部落中最勇敢的武士都不辦法殺死的魔狼,就這麽輕易的全被殺死了?”


    所有的難民都停下腳步,望向諸葛明月的目光,一陣呆滯,那目光中的畏懼,甚至比剛才麵對魔狼的時候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過了好一會兒,難民們才清醒過來,歡唿著朝諸葛明月跪拜下去,用沙漠中最尊貴的禮儀,向諸葛明月表達由衷的的敬意和感激,而後,身體一軟倒在沙地上。一路奔逃,就連越靖川都耗盡了力氣,更何況他們,如果不是靠著強烈的求生意誌,根本沒有人能堅持到現在。


    “幸虧遇上你了”。越靖川一屁股坐在地上,狂斬刀也扔到了一旁,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這些魔獸和難民是怎麽迴事,還有你怎麽會在這兒?”諸葛明月點了點頭問道。


    “我知道個毛啊,本來我在沙漠中曆練得好好的,遇上這些人被魔狼追趕,我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順便幫他們一把吧,哪知道遇上這些怪物,刀槍不入,要不是遇上你,我肯定連小命都得丟在這兒!”越靖川一副陰溝裏翻船比竇蛾還冤的表情。


    “我們都是沙州城的子民,沙洲城現在正被魔獸圍攻,我們看頂不住了就逃出來的。”這時,先前叫諸葛明月逃命的男子上前說道。


    “魔獸圍攻?”諸葛明月和君傾曜對視了一眼,在**千萬年的曆史中,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魔獸圍攻人類城市的事情,即使生性殘暴啫血的魔獸也隻敢侵犯人類村落,而不敢靠近城市,畢竟魔獸也是有智慧的,知道什麽人惹得起什麽人惹不起。


    “是啊,就是剛才那些魔狼,城衛軍根本殺不死它們,要不是丹淩國和東盛國緊急派來了一些高手來,沙州城早被它們攻破了。”男子心有餘悸的說道。


    諸葛明月點了點頭,以這些奇異魔狼頑強的生命力,就連靈魂頂峰的越靖川都差點被拖垮,一般人的士兵根本拿它們沒辦法。可是這些魔狼到底是哪兒來的?為什麽以前從未聽說過,它們為什麽要進攻人類城市?


    “對了,你晉升聖級了?”越靖川緩過氣來,目光灼灼的望著諸葛明月。


    “嗯。”諸葛明月淡淡的點了點頭,看著越靖川那火熱的目光,連忙說道,“要打架以後再說,先把這件事弄清楚再說。”這家夥,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可是連清先生都敢挑戰的,諸葛明月現在滿腦子的疑惑,可沒心思跟他打,準確來說現在沒心思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我不是想打架,是想問問你,怎麽挺過天雷淬體的?”越靖川興衝衝的看著諸葛明月。


    諸葛明月凝神細看越靖川,不由暗暗驚訝!此時的越靖川實力早已超越了靈魂級,距離聖級隻有一線之隔,比半聖都要強出一大截。當然,就是這一線之隔,其實也是天壤之別,否則他今天也不會搞得如此狼狽了。真正令諸葛明月感到奇怪的是,以越靖川現在的境界,早該經曆天雷淬體了,要麽一命嗚唿要麽晉升聖級,他卻神奇的停留在這距離聖級隻有一線之隔的超靈魂級甚至是超半聖級境界上。


    諸葛明月正要迴答,清透如洗的蔚藍天空上,突然間烏雲壓頂,那黑沉沉的雲朵密實厚重,仿佛隨時可能落到頭頂上一樣,雲層之中,電閃雷鳴,有如世界末日到來的征兆。


    所有的難民都被這景象嚇呆了,沙漠中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異象。


    “偉大的天神啊,請寬恕我們的罪過!饒恕您無知的奴仆……”難民們嚇壞了,紛紛俯倒在地,虔誠的祈禱著。


    什麽天神,這明明就是淬體天雷嘛!諸葛明月如今也算見多識廣,一眼看出這烏雲雷電的緣由。還真是說什麽來什麽,這麽快淬體天雷就來了。又一名聖級高手就要在自己身邊誕生了,諸葛明月欣喜的朝越靖川望去,看到他那一臉的興奮和激動。


