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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意天瞪大雙眼看著她,隨後,好像想到什麽時候苦笑:「楚國與華國都是沉王的,都是他非墨的,而這裏是你的,整個大陸都是你楚容珍的……你又容得下我?」


    寧意天不信她,反而覺得她是在戲耍他。


    楚容珍的表情一瞬間就冷凝了起來,雙袖一甩,「不信就算了,我可沒有閑到拿你開玩笑,寧意天,你覺得現在的你值得我大動幹戈?如果我有意滅了你的舊部,你以為可以活多久?」


    一句句,直接刺到了寧意天的心裏。


    他的舊部表麵上都臣服了,可是實際上是等著復國的機關,這是他唯一的籌碼。


    可是……


    寧意天打量著楚容珍的表情,久久的做不出決定……


    楚容珍也失去了耐心,算了,他不同也不要緊,隻要不在她的計劃之中亂來就行。


    「算了,我沒時間陪你耗,涼陌,把他送走!」


    「是!」


    涼陌點頭,提著寧意天就要離開的時候……一道利箭從暗處射了過來……全部完美的避開了楚容珍直直的刺入了她身後的涼陌與寧意天的所在。


    一瞬間,四周傳來了盔甲與馬蹄的聲音,為首,瑤一襲白裙坐在高大的馬上表情嚴肅。


    「珍兒姐姐,請別先動,你的身後是這試圖謀逆的寧國舊臣!」瑤伸手指著寧意天,隨後也不等楚容珍說話的時間,大量的箭雨朝著楚容珍身後的寧意天射了過去。


    天波族人的射箭技術可以說是無一虛發,十分完美的繞過了楚容珍全部射向了涼陌與寧意天。


    涼陌為了自保不得已隻能扔開寧意天,而寧意天的武功遠不如涼陌,箭雨之中,他沒有低抗幾下就身中數雨,被射成了一個刺猥。


    涼陌快速的走了過去,伸手扶著寧意天,寧意天口血鮮血好像說著什麽,可是完全聽不清楚。


    隨後,他不甘的閉上了雙眼……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迅速到楚容珍連一句斥責的話也說不出來國,身邊的箭雨讓她完全反應不過就讓寧意天直接斃命。


    楚容珍迴頭,對上了寧意天那死不瞑目的雙眼,眼中,冰雪般的風暴慢慢浮現。


    「瑤,你想殺了我?」


    馬上的瑤見狀,伸手一揮,天波族人手中的弓箭完全停止,一個個拿在手中筆直站立……而瑤從馬上立馬走了下來,她笑著跑到了楚容珍的麵前,習慣性的拉著她的手臂露出甜美的笑容,「珍兒姐姐,我……」


    啪的一聲,瑤的臉被打偏到了一邊,唇角,淡淡的鮮血直接滲了出來。


    瑤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楚容珍會打她,久久的迴不過神來。


    楚容珍漫不經心的收迴了手,她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瑤,眯起了雙眼,「隻有瑤才能叫我珍兒姐姐,而你,早就不是瑤!」、


    瑤伸手摸著自己的臉,她的眼中滲出了眼淚,好像是十分的傷心。


    淚眼看著楚容珍那十分冰寒冷漠的雙眼時她才驚覺,眼前的她不是之前那個生活在氏一族的珍兒姐姐,當時的她溫柔的笑著,會無奈的摸著自己的頭而笑得溫柔。


    而現在的這個珍兒姐姐也不是以前的那個了……對了,她忘了。


    現在的她是炎帝陛下!


