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卿!先不要說話,讓我看看你的傷。”頭腦一片混亂還在發呆的秦定方一下迴過神來,玄魂石不管多麽重要,毀了就是毀了,已經無法改變,而從小伴著自己一起長大,而後同生共死親如兄弟的柳懷卿身受重傷還躺在麵前。

    揭開柳懷卿的衣服,見到那道傷口,連見多識廣的秦定方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怎樣的一劍啊?從右胸到肋下,一道血淋淋的觸目驚心,雖然在柳懷卿靈魂級頂峰的勁氣保護之下,身體沒有被這一劍直接劈成兩半,但順著這道傷口,體內的骨骼內髒全被切成兩半。以柳懷卿的實力,誰能把他傷成這樣。秦定方猜得出來,能將柳懷卿傷成這樣的人,必定有聖級的實力。

    “老爺,你聽我說……”柳懷卿沉重的喘息著說道,他越發感覺到生命力的流逝了。他要抓緊時間,說出來關於諸葛明月的那個秘密。

    “懷卿,什麽都別說了,先治傷。”秦定方哽咽著說道,眼角不自覺的淚光浮動,這樣的傷勢,別說府裏那個醫術高超的醫師,恐怕就是神靈降世都治不了。柳懷卿隻是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堅持到這裏,不然早就命喪當場。

    “聽我說……”柳懷卿正漸漸黯淡下去的目光突然一亮,臉上浮現出一層不正常的紅暈,那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秦定方緊緊握著柳懷卿的手,沒有再說什麽。

    “諸葛明月她身上有星……”柳懷卿剛說這幾個字,噗的一聲悶響後,他眼睛驀的瞪大,話語就此中斷,之後瞳孔緊縮,渾身僵住。

    “懷卿!”秦定方失聲大吼出來,柳懷卿的手已經緩緩的垂了下去,柳懷卿話還沒說完,卻已經死了。他瞪大眼睛,就這樣死不瞑目。是誰?是誰下的手?秦定方倏的抬頭,犀利的掃視著周圍,但是周圍沒有一絲的異常。來人是高手,實力更甚於他!以至於他一絲也發現不了。

    暗處,君傾曜冷漠的看了眼已經死透的柳懷卿,收迴手,悄無聲息的離去了。

    秦定方隻覺得渾身冰冷,他們怎麽會被這樣的高手盯上?是因為諸葛明月麽?

    秦定方老淚縱橫,剛剛失去孫子不久,親如兄弟的柳懷卿又慘死眼前,縱使他鐵死心腸,也經不過這樣的打擊。

    許久,幾名護衛才小心翼翼的靠近過來,見到柳懷卿的死狀,心中也升起一陣悲涼。

    “好好裝殮,迴大裕城!”說完這句話,秦定方抹了抹眼睛,目光中再也看不到一絲悲傷。新仇舊恨,是一定要報的。隻

    是,現在不是時機。先迴大裕城,見了老祖宗再說!

    秦定方帶著人,悄然從京城離去,這次來京城不但沒有得知自家孫子的死因,更賠上了自己親如兄弟的柳懷卿的命。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咽下去的。

    ……

    諸葛明月已經返迴了自己的宅院中了,門口居然看到君傾曜微笑著站在那裏,似乎是在等候她的歸來。君傾曜隻是隨意的靠在門邊,但是給人的感覺天下間卻隻餘他一人。那種強烈的氣場,讓人側目。而他的一雙異瞳,依舊那樣攝人心魄。

    “你在這裏幹嘛?”諸葛明月翻身下了颶風,將颶風召喚了迴去。

    “等你啊。”君傾曜微微一笑,“我有話和你說。”

    “那進去吧。”諸葛明月道。

    “不用,就在這裏說好了。”君傾曜歪過頭,看著諸葛明月,眼裏有著一抹說不出道不明的神采,“你和當今丹陵國的皇上,關係似乎不錯?”