    “又來了,又來了!”越靖川激動得手都在發抖,迎著落下的雷柱,舉起狂斬刀全力劈出,轟然巨響聲中,這道天雷直接被狂斬刀劈成了一片細碎電花,而後的紛紛融入刀中,他的身上,倒是連一點電花都沒沾到。


    “來啊,天雷淬體,來啊,快點來啊!”越靖川舉著狂斬刀,充滿期盼的望著天空,等待著天雷再度落下。


    等了很久,卻隻看到密集的雲層隨著狂風漸漸遠去,漸漸飄散,卻再也沒有天雷落下。


    “這……這是怎麽迴事?怎麽又是這樣?”越靖川怔怔的望著天空,一臉的茫然和無助,看這樣子,他並不是每一次經曆天雷淬體,一次也沒有成功過,卻也沒有象其他的失敗者那樣被雷成焦碳,還真有些奇怪?


    “把你的刀給我看看?”諸葛明月也怔了怔,對越靖川說道。


    “哦。”越靖川滿懷失落的將狂斬刀遞了過去。


    諸葛明月握著狂斬刀細細打量,隻見整個刀柄刀身都刻畫著細細的花紋,原來是一個陣法,雖然陣法不全,但卻也能抵擋一部份天雷之威。


    “每次都這樣,為什麽每次都這樣?”越靖川還在喃喃自語。


    諸葛明月卻哭笑不得,想必越靖川每次都是這樣抵擋天雷,憑借著自身越來越強的實力和狂斬刀的陣法,一次又一次擊破天雷,卻並沒有真正的受天雷淬體,所以也就沒有隨後的天威降世,能晉升晉級才是怪事。


    在所有靈魂頂峰經曆淬體天雷的高手中,越靖川也可算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一朵奇葩了!


    “就沒有人告訴過你,什麽叫天雷淬體嗎?”諸葛明月遞迴狂斬刀問道。


    “哦?”越靖川直直的看著諸葛明月。


    “天雷淬體,顧名思議,就是要經過天雷的淬煉,身體和精神力才能突破人體極限,從而達到聖級,所以,第一道天雷必須經曆,後麵的天威之雷,你愛劈愛砍都行。”諸葛明月解釋道。


    “你是說,必須得被雷劈一次?”越靖川終於明白過來了,他這些年來一直在外曆練,辰龍大寒一結束又來了沙漠,的確沒人告訴過他這些。


    “嗯。”諸葛明月點了點頭,雖然這說法聽起來有點怪,不過的確是那麽迴事。諸葛明月絕對不會告訴越靖川她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當初幫林語寒的爺爺抵擋天雷的時候,幸好林爺爺是自己挨了第一下,否則那次也會很麻煩,很可能會做無用功。


    “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天雷淬體,淬體天雷,原來是這麽迴事。”越靖川撓著腦袋重複了好幾遍,看著漸漸飄遠消散的烏雲,大喝一聲,“迴來,給老子迴來,再來一次……”說完朝著烏雲追了上去。不懼怕天雷,反而追著天雷跑的人,這世上估計也就越靖川一人了。奇葩啊奇葩!


    越靖川越去越遠,天空烏雲散去,看這情況,這一次他的願望又要落空了。


    難民們還趴在地上,用敬若天神的目光充滿敬畏的望著諸葛明月,原來這個少女連天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眼前的少女不是天神是什麽?


    “沙州城在哪兒?”諸葛明月問道。


    “就在東麵,大概、大概三四個小時的路吧。”先前那名男子答道,剛才隻顧著拚命逃跑,哪顧得上看路,現在也拿捏不準。


    “走吧,我們去看看。”諸葛明月越來越感到蹊蹺,翻身上了駱駝。


    君傾曜點了點頭,兩匹駱駝四蹄飛騰,揚起一陣塵少朝東奔去,這都是萬中選一的良品,全力奔跑的時候,速度並不慢。不久,越靖川也一臉黑氣趕了上來。


    身後的的難民們相互對視,猶豫了一陣,也遠遠跟了上去。他們世代生活在沙洲城,離開家鄉漂泊在無邊的沙漠肯定也是兇多吉少,見了諸葛明月的實力,心中又升起幾分希望。


    諸葛明月沒有阻止他們,隻是看他們眼中的崇敬和期盼,身上莫名的多了幾分責任感。


    沙州城,是一座位於丹淩國和和東盛國西部中間地帶的獨立城市,自古為兩國商人行走沙漠的必經之地,也曾繁榮昌盛,但是隨著沙漠擴散,兩國都對沙州城失去了興趣,沙州城也漸漸變成一座三不管的獨立城市,不過兩國出於商業需要,都在城內保留了一些勢力,彼此製衡,維持著沙州城的和平。


