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觸感溫熱,好像是剛死不久,曲休山看著手中這顆血淋淋的人頭,特別是看到這人頭熟悉的麵孔時,微微皺眉。


    目光,看著人頭飛來的地方,下意識的想要走過去。


    姬落伸手,一把攔下他,搖了搖頭。


    曲休山雙眼微眯,「那個院子裏,住的是誰?」


    姬落看著楚容珍的院子,玩味的勾唇,嫌棄的接過齊易信的人頭,對準了楚容珍的院子再一次踢了過去……


    隨後,院子中間傳來一陣抓狂的聲音。


    舒兒那丫頭手提著齊信易的頭,一躍出現在的院子的牆上,眯著雙眼。


    看到舒兒出現的瞬間,姬落心中咯噔的停了一下。


    壞事了,又捅了馬蜂窩。


    舒兒一手拿著烤肉,一手提著齊易信的人頭,氣得通紅的目光幽幽盯著下方三人,居高臨下,雙眼瞳孔直接擴大,「這東西,誰扔的?」


    姬落摸了摸鼻子,指著曲休山直接道:「他!」


    舒兒氣得雙眼布滿血紅,詭異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曲休山,再漫不經心掃了姬落一眼,「打攪我吃飯,你們一個個活得不耐煩了?」說完,在頸間比了一個殺的手勢,看起來煞氣十足。


    她好不容易避開騙她肉吃的死狐狸躲在角落烤肉吃,偏偏從天而降一個人頭把她的烤肉全部弄髒,簡直要了她的命。


    一手拿著好不容易搶救出來的唯一一串烤肉,她死死的咬著半生不熟的烤肉,目光幽幽,滿是煞氣,最後,鎖定了姬落。


    「他的手上有血,而你腳上有血,死狐狸,你想騙鬼?」


    被識破,姬落臉色一僵,下意識想要逃離時,一道光茫閃過,舒兒直接把他撲到,騎在他的身上把他按倒在地就是一陣狂揍。


    曲休山與曲長珠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完全不明白這都是些什麽事,腦子半天迴不過神來。


    這到底是什麽發展?


    路過的龍煞軍們看到這一幕直接無視,反而曖昧的低語:看,又在秀恩愛了。


    拿著齊易信的頭當武器,一下又一下敲到姬落的身上,那濃濃的血腥味也惹怒了他,怒吼:「臭丫頭,你敢不敢把你手中的東西扔了?」


    舒兒的目光直勾勾看著左手中的烤肉,這下,誤會更大了。


    「去死,你又在打我烤肉的主意是不是?」搶起齊易信的頭就敲了下去,最後,她才看到右手抓著的東西,晃了晃,「咦,什麽東西?」


    姬落被砸得滿身是血,欲哭無淚。


    他媽要不要這麽遲鈍?


    舒兒十分嫌棄的一把扔開手中的人頭,直接站了起來,跑到一邊的水池直接洗了起來,不忘迴頭怒吼:「死狐狸,你變態是不是?拿著人頭當球踢,死變態!」


    「你他媽不也是拿他揍人?難不成比你拳頭好用?」姬落不甘示弱的反擊,看在曲休山與曲長珠的眼裏,暗自點頭。


    原來如此,在秀恩愛啊!


    曲長珠伸手捂了捂唇,不喜的看著舒兒那野蠻的動作,可是又忍不住的想笑。


    「你再說一句?明明是你變態不要臉!」舒兒洗完手,蹭蹭的又跑了過去,扯著姬落的衣領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衝上前猛得一把撞開舒兒,「你做什麽?哥哥,你沒事吧?」