    “嗯。”諸葛明月倒也不掩飾,直接點頭,“皇上待我很好,如同我的親人一般。”

    “這樣啊……”君傾曜笑了起來,“好吧,看在我們明月這麽喜歡這個皇上的份上,就不換了。”

    “什麽意思?”諸葛明月臉色一變。

    “字麵上的意思。”君傾曜又笑了,隻是這次的笑容,卻是一片冰冷,“神廟又有人要來了。”

    “啊?南宮瑾的人?”諸葛明月的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

    “不,神廟的人,南宮瑾的死對頭。”君傾曜淡淡的說道,“是個極度虛偽的人,叫印飛濤。一直想取代南宮瑾在神廟的地位,一直沒成功過。從未成功,從未放棄。”

    諸葛明月抽了抽嘴角,看著君傾曜這樣神情淡漠的說這番話,心中不禁想,你是誇他呢還是損他呢?為什麽自己這麽想笑呢?君傾曜也有說冷笑話的潛質啊。

    “你自己小心些。”君傾曜最後叮囑了句。

    “嗯。”諸葛明月應了下來。

    迴到宅院的第二天,諸葛明月就得到秦定方已經帶著人昨日就連夜離開京城了。秦定方就這樣悄悄的走了,再沒有其他的動作了。諸葛明月猜測對方是因為柳懷卿的死才不敢再來找麻煩。可惜,也不知道秦定方是不是將星幻守護帶在這邊。諸葛明月可不認為秦家就會這樣善罷甘休,不過嘛,也無所謂了。到時候就算秦家不找她,她也會找上門去的。

    ……

    幾日後,京城轟動,因為神廟又有人來了。南楚國這個宗主國附屬下的幾個國家中,丹陵國並不算大,唯一比丹陵國還小的就是東盛國。小小的丹陵國接連來了兩批神廟的人,京城中的人自然就轟動了。

    在神廟的人進城的時候,諸葛明月碰巧在街上買吃的。糕點鋪的老板和夥計也早就認識了諸葛明月,更是知道諸葛明月就是此次辰龍大賽的冠軍,所以現在她來買糕點都不用排隊,而且一律八折。

    諸葛明月吃著栗子糕,順便將一塊栗子糕遞給了坐在她肩頭的欣嵐。心中暗想,欣嵐吃了這麽久的栗子糕也沒吃膩。然後諸葛明月想到前世她喜歡一些菜肴也怎麽吃都吃不膩,就了然了。諸葛明月又在旁邊不遠處的糖果果脯店買了幾袋糖果,然後翹首看著街上的那輛馬車緩緩的駛過。那輛馬車,不是一般的拉風。馬車全身潔白無瑕,車身上有著一連串的蘭花浮雕,上麵有神廟的專屬徽章。而拉著馬車的四匹馬,也是全身雪白。

    諸葛明月看著街上的人都以炙熱的眼光看著那神廟的馬車,頓覺無趣極了,她知道,這馬車裏坐的應該就是君傾曜說的那個人了,印飛濤。

    “諸葛小姐,若是我能見一麵神廟的那位君子飛濤,我死也願意了。”說話的人一臉花癡,正是糕點鋪打雜的一個滿臉雀斑的小姑娘。

    “君子?飛濤?”諸葛明月狠狠的咬了口栗子糕,不解的重複著這句話。

    “是啊,如蘭花一般清雅的君子印飛濤啊。”雀斑小姑娘眼睛都快成了心形,花癡的說道,“據說他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實力更是高強。就是如神仙一般的人物啊。能見到他,我死而無憾啊。”

    諸葛明月抽了抽嘴角,還如蘭花般的君子呢,一直想取代南宮瑾的人,會是那樣的潔身自好的君子麽?諸葛明月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印飛濤看來是個很裝13的人。

    “我怕你是死不瞑目啊。”諸葛明月嘀咕了聲,就拿著糕點轉身迴去了。

    雀斑小姑娘在後麵眨巴著眼睛,看著諸葛明月的背影,疑惑的自言自語:“諸葛小姐今天心情不好麽?”