    諸葛明月和君傾曜趕到的時候,高大的城牆之下,正是一副浴血廝殺的殘酷景象。來自附近城池的高手正和城衛軍一起,艱難的抵擋著魔狼的攻擊,在這些人裏,諸葛明月竟然見到了白羽學院同學的身影,他們的實力也有不小的進步,大多數人都達到了天空級別,甚至有了已經到了靈魂初期。


    但是,就象先前那名男子所說的,一般的城衛軍根本無法擊殺這些魔狼,除非直接洞穿它們的頭部,憑著那匪夷所思的**生命力,無論多重的傷,這些狼都能迅速痊愈,可除了有限的十來名靈魂級高手,誰又能洞穿它們披覆著厚甲頂著尖角的腦袋?


    成千上萬的魔狼發起一波又一波攻擊,不少人倒下,把生命永遠的留在這片蒼涼的大地,人們開始收縮防守,但看這樣子也堅持不了久,城破人亡隻是遲早的事。


    眼看著那些白羽學院的學員們身處人群之中危在旦夕,諸葛明月從駱駝背上飛身而起。


    一道如虛如幻的透明光柱如浪潮翻湧,朝著魔狼群洶湧而去,其中泛著片片令人心悸的黑色光芒,充斥著毀滅性的氣息。


    在那浩瀚無邊的氣勢之下,無論人群還是魔狼都仿佛置身於深海之下,被那沉重的壓力壓得幾乎喘不過氣。所有人都露出驚駭莫名的神色,而白羽學院的學員們卻若有所思的朝著透明光柱發出的方向看去,這光柱這氣勢,是如此的熟悉。當初血風圍攻蒼楓城時,正是這樣的光柱,一舉將不可一世的血風門主化為灰燼。


    一襲白衣,絕色傾城。


    “諸葛明月,是諸葛明月!是我們白羽學院的諸葛明月!”一名白羽學院歡唿出聲,因興奮而淚光浮現的雙眼寫滿了自豪與崇拜,還有如釋重負的輕鬆。


    “諸葛明月,是修武殿的諸葛明月,我見過她。”說話的是來自聖殿的援軍。


    “還有越靖川,東盛越靖川!”在南方各國聲名不小的越靖川一現身,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就在此時,天空中,發出一陣有如吟唱般的蒼老磁性嗓音,兩名身著祭祀長袍的老者緩緩從天而降,全身散發著神聖的光芒。遠處,一群神廟劍士也正飛速趕來。


    “神廟,是神廟的祭祀。”那極富穿透力的聲音傳遍了沙州城的每一處角落,被魔狼嚇得躲在屋裏不敢出來的民眾紛紛跑出門外,朝著天空正緩緩落下的祭祀頂禮膜拜。


    “神棍!”諸葛明月暗罵了一聲。


    一片聖潔的光芒鋪灑大地,其中卻帶著如鐵馬金戈的肅殺之意,與此同時,諸葛明月匕首射出的光柱也化作千萬箭雨,在君傾曜一片金沙漫舞之間,三道強大無匹的力量同時朝魔狼群籠罩而去。


    哀聲遍野,剛才還兇狀畢露的魔狼群,刹時間飆升出道道血霧,那堅不可摧的頭甲尖角,那生命力頑強得恐怖的身軀全部被洞穿千萬個血洞,失去了生息。祭祀的吟唱聲中,一陣細雨帶著冰涼淨爽灑落大地,所有的魔狼屍體都象是被淨化了一樣,在雨水中化為虛無。