    瑤伸手捂著臉,慢慢的,她跪在了楚容珍的麵前,低頭,「陛下恕罪!」


    楚容珍的心中有一絲複雜,但更多的是怒火,對正的怒火,對她是非不分的怒火。


    「為何要殺他?」


    「他是寧國的前太子,遲早會成為反對華夏的敵人,我隻是在斬草除根而已!」瑤抿著唇,語氣有些情緒化,她在戰場再厲害,可終究也隻是一個少女。


    一個不怎麽會管控自己情緒的少女罷了。


    「你的心中當真這麽想的?還是說這是正跟你說的?」楚容珍再問。


    瑤抬頭,對上了楚容珍那複雜的表情時,她的心一顫,隨後,有些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明明剛才打了她,可是現在為何又露出這種可憐又同情的表情?


    同情自已?


    一想到這種認知,瑤的心也隱不住的一陣驚顫,她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族中有很多人也這麽的看著她,父親,母親……就連哥哥也常常用這種表情看著她。、


    她做錯了什麽嗎?


    瑤低了低頭,她不喜歡這種眼神,好像她現在的做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都是錯誤的……明明她為了炎帝陛下付出一切,為了炎帝陛下斬盡一切……為什麽時候同情她?


    為什麽時候可憐她?


    她討厭這種表情……


    猛得伸手,一掌拍向了楚容珍的身體,手掌還沒有接觸到楚容珍的身體之時一道強大的氣浪襲了過來,直接將她震飛……


    她的身體被震飛了好幾丈遠之後重重的摔落在地,隨後,她抬頭,目光對上了追過來的夙的雙眼。


    雙眼也是同情,也是複雜……


    「哥哥?」瑤吶吶的輕喚,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怎麽也爬不起來……她的武功遠不如東夙,倒不如說她的武功連楚容珍都不知。、


    她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陣法之上,隻鑽研陣法而放棄了一切,沒有武功,沒有內力,不會武器……


    隻會陣法。


    夙將楚容珍護到了身後,他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瑤,你想殺了她?」


    瑤在地上掙紮了很久才在侍衛的相扶下慢慢的站了起來,她伸手擦了一把嘴上的鮮血,「我怎麽會殺陛下?倒是哥哥,你要殺了我?為什麽?我做錯了什麽?」


    瑤不明白,不是她選擇性不明白,而是她真的不明白。


    從小就生活在了氏一族的深山之中,沒有殺戮的生活也就不明白死亡是怎麽迴來,在她的眼事,死了就是不動,僅此而已。


    對於死沒有概念,對於死沒有體會,所以她永遠都不明白這種感覺。


    可以毫不留情的下令屠殺,可以冷眼看著殘屍斷肢,在她的眼中,這些與她親手毀掉的動物屍體沒有兩樣。


    一樣有血,一樣有肉,一樣的有著五官四肢……


    與動物沒有任何區別。、


    「你可知你想的所作所為本就該教訓?瑤,你聽過外麵的人對你的說法嗎?女魔頭,兇狠殘暴,手段狠辣……做為人的最基本的底線你都沒有了,你現在就開心嗎?」


    夙的眼中有著疼痛,他迴了一次氏深山,知道了他從未知道的事情。


    他一直笑看他人的悲慘,可是沒有想到這種事情卻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蒼山各族,不管是氏還是墨穀,還是茶尼族……每一族都是一個老怪物鎮守著各族,老怪物們不是族長卻能掌握全族所有人,號令他們做一些他們不想做的事情。


    氏一族有他的爺爺,他的爺爺才造靠成楚容珍,造成顏恆子,造成納蘭淩……造成這一切的一切的災禍,是所有悲傷痛苦的源頭。


    最後,他把瑤也牽扯了進來。


    以前覺得他教育瑤的方式沒有什麽時候奇怪,可是出了大陸之後的所見所聞才明白,瑤明顯的不正常。


    她沒有正常人的道德底線,沒有對死亡的概念,沒有仁慈……這些都是從小一點一點的教導,一點點的扭曲她的世界,讓她變成了一個人偶般的存在。


    因為瑤是爺爺的繼承人,爺爺把瑤教成跟他一模一樣的存在,等到他死亡都無法完成重建華夏的心願之後瑤會跟著他的腳步……將這永遠無法逃離的輪迴一個又一個的傳遞下去……


    這才是真正的氏一族!


