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安候滿臉著急,連忙磕了好幾個頭後被暴怒的楚辰玉給轟出了東宮,看著被強行帶走的厲安候的背影,楚辰玉氣得用力掃落桌上的公文……


    「該死的,該死的混蛋,飯桶,沒用的東西……」


    楚辰玉整個臉陰沉得徹底,而且格外的生氣,因為厲安候這件事情,他將要頭痛不已。


    父皇盯著他,希王那邊也盯著他,偏偏在這種緊要關頭,他張路名都爆出這種事情來。


    這不是存心給他添堵麽?發泄之後,書房一片狼藉。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楚辰玉神情陰沉,鐵青。


    「來人!」


    門外,聽到動靜的小太監走了出來,彎腰,不敢抬頭。


    「備轎!」


    「是!」


    小太監不敢拖踏,連忙的小跑了出去,剛剛他可是聽到了,太子殿下今天心情格外不好。


    要是被牽怒,這條小命就玩完了。


    楚辰玉因為這件事情氣得真的跳腳了,繼兵部尚書之後,又一個禁軍首領又落馬,他不急才怪。


    琉璃宮中


    楚容珍聽到來自東宮的消息時,微微的勾起了艷紅粉嫩的紅唇,拿起一邊的水果慢慢的放到了口中,愉悅的眯起了眼。


    「舒兒,這是南方送過來的桃子?真不錯,比咱們楚國成熟得要早,而且甜度也很高。」


    「嗯!」


    舒兒點點頭,隨手拿起一個就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大口大口的啃下,神情滿足。


    楚容珍微微挑眉,好像對於舒兒會吃水果有些訝異。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舒兒好像格外不喜歡吃素吧?


    「好吃?」


    舒兒大力點頭,認真的咀嚼著,含糊不清的迴道:「嗯,很甜,很好吃!」


    「你不是不喜歡吃素?」


    楚容珍問出了心中疑惑,說實話,當真沒有看到舒兒吃過肉以外的東西,這次當真是意料之外。


    「真失禮,人家才不挑食,不過我最愛的是肉,但不討厭水果,娘親說過,好孩子是不能挑食的!」


    楚容珍看著舒兒那搖頭晃腦的模樣,額間三條線。


    由一個隻愛吃肉的人說不能挑食,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楚容珍慢慢從舒兒盤子手中奪了一個,朝著遠處的蓮直接扔了過去,蓮下意識伸手攔下襲來的『暗器』,直到感受到手中溫軟的觸感時,才看清手中『暗器』的真麵目。


    雙眼微微柔軟。


    抬頭,正好對上楚容珍那又含笑的眼,蓮握著桃子的手緊了緊。


    「吃吧,現在你不是我的暗衛,我們擁有僱傭關係,不是主從關係,不需要像暗衛那般拘謹!」


    蓮聽著她的話,微微抿唇,神情莫測。


    她長這麽大,一直都是暗衛的身份,暗衛的生活,暗衛的行為模式。


    從沒有試過,暗衛之外的生活方式。


    自然她辭掉了暗衛的身份之後,楚容珍這邊對她的態度也好了很多,甚至還將鳳魅的存在告訴了她,當然沒有說出鳳魅的身份,隻是說鳳魅是她的暗衛。


    僅此而已。


    僅僅這樣,蓮都十分驚訝。


    在她的監視中還有這麽強大的暗衛,她怎麽能不驚訝?


    雖然驚訝,她不會多說什麽。


    她是暗衛,而她現在的主人,是夫人。


    不再是非墨,也不是別人,是她楚容珍。


    不管主人有什麽身份,有什麽要隱瞞的事情,她身為暗衛就不會吐出分毫。


    靜靜看著手中桃子,迎著楚容珍鼓勵的目光,蓮慢慢的低頭,一口咬下手中的桃子……


    清甜可口,遠甚於想像……


    桃子什麽的,有這麽甜麽?


