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放聲大嘯:“乖,這才叫做識時務。你走過來!”


    蘇慕天緩緩走近。秦尚獰笑著就要對蘇慕天下手,卻聽一個嘶啞的女子聲音道:“夫君!夫君!”


    秦尚大吃一驚,倉皇四顧,失聲喊道:“小紅?是小紅!”那嘶啞的聲音又道:“夫君,我在院裏,你來!”秦尚心神已亂不暇多想,拔腳衝進院裏,——但哪裏有人?!


    等他轉迴頭,情勢已全然變了,方美慧和丁如兒兩人緊緊的護住秋心。秦尚大叫:“是誰弄鬼?”方美慧一笑,故意晃著頭道:“以前常和紅妹妹一處玩,不小心學會了她的腔調,原隻想攪你心神再趁機奪人,再不料騙得了你,嘻嘻嘻嘻,看來我學的很像,對麽?”方美慧說完,笑的花枝亂顫。


    秦尚陰沉成性,一刹那便將衝冠的怒火壓下,變得冷靜起來,道:“果然很像。你很聰明!”方美慧擺手笑道:“過獎!過獎!”正在洋洋自得,卻見秦尚大雕般短劍直奔蘇鳳傾,蘇鳳傾措手不及,慌忙舉劍攔擋。豈料秦尚硬生生空中翻身,短劍猛朝方美慧紮來。方美慧一心念記蘇鳳傾,不妨短劍倏然已至,驀的心頭一涼,暗叫:“我命休矣!”


    此刻,蘇慕天等人距離甚遠已相救不及,大聲的驚唿不迭。


    隻聽“撲哧”一聲,是短劍紮入的聲音;跟著,“啊!”的一聲慘叫。蘇慕天心裏轟隆一翻,淚水奪眶而出。迷蒙中,一個身影在秦尚的劍下栽倒,蘇慕天放聲大哭:“風竹——!”縱身上前一把抱住,慘聲長號。哭著哭著才發現懷中卻是秋心,蘇慕天一愣。


    方美慧搶過秋心,眼見鮮血順著她的前胸流淌,狂喊道:“心兒!心兒!”秋心瞪著秦尚說道:“我說過,我不允許你傷害夫人,決不能!我秋心雖然歹毒,卻不曾忘恩負義。”說完,又對柳域道:“你,過來!”


    柳域沉重的挪動雙腿,一步一步走過來,眼睛已是通紅。喃喃道:“我那沒……出世的孩兒啊……!”秋心道:“你,走近點。”柳域蹲在她的身旁。秋心看著他,“砰”的憤然拽出短劍,狠狠的、準準的將之插入了柳域的胸膛,咬牙喝道:“我終於親手殺了你!你,是野獸!是惡魔!”


    柳域猶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怔怔的看著秋心,又怔怔的看著短劍,仰天栽倒。


    秋心的傷口鮮血噴出,濺的到處都是。由於用力過猛,她疼的渾身抽搐,咬著嘴唇,竟把嘴唇生生的咬破,血沿著口角滴落。


    秋心扭頭瞅著方美慧,道:“秋心自小就苦,苦的,無依無靠。真是又無衣,又無食。爹娘三個月才讓我吃一頓飽飯。後……來,”她喘了口氣,努力揚了揚垂下的頭,道:“討飯時被那個……耍雜技的人……騙來,大卸……活……人,秋心真的命……苦。”


    秋心的唿吸漸漸急促,氣息不夠用似的口、鼻一齊唿吸:“幸得夫人……收留,秋心才……過……得好……了。”她急於說話,所以用力過急,不由咳嗽幾聲,傷口中又流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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