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觀天閣的天官,前任閣主天巫故去,自然是要戴孝的。77dus


    看著手臂上的黑色孝帶,紀水寒感覺渾身無力,縱然麵對著美食,依然沒有胃口。對於外人而言,不過短短七天,可對於紀水寒而言,卻猶如一個世紀。


    “孩子,你記住:不論將來有多少人想要對你不利,也永遠會有人善待你。你亦要善待這個世界,哪怕你最終會離開這個世界。”天巫的話,一直在腦際徘徊不去。


    “多少吃點吧。”江繡給紀水寒夾了一些菜。她不知道紀水寒緣何會如此傷懷,不知道紀水寒在天巫的精神世界裏都經曆了什麽,但看到紀水寒這般樣子,總會心痛。


    楊箕也沒了胃口,放下碗筷,看看紀水寒,又看向江繡,“看來,我們誤會天巫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想過對水寒不利。”


    江繡歎氣,輕輕握住了紀水寒的手,柔聲說道,“孩子,需要爹娘為你做什麽,你就說……”


    “不……不用了。”紀水寒微微一笑,說道,“我沒事兒,挺好的。”又想起在精神世界中談笑風生,甚至偶爾還會跟自己開開玩笑的和藹老者,紀水寒道,“老頭子……大概並不在意生死。”


    在精神世界裏,紀水寒稱唿天巫為“老頭子”。


    複又歎氣,紀水寒看看眼前的父母,道,“老頭子人挺好的,可惜太摳門,竟然也沒傳授我一些厲害的本事。”


    江繡一時啞然,愣了愣,問道,“為什麽?”


    不僅江繡,楊箕也很好奇。道理上而言,天巫既然如此維護紀水寒,甚至臨死之際,還交代了新任閣主秦剛來守護紀水寒,那就該傳授她一些本事才對。


    紀水寒歎道,“老頭子說……他說我的本事夠大了,如果我願意的話……”似乎欲言又止,紀水寒從懷裏摸出江繡交給她的那個錦囊,將其中的靈戒碎屑倒在手心中。


    掌心間,忽然湧現出一團淡淡的白光,白光環繞著靈戒碎屑。片刻,那些碎屑,仿佛活了一般,逐漸聚攏,成型。


    一枚嶄新的戒指,出現在紀水寒掌心間。


    紀水寒將戒指戴在右手無名指上。


    轟的一聲,周圍原本聚攏在一起,試圖同化紀水寒的天地靈氣,頓時消散。


    江繡和楊箕麵麵相覷,之後同時看向紀水寒手上的戒指。


    楊箕吞咽了一口口水,問道,“靈戒?”


    “嗯。”紀水寒道。


    江繡擰眉,“看起來,跟傳聞中說的樣子不像啊。傳聞中的靈戒,是一個骷髏的圖案。”而現在紀水寒手上戴著的,卻是一朵花的圖案一朵江繡和楊箕都很熟悉的花的圖案百葉靈。


    紀水寒道,“我喜歡這個樣子的靈戒。”說罷,卻又將靈戒取下。


    靈戒剛剛離開紀水寒的身體,周圍的靈力,就聚攏過來,繼續試圖同化紀水寒。


    江繡察覺到異常,狐疑的看向紀水寒。


    紀水寒道,“病階段必須經曆,不然就不可能達到下一個階段。病階段的時候,天地靈氣會自行聚攏,試圖同化我,但這個階段,卻又是修煉的最佳時機。”說著,紀水寒隨便劃拉了一下,“如此靈力聚集的所在,可是福地。爹娘,你們若是得空,也該在我周圍修煉。”


    江繡微微閉眼,感受了一下周圍充沛的靈力,複又睜眼,笑道,“那既如此,你也要抓緊時間修煉。不過,說起來,你要修煉什麽功法呢?真靈?巫靈?還是別的什麽?”


    “我啊,我修真。”紀水寒咧嘴笑了,仿佛又恢複了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修真?!”楊箕驚了一下。


    “是啊。”紀水寒笑著又把靈戒戴在手上,端起碗,一邊胡吃海塞,一邊說道,“趕緊吃飯,等會出去逛逛書店,買一部修真功法。”


    江繡啞然無語,看著滿口塞著米飯,嘴巴裏鼓囊囊的紀水寒,苦笑道,“若是能修真……那確實,天巫真的沒必要再教你什麽了。”


    楊箕嘴角一抽,道,“倒也是,這世間早已無法修真,所有修真功法,都成了類似古董的收藏。各種功法大全之類的書籍,也到處都是。買些功法,也花不了幾個銀子。不過,問題是……縱然你可以修真,怕是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益。相傳,在古老的修真時代,修真,是需要晶石輔助的。而修真時代徹底結束,也跟晶石枯竭有些關係。自後修真時代至今,早已不見了晶石的蹤跡啊。”


    紀水寒道,“這個……要慢慢想辦法了。另外……”紀水寒深吸一口氣,抬眼看著江繡和楊箕,道,“貪墨之事,應該會很快調查清楚。而且,你們應該會被確定是被誣陷,到時候,大概就可以官複原職。不過,這並不算是什麽好事兒。新任國師年不平,肯定會給秦剛和觀天閣帶來不小的麻煩。你們要當心,莫要被殃及。老頭子說,秦剛是個好人,但性子太過剛硬。你們應該勸著點兒,莫要讓他腦子一熱,闖下大禍。”


    交代完了,紀水寒也吃飽了。


    擦了擦嘴巴,又笑嘻嘻的看向江繡,“娘,有銀子嗎?”


