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你了!”


    蘇澤盯著唯一一個未受傷的鍾穀川,無情冷冽的聲音在空中飄蕩。


    鍾穀川縮緊全身的肌肉,冷汗直流,他盡量保持鎮定。但他的聲音已經將他出賣:“你,你想幹什麽”


    “看在你和茗筠都是小衍派的份上,今天我不傷你。”蘇澤收起冷鋒劍,負在背後。


    “多多謝。”鍾穀川也不管蘇澤會怎麽對付秦潤秦剛及其他人,轉身就要走。


    “慢著!”蘇澤冰冷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鍾穀川的雙腳仿佛在地下生根一樣,兩腳撇開,動都不敢動。他轉身,喉結蠕動,吞了口口水,訥訥道:“你還想怎樣?”


    蘇澤隨意道:“我不傷你,但並不代表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你想幹什麽?”鍾穀川有種不好的感覺,蘇澤看他的眼神實在是太奇怪了。


    “留下你的儲物空間,然後滾吧。”蘇澤盯著他手中的戒指。


    “什麽,你!?”鍾穀川臉色大變。


    修行者和普通人不同,不會將家當儲存在家裏什麽的,而是直接放在儲物空間之中。蘇澤要他的儲物空間,等於是要他全部的家當!


    “怎麽,你不願意?”蘇澤用若有若無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我當然不願意!”隻是這話他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隻是色厲內荏道:“閣下如此做法,未免欺人太甚了吧?”


    五宗試煉,其實是不限各派弟子廝殺的。曆練,哪裏會沒有兇險的,若是誰都追究各宗弟子是怎麽死的,那每曆練一次恐怕都要發生幾次門派大戰。可一般也不會輕易殺害同門和其他宗派弟子,畢竟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誰還沒幾個好友和關係好的師兄弟甚至是護短的師門,若是被查到是何人所殺,難免不在事後出手報複,彼此仇殺。


    這也是之前鍾穀川寧願多費唇舌,而不願強行搶奪的原因。


    但蘇澤現在要強行搶奪他的儲物空間,鍾穀川如何能願意!可他又怕蘇澤真的下殺手,所以敢怒不敢言!


    蘇澤冷哼一聲,道:“難道你們尾隨而來,沒想過我們被蟒群殺死後,掠取我們的儲物空間嗎?”


    趙達智他們被蟒群圍攻整整一夜,鍾穀川他們都是袖手旁觀,而且一路尾隨,其目的可想而知。隻是他們沒想到,最後看到的不是趙達智他們的屍體,而是整個蟒群覆滅!這讓他們驚喜莫名,在他們看來,這些靈蟒加起來,比趙達智他們全部的家當還要多得多!如此一來,他們的貪念暴漲,以至於都沒想過這麽多的巨蟒被殺,需要何等厲害的手段!又是何等厲害的人物所為!


    鍾穀川挺胸,狡辯道:“我們隻是湊巧經過,從沒這麽想過!”


    蘇澤嗤笑:“你說這話,有人信嗎?”


    鍾穀川不肯將儲物空間交出,撇著頭裝無賴道:“信不信由你”


    蘇澤寶劍一揮,鍾穀川狡辯的一塊巨石立刻變成齏粉,嚇得鍾穀川差點跳起來。他冷冷道:“殺不殺你也由我!”


    “你”鍾穀川心驚,訥訥說不出話來。


    蘇澤不再看他,劍指秦潤秦剛:“都將儲物空間交出,否則死!”


    想要打劫,這次就反將你們劫個幹淨。


    趙茗筠猶豫地看著蘇澤,小聲道:“蘇大哥,是不是不用這麽做”


    倒不是她要給鍾穀川等人求情,而是怕事後蘇澤惹來麻煩。


    蘇澤衝她搖頭道:“殺人者,人恆殺之。我向來是別人如何對我,便如何對人。不過既然你為他們求情,兵器鎧甲我便不要他們的了,但儲物空間必須留下,否則我就將他們全部殺掉!”


    他不是在開玩笑。


    趙達智,馮風,鍾穀川,秦潤秦剛兄弟也都看出來了。


    鍾穀川和秦潤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各自露出不甘之色。遇到這麽一個狠角色,他們還能說什麽呢,隻能怪自己倒黴了!