    諸葛明月一迴到宅院,就看到門口停著皇家馬車,那是皇上每次派人接她的專用馬車。

    站在馬車旁邊等待的侍衛一看到諸葛明月迴來,就立刻恭敬的迎了上來:“諸葛小姐,您迴來了。皇上請您立刻進宮。”

    “嗯,好。”諸葛明月也不推辭,點頭後,直接上了馬車

    。正好她也要進宮去找皇上告訴他一些事情。她想起君傾曜之前說的那些話,明白過來神廟這次又來人,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在皇宮,諸葛明月見到了那位傳說中從未成功,從未放棄的印飛濤同學。

    一身白的滲人的衣袍,衣袍的衣擺金線繡著蘭花繡紋,顯得那麽騷包,手上還捏著一把白色的紙扇,上麵畫著幾株蘭花。俊朗的臉上永遠是標準的微笑,整個人看起來呢,確實像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皇上接見他的時候,諸葛明月在場,蔓雪瑩也在場。諸葛明月眼角餘光打量著蔓雪瑩,隻看到蔓雪瑩的臉色微微一變,轉瞬又恢複了常色。印飛濤看到皇宮中的人並非南宮瑾,而是蔓雪瑩的時候,麵上也不動聲色,隻是深深的瞥了眼她。這一眼,卻看得蔓雪瑩渾身不自在。

    諸葛明月將這一切都收在了眼底。

    “這位便是辰龍大賽的冠軍麽?”印飛濤笑的溫文爾雅,那如玉的氣質讓諸葛明月都產生了錯覺,這人不是那個心理扭曲的家夥。

    “是。”諸葛明月不卑不亢的迴答。

    “果然英雄出少年。希望你以後再接再厲啊。”印飛濤微笑著鼓勵。

    “我會的,多謝使者大人。”諸葛明月也笑了,不過是皮笑肉不笑。

    又聊了些沒營養的話題,這個會麵終於要結束了。

    晚上皇上會設宴款待印飛濤,現在嘛,就命人帶著印飛濤下去休息了。蔓雪瑩也起身告退。

    諸葛明月和皇上兩個人最後單獨待在了禦書房。

    “明月,你有話和我說?”皇上笑著問道。

    “啊?你怎麽知道?”諸葛明月一愣。

    “你一進書房就鼓著眼瞪我,不是有話說是什麽?”皇上笑嗬嗬的說道。

    “嗯,是的,有話說。”諸葛明月卻沒有笑,臉色很是凝重,走上前幾步,壓低聲音說道,“我覺得,這個神廟的印飛濤來這裏,絕非好事。”

    “我也知道。”皇上點頭。

    “啊,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他想做什麽?”諸葛明月倒是有些驚奇了。

    “總之不會是好事,我可不覺得丹陵國值得神廟的人接二連三的來。”皇上冷哼一聲。

    “皇上你要小心,這個印飛濤來,沒安好心。”諸葛明月想了又想,還是將君傾曜之前告訴她的話說給了皇上聽,“之前有人告訴我,說神廟的人意圖不軌,想讓

    龍椅換個人坐。”

    皇上縱然早料到神廟的人來者不善,但是聽到諸葛明月這樣的驚天言論,還是嚇了一跳。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神廟,真是越來越不安分了。”皇上絲毫不懷疑諸葛明月的話,而是黑著臉冷笑著說道,“想要皇上換人做,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好了,明月,你先迴去,等我處理完這些事,再接你進宮來。”皇上看著諸葛明月,又換上了和藹的笑容,輕言細語的說道。

    “我不!”諸葛明月卻立刻否決,“我要在宮裏陪著你,這個印飛濤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我自己能應付。”皇上看著執著的諸葛明月,心中一暖,卻拒絕了諸葛明月的決定。

    “我不管,我要留在宮裏。”諸葛明月這次說什麽也不聽皇上的了。君傾曜的那番話,讓她心中生寒。她完全不敢想象,若是眼前這個疼愛她的長輩慘死,她會怎麽樣。

    皇上看著堅決的諸葛明月,終究拗不過她,答應讓她暫時留在皇宮中。但是卻一再叮囑,有危險絕對不能逞強。諸葛明月連連點頭,樂滋滋的答應了下來。

    ……

    夜晚來臨,黑色漸漸籠罩了大地。

    皇宮中,走廊下,屋簷下都掛滿了燈籠,驅散了黑暗。

    蔓雪瑩坐在窗前,看著外麵朦朧的夜色有些出神。大人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大人到底在想什麽呢?大祭司安排的任務大人難道不打算完成麽?這可如何是好?