    江繡苦笑,摸出一些散碎銀子,遞給紀水寒。


    “謝了。”紀水寒笑著道謝,起身往外跑,“我出去玩了,晚上再迴來。”


    “哎,要不要娘跟你一起……”


    “不用了。”說話間,紀水寒已經跑遠了。


    江繡歎氣,眉頭微微蹙起,看向楊箕,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在天巫的精神世界到底經曆了什麽,似乎……性子有了些許變化,穩重了一些。”


    楊箕卻不敢苟同,沉默片刻,道,“依我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承認天巫是個厲害角色,足不出觀天閣,卻知天下事。他死後留下的精神世界,必然是濃墨重彩的一筆,肯定也會對這孩子多少有些影響。可若是說徹底改變……我可不敢報什麽希望。而且……”楊箕擰眉,歎氣道,“天巫固然厲害,可冥王亦非等閑之輩啊。我不覺得冥王會任由水寒變成天巫想要變成的樣子。”


    江繡苦笑,“許多父母望子成龍,可我卻希望這孩子平凡一些,蠢笨一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她能修真,能變得更強,怕是禍非福。”


    楊箕道,“莫要想這麽多了,趕緊吃飯,完了去一趟觀天閣。這麽多天過去了,不知道那年不平有沒有找秦剛的麻煩。唉,官場詭謀,真是惡心。真想帶著你遠走高飛,離開這讓人嘔吐的京城。”


    江繡抿著嘴唇,走過來,輕輕抱著楊箕,“你知道的,我們不能走。”


    是啊,不能走。


    楊箕何嚐不知。


    或許不管到了哪裏,冥王總能找到紀水寒。


    留在這裏,有真武皇室製約著冥王,或許還是一件好事。


    ……


    正值晌午,街道上人流如織。


    紀水寒不急不緩的在大街上溜達,一直溜達到了和記豆腐店外。


    遠遠的看了一眼正坐在櫃台後抱著一本書認真看著的和妃,紀水寒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進去跟這些死靈,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畢竟,將來的某一天,他們會成為自己的敵人。


    轉悠悠來到一個雜貨鋪,紀水寒買了一把折扇,故作瀟灑的試了試,感覺還不錯。穿一身白色的雲紋服飾,再配上一把書寫著“風月無邊”四個字的折扇,紀水寒感覺自己就像個紈絝公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有些地方實在是鼓了些,讓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個女子。


    又去書店裏買了一本修真功法大全,紀水寒抱著書要迴靜心齋,卻想起鶴長空就在附近擺攤。多日不見,不知道那師兄怎麽樣了。


    那個混蛋!


    最好是死了!


    “這莫名訣……不好!”天巫言之鑿鑿的說道,“此功法看似神奇,可一旦修煉過甚,很有可能導致經脈錯亂。”


    原本,紀水寒還心存疑慮,她覺得自己跟鶴長空無冤無仇,鶴長空應該不會想要害自己。可現如今,天巫已死。一個死去的人,有必要騙自己嗎?


    所以,想起鶴長空,紀水寒就恨的牙根發癢。


    而且……


    芍藥那個花癡早就對鶴長空心懷不軌,自己不在的這些天,不知道這對狗男女有沒有幹什麽壞事兒。


    想到這事兒,紀水寒心裏更加不爽了。


    一直來到鶴長空的攤位前,看著這個樣貌俊朗,一臉和善的年輕男子,紀水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師兄,生意可好啊?”


    鶴長空抬眼看向紀水寒,微微一笑,“多日不見,師妹清減了。”


    “最近在減肥。”紀水寒笑了笑,“師兄倒是黑了些呢。這風吹日曬的,真是可憐。”


    鶴長空哈哈大笑,眯著眼睛看著紀水寒。“聽芍藥說,這些日子,你都在靜心齋。”


    “嗯,幹爹幹娘待我不薄,陪陪他們。”紀水寒道,“對了,芍藥的胳膊好了嗎?”


    “快了。”鶴長空道,“芍藥的修為底子不錯,傷勢恢複的很好,也很快。”


    “看來那小丫頭還是常來看你啊。”紀水寒眼珠一轉,試探性的說道,“師兄是聰明人,一定是看出來了吧?那小丫頭對你可是很有興趣的。”


    鶴長空搖頭,“紅塵紛擾,算了吧。”


    “嘖嘖,師兄竟然看破了紅塵,當真難得。”紀水寒道,“如此心境,當好好把握,勤加修煉。有朝一日,或可頓悟也說不準。兒女情長之類的俗世,萬不可耽誤了師兄的修行大道。”


    鶴長空訕笑,看了一眼紀水寒懷裏抱著的書,道,“修真功法大全?”


    “嗬嗬,閑著無聊,研究一下,說不準我天資出眾,可以頓悟出現在行得通的修真之法。”


    “師妹倒是有心了。”鶴長空道,“古之先賢,多少人試圖找尋重新修真之法,都沒有成功。師妹雖然聰慧,怕也不易。倒不如專心修煉我給你的莫名訣來得好。”


    不提莫名訣還好,提及莫名訣,紀水寒的眼神中就不自覺的流露出一股子殺氣。實在是忍不住,紀水寒惡狠狠的瞪了鶴長空一眼,氣鼓鼓的說道,“師兄說的是,莫名訣確實極好。嘶……說起來,師兄的資質,比我強多了,你倒是應該好好的學習一下莫名訣呢。”


    鶴長空一愣,看著紀水寒,片刻,哈哈大笑。“師妹果然聰慧過人,心思機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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