    “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將空間戒指給你的”


    斷臂重傷的秦剛卻剛強得很,他算是這一行人當中最有骨氣的了。滿臉怨恨地看著蘇澤,要不是手臂斷了,靈器丟失,他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跟蘇澤再戰一場。


    “那你就死!”


    蘇澤腳下微微用力,從蟒屍山上躍下,一劍刺來!


    “等等,空間戒指給你!”


    秦剛沒頭腦不代表秦潤也傻乎乎,擋在弟弟麵前,直接將自己的儲物空間扔向蘇澤。


    蘇澤伸手接過,很滿意秦潤的舉動。爾後瞧著眾人問道:“你們呢?”


    “我們我們願交。”


    “願交。”


    “願交。”


    蒼星派和小衍派眾弟子紛紛將自己的儲物空間取出,扔給蘇澤。


    一個個儲物空間進入蘇澤的空間戒指裏麵。


    到最後隻有秦剛和鍾穀川了。


    秦潤見弟弟不允,直接取了下來扔了出去。在家當和保命之間,根本不用選擇。


    鍾穀川見他們都交出自己的儲物空間,陰沉著臉也隻能交了出去。隻是這事他如同烙印印在心裏,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算你們識相,都滾吧!”蘇澤大手一揮,如同驅趕蒼蠅。


    要是自己獨自一人,這些人早就死了,絕對不會留給他們活命的機會。如此算來,他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鍾穀川等人逃命似的離開,生怕蘇澤改變主意。直到逃出五十裏地,他們才敢放鬆下來。


    待他們遠去,蘇澤才將十幾個儲物空間遞給趙達智,笑道:“請大師兄處置吧。”


    趙達智猶豫接過,擔憂道:“蘇澤師弟,請恕我直言,剛才你真不該這麽做,會給師門帶來大麻煩的。”


    雖然五宗試煉,對各宗弟子廝殺之事睜一眼閉一眼,畢竟曆練有危險才叫曆練,沒危險也沒必要來兇險無比的黑霆山了。每次曆練死傷都不在少數,各宗派也都知道至少一半人都不是死在靈獸手中,而是死在其他宗派弟子手上。


    但事後報複之事也不少。


    尤其是三泉宗,如今門庭沒落,最是事後受到報複的對象。弱肉強食,弱者從來都是被欺辱的對象。


    哪知蘇澤卻神秘一笑,道:“大師兄真的以為他們不交出儲物空間,我一定會殺了他們嗎?”


    趙達智愣神了一下,眼中露出奇色:“莫不是剛才你都是嚇唬他們?”


    剛才他可是真切感受到蘇澤的殺意。一個人若是沒有殺心,如何能表露出其殺意呢?


    蘇澤卻是笑而不答,算是默認了。他不想解釋什麽,一切都是率性而為。


    但率性不是任性!


    他自然知道三泉宗目前的處境,不會隨意我宗門和趙達智他們惹去麻煩的!


    趙達智看不穿蘇澤,沉吟了片刻。隨後也露出微笑,過程是如何的並不重要,重要的不是結果嗎?鍾穀川沒被當場殺死,而是受到懲罰,連儲物空間都留下,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這樣的結果不會導致金丹強者的瘋狂報複,又十分的解氣!


    馮風一旁猶豫地看著那些儲物空間,道:“蘇澤師弟,這些東西怕他們不會就這麽心甘情願送給我們吧?”


    要是鍾穀川他們糾結更多人來報複,事情就難辦了。事情鬧大,對三泉宗還是不是好事!


    趙達智道:“先不去管他,做錯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東西先放我這兒,等試煉結束再說!茗筠師妹,你沒意見吧?”


    趙茗筠忙搖頭道:“一切都由大師兄做主。”


    蘇澤既然將這些儲物空間交給他,趙茗筠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


    趙達智果斷將十來枚儲物空間收了起來,那樣子頗有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他再吐出來的架勢!


    這樣的舉動讓馮風等人都瞪大了眼睛,簡直一財迷啊!