    看著姬落全身是血的樣子,軒轅珊一下子就紅了雙眼,「哥哥,你不要死啊……」


    軒轅珊眼中含淚,目光兇狠的看著舒兒,高吼,「你做了什麽?賤人,你……」


    聽到軒轅珊的話,姬落無奈的伸手製止她的暴走,「我沒事……」


    軒轅珊則是像沒有聽到一個,衝到舒兒的麵前,揚起手,似乎要一巴掌扇下去。


    舒兒伸手直接握住,不悅道:「你發什麽神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對他做了什麽?」


    「隻有你這個暴力女才會對哥哥下毒手,我都看到不止一次了,你怎麽敢?一個卑賤的侍女……」


    舒兒被惹毛了,緊緊一甩軒轅珊的手,指著遠處的姬落一陣大吼,「要是我下手他會完好無損?不全身骨折我他媽跟你姓!」


    這些天舒兒的脾氣越來越硬,因為軒轅珊老是找她的麻煩,把她僅有的愧疚全部消磨光,直接怒斥了迴去。


    兩個女人對罵,姬落無奈的上前想要勸架。


    正好,兩人同時揚手,啪的一聲,姬落臉上挨了一左一右的兩個耳光。


    空氣,在一瞬間冷凝了下來。


    軒轅珊瞪大雙眼,立馬就紅了眼,伸手摸著姬落臉哭泣道歉,「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氣……」


    舒兒看著軒轅珊碰到姬落臉的一瞬間,雙眼眯了起來,原本想要道歉的話直直咽迴了喉中。


    「活該!」


    黑著臉轉身離開,不再看姬落一眼。


    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兄妹秀恩愛,那種感覺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軒轅珊看著舒兒離開的背影,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隨即裝著柔弱哭成淚人兒,「對不起,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


    身體慢慢下滑,好像哭到身體癱軟一樣。


    又不能無視,特別是看到她那雙眼睛哭泣的模樣,他內心深處的迴憶直接浮現了出來,臉上浮現一抹痛苦。


    目光,追尋著舒兒的背影,最後,卻硬生生收迴了目光,伸手扶起了軒轅珊,耐著性子安慰,「沒事,別哭了!」


    軒轅珊被他哄得停止了哭泣,最後,好像才看到曲休山跟曲長珠一樣,粉拳掄了姬落一下,「有客人在也不提醒我,我……」


    格外害羞的紅了眼,軒轅珊咬了咬唇,粉嫩的臉上帶著淡淡誘人的紅暈,曲休山就靜靜的看著她,玩味的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這位是曲公子,這位是曲小姐!」姬落簡單的做了一個介紹,有些心神不寧,時不時的走神。


    軒轅珊的看著他的樣子,伸手摟著他的手臂,不甘的咬咬唇,隨即溫柔笑道:「曲公子好,曲小姐好,我是軒轅珊!」


    曲休山玩味的看著她,雙眸中劃過一抹陰晦不明的興味,淡淡道:「軒轅?聽說軒轅小姐是炎帝轉世,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


    相比一開始的狂妄,軒轅珊走了溫柔路線,因為她發現穿越女的囂張套路在這根本吃不開,所以隻能改變模式。


    穿越女第二招:扮獵吃老虎。


    隨即她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五年前開始族長們就這麽說了,說是樂氏一族的預言。我從十五年前就昏迷不醒,五年前突然甦醒,所以族長們才會覺得這個時間與預言正好對上,才認為我是炎帝的轉世。」


    伸手捂了捂唇,軒轅珊把一個柔軟的女人扮演得倒也有幾分相似。


    「所以我一直以為我就是炎帝轉世,來了這個大陸才知道原來並不是這樣,之前目光短淺真是讓各位見笑了!」


    曲休山與曲長珠都意味不明的看著她,特別是曲長珠,她可沒有忘記這個女人的囂張樣。


    短短一些日子不見,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原來軒轅小姐是雪族人啊?雪族可是傳說中一族,因為從未見過他們的存在,現在這般看來與話本傳說的根本不一樣嘛!」曲長珠輕輕笑了,語氣卻帶著絲絲不信。


    雪族是什麽樣的存在?


    那可是真正神龍見尾不見首的一族。


    軒轅珊臉一僵,心中升起一抹氣惱,不過她看了姬落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笑得更加燦爛了,「雪族人生活在北境雪山,並不是神龍見尾不見首,隻是因為那裏氣溫寒冷無人能生存,隻有習慣寒冷的雪族才能活下去……」


    這算是一個解釋,軒轅珊笑得很爛燦,可是表情卻有幾分的扭曲。


    心中,不屑看著曲長珠。


    這是配角b,c?一個小嘍嘍,憑什麽找她搭話?