    蓮微微偏頭,有些不解,也不明白這甜蜜從何而來。


    不過,她不討厭這桃子的味道。


    楚容珍滿意的看著蓮的動作,微微點頭。


    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淡淡道:「現在事情怎麽了?」


    蓮抬頭,將手中咬了一小口的桃子看了看,最終沒有扔掉,而是放進了懷裏。


    走到楚容珍的麵前,麵無表情的迴答道:「按照夫人吩咐的,從主子……從王爺那裏拿到厲安候的把柄,將太子的棋子拔除,這計劃進行的很順利。」


    「不用特地改口,喚他主子,喚我夫人即可!」


    聽到蓮那拗口的改稱唿,她也有些不適應。


    「是!」


    蓮點點頭,接著道:「張路名的把柄真實存在,隻需要稍加利用就可以將他扳倒,而且不是刑部審問,是姬落大人親自審問,可以確定能定張路名的罪,這顆棋子已成棄子……」


    楚容珍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輕扣著桌麵,細細思考著。


    非墨手中有一張極為厲害的消息網,遠比肆月商會還要厲害的消息來源,從她想要動太子的棋子開始,從她說要錢家開始,非墨就替她查清了錢家來往的名單,並且還找出了隱藏起來的厲安候。


    表麵是純臣,實則是太子楚辰玉的棋子。


    還好找出來了,不然厲安候之子是禁軍首領,到時發生了什麽事情,得利的一定是楚辰玉。


    厲安候極為喜歡少女,家中也養了不少,而他的兒子張路名更加的迷戀,不僅喜歡享受幼女之外,還喜歡將這些少女製成人偶做為收藏。


    本該極為隱蔽的事情,卻還是被非墨給查了出來。


    「光是一個張路名不夠,厲安候是楚辰玉的心腹,而且厲安候的手中有五千巡防營的兵權,對於我來說,是個阻礙!」


    楚容珍撐著下巴,雙眼綻放著光茫。


    她的身上有著一抹看不透的迷霧,給人的感覺高深莫測。


    蓮與舒兒都靜靜看著,不發一語。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眼前的女人越來越不一樣了,好像有了生存的希望,眉目間都神彩飛揚,與以前的她有很大的區別。


    而且現在,她的手段越來越厲害。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楚容珍給她們的感覺明顯不一樣了。


    若說以前她是一隻失魂的亡靈,那麽現在的她就是有了目標,有了野心的權謀者。


    有血有肉,有喜有怒。


    真正活著的人。


    「鳳魅,派人與厲安候接觸,怎麽行動你該明白!」


    暗處,鳳魅的聲音淡淡傳來,「明白!」


    一個張路名不行,必須要把厲安候也拉下馬,他手中的兵權必須要奪來,因為他是燁兒稱帝之路上的阻礙。


    她的燁兒,今生必須讓他高坐王位。


    這樣他才會安全。


    就如同蓮與舒兒感覺的一樣,楚容珍現在有了一個近期目標。


    她的燁兒。


    一定要將她的燁兒送上皇位免受再次傷害,為了這個目標,她將不擇手段。


    伸手,把玩著桌上的桃子,楚容珍的笑容越來越冷,越來越詭異。


    「蓮,成銳尋那邊準備好了嗎?」


    蓮微微點頭,「嗯,按時間來看,現在應該在京兆府尹!」


    「不錯,那我就慢慢等好了!」


    雖說是慢慢等,可是楚容珍並沒有等多久,外麵因為她的一步步計劃而弄得滿城風雨。


    一品將軍成加被停職查辦了。


    午時,一位名為成銳尋的男子去了京兆府尹告狀,告一品將軍成加殺妻棄子,棄糟糠,娶貴女!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告狀的是成加的庶出長子。


