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鶴岩本他們不肯輕易放棄,可一丹太過強勢,正麵開戰,徹底撕破臉皮他又不敢。除非有把握將他們全部格殺在這裏,否則後患無窮。


    這個想法隻是在他的腦海一閃而逝,便消失得無影無形。換做是旁人,他或許會真的巧取豪奪,可三泉宗和一丹不同,一個結交甚廣,一個背後有法宗,他是不敢輕易招惹。


    當然,隻要不是做得太過分,正常的爭鬥他還是不怕的。所以,他無話可說,但也絕不會在幻鼴鼠的分配上退步。


    雙方一時僵持著。


    可老這麽僵持也不是辦法,尤其是對岩鶴他們。


    宋雲流心思一動,突然想到什麽,當即站出來,道:“一丹仙姑,劉師叔,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為了一隻畜生大動幹戈呢?大家和和氣氣的商量解決不是很好嘛。晚輩倒是有個辦法,不知當說不當說”


    他還沒說完,蘇澤心裏一陣不爽,淡淡道:“閣下還真是自大,不知若麵對的是元嬰靈獸,你還敢不敢大放厥詞,稱其為‘畜生’!人類和靈獸並沒有什麽不同,都是萬物之生靈,智慧也無多少差別,它們的壽命更是比人類長十倍不止”


    對靈獸不該歧視,他們同樣是生靈,和人類一樣的修行者,隻是修行方式不同罷了。雖然無論在哪個世界,人類修行者和靈獸是生死大敵,通常都是不死不休的。他們是人類天生的敵人,可敵人不是用來侮辱的!敵人更需要尊重,需要了解,隻要了解,才能最終戰勝。


    無數年來,人類對靈獸的了解,正如剛步入金丹期的靈獸立刻就能口吐人言,他們對人類也同樣十分了解。


    被蘇澤硬生生打斷,宋雲流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冷冷道:“閣下以為真的憑三泉宗的牌子,就敢肆無忌憚嗎?你我都是小衍派和三泉宗的弟子,相信我出手教訓你,趙掌門應該不會再阻攔了吧?”


    他看著趙普,顯然是在說他老了,和他不是一輩人。自己和他的弟子交手,他這個長輩出手不合禮數。要是自己的師尊也出手,他們根本不夠看!


    趙普眯眼,有些為難,剛才他出手還可以說是為了救人,可若真是定性切磋,宗門弟子賭氣,他就不能隨便出手了。


    那樣丟的是整個三泉宗的麵子,折損的是宗門的威嚴。


    他若有深意地看了蘇澤一眼,對這個弟子他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哈哈!”哪知蘇澤大笑,不屑道:“就算掌門不出手,就憑你要教訓我還差了點火候。我三泉宗的弟子不懼其他任何宗派!”


    “嘶?”


    一個築基初期,如此理直氣壯應對一個金丹強者,五宗弟子中似乎沒這樣的人物?光是這份膽氣,就很為三泉宗爭一口氣。


    “好個三泉宗,人不怎麽樣,脾氣倒是個個都不小!”一直少言的岩本出言諷刺,在他看來蘇澤敢如此大膽,和趙普一樣,不過是有所依仗。


    諷刺歸諷刺,可五大宗派誰人不知三泉宗的底細,未免滅宗,他們硬是找到自我保存方法,讓其他四大宗派都不敢輕易招惹。!$*!


    滅掉一個三泉宗容易,可隨後要承受遭到巨大報複打擊的風險,他們任何一大宗門都難以承受,也不敢冒這個險。


    “好了!”一丹一聲斷喝,打斷了他們的爭吵。她看著宋雲流,“你剛才說有辦法,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她這明顯是偏幫趙普和蘇澤他們。


    蘇澤暗笑,不知不覺一丹就被拉到和自己同一陣營,殺林長功的事情看來應該沒什麽大礙了。


    宋雲流見她詢問,不敢太造次,當下說道:“晚輩是這麽想的,一頭幻鼴鼠要是弄得仙姑師叔和我師尊鬧矛盾,按就太不值得了。反正也就是一頭築基初期的靈獸,雖說實力比一般靈獸強,但也強不到哪裏去。不如就由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出手應付,而幾位前輩在一旁掠陣!想必那幻鼴鼠也掀不起什麽大浪來。諸位先不急,我想先承諾那頭幻鼴鼠,將他引入洞來,幾位前輩不出手,隻困住他,我們輪流與之交戰。我一個人為一組,蕭離師妹他們幾個聯手一組,誰最先將幻鼴鼠擊敗,便算是誰的?”