    曾經殺意彌漫的戰場迴歸平靜,沙州城的子民歡唿著跑出城外,祭祀們的身前,黑壓壓的跪滿了善良而單純的人群,讚美之辭不絕於耳。


    “這些神棍,又在故弄玄虛。”諸葛明月不屑的輕哼一聲,在祭祀灑下的雨點中,她清楚的聞到了煉金藥水的氣味,但在民眾的眼睛裏,這卻成了可以驅散一切**的聖雨。


    此時,諸葛明月和君傾曜也被來自周邊各城的援軍和大難不死的城衛軍圍在中間,每個人都一臉的激動和神往。他們是真正的戰士而不是信徒,他們隻信奉強悍的武力,諸葛明月和君傾曜剛才的一擊已經證明了他們絕對不弱於神廟祭祀的實力,足以得到人們的尊敬。更何況,不管怎麽看,諸葛明月和君傾曜也比神廟那些糟老頭子更可親不是嗎?這裏位處**西南邊陲,神廟的影響裏比在北方要小了許多。


    “你就是諸葛明月?”一名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緊張而又激動的問道。


    “是啊,你是?”諸葛明月看著這名年輕人,很眼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我叫葉晴,剛剛進入白羽學院,你可是白羽學院的驕傲,是我們所有人的偶像啊!”年輕學員激動得發抖。


    “好好努力吧,你的實力很不錯了,有一天,你也會成為白羽學院的驕傲!”諸葛對年輕人點了點頭。這名學員雖然年齡不大,但卻已經有著大地級的實力,天賦直追昔日的淩飛揚。自從諸葛明月幾人在辰龍大賽上聲名雀起,不止天風學院,就連白羽學院也跟著沾光,前來報名的天才少年層出不窮,一下擠身丹淩國一流學院之列。


    “你,你能給我簽個名嗎?”少年被諸葛明月一句讚揚搞得滿臉緋紅,囁嚅著說道。


    “簽名?”諸葛明月愣了愣。


    “也給我簽個名吧。”


    “還有我,還有我。”來自白羽學院的學員們跟著起哄,就連人群最外麵的城衛軍都擠來揍熱鬧。


    諸葛明月莞爾一笑,自己居然也會有粉絲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居然也成了偶像級人物。這真是一種很微妙的心情。


    哄鬧聲中,神廟兩位祭祀已經在下屬武士的簇擁下走了過來,看見諸葛明月,為首那名須發皆白的祭祀停下腳步,一臉的仇恨。


    “諸葛明月!”祭祀咬牙切齒的叫出諸葛明月的名字。


    “謝遠庭!”諸葛明月看著這名祭祀,臉色冷了下來。這位神廟的權杖祭祀,祖孫兩人都曾先後想要殺她,但結局卻是一死一重傷,這段仇恨,隻有一方死亡才能化解。南宮瑾沒有殺掉這個人?也是當初南宮瑾說的是都解決了,而沒有明確的說殺掉了。事實上,諸葛明月猜對了,南宮瑾當初隻是玩鬧的心態對謝遠庭動的手,謝遠庭重傷後好不容易逃跑了,迴到神廟後告知大祭司南宮瑾的行為。大祭司最後卻隻是幽幽的說讓他們不要去動南宮瑾,他們不是南宮瑾的對手。這件事,謝遠庭又憤恨又憋屈。


    兩人一語不發相互對視,但身邊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更察覺到他們彼此間的仇恨。


    神廟劍士們紛紛朝謝祭祀身後聚攏,望向諸葛明月等人的目光充滿了敵意,而白羽學院和聖殿的人也齊齊聚在諸葛明月的身後的,受到他們的影響,再看看連越靖川都守護在諸葛明月身旁,城衛軍和周邊各城的高手都很自然的站到了諸葛明月的身後的。


    氣氛一時間變得怪異起來,才結束了魔狼的危機,又一場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這時,旁邊的老祭祀來到謝遠庭身邊,輕聲道,“不要忘了大祭祀的命令。”


    謝遠庭心頭一震,收起那份仇視殺意,這次受大祭祀之命來沙州城剿殺魔狼,本來就是為了發展神廟在南方各國的勢力,就算對諸葛明月有刻骨銘心之恨,他也不敢在這時候動手,以免破壞大祭祀的計劃。