    成加對外都是一副好夫君的模樣,被揭發了這種事情未免讓人失望。


    哪怕成加死不承認,接二連三的證人上場,糟糠也出現,一聲聲悽厲指責成加十年前派人刺殺他們母子二人,指責成加是攀附權貴的無情無義之人……


    最終,成加殺妻棄子再娶貴妻的命令確定。


    雖不是什麽大罪,可是對於官員來說,這是致命性的醜聞。


    而且官員的形象代表著朝庭的臉麵,所以成加被證實了這件事情之後楚皇那裏立馬來了聖旨,命令成加休沐三月,閉門思過。


    被強行剝奪了兵權,楚皇那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卻十分願意配合。


    成加同樣也是太子楚辰玉的棋子,成加的夫人就是羅家女,自然,也是站在楚辰玉一方。


    好不容易有了這麽好的機會,楚皇自然不會錯過,直接折損楚辰玉的棋子,剝奪他的兵權。


    成加之後,當夜,厲安候那裏也出了事情。


    張路名被關押天牢,可是當夜有人劫天牢,被俘的刺客招供,他們是巡防營的士兵,奉命前來劫天牢。


    姬落命令將巡防營全數扣押,利用審核的名義將這個帽子死死的戴著厲安候的頭上,無論他怎麽否認,這劫天牢的大罪就扣在了他的頭上。


    一天一夜,楚辰玉就失去了三枚棋子。


    禁軍首領張路名,厲安候的巡防營,還有成加的兵權。


    僅僅一天一夜的時候,楚辰玉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他手中的三枚棋子成了棄子。


    「是誰?混帳!混帳……」


    得到消息的楚辰玉用力砸著手邊能拿得到的東西,筆,墨,硯……


    能拿到的東西被他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滿室狼藉也緩解不了他暴怒的心。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快速,中午時候他才去羅府尋找解決之法,僅僅一個下午與晚上而已,事情就變了樣。


    清晨醒來,得到這個消息時他真的不敢置信。


    是誰有這通天之能可以在一夜之間拔掉他最重要的三枚棋子?


    到底是誰?


    越想越氣,氣得喉間一陣腥甜。


    「殿下……」


    「滾!」


    楚辰玉聽到聲音,直接暴吼,現在的他根本冷靜不下來,最重要的棋子被拔了三顆,就等於失去了一半的勢力,這讓他如何咽得下?


    絕對咽不下。


    「殿下,羅大公子求見!」


    暴怒的楚辰玉這才強忍著怒氣,「讓他進來!」


    羅堯進來的時候,看著滿地狼藉時,微微皺眉,同時,也瞭然的暗自點頭。


    連他也不敢置信,一夜之間竟翻天的變化了。


    「殿下!」羅堯彎腰,行禮。


    楚辰玉狠甩衣袖,神情不悅,語氣也不好,「有事?」


    羅堯並不在意,隻是淡淡笑了笑,站直了身體,如實道:「爺爺讓我過來的,說殿下憤怒當頭,讓我來安撫殿下的情緒,省得殿下在不理智的情況下中了別人的圈套。」


    「什麽意思?」楚辰玉的語氣很沖,而且,臉色格外的陰沉。


    仿佛是化不開的墨汁般幽黑。


    羅堯低頭,看著地上不好下腳的模樣,滿地全是碎片,紙墨……慢慢走到一處幹淨的地方,才抬頭。


    「這次的事情明顯是針對殿下而來,對方一定緊緊盯著您,要是您因為生氣而產生了什麽破綻,對方就會毫不留情的抓住……」


    「是誰?到底是誰針對本宮?到底是誰?」


    想到這裏,楚辰玉的情緒卻不受控製,實在是恨毒了那個暗中的人。


    越想越氣,喉間的腥甜再也忍不住,直接吐出一口鮮血,身體也一陣搖晃,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捂著胸口……


    「殿下……」


    「本宮沒事!」揮手,拒絕了羅堯上前關心的動作。


    羅堯停下了動作,眯著眼,唇角是冰冷的笑容:「爺爺說這希王黨的動作,遺詔的流言也是希王那邊故意放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您與陛下相鬥,希王再坐觀虎鬥……」


    楚辰玉敏銳的抓住了羅堯語氣中的異樣,瞬間抬頭,眼神銳利又陰鷙。


    「外公的看法是這樣,那你呢?」


    羅堯微愣,隨即聳聳肩,「我說出來了,殿下也不會相信!」


    「說!」


    羅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實道:「我與爺爺的看法不一樣,希王黨要是能做出這種動作早就做了,不必等到現在才開始行動。所以,我覺得這像是沉王夜清那邊的動作,而且我懷疑……」


    「懷疑什麽?說清楚!」楚辰玉皺眉,他也覺得,這不像是希王那這能做出的行為。


    羅堯迎上他陰鷙的目光,攤開手,苦笑:「我說出來殿下也不會相信,殿下能相信讓您一夜之間失去三個重要的棋子的人是一個女人?您會信麽?」


    「女人?可笑!」


    楚辰玉甩袖,直接離去,對於他來說,這是個不好笑的玩笑。


    偏偏還在他生氣的空檔開這種低劣的玩笑。


    羅堯摸摸鼻子,看著楚辰玉離開的背後,神情一派輕鬆。


    不怪他,哪怕是他也無法相信。


    這次事情發生的太快,表麵上看起來跟所有人無關,僅僅隻是一次意外,可是事實呢?