    當他從父親的嘴裏得知一切真相的時候才明白氏一族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來得黑暗,因為他們生生世世界不出山,所以根本不會明白氏一族所奉行的東西與外麵的世界完全是兩個樣……這是一個被硬生生扭曲的一族。


    夙疼痛看著這個唯一的妹妹,他不知道要如何處理,如何扭正她那早就被人為扭曲的世界觀,價值觀。


    瑤無辜的看著夙那充滿疼能的臉,心有些微微的疼痛,「為什麽要理會弱者的叫囂?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一定要為陛下斬殺一切禍患者……」


    「那你問過陛下,她願意接受嗎?」夙心痛的看著這個妹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下手,想到父親那虛弱的臉祈求著他讓他救救瑤,他的心就忍不住的疼痛。


    「陛下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她又怎麽會在意這種事情?再說了,我們所做所為就是為了讓陛下坐到該坐的地方,隻有至高無上的位置才最適合她,她必須受到萬人的景仰!」瑤不在意的搖了搖頭,陛下的意願於她,於他們都不重要。


    她隻需要冷眼看著一切就夠了。


    「你確定是萬人景仰而不是被萬唾罵?」楚容珍她直接插嘴了,對於瑤的邏輯她差點笑了出來。


    這算什麽?


    自我滿足?


    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自以為是的以為喜歡炎帝這個位置,然後自我陶醉的以為他們是把炎帝捧上高位的功臣?


    楚容珍莫名的想笑,正給瑤灌輸的東西原來是這般的可笑。


    瑤偏頭看著楚容珍的笑容也跟著笑了,「敢罵陛下的人都罪無可赦,有人殺一人,有一雙殺一雙,整個天下都罵陛下,那麽我替陛下屠盡這個天下!」


    「瑤,你自大了!」楚容珍十分冷靜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隨後,她才冷笑,「整個天下為敵?瑤,你以為炎月軍就是真正的天下無敵?現在的炎月軍與千年前相比如何?強大於千年前那般還不是消息於歷史之中?」


    「我……」


    瑤語滯,她沒有思考過這種問題,爺爺沒有說過……


    「再說了,拿走了我的孩子為人質,再讓我成為女帝……瑤,你們氏一族不是想要扶會下天下至尊的位置,而是你們自己想要天下……把天下至尊把握在手中為所欲為的滋味,想必十分不錯吧?」


    「不是的!」瑤大聲的反駁著,她的心不停的動搖著,「沒有,我們沒有,我們隻是希望炎帝陛下能夠受到他人的敬畏……」


    「可是你們的行為早就說明一切,把我的女兒當成人質之後就控製我,我這個炎帝與傀儡有何區別?再說了,你爺爺下套造成了一切痛苦的源頭,我顏氏滿門不就是被你所害?我前世被狼群一口一口的吞噬掉所有血肉,那種痛到靈魂都無法忘記的痛苦不就是你爺爺所給予的?」楚容珍聲音提高了一些,話中的憎恨與痛苦清楚的擺在瑤的麵前。


    「不是的,我……」瑤被她憎恨的語氣弄得心中一驚,下意識的道歉,而楚容珍沒有給她任何的反駁的機會,直接走到了她的麵前,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帶到了自己的麵前。


    低頭,盯著瑤的臉,她一字一句,語氣冰寒。


    「不是什麽?我敢說不是你們毀了我的一切?毀了我前世今生,毀了我最愛的家人,現在又想把主意打到我女兒的身上?」楚容珍一雙眼近乎腥紅的瞪著她,滿臉布滿戾氣。


    重重的掐著瑤的脖子,她疼痛好像脖子被人猛得打散一樣,她緊咬著牙關,傷心的看著楚容珍,「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會稀罕?別把你們的想法加在我的身上,什麽狗屁的炎帝,什麽狗屁的華夏,全部去死!」楚容珍狹長的鳳眸之中是深沉的怒意,墨玉般的眼中濃濃黑沉,仿佛黑色的漩渦般,能將人的靈魂吸入進去。