    曲休山微微點頭,目光,格外感興趣的看著軒轅珊。


    算了,來日方長。


    曲休山淡淡轉移目光,看向了姬落,問道:「明日就要離開這裏了吧?赤王那邊好像準備了很多次的關卡,這一趟迴城可不是那麽輕鬆的。」


    「不輕鬆也要迴去,鎮國公等人都被控製……」


    不懂姬落說完,曲休山打斷了他的話,「死了算了,那個死老頭子早該死了,有什麽好救的?」


    聽這語氣,好像對鎮國公有些不滿,不僅是不滿,是格外的不滿。


    姬落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再看了軒轅珊一眼,轉身,朝著楚容珍的院子走去……


    軒轅珊見狀,立馬跟了過去,曲休山跟曲長珠看著姬落的背影,再看了那個人頭飛出來的院子,耐不住好奇心也跟了上去……


    推開楚容珍院子的大門,姬落輕聲警告身邊的三人,「你們……要不要在這裏等會?」


    「這位院中的人物我們不可能拜訪一下嗎?」曲休山很有興趣,在太子殿下的院中還有讓姬落十分忌憚的人物,是誰?


    那個蹦出來的小丫頭看起來傻唿唿的,可是動作迅速,一看就是高手。


    並且,這個院子四擊全是高手的氣息,他感受不到氣息從哪裏出來的,可是有一種感覺,這個院子裏的高手遠比太子身邊的高手還要多,而且,多不少。


    什麽是時候太子身邊有這種人物?


    太子身邊的暗衛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在華國的時候太子麵對那種逆境身邊的氣息沒有增加過多少,所以他有一個大約的猜測。


    這個院子裏的人物或許是太子的什麽秘密底牌。


    姬落看了曲休山那感興趣的模樣,嘆了口氣,「這個院子的主人不喜歡陌生人在她的地盤鬧事,所以幾位請謹記,不要惹怒院中主人!」


    軒轅珊撇撇嘴,哼,什麽主人,不過就是太子的姬妾?


    哥哥幹嘛弄得神秘兮兮的?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人物。


    軒轅珊心中不屑,可是麵上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不想惹姬落生氣。


    她的男主還沒有找到,所以這個男二可不能扔掉,還能好好的利用一番,況且他長得這麽俊美,放在眼前也能養養眼,說不定日後還能發展成女尊小說也說不定呢!


    她可是炎帝。


    炎帝的轉世,這完完全全就是女尊的套路啊!


    胡思亂想的軒轅珊迴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


    曲長珠與曲休山好奇的看著這個普通的院子,裏麵的人並不多,但也不少,打掃庭院的小廝,走來走去的小廝……


    好像看來看去沒有珍上侍女的存在。


    可是這些走動的小廝打扮的人一個個氣息內斂,不止如此。


    越走進院子就越能感覺得到,他們被鎖定了。


    四麵八方銳利的目光,能感受到壓迫性的目光,可是卻找不到目光的來源,這讓曲休山心中的警惕越來越重。


    他的武功並不弱,連他都找不到的暗中高手,那人的能力該有多高?


    太子身邊的暗衛他都能感覺得到,偏偏這個院子的暗衛一個發現不了。


    這銳利的目光,或許是對他們的警告,所以才會故意散發出氣息讓他發現,如果真正潛伏起來的話……


    越想,曲休山越心驚。


    姬落帶著幾人走進了楚容珍的院子,遠遠的就看到楚容珍獨自一人坐在院中喝著茶,神情十分愜意。


    而她的身邊,舒兒那丫頭正委屈的蹲在地上,看到走進來的姬落時,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扭頭,負氣不語。


    楚容珍目光看了過去,幾張熟悉卻又不喜的麵孔,她不悅皺眉。


    姬落走到她的麵前,「夫人!」


    一聲夫人,曲休山沒什麽反應,太子的妾侍之中有『夫人』這個稱唿。


    曲休山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楚容珍,頓時皺起了眉。


    這不是那個女人麽?


    齊真兒!


