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澤追殺蘇歸的時候,半個時辰,五大太上長老誰也沒離開澄情峰。


    趙茗筠站在一顆大樹下,目送蘇澤離開,臉上帶著欣喜,蘇澤贏了,他還是贏了,他永遠都是那個能創造奇跡的人!


    她偷偷看了一眼,卻發現師尊也在看著她,不禁紅了臉。蘇澤贏了,就代表他能贏得的首肯,和蘇澤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她,是蘇澤的道侶。


    第一個正式的道侶。


    不管,蘇澤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女人。她,不在乎。


    道侶,就是要在修行之路上,互相扶持,共曆生死。哪怕身死道消,永墮輪迴,心誌不改。對於修行者來說,一生甚至幾生都能相依相守,不離不棄,夫複何求。


    身為化境強者,對於今天這一戰,對她的震撼也不小。她修行了一輩子,這一戰也打破了她的常規理解,就算是對於更高等級的修行世界來說,也沒見過這麽天才的年輕人。她有些後悔,沒去用神識感知一下二人的戰鬥到底是何等的激烈,心中很好奇。當然,更多的還是欣慰。趙茗筠是她相當看好的女弟子,比之前任何一個都要看重。她的年輕,她的天賦,都不是一般的年輕後輩能比的。她的修行很快,但更難得的是平穩,稍加磨練,日後前途必然不差。若是有些更好的際遇,就更難想象了。趙茗筠能擁有這樣的天才人物當道侶,她這個當師尊的也為弟子高興。


    在法宗,不乏優秀出眾的弟子,想要優中更優,可不件簡單的事情。對待更優秀的弟子,宗門向來是不吝資源大力培養的。


    半個時辰。


    蘇澤再次迴到澄情峰,帶來的卻是一個人頭,蘇歸的人頭。


    他是駕駛剛煉製好的中品飛舟去追的,出了法宗駐地不遠,便追上蘇歸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使用飛舟,展現出遠超下品飛舟的速度,甚至普通的中品飛舟也遠遠不如。蘇歸速度雖快,但還是很快就被追上。為了殺他,蘇澤還是廢了不小的力氣,畢竟蘇歸的實力也很強。為了殺他,蘇澤隻能利用自己防禦強大的優勢,無論普通攻擊還是神識攻擊,蘇歸都無法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他隻用放手攻擊,不用防禦,但還是磨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將他殺死,徹底殺死!在蘇歸臨死前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在偷襲蘇澤八年之後,死在他的手上。在死的那一刻,他後悔了,不是後悔偷襲蘇澤,而是為什麽沒在蘇澤受傷的時候,趁機將他解決,以至於留下這麽一個後患,也為華夏世界的蘇族留下一個大敵!在身體死亡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神識立體,隻要神識能夠逃離,就有奪舍重生的機會。隻可惜,蘇澤並沒給他這個機會,他已經懂得神識修煉之法,懂得鎖神之術。


    一般來說,金丹期是無法修煉神識的,就算死後,神識能離體,也是非完全自主的,無法完全得到控製。像蘇澤在無盡之海,也是金丹期,死後意識雖然僥幸離體逃亡,但卻是‘慌不擇路’,最後逃到禁地。


    和蘇歸一戰,蘇澤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了一個定位。若是實力不如他的,基本上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


    “歸兒!”


    看到一手調教出來的心愛徒弟的頭顱,韓英心中一痛,這八年師徒相處,怎麽可能沒感情。不僅有感情,而且感情深厚。這一刻,他真的想不顧一切跟蘇澤動手,可還是在最後忍了下來。因為,熾公沒出手,若是自己出手,熾公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嗖!韓英瞬間消失在眾人麵前,他怕自己再留下來,會忍不住動手為弟子報仇。


    當然,離開的時候還帶走了蘇歸的人頭。


    當蘇歸的人頭從蘇澤手中消失的時候,蘇澤都沒一點反應。這讓剛才擊殺敵人的興奮勁立刻冷卻,若是此時韓英出手殺他,可能連疼痛都感覺不到就死了:“這就是大能者的手段!”