    知道成銳尋存在的,接觸過的,不就是楚王府?


    戰王本來抓了成銳尋控製千九,卻被人帶走下落不明,而千九也失去了控製,給楚容琴解毒……


    其中,不難猜。


    楚王府的人帶走了成銳尋,而千九才會聽從楚王府行事。


    戰王會失敗,大多數是千九知道他的事情不少,楚容珍從千九的口中得知了戰王的事情,所以才設計了後續事情。


    這種行為模式,成加與厲安候,還有張路名的事情,行為模式看起來一模一樣。


    看起來好像都是意外,看起來她完全摘幹淨,可是細細一查又能發現她的存在。


    這種熟悉的陌生感,讓他有了猜測。


    或許,這三件事情也是楚容珍所為。


    腦中劃過這個猜測時,他自己都嘲諷的笑了。


    腦子抽了才會認為一個女人能做出這種事情,可是他查了一遍又一遍,分析了一次又一次,腦中關於楚容珍的猜想怎麽也揮散不去。


    闖入男人戰場的女人。


    會不會真的是她?


    所以,他一直抱著這種疑惑,怎麽也猜不到,除了她之外更合格的猜測。


    這個猜測他跟爺爺說過,可是爺爺完全不在意,不僅不在意,反而把他給罵了。


    說他瘋魔了才會說出這種話,一個女人而已,怎麽可能?


    可是,不是她的話,這種與楚王府事件一模一樣的違和感是怎麽迴事?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落幕。


    楚辰玉在離開東宮去羅府的路上,大庭廣眾之下馬車撞死人,而他因為暴怒狀態之下對被撞死的百姓屍體進行鞭屍發泄,引得圍觀百姓強烈不滿。


    說他沒有東宮的氣度與風範。


    當然,這個把柄,希王那邊沒有放過,反而用得極為順手,一個個跑到楚皇的麵前彈劾太子,而楚皇也樂得接受,下令楚辰玉閉門思過,不得外出。


    而楚辰玉被關禁閉之後,楚容珍對他的棋子進行一一拔除。


    在行動的過程中,對非墨的消息網越來越好奇,簡直能將人家祖宗十八代給挖得清清楚楚。


    楚辰玉被關的期間,他的棋子被消除不少,直到羅老家那邊開始坐不住時,楚容珍才命令停下相關的動作。


    就好像在玩遊戲一樣,等於羅家行動時,她就命令後退,將痕跡消除的一絲不剩。


    躲在暗處看著他們一個個跳腳,而她則是樂得看戲。


    對於楚辰玉的打壓太過狠辣,楚皇那邊又不想皇子間失衡,所以停止了對楚辰玉的打壓。


    開始慢慢的打壓起希王來……


    寧王的勢力還不夠與希王抗衡,太子那邊算是廢得差不多,現在希王一家獨大。


    所以他現在就開始打壓希王,尋求平衡。


    琉璃宮中,一白一紫兩人麵對麵而做,一人執白子,一人執黑子,神情認真。


    楚辰寧拿著白子,細細思考著……


    而楚容珍憐愛的看著他,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臉上,是愉悅的笑容。


    她的燁兒,是真的燁兒……


    哪怕變了,可是依舊還是她的燁兒。


    「該你了!」


    看著走神的楚容珍,楚辰寧眼神微閃,露了一抹奇怪的深思。


    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明明以前與他相處時氣息是那般的冷酷,可是現在這種感覺是怎麽迴事?


