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離開這裏吧,再這樣下去,就算我走了,那位山神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山下的那些人更不會放過你們。”


    “你們偷襲了幾個村子,殺了點人,就能覺得人不行了?子彈打不透你們的皮,可還有導彈啊!”


    要是還把人類當食物,隨意屠戮,那麽政府絕對不介意給它們來一記狠的!


    現代科技發展了這麽多年,可不止體現在生活便利上。


    要不然楊希為啥跟政府講的來話?


    還不是因為擔心把人真惹毛了,撕破臉皮硬碰硬?


    首領沉默,伸出翅膀攔住了企圖攻擊楊希的其他巨鳥。


    其實它們和楊希還是有一戰之力的,雙方都還沒有被逼到極限。


    隻是楊希作為一個手段眾多的修道士,隨時可以想辦法抽身離去,它們的族群卻必須麵臨可能滅族的絕境……


    海雕遷移本來就是為了種群延續,現在已經被楊希弄去了好幾隻,傷亡慘重,再者變異以後,繁衍生蛋也變得困難了許多,要是它們還繼續硬懟下去,也許真的要消亡在這裏了。


    所以即便它們和麵前這人有著血仇,也隻能停戰。


    沉靜之時,旁邊的樹林悉悉索索幾下,四隻巨鳥從樹叢中跳了出來。


    它們身上都帶著深深淺淺的傷口,要麽是翅膀斷了,就是腿折了,隻能在地上跳著走,不能飛行。


    一見楊希,這四隻又打開雙翅,擺出一副進攻對敵的姿態。


    首領對它們低鳴幾聲,這才把炸毛了的四隻安撫了下去。


    “我要再想想……”


    畢竟是關乎整個族群的事,首領不能輕易的做出決定,而且它們剛剛在大興安嶺搭好了巢穴,轉眼又要離開……


    “其實再等幾年,有足夠多的地方容得下你們住,可是現在,還沒有這個條件。”


    楊希持劍坐下,也不管雪地讓他的屁股感覺涼涼,抹去嘴角的血絲說道。


    要是天地靈氣繼續這麽以這麽迅猛的速度迴歸這個世界,那麽絕對會有很多靈山和洞天福地出現,倒時候是真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了。


    首領隻是默不作聲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飛迴山穀崖壁上的洞穴。


    其餘巨鳥把受傷昏迷的抓著,也跟著迴了老巢。


    隻留下楊希一個人垂著腦袋坐在冰天雪地裏給自己療傷。


    他從貼身的口袋裏摸出幾粒小藥丸吞下,打坐吸收其中的藥力——這次來大興安嶺他可是做足了準備的,療傷丹藥也帶了不少,就為了戰鬥之後的恢複工作。


    體內靈力運轉了幾個周天,楊希的頭頂冒出了濃濃的白霧,臉色也逐漸多了血色。


    雖然那根斷了的骨頭還沒能接好,可是其他傷勢已經修複了不少。


    等緩過來氣,楊老鬼也沒急著走人,反而在山穀裏生起了火,拾掇幾下打算拿死掉的那隻巨鳥來當晚飯。


    他跟著海雕們打了一天,又累又餓的,恨不得直接吞頭牛到肚子裏去!


    而崖洞裏的巨鳥對此並沒有表示生氣:它們本來就是野獸,現在勉強算是妖怪了,卻也沒有人類的多餘情感。


    死都死了,那就跟它們沒關係了。


    同伴的屍體被其他生物吃掉,自己在一邊悠哉悠哉,這在動物界是很常見的場麵。


    他身上沒帶什麽調料,所以烤肉也真是單純的烤熟的肉,幹巴巴的,磨牙的厲害。


    不過楊老鬼也不嫌棄,補充能量才是眼前的要緊事。


    吃完了東西,又扛著風雪打坐到了月上中天的時候,海雕首領突然從崖洞上飛下,來到楊希麵前。


    “我們要離開了。”它對楊希說道。


    首領迴去和同伴溝通了一下,很多巨鳥都氣憤於楊希的舉動,還想著跟他拚命,可是首領卻是想的長遠,真心思考起了楊希說的那些話。


    人類還有強大的武器沒有拿出來,這座大山也不歡迎它們,那麽遲早,它們也是要走的。


    現在虎頭海雕們身體還算完好的隻剩下不到十隻,已經觸碰到了種族滅絕的紅線,不能再失去任何一隻了。


    所以首領當機立斷,離開大興安嶺,去找一個好地方重新安家。


    楊老鬼淡定的點點頭,“明智之舉。”


    於是首領又問他,“你是人類,你覺得我們可以去哪裏定居?”


    巨鳥們還是擔憂又碰到類似的事情的,不然到處飛來飛去不能有個溫暖的巢穴,還不如賴在大興安嶺呢!


    楊希沉吟一下,“這個……你們可以去高麗國那邊,距離大興安嶺也不遠,一直往東飛,飛過渤海就好了。”


    他看過特安局的檔案,裏麵關於高麗國出現的怪事沒幾件,也都是很小的事件,隻是出於嚴謹小心的態度,陳明知才把那些事給收錄了。


    高麗國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臨海,曾經也是個土豪,養十來隻巨鳥不成問題——更重要的是,出了華國範圍,那麽跟楊希也扯不上關係了。


    “好!”首領應下。


    野獸的思維總是很直接,而且楊希也的確強悍,這樣的強者說的話,總不能是騙妖怪的。


    再說除了種族衝突,他們之間也沒有任何仇怨。


    “你說人類以後會變得跟你一樣強大……是真的嗎?”臨走之前,首領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楊老鬼臉上恍惚一下,隨即大笑出來,瘋狂搖頭,“不會!”


    “人修行後是會變強,可是跟我比……嗬!”


    “我隻會比他們更厲害!”


    首領看了笑得眉宇飛揚的楊希一眼,沒說話,拍拍翅膀,飛迴了崖洞。


    沒過多久,十多隻海雕一齊從山穀裏飛出,傷者被同伴或抓或背的帶在身邊,嘶鳴著向東遠去。


    “唉呀,那我也該滾蛋了。”


    眼見著巨鳥們消失在天際,楊老鬼摸著凹下去一點的胸口,拿黃銅劍撐著站起來,打算收拾收拾迴去。


    他走到巨鳥屍體那邊,揮劍割下一些血肉和骨頭收好,“拿迴去當個紀念品送人吧。”


    隻是拄著銅劍離去之前,楊希抬頭望了望天上懸掛著的明月。


    他屈指數著這段時間的遭遇。


    “神祗,妖怪……這世界還真是越來越多姿多彩了呢!”


    等到日後,人和神,人和妖之間,又會產生什麽樣的關係?


    現代人好像都不怎麽信鬼神妖精了吧……


    “不過這好像跟我也沒多大聯係……”


    隻要楊老鬼不智障的放棄修煉,那麽以他上輩子的本事,絕對可以領先一路,站在頂端俯瞰眾生。


    誰也惹不到他。


    他也沒興趣去折騰誰。


    “迴去睡覺嘍。”


    揣著山神給他的千年野山參,楊希嘴裏哼著美滋滋的小調,返迴了安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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