    這個院子的主人是她?可是那些高手又是怎麽迴事?


    一瞬間,曲休山迷茫了。


    「姬落,我的院子不喜歡別人進來!」楚容珍的不喜說得很直白,表情也格外的直白。


    軒轅珊看到楚容珍的瞬間,敵對意思立馬分明起來,在她的心中,這個齊真兒的女人就是一個女配,或許是最大的女配。


    最優先要除掉的存在。


    「別以為我們喜歡進來!」軒轅珊冷哼一聲,對於楚容珍是一百個不待見。


    在她的心中,一個太子的妾侍能有什麽了不起?如果是太子妃的話說不定還能忌憚一下,隻是小小的妾侍而已,也隻有現在受寵!


    楚容珍喝著茶的動作一頓,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不喜歡就滾出去,沒有求著讓你進來!」


    麵對楚容珍,軒轅珊總是隱藏不了情緒,或許是接二連三吃癟的關係。


    這不,她立馬跳腳,「要不是哥哥要進來,你以為本小姐想進你的院子?也不看看你什麽身份……」


    突然,軒轅珊的聲音停止了。


    眼前,一個雪族的暗衛出現在她的麵前,鮮血飛濺的同時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而她的話,被迫咽迴了喉中……


    零拿著匕首舔舐著刃上的鮮血,目光深幽的盯著軒轅珊,詭異的露出一抹笑容。


    姬落沒有見過零,所以不知道她的性格,看到是一個生麵孔本以為又是鳳衛的成員,所以鬆了一口氣。


    在他的心中,鳳衛的成員都是比較有理性的。


    然而,零卻不一樣,看著倒在她匕首之下的雪族人屍體,不滿的皺皺眉,最後,目光鎖定了軒轅珊。


    直接攻擊軒轅珊,眼中,是一片深幽的寒意。


    「死!」


    姬落對上她的目光,不禁頭皮一陣發麻,因為從她的眼中看不到情緒。


    黑到詭異的眸子連一線神彩都沒有,心中浮現不好的情緒,伸手,一把把軒轅珊攔在身上,看向楚容珍,「夫人,珊兒不是有意的,請不要介意!」


    他沒有還手,眼看匕首要刺入他的頭顱之時,楚容珍漫不經心的開口,「零,沒事,敗犬的叫囂無須一一理會!」


    零冰寒空洞的看著楚容珍,再看了軒轅珊,似乎不想放過她。


    「零,別讓我說第二次!」


    零不甘的收迴目光,滿是殺意的目光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軒轅珊。


    姬落微微鬆了一口氣,迴頭瞪了軒轅珊一眼,軒轅珊不甘的撇撇嘴。


    楚容珍漫不經心的看著姬落,坐直了身體,伸手,倒了幾杯茶,「坐,來者是客!」


    曲休山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姬落坐下之後,也帶著曲長珠坐下。


    曲長珠咽了咽口水,看到楚容珍的一瞬間她就迴想起她的恐怖,身體慢慢變得僵硬,十分的忌憚、


    「剛剛在院子外麵,在下一不小心接到一個來自這院中飛出來的頭顱,特別那是齊易信的頭顱,齊小姐知道嗎?」曲休山一下坐下,直接試探。


    楚容珍微微挑眉,迎著曲休山那打量的目光,優雅又從容的笑了笑,「嗯,聽說你們玩踢球玩得很盡興?」


    姬落的臉瞬間一黑。


    「夫人,之前不是說過要把他帶去京城麽,這……」姬落皺眉,似乎反對楚容珍直接殺了齊易信的舉動。


    「殺了就殺了,姬落,你想指責我麽?」楚容珍語氣平淡無波,可是姬落卻聽出一種寒冷,莫名的寒意。


    低頭,垂眸,「不敢!」


    「無論我想做什麽事情,你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來指責我。姬落,做人有得必有失,如果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話,小心得不償失!」


    楚容珍的話意味不明,可是姬落卻聽明白了,抬頭,對上她那雙冰寒的目光,再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舒兒,眼中劃過一抹掙紮,咬了咬牙,「多謝夫人賜教!」