    好像母後……


    楚容珍迴過神來,迎著楚辰寧的打量,微微勾唇。


    張揚燦爛的笑容如春日暖陽,是真的溫柔讓人迷癡,這也是她發自內心的愉悅。


    「嗯!」隨後下棋子放到棋盤,含笑看著楚辰寧,淡淡道:「你輸了,還是輸七子!」


    楚辰寧低頭,看著麵前的棋盤,眼中的震驚越來越深。


    真的好像,又是指導棋。


    好像母後的下棋方式,與他,與別人,下棋時的習慣是讓五子……


    母後與他下棋時,一直,十幾年來,都隻贏他七子。


    從不贏他除七子以外的棋局……


    而今天,這是他第兩次了,又是輸七子……


    巧合麽?


    楚辰寧抬眼,認真打量著麵前把玩著棋子的楚容珍,心中那熟悉的感覺卻來越盛。


    楚容珍微微挑眉,眼中,一片失落。


    現在還不是時候,燁兒還沒有登上皇位,還不能相認。


    燁兒是孝順的孩子,絕不會希望她因此冒險。


    所以,必須,等於他登上皇位之時才是他們相認的最佳時機。


    況且,她還不確定,燁兒此時是否真有前世記憶,上次,有沒可能隻是潛意識的記憶,醒來之後什麽都不記得。


    不過現在看來,好像記得。


    楚辰寧迎著她的目光,淡淡道:「昨天,太子一夜之間失去三位最重要的臂膀,是你做的吧?」


    當時他聽到這個消息時,別提多麽的震驚。


    鬥了好幾年都沒有結果的黨爭,一夜之間,太子就瞬間失勢,簡直無法想像。


    可事實卻真實存在著。


    太子楚辰玉的權勢真的少了一半左右……


    「這個你不用管,不管是誰做的,你能得利就好!」沒有像以前那樣銳利的針對,楚容珍的語氣是難得的溫柔。


    又不能讓楚辰寧覺察到異樣,所以她極力像平常一樣對待他。


    「嗯,我明白,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楚容珍靜靜思考之後,微微一笑:「接下來是我要處理的事情,你就盯著朝中太子黨的反應吧,現在太子失勢,他們現在心裏開始動搖了,你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拉攏他們,但要記住,不要重用他們……」


    現在接下來,該處理希王那邊了,如果希王真的無心權勢的話倒簡單,如果不如傳言中的那般的話,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楚辰玉表麵看起來權勢極大,說白了就是羅家靠姻親勉強聯繫在一起而已,真正的棋子被她除掉了好幾個,剩下的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存在,或者是她無法憾動的存在。


    羅家是楚辰玉最後的靠山,也是最難啃的骨頭。


    然而希王這邊不一樣,光是楚王府,謝太師,就是格外難以對付的存在。


    是超級難對付的存在……


    如果希王有稱帝心,那麽楚王府與謝太師將會是敵人,到時就真的麻煩了。


    與楚辰寧相處之後,楚容珍靜靜看著他的背影,臉上,是消散不去的溫柔。


    楚容珍不知道,從楚辰寧到來開始,她與楚辰寧一舉一動全被遠處的非墨盡收眼底。


    因為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名為愉悅的表情,名為溫柔的表情,名為母性的表情……


    偏偏這些,他從未感受過。


    說不出的酸澀,說不出的失落……


    他的珍兒,為何會對別的男人露出這種表情?


    明知道不是男女之情,可是他想不通,珍兒為什麽會露出這種表情?


    雖不是男女之情,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的酸澀。


    為什麽楚辰寧會讓她露出這種表情?


    為什麽是他?


    「一行,給姬落那邊傳言,徹查楚辰寧,我要他所有資料!」


    「是,屬下明白!」


    非墨遠遠的看著,心中一陣的酸楚讓他的臉上浮現的名為嫉妒的情緒。


    送走了楚辰寧的楚容珍迴頭,視線,正好與遠處的非墨對視在一起,隨即露出了笑顏。


    驚為天人般絕美的笑顏。


    一瞬間,閃了他的眼。


    癡癡的看著楚容珍如白色銀蝶的般飛到他身邊,最終伸手,將她摟在了懷裏,神懷愉悅。


    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自從蓮主動請求離開之後,他再也未能從蓮那裏得到任何相關的消息。


