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鱉巴水燈據說原來屬於沃嘎村和滇蒙村共有,輪流掌管,不過在很多年前,兩個村子爆發了比較大的矛盾,當時本來掌管鱉巴水燈的是沃嘎村,但滇蒙村不顧規矩,直接搶走了。


    從那之後,沃嘎村的人就再沒見過鱉巴水燈。


    當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解放後,兩個村子的關係在政府的主持下,有了緩和。


    烏蒙爾博的妹妹還嫁給了滇蒙村的村長沙馬博曲,之後我們兩個村不僅沒有因為以往的事情有什麽隔閡,而是相處得非常融洽。”


    對於這樣兩個古村的往事,沈江濤聽得入神,也能感覺到,烏蒙爾博說的時候有些自豪與興奮。


    “每當逢年過節,我們兩個村都會舉行晚會,點篝火,兩村的年輕一輩在這期間可以選個對象,兩村村民相互幫助,那時候,真想一輩子這樣過下去。”


    “當時兩個村的畢摩甚至都開始考慮關於鱉巴水燈的事。”


    說道此處,烏蒙爾博歎了一口氣。


    “哎,也是月亮神不庇佑我們,三十多年前,滇蒙村突然遭逢一場大洪災,滇蒙村雖然也是山村,但和外界走得近,這時大多都是土石瓦房,政府有及時幫忙抗災,滇蒙村沒有什麽傷亡,損失也很小。於是他們便像往常一樣繼續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但沒過多久,到了夏天,以往應該是雨水充沛的時節,天氣卻變得幹旱無比,滇蒙村所有人都很不適應這樣幹燥的天氣,甚至有些人皮膚都幹裂,雖然還影響不到喝水,但莊稼卻受不了,那段時間,莊稼正是需要水的時候,該來的雨水卻一直沒有來。”


    “奇怪的地方是,這個幹旱天氣影響的隻是滇蒙村,我們沃嘎村緊挨滇蒙村,但卻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雨水就好像有了知覺,哪怕下,也就下在我們沃嘎村。當時滇蒙村村長沙馬博曲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準備將我們沃嘎村田裏的雨水引一半到滇蒙村。”


    “也怪我當時自私了。”烏蒙爾博說:“考慮到我們的莊稼也需要水,如果滇蒙村將田裏的水引去一半,到時候要是滇蒙村的莊稼沒有救,就連我們沃嘎村,也要可能受到影響,於是我就沒答應。”


    “哎……正是因為那次,我們兩個村長鬧翻,導致直到現在我們兩個村都不再來往,就連我那親妹妹,也有三十年沒見了……從那以後,鱉巴水燈的情況,我們就更不了解了。”


    烏蒙爾博臉上露出極度的無奈,顯然,當年對他來說,是一個迫不得已的決定。


    這件事在他內心已經深深的烙下了印記。


    沈江濤一提到鱉巴水燈,烏蒙爾博就想到了滇蒙村,想到了三十年前所發生的一切。


    沒想到和鱉巴水燈相關的兩個古村關係竟然變得這樣,沈江濤也覺得有些不好辦了。


    烏蒙爾博沉吟一會,衝沈江濤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救了我們村的這麽多人命,這次我就讓烏蒙哈薩陪你到滇蒙村走一趟,至於沙馬博曲現在對我們是什麽太多,就看他還有沒有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了,哎……”


    烏蒙爾博又是一聲歎氣,顯然他也沒什麽把握,整個人更顯的蒼老許多。


    “多謝村長。”沈江濤非常感激,從烏蒙爾博的安排不難看出,這個村長真的是全力在幫自己。


    沈江濤之後和烏蒙哈薩又去木樓看了一下病人,遠遠的就聽到一群小孩子在起哄:“快吃!快吃!”


    走過去一看,安希洛布正在一邊嘔吐一邊吃馬糞,籃子裏的馬糞吃了沒幾顆,見到沈江濤,他眼淚鼻涕的流著,一下跪在沈江濤麵前:“沈江濤兄弟,你原諒我,別讓我吃了吧!”


    烏蒙哈薩哭笑不得的說:“是你自己說沈兄弟隻要治好病人你就吃馬糞的,現在怎麽告饒了?”


    安希洛布哭喪著臉:“哈薩兄弟,你是不知道,我連上輩子的飯都吐出來了,當時我挑選馬糞的時候,撿的都是馬拉出來很久的,發酵得都臭了……”


    “活該!”烏蒙哈薩嗬斥了一聲。


    安希洛布可憐巴巴的看向沈江濤。


    沈江濤湊過去,翻了翻籃子裏的馬糞,一股子惡臭,他想了想說:“哎,確實也很難為安希洛布兄弟。”


    安希洛布連連點頭:“就是,就是,沈兄弟,你原諒我吧,別讓我吃了……”


    沈江濤拍了拍安希洛布的肩膀,衝旁邊圍著的孩童們說:“看他吃得多辛苦,麻煩小朋友們給他端點水來吧,喝著水,好吞,老這麽吐,也不是個事。”


    安希洛布頓時臉都白了,好幾個小孩則嬉笑著去端水。


    沈江濤進到木樓查看了一下病人,都已經恢複精神,身上的黑色膿包也不再增加,全都萎縮下去,都是快要好起來的樣子。


    病人們一見沈江濤,又是跪拜一番。


    確定病人的情況後,沈江濤出了木樓,見安希洛布正的端著水在吞服馬糞,心中不忍,同時也感慨這些村民的淳樸,於是就讓原諒了他。


    安希洛布千恩萬謝。


    沈江濤和烏蒙哈薩收拾一番後,就前往滇蒙村。


    滇蒙村和沃嘎村直線距離很近,不到十公裏,但因為隔了大山,繞來繞去,顯得還是有些遠。


    一路上烏蒙哈薩對昨天沈江濤所做的一切很是好奇,不斷追問了解。


    在山林間行走,空氣清新,十分愜意。


    沈江濤一邊走,一邊迴答烏蒙哈薩的疑問。


    那具坐棺所布置的黑雲局所散發出來的煞氣屬陰性,天長日久,就聚集了很多陰氣在那附近。沈江濤先放火,以陽火消解了大量彌漫聚集在那個地方的陰氣,然後用爬犁沿著離位前進,離方本就屬於火位,亦為陽。


    離方點火是陽上加陽,再用爬犁開地,使地下本來被陰氣壓製的陽氣得以散逸出來,三陽呈現,以陽製陰,短時間內壓住陰煞,進入的人就不會受到陰氣的影響。


    沈江濤說到這裏,反問烏蒙哈薩:“爬犁是釋放陽氣的最佳器具,又有一個名字叫地龍刀,你知道爬犁除了犁地,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作用是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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