    言盡於此,這是他們的感情糾葛,於她本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舒兒受委屈。


    如果不能給舒兒幸福,那麽別怪她狠心拆散他們。


    她楚容珍有的是辦法神不知鬼不覺讓他們離心,最好不要逼她走到這一步。


    「所以,你帶著這位曲大公子來我的院子是做什麽?該不會是遊玩吧?」楚容珍轉換了話題。


    姬落有些尷尬的迴頭,正想解釋的時候,曲休山淡淡出聲,「在下就是感興趣齊易信的頭為何會從這個院子飛出去,所以就一時起了好奇之心,沒有打擾到夫人吧?」


    「那麽曲公子的好奇心可有被填滿?」


    「自然,隻是正下還有一個疑問還請夫人解答!」


    楚容珍玩味眯眼,「問!」


    曲休山把玩著茶杯,輕輕撫摸著杯口,「夫人到底是誰?」


    楚容珍艷紅的唇輕輕勾起,詭異又妖嬈的笑容帶著幾分不明意味的深幽,「那你認為呢?」


    迎著楚容珍的目光,曲休山眼中劃過一抹忌憚,他,或許找到了最核心的東西。


    也是最致命的東西。


    或許,他的命……


    想到這裏,曲休山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十分感興趣的起身,唇微微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個字,楚容珍在一瞬間笑開了顏。


    姬落瞳孔一縮,對於楚容珍的笑容他有一個大約的了解,扯著曲休山的後頸就是一甩,把他直接甩離原地……


    曲休山一時不察被扔飛,重重的摔落在地。有些頭昏腦脹。


    姬落起身,十分認真的看著楚容珍,微微彎腰,「夫人,鎮國公是殿下為數不多的同盟,所以……」


    「所以?」楚容珍笑得冰寒,如同地獄入口處的那抹最艷的景色,三川河邊的彼岸沙華,誘人性命的同時又能將對方吞噬到屍骨無存。


    「所以請放過曲大公子一次,他是鎮國公的愛子……」


    楚容珍有些無趣的掃了正好遠處笑得同樣危險的曲休山,有些可惜的輕嘖。


    「嘖!無趣!」


    姬落鬆了一口氣,明白她是不打算追究了。


    上前扶著受傷的休山,帶著幾人離開了楚容珍的院子。


    楚容珍目光幽幽盯著曲休山,玩味的摸著下巴。


    零不滿的蹭蹭她,空洞的表情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


    楚容珍伸手摸著她的頭,「零,我好像發現一個有趣的東西,應該是一種十分扭曲的存在,也是一種奇特的存在,真想好好研究一下。」


    伸手,將曲休山身上飛迴來的蠱蟲放在手心,楚容珍笑得滿足。


    「舒兒,去準備一下,明天起程!」


    舒兒這才默默的起身,看了一眼姬落離開的方向,點頭。


    第二天清晨


    城門剛開之時,非墨一行人直接出了城,


    楚容琴與淩涼早就在此之前就離開了欣民城,打算完成楚容珍的任務之後早些去華國。


    這一次上路的人數不少,有納蘭清,曲休山,曲長珠,池詩彩,軒轅珊……


    原本來了多少人,去的時候隻有有增無減。


    納蘭清因為急著要見孫子,所以催著加快路程,再加上路上時不時出現的刺客,惹得納蘭清一陣狂怒之下,派出她的龍組對刺客直接追殺,來多少她就轟死這個王八羔子,吵吵鬧鬧之下,七天的時間,臨近了紫雲城。


    距離紫雲城百裏之外的山頭,入夜時分,林中蟲鳥齊鳴。


    池詩彩抱著一捆的幹柴從林中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坐在火邊並沒有動彈的楚容珍,雙眼劃過深幽的目光,最後歸於平靜。