    所以他不知道,不知道珍兒發生了什麽,但是現在的她跟以前不一樣,變得有血有肉,有人氣了。


    好像活了過來,擁有了自已的靈魂般,此時的她正散發著屬於自已的魅力。


    而且這魅力會越來越盛,越來越吸引人。


    「事情處理完了?」


    「嗯,差不多了,楚辰玉那邊被我拔掉了幾顆棋子,最重要的一環在壽宴當天進行,所以再等等。」


    她現在的心情十分歡愉,雙手主動環上他的腰,將臉靠在他的懷中……


    對於這種親近,非墨格外的喜歡。


    倒不如說,他愛死了她現在願意親近他的模樣。


    好像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尖刺,融化了所有的冰寒,徒留內心深處的柔軟。


    「那你要注意一點,榮親王入京,不出幾日就要到達京城,榮親王同樣不是個好對付的,聽說他這次帶迴城的人馬有一萬左右,人數雖不多,卻也格外致命!」


    「榮親王?戰王旗下的那個親王?他終於到了?為了讓他晚點到達京城你應該給他設製了各種關卡,本以為還會遲七天左右,沒想到這麽快就迴京了,看來對方的能力也不容小覷!」


    從非墨懷裏抬頭,小臉上滿是愉悅。


    雙眼微眯,眼中一片好奇。


    戰王黨全滅,而遠在千裏之外的戰王隻派了榮親王一人迴京,有無人可用還是有自信榮親王一人就足以穩住朝中風波?


    當然,肯定是後者。


    對於榮親王還真是神秘,一直生於軍營,長於軍營,對於他的消息少之又少,實在難以查明。


    準備來說,是一個極為神秘的存在。


    估計,是戰王最重要的棋子吧。


    「這個榮親王的生平很奇怪,平淡無奇,普通的參軍,普通的上戰殺敵,普通的功績……十分普通生平事跡,可是給我的感覺卻很一種奇怪的危險。榮親王的事情不要太過大意,有一種預感,他真的危險!」


    第一次看到非墨這麽忌憚一個人的存在,楚容珍見狀,十分乖巧的點頭。


    她明白,而且她也不敢大意。


    每個人都比她強,每個人都比她來得危險,她怎麽可能會大意?


    這一場黨爭中,她與燁兒必須贏,有這個壓力在,她怎麽可能會大意?


    隻能謹慎,謹慎,再謹慎……


    「珍兒,楚皇大壽之後,有時間咱們去走走吧?寧國,焰國,華國,或者東部隱族……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好不好?」


    突然,非墨變得格外溫柔起來,大手撫摸著她的頭,微垂的雙眸中一片白霧,讓人看不真切。


    感受到他異樣的溫柔,楚容珍好奇的抬頭,漆黑如寶石的雙眼中滿是疑惑。


    偏了偏頭,扯著他的長髮,疑惑道:「為什麽?幹嘛說這些?」


    輕輕嘆了一口氣,非墨眼中一片虛無。


    「沒事,就是想著老是待在楚國也無趣,天大地方,我最大的心願就是隨心愛的人一起雲遊四方,看遍人間美景……」


    楚容珍聞言,雙眸中的顏色微微暗淡。


    如果他的對權勢無所求,那麽她將要做的事情,不就是白費力氣麽?


    除了這一點,她沒有再能給出的東西了。


    他的好,哪怕隻有一點點,她都想迴報。


    「墨,你不想登上高位麽?不是帝王,不是攝政王,是真正的無人可欺的高度……」


    撫摸著她頭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非墨雙眸中劃過瞭然。


    腦中,迴想的卻是龍澤對他說的那些話。


    珍兒她,當真有這奪取天下的野心麽?


    真的,是為了他……


    這是真的麽?


    「珍兒想要麽?至高無上的權力,掌握所有人生死的地位,世間無人可欺者,估計隻有那至高無上的存在……珍兒,你想成為那樣的人麽?」


    楚容珍趴在他的腿上,環抱著她的腰直接就這麽躺下,微微閉上眼,似在思考。


    過了很久,雙眸睜開時,眼中所有人的猶豫消散,是堅定的目光。


    「墨,我不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力,至高無上的地位,這些我都不需要。可是,我想要所在乎的人擁有,擁有了這些,我所在乎的人才會一生平安,哪怕不能一世平安,卻不會成為人人可欺的可憐蟲。沒有尊嚴的活著真的很累,很痛,我不想我最在乎的人們也這麽痛苦的活。」