    “羽書的仇,我遲早會報。”謝遠庭領著神廟眾人朝城中走去,一道狠厲的聲音輕輕的傳入諸葛明月的耳中。


    “草原上的帳,我也一直記得。”諸葛明月毫不示弱。兩幫人馬並肩而行,一起走向城內。


    這時,一名連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華服老人在幾名仆叢的攙扶下迎了上來,又是激動又是感激的說道:“老夫肖誌騰,是沙州城的城主,這次多虧了各位相救,我們沙州城才幸免於難,老夫代沙州數十萬百姓,謝謝各位了。”說完深深的一鞠躬。


    “老先生不必客氣,驅除魔獸保一方平安,本來就是我們神廟份內之事。”謝遠庭扶起老人,一臉的肅穆,盡顯神棍本色。


    “老夫已經在府中備下酒水,為各位慶功,也順便接風洗塵。”肖老城主期待的說道。


    “那就打擾了。”謝遠庭還是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率先朝前走雲。


    肖老城主卻沒有慌著起步,而是對諸葛明月說道:“諸葛小姐,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去府上休息片刻吧。”


    “你認識我?”諸葛明月不禁有些驚訝。


    “如果能認識諸葛小姐,那還真是老夫的榮幸了,哈哈。”肖老城主豪爽的笑道,“實不相瞞,我與林家老爺子也曾相識,早就聽說過你,今天有緣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哼!”前方的謝遠庭輕哼了一聲,顯然內心有不滿,但肖誌騰卻假裝沒有聽到一樣。


    諸葛明月恍然大悟,林家商會的足跡遍布南方各國,想必這老城主也從林老爺子那兒知道一點點自己的實力,再見到剛才那一幕,這老城主並沒有象被普通百姓那樣被老神棍蒙暈了頭腦,所以才會對自己另眼相看。這老城主看起來走路都走不利索,不過眼光心智倒還真的不差。


    不多時,就到了城主府,下人奉上茶水瓜果點心。


    “這次承蒙各位相助,我們沙州城才沒有落到城毀人亡的下場,我就以茶代酒,代沙州城百姓敬各位一杯。”肖老城主舉起茶杯說道。


    “肖城主客氣了。”謝神棍舉起茶杯一飲而盡,接著說道,“我們神廟這次來沙州城,為的就是將這些魔狼一舉消滅,還百姓一個安寧,將我神廟的光輝傳遍**。”


    “唉!”肖老城主歎了口氣,苦笑道,“這些魔狼生命力太強,而且殺完一波又一來又波,好像無窮無盡一樣,想要一舉消滅談何容易。”


    “這個肖城主就不用擔心了,我們來的時候,已經派人去探查這些魔狼的巢穴,到時候必定能一網打盡。”謝遠庭胸有成竹的說道。


    “真的?!”肖城主一下站了起來。


    “隻是,巢穴之中魔狼眾多,我們神廟這次來得倉促,恐怕人手不足,恐怕還得諸葛小姐幾位相助才行。”謝遠庭一臉慈祥笑意望著諸葛明月。如果沒有看到剛才對峙的那一幕,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為兩人是一見如故的忘年之交。


    陰謀,諸葛明月從那笑容中看出了陰謀的味道。


    “連神廟都不遠千裏趕來幫忙,我們聖殿又怎麽袖手旁觀呢?”這一次,沒等諸葛明月開口,君傾曜說道。沙漠中異象越來越頻繁,首當其衝受害的還不是這些沙漠邊緣的城市,而是沙漠中的古國和他的子民,既使沒有謝遠庭出口相激,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探查**的機會。他當然也看出了謝遠庭隱藏在笑容之後的陰謀味道,但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那就多謝諸位,多謝諸位……”肖老城主站起身來,激動的行禮說道。


    “那各位都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這次一定將魔狼一網打盡。”謝遠庭擲地有聲的說著,眼角餘光閃過諸葛明月,現出一抹狠色。


    入夜,城主府西廂客房裏,兩道蒼老的身影對麵而視。


    “謝祭司,羽書的死,我也很難過,但這次臨行之前,大祭祀特別叮囑,剿殺魔獸以後立即返迴神廟,不得節外生枝。”老祭祀對謝遠庭說道。


    “羽書,是我唯一的孫子,也是謝家唯一的傳人。”謝遠庭沉默片刻,沉聲說道。


    “遠庭,我們是多年知交,你的孫子,何嚐不是我的孫子?但大祭祀的命令萬萬不能違背,等完成任務向大祭祀複命以後,將來就算豁出這條老命,我也全力助你一血前仇,但是在此之前,還望三思啊。”提到大祭祀,這名年老的祭祀也是一臉的敬畏。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謝遠庭望著老祭祀,陰沉的說道,“如果他們死在魔狼口中,那就與我沒什麽關係了吧?”


