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來說,鍾小小要乖巧的多,他雖然也不舍得李信離開,但是經過前幾次的分離,這個小丫頭多少已經習慣了。


    一包甜食,哄了幾句之後,小丫頭就沒有什麽話說了。


    哄好了鍾小小之後,李信看了一眼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沐英,咳嗽了一聲:“沐兄弟會做飯麽?”


    臉色黢黑的沐英疑惑的看了李信一眼。


    李信本來想把他留下來保護鍾小小,但是轉念一想這家夥的身份也有點危險,於是搖了搖頭:“算了,沐兄弟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北邊吧。”


    本來,鍾小小是可以住在九娘那邊的,但是得意樓畢竟是煙花之地,偶爾住在得意樓一次可以,但是也不好一直住在那邊。


    如果住的久了,長大了之後,要被外人罵成青樓裏長大的女子。


    崔九娘也認識到了這一點,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再把小丫頭接過去,隻是偶爾得空的時候,九娘也會提一點東西來看一看鍾小小。


    李信不在京城,這個家裏就隻剩下了小丫頭一個人,肯定是不成的。


    思來想去,也隻能讓七皇子那邊派幾個人過來幫忙,不過小丫頭認生,估計跟生人也相處不來。


    頭痛啊……


    算了,讓魏王府那邊派幾個人來保護這丫頭,再找個做飯的婆娘給她弄飯吃,然後給九娘打個招唿,讓她經常來看看她就是了,反正這一趟北行也不會很久,一兩個月也就迴來了。


    跟鍾小小說了幾句話之後,李信迴到了院子裏,對著沐英燦爛一笑:“沐兄弟,知道京城裏什麽地方最出名嗎?”


    沐英一輩子都在南疆生活,自然不知道京城是個什麽樣子,事實上他因為口音的問題,這幾天在京城裏,活動的範圍就隻有李信的家裏還有清河公主府以及羽林衛大營,別的地方哪裏也沒有去過。


    沐英很老實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十裏胭脂秦淮河!”


    李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走,今天兄弟帶你去秦淮河快活快活。”


    沐英雖然才二十出頭,但是已經成家並且有了孩子,對於這種事自然不陌生,聞言這個老實人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道:“不好讓李校尉破費吧?”


    李信哈哈一笑:“放心,不是吹牛,我去秦淮河從來不用花錢!”


    這句話是實話,李信在京城大半年,得意樓最少去了幾十次,沒有一次是花錢的,前幾次甚至還是賺錢的。


    ………………


    秦淮河得意樓的三樓,沐英一臉鬱悶的看著李信。


    這家夥,居然來青樓喝茶!


    李信與崔九娘隔著茶桌對坐沐英由於不熟,沒有上桌,就在雅間外麵生著悶氣。


    這會兒是大白天,得意樓的姑娘都還沒有上班,李信就是想給他花錢,也沒有地方花。


    李信低頭喝了口茶水,緩緩說道:“大致就是這個樣子,最多四五天,我就要動身去北邊公幹去了,這段時間小小一個人住在家裏,崔姐姐有空可以去看看她,免得他一個人在家裏瞎想。”


    九娘點了點頭:“好,我抽空便會去看她。”


    她伸出手,給李信添了一杯茶,輕聲說道:“李公子,你走了之後,這賣酒的買賣該如何做?”


    “這四五天之類,盡量把第一批酒給賣出去,還是按上次那樣競價,價高者得。”


    李信沉聲道:“至於之後的售酒,價格就定在競價的一半好了,記住,每個月定死隻售二十壇酒,多一壇也不要往往外賣。”


    一個月二十壇酒,一年也就是二百多壇而已,即便一壇酒能賺兩三百貫錢,加在一起其實也沒有多少,李信這麽做的目的,是想先在京城把這個祝融酒的名頭打出去,等過幾個月,就可以嚐試性的在全國各地開設酒坊賣酒了。


    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賺錢的時候。


    九娘點了點頭,開口問道:“如果有達官顯貴硬要強買,或者強行索要該怎麽辦?”


    “該報官就報官,讓京兆府的人來處理。”


    李信咳嗽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如果碰到齊王府,或者陳國公府這種不好得罪的人,就每個月給他們送幾壇,送去陳國公府每個月的五壇酒,不要忘了收錢。”


    陳國公葉晟,是大晉的軍方活化石,這種級別的大佬,能討好自然是要討好的。


    崔九娘微微皺眉。


    “既然是送給陳國公府的,為何還要收錢?”


    李信抬頭看了一眼崔九娘,聲音平靜:“陳國公府但凡有一個聰明人,你不收錢就送不了酒,他們不會讓自己落下什麽把柄在別人手裏,該收錢就收錢,結個善緣就是了,用不著強求。”


    九娘沉思了一會,才想明白其中的關竅,她抬頭看了李信一眼,幽幽的歎了口氣。


    “從前聽別人說婦人頭長見識短,我心中還頗有些不服氣,如今聽李公子這麽一說,我才覺得自己的眼皮子的確淺了。”


    “不是眼皮子淺不淺的問題。”


    李信嗬嗬一笑:“是崔姐姐心思純良,不去想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而已,實際上這些東西沒什麽了不起的,跟誰相處起來都要把著心思,很是累人。”


    九娘搖頭道:“李公子太謙虛了。”


    李信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賣酒的事情,大致就是這麽個流程,崔姐姐先在京城裏賣著,等過兩個月我從北地迴來,再跟魏王殿下具體商量後麵的事情。”


    崔九娘點了點頭:“我記下來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具體的細節之後,崔九娘看了一眼門口的沐英,放低了聲音。


    “李公子,現在……平南侯府應該不會再害你了罷?”


    李信剛進京城的時候,境況很是淒慘,那個時候平南侯府的玉夫人還派人來給得意樓打招唿,讓得意樓不要再跟李信有什麽生意往來,並且派人燒了李信的屋子。


    從崔九娘的角度看來,李信之前混的這麽慘,都是因為平南侯府害他。


    現在大半年過去了,當初那個賣炭的小郎君越走越高,漸漸的崔九娘已經很難看到李信的背影,但是九娘心中一直惦念著這個問題,擔心平南侯府會再出手害他。


    這並不牽涉男女之情,更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李信先是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


    “暫時他們是沒有什麽機會害我的,不過將來如何,誰也說不準。”


    九娘輕輕的歎了口氣。


    “李公子,能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麽?”


    “好啊。”


    李信粲然一笑。


    “從前,在永州城郊的村落裏,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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