    軒轅珊從未風餐露縮,所以這七天來過得極為痛苦。


    睡不好,吃不好,全身疼痛。


    此時,正對著她的侍女大發脾氣,僅僅因為侍女把打來的水直接遞到了她的手上,沒有煮沸。


    楚容珍起身,不喜四周的吵鬧聲,這時,四周,傳來馬蹄聲,雜亂,沒有任何的規律。


    隱隱的,傳來了狼群的齊鳴。


    聽到聲音,在一瞬間,所有人都警戒了起來。


    外出找食物的男人們聽到聲音的瞬間,就下意識的迴去,可是沒有半個人影的休息地點,非墨抿起了唇。


    「主子,沒有打鬥痕跡,有大量的馬蹄印,或許是山賊,看來夫人主動跟著他們走了。」龍九查看了地上的印記之後,直接稟報。


    「附近在山賊在哪?」非墨淡淡輕問。


    「東南方十裏之處,那裏有一座山賊的山頭,聽說一直以來是官府十分頭痛的勢力,因為地勢太過險要,一般的官兵到達不了,想要剷除需要大量的士兵,所以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這麽多年來也就沒有理會!」


    「走!」非墨下令,一行人直接朝著山賊所在的寨子而去。


    還沒有走近目標的,一陣地動山搖的虎嘯聲起,忽然,山道上跳出一個女人,提著明晃晃的大刀,將大刀往肩上一扛。粗著嗓子喊道:「打劫,男人留下!」


    姬落滿頭黑線,他們這裏隻有男人,而且,有家門口打劫的?


    非墨目光陰寒的看著麵前的女人,身上壓抑的氣息越來越重。


    然而,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出來的時候,他身上的寒氣直接消散,整個人愣在原地。


    「此山不是我開,此樹不是我栽,要想從此路過,留下……」稚嫩的聲音說得繞口的台詞,最後摸了摸頭,小小人兒抬起臉,「娘親,接下來要留下什麽來的?」


    「笨,是留下男人來!」舒兒找著一把大刀,衝著小白擠擠眉。


    「噢!」小白受教的點點頭,大大的眼睛看著遠處的呆愣住的非墨,突然,臉上露出了開心的表情,「呀,大伯,你剛剛不是還在跟嬸嬸打架麽?怎麽一下子就飛到這裏來了?」


    非墨現在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沒看不到,目光死死的盯著麵前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某個蘿蔔頭,一直以來神色不變的他成功的石化,半天迴不過神來。


    「笨,他才不是你的大伯,是咱們要打劫的人!」舒兒扛著大刀再次翻了一個白眼,小白有些疑惑的,但還是認真的摸摸,「對,留下男人來,全給娘親做夫君!」


    某小白十分為自已心愛的娘親著想,不過,這個人就是大伯吧?


    大大的圓眼睛咕嚕咕嚕直轉,可愛的模樣讓非墨心化成了一灘水。


    這個……


    是他兒子吧?


    楚容珍一直癟著笑,看著非墨那呆萌呆萌的樣子,怎麽也忍不住,直接笑了起來。


    蹲下身來,衝著小白戳了戳,「小白,把他綁迴寨子裏去,做你的爹爹好不好?」


    小白含著手指,偏著頭看著麵前這個跟他一模一樣的男人,大眼對小眼,最後才嫌棄的搖頭,「不要,人家才不要大伯當爹爹,人家的爹爹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小白興奮的張牙舞爪,雙眼發亮。


    楚容珍看著石化的某人,嘆了一口氣,「小白,他就是爹爹!」


    「咦?」小白一聽,雙眼立馬瞪大,「娘親,這是真的?」


    「真的!」


    小白一聽,雙手一掐著大腿,立馬飆淚的跑向了非墨方向,「爹爹……嗚嗚……我終於見過你了,爹爹……」


    稚嫩清脆的聲音把非墨從震驚中喚了迴來,目光,幽幽盯著縮小版的自已,若說不開心是騙人的。


    特別是他哭著衝過來求抱抱的樣子,有些皺眉,但心也止不住的微軟。


    微微彎下了腰,似乎想要將眼前的兒子抱在懷裏……


    這時,一道網直接撒了下來,非墨所有的注意力就在眼前的人兒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四周的異樣。


    網直接罩在非墨的身上,想著抱著小小人兒的手就這麽僵在空中,而小白則是猛得一個急剎車,得意的晃著頭看著被罩在網中的某男,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奇輕問,「你真是我爹爹?」