    老祭祀看著謝遠庭,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久久不語,而後走出房門,輕聲歎息。


    “成書。”過了一會兒,謝遠庭輕聲喚道。


    “屬下在。”一道人影一閃,幽靈般出現在謝遠庭的身前。


    “把這個灑在諸葛明月等人的房間裏,記住,千萬不要沾上一點點,否則,天神都救不了你。”謝遠庭掏出一個密封得嚴嚴實實的瓷瓶,遞到成風的手中,異常鄭重的說道。


    “這是……”成書見了謝遠庭從未出現過的鄭重臉色,不禁緊張起來。


    “成書,自從羽書被害死以後,我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在我心裏,就跟孫兒一樣,等我百年以後,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謝遠庭拍拍成書的肩膀說道。


    成書心中狂喜,但卻不敢表露出來,深深的埋著頭。


    “去吧,小心一點。”


    “是!”成書努力壓抑著激動的情緒,朝外退去。


    “諸葛明月,還有你身邊的人,都得死,一個都別想逃掉。”謝遠庭扭曲的臉上一片猙獰。


    窗外,一個隻有巴掌大小卻玲瓏有致的美女人形拍著透明的翅膀,無聲無息的飛了出去。


    布置得精致典雅的房間裏,諸葛明月與君傾曜對麵而坐,通過與欣嵐的精神聯係,諸葛明月早已聽到了謝遠庭所說的一切,現在唯一好奇的是,成書手中的瓷瓶裏到底裝的是什麽?


    如幽靈般的黑影悄然無聲掠過地在,在夜色的掩護下朝著諸葛明月的房間飄來,突然,耳中傳來一陣幾乎細不可聞的歌聲,優美動力宛如天籟。成書心中一震,大腦陷入一片無窮無盡的茫然之中,站在原地,象被施了定身法般一動不動,就連諸葛明月從他手裏拿瓷瓶都沒有半點反應。


    “這是什麽?”諸葛明月打開瓷瓶,隻見瓶中裝著清澈如水的透明液體,聞了聞,無色無味,不象毒藥,也沒有煉金藥水的氣息,不禁有些疑惑。


    君傾曜接過瓷瓶,聞了聞,皺眉搖了搖頭,以他的閱曆,竟也看不透這瓶中裝的到底是什麽。


    就在這時,欣嵐的小臉卻一下變得通紅的一片,連明亮的眼睛裏都透出一抹血色。“快封住,快封住!”欣嵐驚唿道。


    見了欣嵐好驚慌失措的樣子,諸葛明月連忙封住瓷瓶。


    夜風寒冷,吹散空氣中的一切,好一會兒,欣嵐的臉色才恢複如常,眼中還有驚悸之色。


    “這到底是什麽?”諸葛明月疑惑的問道。


    “這,這是上古神獸含怒而死留下的狂血精華,任何魔獸聞到這氣味,都會陷入狂暴狀態,隻要身上沾了一點點氣味,都會引來魔獸的瘋狂攻擊。”欣嵐迴答。


    諸葛明月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謝神棍打的是這個主意,這狂血精華無色無味,趁著熟睡的時候灑入房內,根本無法察覺,經過一整夜的時間,身上肯定會沾上氣味,明天必定會成為狂暴魔狼的瘋狂攻擊。他不止想殺了自己,就連其他人也不願意放過,用心實在歹毒。