    “嗬嗬,蔓雪瑩小姐,可是在憂心此次的任務?”驀然,一個溫潤的聲音就此響起在了她的身後。

    蔓雪瑩卻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般猛然直起身來,倏的轉頭看著突然出現在她屋子裏的人。來人手上握著一把白扇,上麵的蘭花圖栩栩如生,他的臉上是讓人心安的和煦笑意。一身衣袍,潔白無瑕。這身翩翩風度,讓人一看,無法不起好感。蔓雪瑩卻沒有這樣的感覺,她隻覺得渾身發寒,背心在漸漸的浸出冷汗。

    來人是印飛濤,麵上是謙謙君子,蔓雪瑩卻很清楚,眼前這個謙謙君子是最為虛偽的,最為狠毒的。典型的偽君子!

    “嘖,蔓雪瑩小姐這幅表情是怎麽了?看到我不高興麽?”印飛濤輕輕的搖晃著手裏的紙扇,微笑著,“你們許久未完成任務,我憂心你們也許遇到麻煩,特地趕來相助。蔓雪瑩小姐,難道不歡迎?”

    “你少在那裝,你想幫大人?

    哼哼,你恨不得大人倒黴還差不多。”蔓雪瑩終於開口了,她恨恨的看著眼前的人,如果眼神能射穿人,印飛濤已經被射成篩子了。

    “蔓雪瑩小姐的話,真是傷在下的心啊。在下對南宮大人可是沒有任何偏見的,在下隻是想幫助他完成任務,大祭司那裏也好交代,是吧?”印飛濤還是不疾不徐的說著,通身的氣度溫潤如玉。如果不知他底細的人,必然被迷惑。

    但是蔓雪瑩顯然不屬於那一類被迷惑的人,她咬牙譏誚的說道:“印大人,你的理由再冠冕堂皇,也掩飾不住你的野心。你總是想陷害大人,取代大人,不過,你哪次成功過,你不過是個跳梁小醜……啊——!”

    蔓雪瑩話還沒說完,就發出一聲慘叫。

    印飛濤聽著蔓雪瑩的話臉色瞬間變的扭曲起來,眼中盡是猙獰,他一個閃身上前,一把抓住了蔓雪瑩的頭發,將蔓雪瑩狠狠的揪到地上。鬆開手後,手上是一大把黑發。

    蔓雪瑩隻覺得頭皮痛的鑽心,伸出手去摸,滿手都是血。不等她迴過神,印飛濤已經一腳踩在了她的頭上。

    “賤人,你以為是你誰?不過是個賤婢!我不過是心情好和你說幾句話你就得意忘形了。你以為你配和我說話?”印飛濤踩著蔓雪瑩的頭,狠狠的碾了幾下,將手中的黑發丟落,“你不過是南宮瑾身邊的一條母狗。哦,不,你連狗都不如。”

    蔓雪瑩痛苦的喘著氣,怎麽也掙脫不開印飛濤的腳。她心中在顫栗,她其實沒有忘記眼前的人就是個變態,是個偽君子。但是,她忍不住,在印飛濤那樣神氣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大人那樣的人,也是他能妄想取代的?

    “你就等著看好了,是你的大人強,還是我強。”印飛濤收迴腳,輕蔑的笑了聲,看也不看地上的蔓雪瑩一眼,就此離去。

    蔓雪瑩吃力的爬了起來,看著地上一灘黑發,麵無表情的將眼神收迴,再低頭看了看自己一手的血,她鎮定的走到梳妝台前,開始用心的梳妝。頭皮的傷,看似猙獰,其實也不嚴重。她找出藥膏抹上後,將頭發梳理好,套上頭紗,再蒙上麵紗,露出一雙美目來。

    “來人。”蔓雪瑩的聲音又恢複了之前的平穩,帶著一絲傲然,“去找太子殿下,告訴他,我請他到禦花園中賞花。”

    蔓雪瑩看著鏡中的人兒,美目流轉,眼中射出堅毅的光芒來。一定要完成大祭司交代的任務,不能讓印飛濤那個偽君子得逞!