    她魅色的眼中含著清冽銳昨的光茫,盯著麵前臉色青紫的瑤,她冷笑,「別以為相處過幾年就能主宰我的一切,我楚容珍的無需他人主宰,也無須他人指手畫腳!」


    唿吸完全被奪,瑤張大嘴大口大口的唿吸,眼角滲出眼淚,想來是痛苦極了。


    她的臉色青紫,無助的看向一邊的夙想要對他求助,可是夙隻是靜靜的看著她,靜靜的,眼中是心痛與絕決。


    好像放棄了她,好像發自內心的想要她去死。


    胸腔越來越痛,腦子也越來越沉……直到現在她,她才突然明白……


    啊,她要死了?


    這種就是死亡的感覺嗎?飄渺的,恐懼的……為什麽心底是那麽害怕?


    原來死亡的滋味是這樣嗎?


    原來,死亡是這麽的恐怖嗎?


    瑤的淚水不停的掉落,她不想死,她還不想死……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張嘴,無力的輕輕挪動,她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淚水無法停止的掉落,她祈求的看著楚容珍那張冷酷的臉。


    珍兒姐姐……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瑤淚眼哀求著……可是眼前這張冰寒冷漠的臉沒有半分的表情,最終,她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突然,她的身體一軟,砸了到地上感受到刺骨的疼痛時,她瞪大了雙眼,下意識伸手摸著自己的脖子,抬頭看著楚容珍雙手背後陰寒盯著她的模樣……


    她沒死?


    猛得,她直接撲到了楚容珍的懷裏大聲的哭著:「嗚嗚嗚……我不要死……好可怕……我不要死……珍兒姐姐……救我……」


    說到底,她還隻是一個孩子。


    與大陸上的女子不同,大陸上的女子自小見識太多人間疾苦,十三歲的時候就可以嫁與人為妻……而瑤從未出過深山一步,再加上正從未教過她該知道的身為女人家的東西,所以她的認知還是一個孩子。


    現在,是一個害怕死亡的孩子。


    撲到了楚容珍的懷裏,瑤哭得十分的大聲,她的心智是有些缺陷,可是麵對死亡的時候她還是如一般人一樣畏懼著,跪在地上的身體也微微顫抖著……


    「珍兒姐姐……好可怕……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


    楚容珍輕嘆,與夙對視了一眼,伸手,抱住了她的身體。


    輕輕拍著她的背好像在安慰著,瑤感受到了她的溫柔,當下也哭得更大聲了。


    仿佛把心中的恐懼一下子發泄了出來,麵對戰爭,麵對血腥之時所積壓的恐怖也在這個時候完全的宣洩了出來。


    楚容珍摟著瑤慢慢蹲下,伸手輕拍著她的背,看著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時候她也微微嘆了一口氣。


    總有一種欺負小孩子的錯覺,哎……


    「好了,別哭了,我又沒掐死你!」楚容珍有些無奈,瑤的性格確定蒼白了如同一張紙,然而太過純真的情況下就會出現她這種模樣的存在。


    沒有善惡之分,沒有正邪之分,很容易走入歧路。


    更加說她是被人為的帶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真的?嗚嗚……珍兒姐姐好可怕……」


    那種要被掐死的恐懼在她的心底揮散不去,估計好幾天她對楚容珍都會處於十分恐懼的狀態。


    手,輕撫著瑤的身體,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之時楚容珍無奈的輕嘆,扶著坐到一邊輕輕的哄著,隨後也趁著這個時候開解她,順便套套她的話。