    “既然謝祭祀送來這麽一分大禮,如果我們不好好用用,也太對不起他一翻苦心了。”君傾曜的嘴角掛起邪邪的笑意。


    諸葛明月看著他的笑容,心領神會,拿出一個空瓷瓶,將狂血精華全部倒了進去,將原來的瓷瓶清洗幹淨倒上清水,塞迴成書的手裏,而後迴到房間,裝出熟睡的樣子。


    夜風襲來,成書打了個寒戰,猛的清醒過來。


    “怎麽突然就走神了?應該是太緊張了吧。”成書用力搖了搖頭,不肯承認自己內心的欣喜,緊握瓷瓶拿悄悄朝諸葛明月的房間摸去,將近一半清水沿窗拿入,然後又朝著別的房間飄去。


    與此同時,一道挺拔的身影也如幽靈般穿入謝祭祀等人的院落,做著同樣的事情。


    一夜寂靜,天明,神廟眾人和諸葛明月等人同時出發,朝魔狼的巢穴趕去。這一次諸葛明月兩人隻帶上了越靖川和幾名靈魂級以上的戰士,其他人去了也沒有什麽用處,關鍵時刻隻會成為累贅。對此謝祭祀沒有一點異議,一路之上對諸葛明月幾人表現得格外親切,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隊伍後的方,幾十名神廟劍士驅趕著駱駝,拖著一輛沉重的大車,車輪在沙麵上壓出深深的痕跡。


    “難道他們又把新月城弩帶來了?”諸葛明月望了幾眼。對付成群結隊而且生命力驚人的魔狼,這種威力驚人片殺武器的確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金色的黃沙之上,一片山石如遠古巨人般聳立,經曆了千萬年的風沙侵蝕依然屹立不蝸杆傳倒,山石之中,一個巨大的石洞赫然在目,遠遠的,就能聽石洞中發出的沉悶嘶吼,聞到風中傳來的陣陣腥臭。


    “大人,外圍的魔狼都已經被我們清理幹淨,就隻等你們了。”見到謝祭祀,一隊約有二十人的劍士隊伍迎上前來,鞠躬說道。細細看去,這二十來名劍士每一人都有著靈魂級以止的實力。


    “好,諸葛小姐,我們先進去,你們幾位守在中路,保護好後麵的大車就好了。”謝神棍點點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連諸葛明月身邊幾位不明**的人都深感欽佩。


    “那就多謝謝祭祀了。”諸葛明月微微一笑,心裏卻冷哼了一聲。


    所有人都進入洞穴,神廟劍士們點亮避風燈,將幽深的洞穴照得一片通明,幹燥的地麵上,隨處可見森森白骨,有人類的,也有其它動物的,上麵還殘留著深深的齒印。一路上,還能見到不少魔狼的屍體,顯然都是被神廟劍士們剛剛斬殺不久,腦袋上流出的血液腦漿都還沒有完全凝固。


    順著通道漸入洞穴深處,魔狼的嘶吼聲也越來越猛烈,令人以為頭一陣發緊,感覺到無比的壓抑。幾隻雙頭魔狼猛的朝眾人奔來,眼中一片嗜血的腥紅。


    “哼!”謝祭祀冷哼一聲,幾點星光從長劍上迸射而出,還沒有等魔狼衝到眼前,便被擊穿了頭顱,發出幾聲淒厲的長嚎倒在地上。


    慘叫聲驚動了洞穴深處的魔狼,一陣震耳欲聾的長嚎聲之後,整個洞穴都劇烈的搖晃起來,大塊大塊的岩石從頭頂落下,眼前彌漫著濃濃的沙塵,無數魔狼厲吼著從洞穴深處快速奔出,死亡般的氣息撲麵而來。


    盡管都已經經曆過沙州城外的慘烈廝殺,盡管已經見識過魔狼的兇殘善戰,但在這一刻,每個人心頭都還是升起沉甸甸的感覺。奔出的魔狼每一隻都雙頭尖角,體型比沙州城外見到的更加強健有力,渾身散發出濃濃的狂**意。而在魔狼群的最後,一隻個頭比犀牛還要巨大、長著三隻腦袋的魔狼正發出衝天的怒吼,身上赤紅的甲片閃爍著讓人膽寒的光芒。


    但在這一刻,謝遠庭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卻露出一絲殘酷且得逞的微笑。


    “成書,動手!”謝遠庭沉聲喝道。


    ------題外話------


    我看人在囧途之泰囧的時候,王寶強那句:你叫我寶寶就好了。我當時嘴角抽了一下。那個音調,我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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