    ……

    雅致的庭園之中,桂花正開得旺盛,掛滿了樹枝,細小的花瓣光潤晶瑩,給人以冰清玉潔之感。

    樹下,諸葛明月掂著顆棋子,幾乎沒有多想便落上棋盤。石桌對麵的,是丹淩國的皇上,此時皇上身著便裝,臉上沒有一點平日的威嚴,更沒有指點將山的豪情,隻有一臉的愁苦。手裏掂著棋子,皇上猶豫了老半天,幾次將要落子,卻又硬生生的停了下來。步步殺機,步步殺機啊!

    “快點啊,再不下就天亮了。”諸葛明月等到著急,忍不住催促道。

    “叭!”皇上的棋子終於落上棋盤。

    “叭!”還沒等他的棋子完全落穩,諸葛明月的棋子也緊跟著落上棋盤,似乎一切早在她計算之中。

    “不對,我不這麽走!”皇上一眼就看出其中的殺機,伸手就去拿自己剛落上去的棋子。

    “落子不悔,再說我都下了,不能悔棋!”諸葛明月一把按住剛才的棋子。這個皇上,有沒有點一國之君的風度啊!總是悔棋,還悔的這麽理直氣壯。

    “就悔一步,就這麽一步啊。”皇上告饒著。

    “這話您說過三十四次了!”諸葛明月橫眉冷對。

    “啊?有那麽多次麽?我以為就二十八次的。”皇上一本正經的說道。

    “皇上你算數好差……”諸葛明月嫌棄的說道。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他被嫌棄了,被嫌棄了啊!

    “好吧,我走這裏。”皇上再次落下一子。

    諸葛明月卻嘿嘿一笑,叭的一聲落子。

    這迴,大勢已去。皇上這一局,輸了。

    “再來一局,再來一局。”皇上急忙將棋子撿迴來。

    “不來了!”諸葛明月鄙視的看著皇上,這麽臭的棋藝還這麽喜歡下棋。他就這麽喜歡被虐啊?

    皇上還想說什麽,遠遠的總管卻一臉凝重的上前了。

    “啟稟皇上,太子求見。”總管的語速很慢,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出。

    皇上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沉默片刻緩緩的說道:“讓他進來吧。”語氣中居然有幾分疲憊和失望。

    諸葛明月沉默的坐在一邊,心中輕輕歎氣。

    “孩兒參加父皇,願父皇……”不多時,太子進入庭院,一見到皇上便俯身下拜。

    “好了,起來吧。”皇上淡淡的製止了太子,沒有等他將話說完。

    “是。”太子站了起來,微微垂著頭,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眼角餘光看到坐在皇上對麵的諸葛明月,太子心中不由感到一絲羨慕和憤懣,自己雖然貴為太子,可是從小到大,何曾和他如此親近過,他對待這個諸葛家的丫頭,倒比對著自己和一眾皇子們還要親近得多!心裏這麽想著,太子對於那個計劃,也更加的堅定起來。

    “怎麽不說話?有什麽事嗎?”皇上語氣淡漠的問道。

    “是這樣的父皇,孩兒前日從西漠奇人手中收得一件異寶,不敢獨享,專程前來敬獻父皇。”太子迴過神來,抬起頭,露出一臉的真情切意。

    “皇兒有心了,那就拿來看看吧。”皇上似乎在欣慰的笑,但是唯有諸葛明月明白這個笑容,有多苦。

    “是。”太子說完拿出一副卷軸,打開看時,原來是一副描繪著大漠風光的畫卷,畫中殘陽如血黃沙漫漫,片片戈壁蒼桑廣闊,天際一道若隱若現的海市蜃樓更是惟妙惟肖,越看越是入迷,恍惚之間竟有身臨其近之感,顯然是大師手筆。