    「你爺爺的事情我不會全部歸咎到你的身上,這是他與我爺爺的恩願,我也不會牽連到你與你的哥哥……瑤,你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不忍心看到走入一條不歸之路……我註定在這個大陸沒有容身之處了,但我希望你還來得及迴頭。」


    瑤靜靜的趴在楚容珍的懷裏沒有抬頭……


    「千年前的國家就算重新建立了又如何?我好不容易把炎帝的歷史重新拉入這個世界之中,可是你們的行為卻把炎帝那正麵形象完全妖魔化,現在大陸的人們聽到你們的事情絕不會再同情炎帝被抹殺千年,而是會認為活該!」


    「那怎麽辦……爺爺一直以來都是這麽教我的……說我不需要考慮陣法以外的事情,別的一切聽他的命令就好,那我要怎麽辦……」瑤不知道現在如何是好,這麽多年來她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她隻思考陣法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她都是聽從爺爺的命令,不管是好壞,不管是正邪,她從未思考過……隻是乖乖的聽令行事。


    楚容珍伸手揉著她的頭,勾起她的臉伸手替她擦著臉上的淚水,輕嘆,「你現在思考也還來得及,人的性命不是草木也不是動物,而是一個又一個的家庭,一個又一個關係網所構成的旁大的存在……瑤,你看看我,你們沒有殺我隻是把我綁到了這裏,我這個人周圍那龐大的一層又一層的關係網卻能把你炎月軍逼到動彈不得的地步……這就是人啊!!」


    瑤伸手摸著眼上的臉水,她不很明白。


    但是有一件事情她明白。


    珍兒姐姐想告訴她,不要再亂殺人,否則她有朝一日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她殺了珍兒姐姐,那麽珍兒姐姐的親人,朋友,下屬們……由她所組成的一個龐大的關係網絕不會善罷休。


    這是她所殺的生物之中沒有的存在,這才是珍兒姐姐所說的:人!


    夙也走了過來,伸手撫摸著瑤的頭,他的有些嚴肅,「瑤!」


    連名帶姓的一聲喚,瑤淚眼抬眸。


    咬唇。


    哥哥!


    「父親受傷了,而且還是被你親手刺傷……本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不過看在你還有教化可能性份上,我原諒你這次……」