    非墨聽著她痛苦的聲音,心髒也緊跟著痛了起來。


    他明白,毫無尊嚴的活著是什麽模樣,他真的明白。


    痛苦的活著,恨不得就這麽死去,可是卻不能死的悲哀。


    她比他,更能體會這種痛。


    「我在在乎的人,我希望他們是手握他人性命的存在,因為這樣就不會被欺辱,獨自一人生不如死的活著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在乎的人還眼睜睜的看著你卑賤的活著,這種痛苦,真的生不如死……」


    非墨雙手用力,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臉上,是化不開的疼痛。


    「不要說了……我明白了!」


    是的,他明白了。


    他真的明白了……


    隻要是她想要,想做的,他不會有任何異議。


    哪怕她想要的是天下至尊之位,他也不會阻止。


    不僅不會阻止,還是替她征戰,替她奪取天下……


    隻因為,他愛她!


    不管她想要什麽,哪怕是他的這條命,他也會給……


    羅府


    楚辰玉因為他棋子接二連三的拔除,整個人完全坐不住了。


    在成加,厲安候,張路名等三枚最重要的棋子拔除之後,他的棋子又接二連三的被動了,要麽被抖出科考收賄,要麽就是辦事不利,要麽就是作風有問題……


    接二連三,哪怕楚皇那邊不再想動他的人,可是一一提出的證據讓他不得不動了楚辰玉的棋子。


    所有暗樁被拔,散布在權貴府中的眼線被清……


    現在的他如同一個瞎子,眼線沒了,做什麽都處於被動。


    唯一能依靠,也隻有羅府了。


    坐不住的他來到了羅府,羅老家主正好與羅堯在交談,分析著現在的局勢,楚辰玉到來時,兩人立馬站了起來,一一行禮。


    沒有心情理會這麽客套,楚辰玉一屁股直接坐了下來,一口飲盡杯中茶,也不管燙不燙口。


    「外公,本宮要怎麽辦?所有眼線被拔,被拔掉的暗樁越來越多了,希王那邊根本沒有這麽大的能力,這到底是誰在暗中搞鬼?」


    從一開始,他以為真是希王黨的行動。


    可是漸漸的,他也感受到了不一樣,如果希王真有這麽大的能力,為什麽以前不行動?


    為什麽等下現在這麽久才開始行動?


    所以,這件事極有可能不是希王黨的行動。


    寧國,焰國,公儀族,贏族等也不可能。


    一個外族而已,對於他的暗樁不可能會清楚……


    唯一的可能……


    「外公,該不會本宮身邊有奸細吧?本宮暗樁除了貼身的兩個人之外,就隻有你們知道……」


    質疑的話一出,羅老家主就沉下了臉。


    「殿下的意思,難不成老夫就是這個奸細?」


    「外公誤會了,本宮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事情太過奇怪,本宮或許多心了!」


    羅堯站了起來,給兩人都倒了一杯茶,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會這麽想也是正常,能夠將您的暗樁眼線查得一清二楚,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知情人透露了您的消息,所以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將暗處的棋子全拔,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有奸細這個猜測或許更為貼切!」


    接過羅堯遞過來的茶,楚辰玉動作一頓,挑眉:「那可有懷疑的對象?」


    「知道殿下所有計劃的人不多,但卻一個個都是殿下最重要的謀士,所以我也不好多說什麽,不過是毫無證據的猜測而已,現在最重要的不過是找出是誰在對您下手,內奸是誰不重要,重要的兇手找出來,幕後之人找出來了,內奸是誰自然而然就會浮出水麵……」


    「幕後之人是誰?」


    羅堯微微一笑,抬眼,看著上首的羅老家主,溫柔笑道:「這個我不清楚,不過爺爺有想法了吧?」


    羅老家主摸了摸鬍子,神情疑惑。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是誰,一直以為是希王,可是看著現在這種行事手段,根本不像是希王那群偽善者的手段。


    手段狠辣,行事利落,幕後之人必定是心狠手辣之人。


    他試想過很多人,卻沒有符合條件的人選。


    這種人才很少見,可是查無可循。


    「希王黨做不出這種事情,其中,還有好幾個是硬栽髒的被降罪,希王一黨都是自認為公正公平,光明磊落,做不出這種手段。隻有一種可能,是沉王夜清那邊的手段!」


    羅老家主猜測之後,得出了結論。


    楚辰玉微愣,有些不相信。


    「沉王夜清?他為何要針對本宮?」


    他與沉王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夜清為何要針對他?