    “這樣啊……”一丹和劉晨妃都露出為難之色,互相看了看對方。


    宋雲流這個提議明顯讓她們吃虧。而且是專門針對蘇澤先前所說擊傷幻鼴鼠,一路追蹤而來之言。既然你們說擊敗過幻鼴鼠,不管是真是假,現在可以拉出來試試。他的狡猾之處在於即便蘇澤先前他們說的是真的,可現在幻鼴鼠晉升為金丹期,實力不可同日而語,任憑蘇澤他們使出何種手段,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是不可能擊敗幻鼴鼠的。


    “好,就依你的提議!”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蕭離一口應承下來,走到一丹身邊,看著岩鶴岩本道:“兩位前輩可覺得這樣的分配方式妥當嗎?”


    她自信僅憑自己和蘇澤聯手,絕對比宋雲流要強。讓宋雲流吃個啞巴虧,反正這提議是他提出來的。


    “好!”岩鶴一口道。


    正所謂隻徒莫若師,宋雲流的提議在他看來極好。到時可以用實力來拆穿蘇澤他們的謊言,予以攻擊,又能獨占幻鼴鼠,簡直太稱他的心意了!


    他生怕一丹和劉晨妃不答應,笑道:“一丹仙姑,劉師妹,我看這個方法就很好。年輕人嘛,總是需要多加曆練的。你看蕭離就很有勇氣嗎,作為長輩不該打消她們的積極性。”


    一丹轉頭看著蕭離,傳音道:“蕭離啊,那幻鼴鼠太強,不是現在的你們能匹敵的,不要逞強。”


    她也怕對蕭離的道心有損,挫了她的銳氣,故而不敢在外人麵前這麽說,隻敢悄悄勸導。修行者一旦銳氣受損,很容易受到無形的傷害。


    哪知蕭離卻傳音道:“師父放心,我知道那幻鼴鼠比宋雲流還要強,雙方隻能慢慢消耗他的力量。嗬嗬,師父我們四個一路曆練,十多天已經斬殺了六頭金丹靈獸,一兩千築基靈獸,您就放心,徒兒絕不給您丟臉便是!”


    一丹差點驚唿出聲:“六頭金丹靈獸,一兩千築基靈獸!!”


    蕭離道:“沒錯,這次徒兒曆練,實力大有長進,即便是單獨麵對金丹靈獸,也有自保機會。加上蘇澤和趙茗筠,擊殺金丹靈獸有很大機會。那蘇澤是何等實力,您在百珍池早就見識過,不是徒兒誇他,他現在的實力師父您一定想象不到,比徒兒還要強上不少!”


    “比你還要強?!”一丹震撼不已,要知道蕭離擁有三梵山,使用九曲寶錄功法,對金丹靈獸都有很大的威脅,可她竟然說蘇澤的實力還比她強,還是不少,這……太讓她難以置信了。


    與此同時,趙茗筠也和劉晨妃進行了私底下的交流。


    劉晨妃同樣無法形容內心的震撼,雖然她早聽一丹說起這個蘇澤的不凡,但對他們這次試煉能收獲如此多的靈獸,還是無法相信。六頭金丹靈獸,一兩千頭築基靈獸,都將近他們三位金丹強者收獲的一半了!


    這樣的收獲在所有這次五宗試煉的弟子中,恐怕無人能出其右了。


    “娘……我還有件事情跟您商量。”趙茗筠支支吾吾。


    “什麽事情?”劉晨妃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我……我和蘇大哥”


    “蘇大哥?蘇澤!”