    淚水從瑤的眼中流了出來……這或許是她第一次聽到指責的話,第一次有人告訴她每件事情都是底線……


    她親手刺傷了父親,僅僅因為爺爺的命令。


    她從未思考過可不可以刺殺自己的父親,她沒有思考過這種行為對不對,她也沒有思考過爺爺為什麽時候要讓她做這種事情……


    她也沒有思考過刺殺父親的時候,心底那疼痛到讓人無法唿吸的痛楚並不是如爺爺所說的是錯覺。


    她十分真實的疼痛著,因為她對至親動手,心底那唯一的良心在示警。


    可是爺爺卻說,這不過是幻覺,是生病了,父親不聽話就要受到懲罰。


    僅此而已。


    現在想想,是多麽的諷刺。


    原來,她不過是人偶,一個乖乖聽話什麽也不用思考的人偶。


    是爺爺用來實現他野心的人偶。


    「哥哥……對不起……」瑤雙唇輕輕挪動,久久的,吐出一句道歉。


    「這話你要自已跟父親說,父親被我從地牢之中救了出來目前正在養傷,到時事落之後你就要好好的去道歉,明白嗎?」


    「父親他……」


    「他是我們的父親,所以不會計較這些的!」夙輕輕的勸說著,隻要這個妹妹能夠認清自己看清一切,那麽他不會過多的苛責。


    最重要的,還是親人。


    瑤這裏清醒反省,楚容珍這邊算是得到了枚有用的助力,與瑤交談了一會之後她迴了皇宮,正知道她出了皇宮很可能是與她自己的人馬聯繫。


    但是他卻沒有過多的在幹涉。


    皇城之中他可不僅僅是清除了龍真人,別的勢力他也一併清除幹淨,哪怕她上街去尋找自己的勢力,他也有自信她什麽也找不到。


    對於瑤的手段他可是十分自信的,這可是他親自培養起來的,下一任的氏族長。


    皇宮之中,楚容珍的行動沒有受到控製,反而是十分自在的四處行走,從而她也知道整座皇宮的人全被屠殺幹淨了,太監,宮女,侍衛,宮妃……


    所有的所有,寧國與龍真夾在一起分不清血脈的皇族全部被屠殺,包括服侍他們的太監與宮女。


    楚容珍漫步在花園之中,四周隱隱還能聞到鮮血的味道,有些不喜的皺起了眉。


    這是,一個年輕男人慢慢的從她正對麵走了過來,深斂的氣息,目露精光,一看就不好相處。


    那年輕男人的視線緊緊的貼在了楚容珍的身上,特別是看到她身上素淨的長裙之時,微微皺眉,「好久不見!」


    楚容珍一愣。、


    認識她?


    「你是誰?這裏是後宮,你一介男子卻亂闖?」楚容珍眯起了雙眼,伸手,她所有的情緒完全放鬆,伸手勾了勾耳邊的長髮。


    隨風吹來,墨發白裙,給人如出塵雪蓮一般清純幹淨。


    她的嘴角劃過淡淡的笑意,溫暖柔和,又無害。


    這是她最拿手的偽裝,對於陌生人來說,她的氣息當真一點尖銳都沒有,會不自然的放鬆警惕。


    男子他穿著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間紮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依舊如前世般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楚容珍覺得好奇,這位男子是誰?


    看模樣不像是異族人……可是……怎麽這麽熟悉?


    男子微微一笑,那清銳的聲音之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才幾個月沒見,陛下這麽快就不認識在下了?」


    楚容珍想不起來,眼前這個男人有十幾分熟悉,可是完全想不起來。


    見她是真的不認識的時候,男人上前一步,伸手勾起了她的發梢,發在手心把玩,輕輕的,玩味的,成熟性感的側臉輕輕的勾起。


    楚容珍沉得他的臉有些兒熟悉……努力的想,可是卻想不起來。


    伸手收迴自己的長髮,阻止了他這種暖睞的舉動,楚容珍戒備的後退了好幾步,最後,所有的溫軟全為化為了銳利的目光,手中的銀針直接刺向了對方……


    男人輕身一閃,輕輕的笑著,躲開了她的攻擊。


    穩穩的落定,拱手,衝著楚容珍微微的行了一禮:「在下滿,見過陛下!」、


    「滿?」楚容珍瞪大雙眼,聲音猛得提高,她不敢置信。


    那個皮膚蒼老,滿頭白髮的老頭子?


    雖然知道滿是夙的親叔叔,年紀不過四十歲左右,可是聽說因為窺視天機而變老……不,不對……後來她證實過,滿不會預言……


    所以不可能會窺視到天機……


    那他蒼老的模樣……


    突然,楚容珍瞪大了雙眼,目光震驚的看著氣勢逼人的滿,心中升起了不怎麽好的預感。


    「你是潛伏在龍真之中的棋子?


    好像知道了些什麽時候,楚容珍瞪大了雙眼,後退一步看著麵前這個氣勢逼人的滿,目光之中一片的警戒。


    滿的手僵在了空中,他微眯著雙眼靜靜看著麵前麵色大變的楚容珍,感興趣的勾了勾唇,伸手化為了僵在空中手的尷尬,隨手摘了一朵花放在手心把玩,鳳眸輕抬,成熟性感之中帶著淡淡的淩利。


    「陛下的感覺還真敏銳,不過成功的騙過了你,想來還是我計高一籌,對吧?」滿笑得十發的溫柔,可是語氣卻分外的狠辣,他伸手重重的柔碎手中的花朵,在她的麵前伸開了五指,一步步接近。