    不過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還稱不上什麽異寶。

    隻見太子伸手一拋,將畫卷拋向半空,刹時,夜風清冷的庭院中升起一道熱流,那肆虐戈壁的熱風仿佛就在身邊刮過,帶著陣陣唿嘯之聲,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活了起來,那金色的黃沙仿佛就在腳下,傳來鬆軟滾熱的感覺。

    太子的眼睛裏,突然閃動出灼熱的期盼火光,一臉的激動。

    而皇上的心裏卻輕聲一歎,眼中是深深的失望。

    突然,風沙大作,整個庭院中一片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意。陣法!諸葛明月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這幅卷軸之中,一定藏著一道陣法,而且是極為了危險的陣法。

    太子望向皇上的眼睛裏,充滿毅然之色。手掌猛的揮下,七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身後,渾身湧出強烈的殺機。

    如果說他現先前還有幾分猶豫的話,那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後退的餘地,這件事,不成功能便成仁,成,他將成為丹淩國新的皇帝,萬民敬仰的一國之君,敗,他將死無葬身之地。

    驚覺有變,遠遠侍立的太監和侍衛連忙趕過來,而隱藏在暗處的五名大內近衛也紛紛現身,一道道勁氣縱橫的身影如利箭般飛射而來。

    “有刺……”一名太監剛剛叫出兩個字,身邊的一名太監手中寒光一閃,這名唿喊的太監隻覺咽喉一涼,而後股熱流從咽喉中汩汩而出,一個字也

    叫不出來了,直到臨死前的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身邊竟然藏有內奸。

    幾名侍衛和大內近衛都已接近身前,但太子的表情卻沒有一點變化,帶來的七名死士中,四名劍士緊握腰間劍柄,兩名弓手微開弓弦,箭尖對準了近在眼前的皇上和諸葛明月,最後一名召喚師輕聲念誦著咒語。

    見此情影,近衛們腳下不由緩了一緩,生怕他們投鼠忌器傷害皇上,諸葛明月的實力雖強,但還未必能擋得住這七人的聯手一擊。

    畫卷中突然金光綻現,遍地黃沙似乎被一股龍卷風暴卷起,鋪天蓋地朝著飛奔而來的侍衛們灑去。

    “哧哧哧哧……”一連串細碎而密集的聲音響起,除了五名大內近衛,其他趕來的侍衛全部被密集的黃沙射穿了身體,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一道道血霧如噴泉般飛灑出來,彌漫著整個庭院,濃濃的血腥味聞之欲嘔。

    好大的手筆!這幅繪製如此強大陣法的畫,恐怕就是神廟的人給他的吧。為了這次宮變成功,神廟的人也是下了不小的成本了。

    同時,庭院門口也傳來幾聲低沉的悶哼,幾名正想去搬救兵的太監毫無防備之下被太子安插的內奸全部斃命。

    幾名近衛靠著強橫的勁氣將天女散花般飛射而來的黃沙擋在身外,見到皇上那臨危不亂巍然不動的身影,再次加快步伐飛奔而起。就在這時,最後的一名近衛突然揚起了手中長刀,全力兩刀朝前劈出,將身前兩名近衛斬殺在地,然後朝最前麵的兩人殺去。這兩名近衛做夢也沒有想到,朝夕相處親如兄弟的同伴竟然會向自己動力手,倉促之下連忙拔劍,卻還是晚了一步,眼看就要命喪劍下,一道寒光如閃電飛過,朝著身後那人射去,那人連忙收劍護在身前,“叮”脆響聲中,諸葛明月隨身攜帶的匕首準頭一歪,射入一旁的大樹,而兩名近衛也趁此機會來到皇上的身前,充滿感激的朝諸葛明月點了點頭。

    太子揮手,眾人暫時住了手。

    父子兩,沉默的對視著,空氣中流淌著一股肅殺之意。

    “你,終於還是忍不住動手了,你就這麽急著想當皇帝?”皇上深深了歎了口氣,臉上寫滿了失望和失落。

    “即使我不動手,皇位不遲早也是我的嗎?父皇,你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坐得太久了,我不過想替父皇分憂而已。”太子的臉上有著淡淡的譏諷。

    “你以為這樣你就能坐上皇位?”皇上反唇相譏道。

    “隻要你肯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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