    如果夜清的手中有這種人才,如果他有這種手段能查到他所有的暗樁,那是多麽的恐怖?


    楚辰玉想不通,就連得到這種結論的羅老家主也想不通。


    隻有羅堯,低下頭的瞬間冷冷勾唇。


    或許,他的猜測對了。


    那個女人,或許真的是她!


    沉王,希王,太子……這麽多年,沉王都沒有任何的動作,現在,為何會突然行動?


    若說所有人事情中,唯一的意外就是楚容珍。


    那麽,這件事情跟她有脫不掉的關係!


    有趣!


    楚辰玉怎麽也想不通,不過,腦中劃過了羅堯跟他說過的話,試探道:「本宮沒記錯的話,你跟本宮說過,楚容珍的嫌疑很大吧?該不會……」


    想到了自己那離譜的猜測,下意識搖頭,否認。


    怎麽可能,一個女人而已。


    「堯兒說了什麽?」羅老家主問道。


    羅堯彎了彎腰,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楚辰玉直接道:「剛剛不久,表弟跟本宮說,這些事情或許是楚容珍所為!」


    「楚容珍?」羅老家主皺眉。


    楚姓?是誰?


    「就是沉王夜清的妾,那個貞寧縣主!」


    羅老家主這才有了點印象,不滿的看著羅堯,神情嚴肅,教訓道:「荒唐,堯兒,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做得出這種手段?你是越學越迴去了!」


    被訓了,羅堯也不反駁,低頭,彎腰。


    「是,爺爺教訓得是,是孫兒魔怔了!」


    低頭的他掩下眼中所有情緒,淡淡勾唇嘲諷的弧度。


    誰規定女子不能參與黨爭?誰規定女人沒有權謀手段?


    誰又規定,女人隻是男人附屬?


    所有人都被騙了,以前,他也同樣這麽認為。


    從楚容珍的身上,他想到一種可能性。


    男人與女人,有區別麽?


    武功高強的女人有,手段高超的女人也有,權謀強的女人也有……


    因為女人沒有像男兒自小被培養,可是那些從小被像男兒般培養的女兒,又有幾個不是十分驚人的?


    比如那個女人?


    還不是騙了所有人?有誰知道她是個瘋子般的存在,一個個都被她張揚艷烈的表麵給吸引,誰曾發現過她的真麵目?


    第一個讓他驚訝的是那個女人,而這楚容珍,是他有心理準備之下再一次被驚訝的存在。


    女人,或許與男兒無差!


    「太子,這次的事情看來是沉王那邊的動作了,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但可以認定是敵人了!」


    羅老家主不悅的掃了羅堯之後,看著楚辰玉淡淡下了結論。


    「是,本宮明白了,既然他夜清要與本宮為敵,那本宮也沒有再禮讓的必要,他不是很害愛楚容珍麽?本宮就讓他明白針對本宮的下場……」


    羅堯隻是靜靜看著楚辰玉那陰狠的模樣,不發一語,也沒有相勸。


    對那個女人?


    可能麽?


    嘲諷的笑了笑,他才不會相勸,爺爺老了,而太子狂妄自大,輔佐他們沒有任何意思。


    果然,還是應她之邀比較有趣。


    他羅堯才不是明知主君是扶不起的存在卻還綁在一起赴死,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場暢快的棋局,誰為將,誰為帥,於他來說什麽任何的意義。


    他想的,隻需是一個對手,一局棋盤。


    楚辰玉這個棋盤,他這個帥,早已被逼到了一角,整個棋盤都有隨時會崩落的危險。


    明知會輸,為何還要下?


    接受她的邀請,去新的棋局……


    說不定還能站在楚容珍的對立,與她盡情來場權謀之鬥。


    這樣,比較有趣!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攝政王絕寵之惑國煞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溫暖的月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溫暖的月光並收藏攝政王絕寵之惑國煞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