    “嗯。”


    “你們……”


    劉晨妃見女兒笑臉酡紅,支支吾吾的,作為過來人,她哪兒還不明白什麽情況,當即就變了臉色,不再言語,看不出她到底想些什麽。


    趙茗筠頓時急了,傳音道:“娘”


    劉晨妃打斷她道:“眼前的事情過後再說。你們真的有勝算?”


    趙茗筠不知道母親的想法,有些忐忑。問到勝算,肯定道:“十拿九穩!”


    劉晨妃道:“可現在趙達智昏迷,你也受傷了?”


    趙茗筠道:“其實蘇大哥,蕭離和我當中兩個人就夠了!”


    他們四人,任何兩人都擁有絕對的金丹之力。


    事實上,那些被他們獵殺的金丹靈獸,現在他們當中的任何兩人都有機會擊敗甚至斬殺。這二十多天的試煉,對蕭離趙茗筠和趙達智來說,絕不亞於半年的苦修,甚至很多經驗都不是閉關苦修能修來的。


    趙茗筠的自信讓劉晨妃很好奇這二十天她們到底經曆了什麽,以至於自己的女兒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不止是她,蕭離亦是如此。正是她毫不猶豫應承宋雲流的比試。


    一番商量下,一丹看著岩鶴道:“是該給後輩們一些機會,那便這麽定下了。”


    “好。”岩鶴見她答應,認為這場比鬥十拿九穩,自然高興。爾後他看著眾人,“誰去跟幻鼴鼠交談?”


    比鬥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將幻鼴鼠引出山洞,否則在那麽狹小的地方,無論宋雲流還是蘇澤他們都會有生命危險,打鬥於他們不利。誰都知道幻鼴鼠的實力堪比金丹中期,除了一丹和岩鶴有把握穩操勝算,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拿不下來。宋雲流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消耗幻鼴鼠的力量,以遊鬥的方式取得最後的勝利。


    “我去!”宋雲流站了出來,這個提議是他提出來的,更迫不及待的表現。


    “我不相信你,讓他來!”山洞突然傳出該的聲音,有對宋雲流的不屑,還有胸中的憤怒。而他的聲音直指蘇澤!


    這次就連蘇澤都感覺有些意外,麵對眾人各異的目光,緩緩走到山洞前,不無調侃道:“哥兒們,你叫我來有什麽用,這裏又不是我做主!”


    他不知道幻鼴鼠是怎麽想到,好像對自己情有獨鍾似的。


    幻鼴鼠聲音傳出:“我的名字叫該,你可以這麽叫我。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已經聽到了!不過你們以為讓我給你們人類的後輩練手,我會答應你們嗎?你們人類有句話叫士可殺,不可辱!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折辱在你們人類之下。你們要殺便殺,不用耍那麽多的花招。”


    他的人類語言說得還很蹩腳,但字字鏗鏘,無懼生死。


    相比人類,靈獸們對生死更加淡漠,雖然他們的生命比人類要長很多。


    蘇澤沉吟不語,其實他不想用這種方式對付幻鼴鼠,倒不是同情,人類修行者和靈獸是天敵,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麵。正如幻鼴鼠說的那樣,你殺就殺是了,何必搞這麽多花樣。


    “你贏了便放你離開!”一丹突然開口。


    岩鶴頓時急了:“一丹仙姑,這是……”


    一丹冷冷道:“沒點好處,你認為他會答應嗎?”


    對她來說,幻鼴鼠所能帶來的價值她已經不太在乎了,倒是這確實是個讓蕭離曆練的好機會,她這麽有信心,作為最疼她的師父,應該成全她。


    岩鶴卻道:“可幻鼴鼠的實力你們是親眼見過,恐怕雲流和他們都很難擊敗他的!”


    他想的是先將幻鼴鼠騙出來,然後將他圍困住,再讓宋雲流和蕭離他們輪番出手,活活耗死他。


    一丹頓時怒了:“那你說怎麽辦?”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光說話可是解決不了問題。


    岩鶴卻堅持道:“反正我不答應放他離開。幻鼴鼠是靈獸中的王者,實力極強,放他離開和屠殺我人類修行者有什麽兩樣?”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沒人覺得他是站在人類修行者的角度考慮,而是自身利益!