    這還隻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手段。


    “晚輩幸不辱命,贏了這場戰鬥,關於我和茗筠的事情,還請前輩成全。”蘇澤來到麵前,神態恭敬。


    “果然是名師出高徒,蘇澤賢侄,你可是讓我們幾個老家夥都刮目相看啊。剛才我看你師父也露出驚訝之色,看來你今天的表現,連他似乎都沒想到啊?”好整以暇地看著熾公,這也是讓她覺得意外的地方。按說徒弟怎麽樣,做師父的應該是最清楚的。


    熾公卻隻是笑了笑,沒說話。誰能想到他這個太上大長老,收這麽一個有天賦的徒弟,卻什麽都沒教他。


    “是啊,古言雖然跟我說過你戰力非同一般,卻沒想到你已經強到這種地步。大長老不愧是大長老,不佩服不行。”千林微笑道,還滿含深意地看了徒弟丁古言一眼。


    丁古言心中一歎,雖然他沒和蘇歸真正交手過,但從剛才那樣的打鬥動靜來看,蘇歸的實力比他隻強不弱,蘇澤能打敗他,同樣能打敗自己。本來他以為自己晉升元嬰後,就算勝不了蘇澤,也絕無失敗的道理。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他。丁古言也不是一般的元嬰修士,他也是親傳弟子,晉升元嬰後,戰力極強。


    熾公對蘇澤的表現不置一詞,隻是笑道:“,你看孩子們的事情?”


    笑道:“我老婆子說話自然算數,既然他贏了,他們的事情我自然不再反對。蘇澤,茗筠我就暫時交到你手上,但我若是知道日後你辜負了,就算你師父是熾公,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說到最後,她完全是板著臉的。


    趙茗筠忙道:“師尊,澤哥他不會的。”


    蘇澤大聲道:“請前輩放心,晚輩必不負茗筠。”


    點了點頭。


    ……


    和趙茗筠的事情總算定下來了。


    蘇澤現在要做的就是準備自己的峰會,煉心峰的開峰之日。


    開峰不是小事,隻有長老級才擁有山峰的資格。開了峰,就代表在整個法宗,一百多萬修行者有了一個立足之地。


    十天,在閆璧琴的指揮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準備中。


    在開峰前一天,卻出了個意外。


    徐墨然走火入魔了。


    但蘇澤得到消息,趕到橫斷嶺的時候,熾公正將徐墨然帶到他的湖心茅舍救治。


    “師尊,大師兄怎麽樣了?”


    看著昏迷的徐墨然,他的氣息還有些亂,十分微弱,這樣子別說妖孽天賦的天才,怕是三歲孩童就能輕易將他殺死。


    熾公皺著眉頭,歎息一聲道:“墨然的情況你多少了解一些,他修煉的滅魔真功十分的霸道,且不全。如今魔功深入他的髒腑,經脈,血液甚至神識,根本無法拔出。我暫時穩定了他體內肆虐的靈力,但想要救他,不容易。”


    蘇澤問道:“如何?”


    熾公道:“除非廢了他的修為,才能救他的命。”


    蘇澤大驚,廢了大師兄的修為,那豈不是比要了他的命還要讓他無法承受!對於徐墨然這樣的修行者來說,沒什麽比修為更重要。可以想象,師尊早就知道他的情況,若是願意廢掉修為重新修煉能得到他的同意,熾公早就這麽做了。


    熾公看了他一眼,道:“想必你猜到了,墨然性子溫和,但很多事情都是一意孤行,從無畏懼。尤其在修煉之路上,幾近瘋狂,你應該知道在很多人眼中,他就是個瘋子!連殘缺的半神級功法都敢去修煉,哎。”


    殘缺的功法,本就沒幾個人敢修煉。像徐墨然這樣,隻是走火入魔,結果還算是好的。


    蘇澤則看著昏迷的徐墨然,擔心道:“那就沒其他的辦法了嗎?”


    徐墨然對他的關心,他一直心存感激。


    另外,他和徐墨然都來自三泉宗,現在的三泉宗雖然沒落,真正的強者不多了,可這個宗門對他們倆的意義都很特殊。三泉宗更像是一個家,一個沒有廝殺,沒有競爭,沒有修行者該有的殘酷的……家。


    徐墨然是趙普的師弟,兩人更勝親兄弟。


    蘇澤和趙普的關係也不錯,和徐墨然更好。如今徐墨然岌岌可危,他如何能不擔心。


    熾公沉吟片刻,良久才道:“辦法不是沒有,但現在恐怕辦不到。若不是他堅持修煉滅魔真功,及早停止的話,我還能強行替他祛除殘留在體內的魔功!”


    現在雖然也能祛除魔功,可魔功太深了,必須廢掉徐墨然的修為才行。


    蘇澤道:“那師尊你說的辦法到底是什麽,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呢?”


    熾公無奈一笑,道:“除非能找到完整的滅魔真功!”


    蘇澤心中一動:“完整的滅魔真功?”


    熾公放著前方,淡淡道:“墨然並不知道,在他得到滅魔真功不久,我便去過那處險地,希望能找到滅魔真功的全本,雖然我明知不太可能。事實上,我也並沒找到任何信息……”


    兩人都沉默片刻。


    蘇澤正要開口,熾公像是自嘲道:“除了創造滅魔真功的那名強者複活,那能救他的就隻有《道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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