    “都這樣看著我做什麽!趕緊的,打掃戰場”趙達智卻根本不與他們對視,恢複了一些氣力,直接去收那些靈蟒的屍體。他取出靈器,分割著巨蟒的屍體,就這麽收巨蟒,怕是幾個空間戒指都堆不下。隻能舍棄大部分的蟒蛇肉,收下蟒蛇皮和蟒蛇骨和其靈核便可,將最值錢的收下。


    如此可愛的一麵也讓蘇澤和趙茗筠對視一笑。趙茗筠有些許感慨,她深知這些年三泉宗舉步維艱,既要維持大宗門的名譽,和其他四宗的差距又是天差地別,常常都是在夾縫中生存,很是不易。


    這麽多的空間戒指,所值加起來絕對不是小數目,也難怪他這麽興奮。加上這些巨蟒屍體,這次收獲實在是太豐富了!以至於連他都變成財迷的樣子了。


    之後恢複的恢複,打掃戰場的打掃戰場。


    幾個時辰之後,整個廝殺場地終於被肅清,成堆的蟒蛇肉被拋棄,要不是蘇澤告訴他們,還有很多的靈獸等著他們去獵殺,這麽蟒蛇肉他們恐怕都不會放過。還別說,麵對如此多的蟒蛇肉,連趙茗筠這個小衍派第一天才都覺得丟棄太可惜了。這些都能換成靈石啊!


    “哼,鍾穀川他們果然一直跟著我們!不施援手,隻知道趁火打劫!”


    趙達智冷哼,在鍾穀川等人的儲物空間中,他找到了巨蟒首領和不少靈蟒的屍體,根本就是趁他們逃離之後出現撿現成的。如此做法叫他十分氣憤。這次要不是蘇澤,恐怕就要成為蟒群的口糧了。


    馮風打趣道:“大師兄何必動怒,鍾穀川和秦家兄弟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嘛,巨蟒一條沒得到,還損失了全部家當。喂,大師兄,咱們這次到底得了多少好處,他們的儲物空間有不少存貨吧?”


    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趙達智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少不了你的那份,待迴到宗門再行清點。”


    一般試煉部分所得是要上繳宗門的,用以換取自身需要的武器,護甲,丹藥等各類物品,但三泉宗如今的樣子,倒也沒那麽多規矩,都是迴到宗門後全都拿出來,各取所需。反正整個宗門就他們幾個築基期,倒是好分配!像這次這麽大的收獲,肯定是要上一趟天元城,將一些用不上的東西全部變賣成靈石的。


    蘇澤恢複得差不多了,上前問道:“大師兄,為何沒見付月鬆師兄?”


    整個戰鬥過程中,他都沒看到守護傳功殿的付月鬆,不禁有些奇怪。


    趙達智不以為意道:“月鬆師弟向來獨來獨往,每次曆練也都是獨自一人。”


    聽他這麽一說,蘇澤也不再詢問。


    “大師兄,我們是不是該通知其他人匯合,繼續試煉啊?”趙茗筠緊跟著蘇澤,頗有些如膠似漆的感覺。


    “我已經通知他們了,應該在來的路上。”趙達智道。


    “那我們再恢複一下,等他們來了再繼續趕路吧。”蘇澤道。


    這一次來試煉,蘇澤完全是為宗門做貢獻。若是需要靈草靈獸,他完全可以獨自行動。


    他們又等了一兩個時辰,可依舊沒等到蕭離楊紅苕他們。


    突然,楊紅苕傳來信息。


    是給趙達智傳遞的。


    趙達智和他通訊後,臉色大變。


    馮風忙道:“大師兄,怎麽了?是不是紅苕師妹他們遇險了?”


    趙達智搖頭道:“那倒不是。紅苕師妹說他們遇到一隻金丹期的靈獸”


    “什麽?金丹期!”個個臉色大變,但想到趙達智剛才的話,又十分好奇,“遇到金丹期的靈獸,還不叫遇險!”


    趙達智道:“紅苕師妹說,除了一頭金丹期的靈獸,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和那頭金丹期靈獸大戰!”


    “什麽?!”


    眾人再次驚訝。


    馮風連道:“那年輕人也是金丹期?”


    二十多歲的金丹期,那是何等可怕的天才!


    “不是。”趙達智深吸了口氣,“和我們一樣,也是築基期!”


    “築基期大戰金丹靈獸!”這次連蘇澤也來了興趣,眼中閃過一抹精芒。


    自從來到這裏,他還從來沒聽說誰以築基修為迎戰金丹強者的。


    “準確來說,是那人追殺那頭金丹靈獸!”趙達智語不驚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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