    楚容珍後退一步,目光緊盯,「你與正從一開始就騙了所有人,你混入龍真,混到赤王的身邊不過都是的為了得到消息見機行事,你的目標就是讓赤王與龍真聖王二人相鬥!」


    楚容珍完全想明白了事情之中那些不易察覺的違和感,她這才真的明白。


    從很久很久以前,包括在她的母親悅估計都是他們的棋子。


    滿一步步的逼近了楚容珍,伸手,撐在她麵前的柱子邊,細細打量著她,勾唇,「你很聰明,聰明到出乎意外,不過也不要緊,任你再掙紮也依舊逃脫不了一開始就為你設計好的命運!」


    滿輕輕的笑著,他眯起了雙眼,目光之中一片愉悅的笑容,好像看到她臉色大變才是最近愉悅的事情。


    「不管你是不是炎帝轉世對於我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乖乖的聽話為我們所用!」


    楚容珍偏頭看著身邊滿的手,她冷泠的勾唇,,輕哼:「讓我為你們所用?你覺得這可能嗎?」楚容珍眯起了雙眼,對於滿的話感到好笑。


    她向來不是被人玩弄的主,也不會受他人的控製,想要讓她乖乖聽話也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滿微微低頭,能感覺到他的唿吸噴到了她的臉上,楚容珍偏頭,不喜歡這種過度的親蜜感。


    滿伸手勾著她的下巴,抬起她偏過關的側臉,最終看著她的表情一字一句輕笑,仿佛在嘲笑她不自量力般。


    「你的女兒在我們的手上,隻要你敢有任何的異動,我們就斬下你女兒的一隻手做為什麽警告!」滿頓了頓,隨後,他笑著又道:「給你自由不代表可以讓你隨意的行動,不想你女兒有任何的損傷,你最好自己好好的掂量清楚!」


    「你們想要我做什麽?」楚容珍的心微緊,好像服軟了般她偏著頭,眼中是不甘。


    不甘的意味就這麽清楚的擺在他的麵前,滿也不在意,反而十分愉悅的欣賞著她的不甘而微微的笑著,對她的防備也微鬆一分,「身為傀儡的你能做什麽?啊,我想起來,你確實還有一個用處!」


    好像想到了什麽,滿伸手摸著下巴細細打量著她的全身,好像在看貨物一樣輕輕的看著,隨後,才慢慢的眯起雙眼笑道:「做為炎帝陛下當然要為了華夏開枝散葉,這就是你唯一的任務!」


    生孩子,這就是她唯一的任務,也是唯一能做的。


    楚容珍差點氣笑了。


    把她當成什麽了?隻能生孩子的母豬?


    一種嚴重受辱的情緒在她的心間不停的縈繞著,她怒極而笑,眯著雙眼勾起了唇笑,笑得格外的愉悅又詭異。


    「嗬嗬嗬嗬嗬嗬……開枝散葉?誰的?」楚容珍低低的笑著,好像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般,她低低輕笑的聲音好像寒冬一掃而過的厲風,莫名的讓人覺得後背冰寒。


    好像有什麽血冷動物在背後爬行的錯覺。


    滿伸手勾著她的下巴,伸手曖昧的摸著她臉上的肌膚,眼中劃過一絲絲的笑意與火熱,「當然是在下的!」


    啪的一聲,楚容珍瞬間就甩開了他的手,用力一揮,在空中發出十分清脆的聲音,就好像一個耳光般。


    伸手輕撫著疼痛的手背,滿的銳利的緊眯,看著眼前這個漫不經心掏出手帕擦著手的女子,滿眼中的怒火慢慢的加劇……手,也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好像在隱忍著什麽。