    “桀桀……”該傳出怪笑,“你們人類還真是虛偽!你們既然這麽僵持不下,不如我給你們出個主意?”


    誰都沒想到幻鼴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於生死間的談笑讓蘇澤大為佩服,不禁笑道:“該,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害怕。難請問你打算用什麽方法處置你自己呢?”


    其他人也都認真聽著,充滿了好奇。


    “我要和你們當中的一個締結契約”該奮力大喊!


    這一聲大喊,有著不屈,也有著解脫,更多的還是不甘。


    作為人類的契約靈獸,將喪失自由,這是任何靈獸都不想承受的,尤其是像幻鼴鼠這樣的王者靈獸,又稱之為神獸的存在。


    締結契約?


    岩鶴,一丹他們個個驚詫不已。這樣的話由一隻金丹靈獸自己提出來,以他們的閱曆都是聞所未聞!


    但隨即便有人暗喜,靈獸通常都是不服輸的,沒有任何一隻靈獸在尋找契約主人的時候會選擇弱者。


    這裏最強的人無疑就是岩鶴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也不做聲,這個時候幻鼴鼠會選擇誰,顯而易見了!


    其實人類修行者和靈獸締結契約的例子並不多見,畢竟靈獸和人類修行者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不多見,並不代表不存在,不僅存在,而且還非常受修行者喜歡。若是真的有靈獸願意和自己締結契約,作為修行者,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不僅擁有一個強悍的幫手,還能增強自身實力!


    尤其是後者。


    傳說人類和靈獸締結契約後,彼此的靈魂會產生微妙的聯係,彼此借鑒,提升自身實力。剛有的靈獸能直接提升修行者的修為……不過這些,蘇澤並沒感受過,隻是聽說。


    在華夏世界,這樣的流傳也很廣。但隻有那些真正和靈獸締結過契約的修行者才明白個中的奧妙。而且不同的修行者和不同的靈獸之間,彼此形成的效果也不相同。


    “你打算和誰締結契約?”


    一丹還算平靜,不像岩鶴那般。她隻是不希望幻鼴鼠選擇岩鶴,岩本和宋雲流他們當中的一個。餘下哪個,她都樂於見到。


    “他!”


    一聲聲的浪潮,聲音直指蘇澤。


    “什麽?!”


    幻鼴鼠的這個決定再次讓眾人大跌眼鏡。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蘇澤自己也沒想到幻鼴鼠會選擇自己!


    沒任何一隻靈獸不會選擇實力比自己弱的人作為契約主人,更何況是幻鼴鼠這樣高品種的靈獸。


    “你確定?”


    最意外的要屬岩鶴了,他的聲音一汪死水,厚重而又帶著殺氣。


    見他動怒,一丹反而大笑起來:“岩鶴,靈獸也是有眼光的。你說你發個什麽脾氣,難不成他隻能選你當契約主人嗎?”


    岩鶴死死盯著她,淡淡道:“難道你也任由這畜生亂來?”


    這個時候,他已經徹底撕下他虛偽的麵孔。


    宋雲流也用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看著蘇澤,如果是在別的地方,他早就動手將蘇澤千刀萬剮了。


    “跟我締結契約?”蘇澤腦子還有些發懵,他實在是想不通幻鼴鼠到底想要幹什麽。靈獸生存法則比人類更殘酷,他們信奉的完全是強者為尊。他們的世界也完全是弱肉強食的世界!關鍵是……他不知道怎麽締結契約啊。


    這種待遇完全是那種有著強大背景的‘強者二代’,‘強者三代’等才有的待遇。有祖輩蒙蔭,抓幾隻靈獸作為契約靈獸,也作為守護靈獸才正常吧。


    一丹道:“按照令徒之前的提議,誰打敗幻鼴鼠便歸誰。現在人家願意找他們當中的一個締結契約,便已經算是我們贏了!”


    說完不管岩鶴是何表情,直接衝幻鼴鼠喊道:“你確定要和他締結契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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