    非墨的臉在一瞬間就黑了,咬牙切齒,「不是你老子是誰?」


    小白一聽,立馬後跳一步,跑到楚容珍的麵前死死的把她抱住,防賊一樣防著他,「這是我的娘親,絕對不給你,你從哪裏來迴哪裏去!」


    瞧瞧,這獨占欲,簡直跟非墨這個做老子的有得一比。


    非墨一瞬間臉色直接陰沉起來,小白莫名的感覺麵前這個男人好危險,嫩白的手指指著他,衝著那山賊吆喝,「把他綁起來……不對,把他弄走,人家才不要爹地……搶娘親的都是壞人!」


    死死的抱著楚容珍的大腿,小白臉上那個嫌棄的模樣讓非墨差點氣得暴走。


    好小子,他都沒有嫌棄這個臭小子,他倒好,嫌棄起自已老子起來了?


    非墨內力直接震開身上的網,那各劣質材料根本就困不住他。


    小白一看,立馬躲到了楚容珍的身後,害怕的看著麵前這個臉如黑炭的男人,害怕的輕喚,「娘親……」


    「臭小子,惹禍躲你娘親的身後,算什麽男子漢!」非墨咬牙,他兒子有這麽讓人抓狂?


    小白聽到他冰寒的聲音,小身體抖啊抖,可憐兮兮看著楚容珍,使勁撒嬌,突然一下,哇地大哭起來,「哇……好可怕……人家不要爹爹……爹爹好可怕……」


    楚容珍一見兒子哭,立馬把他抱進懷裏,有些責怪的看著非墨,「你對一個孩子吼什麽?」


    「沒吼,再說了,都長這麽大了,抱什麽抱!」看著小白那肉乎乎的爪子就的放在他最喜愛的部位,雙眼之中立馬劃過不悅。


    果然兒子什麽很討厭呢!


    一瞬間,對於這個兒子既是嫉妒又是不甘。


    「小白才四歲,很多事情都不懂!」楚容珍不贊同的看著他,難不成墨不喜歡這個兒子?


    虧她這麽期盼兩人的見麵。


    可是這一見麵,怎麽就天雷勾地火,兩看相厭呢?


    「哇……娘親,趕走他……人家不要……」小白哭得很傷心,好像真的被嚇到了一樣,楚容珍立馬心疼了起來,抱著他直接轉身,根本不理背後那個亂吃飛醋的男人。


    小白趴在楚容珍的肩頭,臉上掛著淚水,看著黑著臉的非墨,得意的笑了……


    氣息,瞬間狂暴了起來。


    非墨氣極了。


    很好,四歲不到就會挑釁人,不愧是他的種!


    姬落愣愣的看著這兩父子,這真的是父子?


    小的快成精了,大的快氣炸了。


    這是冤家吧?


    「嗚嗚嗚嗚……娘親,人家好想你……你是不是不要小白了?」小白摟著楚容珍的脖子蹭啊蹭,聞著那熟悉的香味,滿足的閉上了雙眼。


    果然還是娘親最好。


    爹爹什麽的,果然像大伯說的一樣,爹爹就是搶娘親的臭男人。


    任何人都不準搶他的娘親。


    占有欲十足的摟著楚容珍的脖子,小白哭得十分傷心。


    楚容珍輕嘆,有些自責。


    因為一係列事情離開的一個月左右,小白從未離開過她的身邊,偏偏她一個招唿也沒有打,估計嚇壞了吧?


    輕輕扭頭,在小白的臉上印上一吻,「乖,不哭,娘親迴來了!」


    「是不是小白不乖,所以娘親才扔下小白走了?」把頭埋在楚容珍頸間,小白聲音悶悶的,鼻音很重,一抽一抽的模樣讓人格外的心疼。


    看著他的模樣,楚容珍的心軟成了水。


    「才不是,小白很乖,娘親是幫你去找爹爹了,見過爹爹開不開心?」


    小白立馬點頭,「嗯,超級開心,謝謝娘親!」


    大大的楚容珍臉上親了一口,小白笑得格外的燦爛,不過扭過頭,看著背後一步步走過來瞪著他的男人,小白底氣十足,故意又在楚容珍的側臉親了一口,大聲問:「娘親,人家跟爹爹,你最喜歡誰呀!」


    楚容珍沒有看身後,滿心早就被小白弄得柔軟不堪,想也不想的迴答,「當然是小白呀!」


    「為什麽是小白?娘親不喜歡爹爹?」


    身後,非墨不動聲色的伸長的耳朵,他也想知道,他哪裏輸這個臭小子了?