    楚容珍知道他在忍什麽,現在他不敢對她動手,哪怕她不願意,炎帝之名還是擺在這裏。


    更重要的,瑤等等炎月軍哪怕不會聽令於她,可是依舊崇拜著炎帝轉世。


    這也是正他們沒有想到的地方,雖說把蒼山各族的炎帝眷屬組織在了一起,但是他小瞧了他們對於炎帝的忠誠心,小瞧了年輕一派的反抗心。


    滿伸手摸著有些發紅的手背,楚容珍大手一揮的情況下,下手也是極重的。


    楚容珍好像氣笑了,她輕輕的哼一聲,伸手勾起耳邊的髮絲別到腦後,目光之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十分溫軟的笑意,「讓我生你的孩子?你氏的野心還真大,想讓這華夏改名姓?」


    楚容珍靜靜的站在那裏,一道輕輕的微風吹過,吹起了她的裙擺在空中劃過淡淡的弧度。


    微風捲起地上的花瓣,如同漫天花瓣雨一樣在她的身邊縈繞,夢幻,勾纏,讓她莫名的增加了幾分仙氣。


    因為剛剛生下孩子不久,再加上她的身體不算太好,麵露疲憊與虛弱,與平時的強勢比起來她現在更加的柔軟,柔弱到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特別是看到她臉上的淡淡的笑容時,這柔意又更深了幾分。


    楚容珍側著身體任由裙擺被風吹了起來,她扭頭靜靜的看著麵前的滿,冷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當初離開氏一族的時候並不是私自下山,而是正指使下山的……再把你下山的消息透露給赤王之後由悅那邊扮演正麵人物在,而你成了苦情的反派,細心安排的『妻兒子女』被赤王殺掉,你如願的與赤王有了接觸,同時再借著這個名義又可以投靠龍真,在兩方之間暗下絆子,讓他們鬥得你死我活……」


    滿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他微微偏頭,眯著雙眼,「猜得真準,不愧是你,到目前為止都無人一知道事情的真相,隻被那淺濕的真相迷了雙眼,完全不知道,在真相之下還有起因。」


    好像十分讚賞般,滿的雙眼之中露出了十分認同的意思,他一邊點頭一邊輕輕的撫摸著微紅的手背,盯著那一抹紅,他看向楚容珍的意味也更陰晦不明了幾分。


    楚容珍則是靜靜的看著他,「楚容琴接二連三被刺殺綁架也是你派人做的,為的就是把她帶走之後想辦法拉到你這邊,一個年少的孩子隻需要有一點點的扭曲就可以為你所用,再加上她是楚老王爺的孫女,是一枚極好的棋子……你偽裝成了老人說是因為窺視天命而受到了天罰,從而讓我相信你真的會預言之術,所以對於你所說的事情也格外的堅信,從而不知不覺的成為你的棋子按照你所布下的棋路行動……」


    楚容珍不停的說著,以前完全想不通的事情現在這下真的想通了。


    她真沒有想到他們所有人被一對父子玩弄了,仿佛是挑釁一般的玩弄。


    「你不會預言,或許正也不會預言,真正會預言的也不是悅,雖說悅死後夙有了預言的能力……但是他知道很多的事情都是你們偽造之後告訴他的,而他的預言之力也並不如大家所知道的那般什麽也知道,或許,他能看到隻是大約,如果這個人將來會怎麽樣,而不是這個人明天會不會摔一跤這種詳細的事情……夙從小生活在山中,所以會堅信不疑的相信你們的事情,相對的,他也會堅信不疑的認為你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楚容珍細細的分析著,她靜靜的看著,隨後,她眯起了雙眼做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


    「如果氏一族從炎帝死後就一直存在了這種野心,你說,如果故意留下錯誤的預言或者是一個謊言,比如炎帝於千年之後轉世的消息,會如何?」


    「閉嘴!」


    楚容珍的話剛剛落下,滿像是被觸怒了一般,立馬衝著她大聲一吼,想要製止她接下來的話語。


    ------題外話------


    好吧,真相要大白了,說來說去,還是某些人的野心,某些人的計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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