    「因為小白很乖,娘親喜歡的是乖孩子!」小白不疑有他,立馬開心的點頭,用力的蹭著她的側臉,保證道:「嗯,人家是乖孩子,所以一定會跟爹爹友好相處的!」


    楚容珍溫柔的揉了揉他的頭。


    小白真聰明,把她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兩父子弄得像仇人似的,這多讓人笑話?


    小白圓圓的大眼看著楚容珍的表情,雙眼微微,衝著非墨張開雙手,甜甜一笑,「爹爹抱抱!」


    有了第一次,非墨才不會上當,瞪了他一眼,直接無視。


    可是,楚容珍那警告的目光傳來,他不得不看著麵前這個與自已神似的兒子,暗自磨牙:很好,把他的娘子哄得服服貼貼的,不愧是他的種。


    小白張開雙手,甜甜笑著:娘親是人家的。


    目光無聲的廝殺,激起一陣火花。


    楚容珍惡狠狠的目光瞪向了非墨:沒看到小白都主動親近了?這個時候還拿什麽喬?


    非墨這才不甘不願的伸手,一把接過小白抱在懷裏,軟軟的,柔柔的,好像一團棉花一樣。


    第一次抱孩子,而且是自已的孩子,非墨終使有千萬個不甘願,可是這軟綿的觸感抱在懷裏他還是有一陣的幸福感湧了出來。


    妻子,兒子,他的人生算是圓滿了。


    楚容珍看著小白乖巧的靠在非墨的懷裏,兩張酷似的臉格外的溫馨,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吧,果然是父子。


    還不待她完全鬆口氣,小白立馬大哭了起來,「哇……好痛……哇……」


    楚容珍見狀,立馬就把小白抱了過去,仔細檢查著,「哪裏痛?」


    「嗚嗚嗚嗚……」小白一直哭一直哭,就是不說哪裏痛,看他哭得這麽傷心,楚容珍一個眼刀直接扔給了非墨,「你把小白抱痛了,怎麽不會收斂力氣?」


    莫名的被指責,非墨的目光就直直的盯著小白。


    他算是明白了。


    這個死小子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跟他友好相處,人小鬼大的還演起戲來?


    幾歲?


    四歲!


    很好,果然小看了他!


    在楚容珍看不到的地方,一大一小極致廝殺。


    第一場對決,小白勝!


    得到勝利的小白摟著楚容珍的脖子霸占了她整個懷抱,還且還順帶的坑了自已的老爹一把,有沒有成功的瞞過自已的娘親這就是個未知數了。


    一路上山,直進入了寨子,納蘭清一看到楚容珍懷裏的小白,河東獅吼直接響起。


    「龍墨寒,你個死小子,給老娘滾出來!」


    可憐兮兮的龍墨寒早就躲了起來,不敢靠近。


    然而,他還是被納蘭清的暗衛龍組給押了過來,一把扔到納蘭清的腳邊,咽了咽口水,「母……母後……有事?」


    納蘭清一把指著小白,一陣暴吼:「你個死小子,帶著老娘的孫子來占山頭,你長出息了啊?」


    「母後冤枉,兒臣不敢!」龍墨寒直接喊冤。


    「不敢?帶著老娘的孫子占了山頭當大王,帶著他一起去打劫,老娘怎麽生了這麽兒子?你一國太子淪落為山賊,丟不丟人?」納蘭清插腰,直接站了起來,氣得差點暴走,「以後別說是老娘的兒子,老娘丟不起這個人!」


    ------題外話------


    嗯哼,小白表麵乖巧,遇到老爹這智商就像是開了掛一樣,為了獨占娘親可是想盡辦法……


    心疼墨墨三秒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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