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紗女子也不答言,身形浴風,左擋右支。蓋楚雁叫道:“姑娘莫怕,我來助你!”說著,虎入狼群般殺將進去。兩人並肩應付,一時間倒不至於落敗。女子見蓋楚雁一套“縛獅搏虎拳”使得虎虎生風不由暗自佩服,卻隻顧著分心觀瞧,一個不提防,被塌眉豆眼的人當麵一劍刺來,女子尖叫一聲側頭逼過。——卻閃的稍慢了一點兒,劍尖將麵紗劃落下來。


    蓋楚雁聽到她的叫聲,忙迴身相救,冷不防正見麵紗嫋嫋而飄,麵紗下的女子纖眉細目膚凝唇紅,尖削的瓜子臉,——竟活脫脫一個二娘方美慧!蓋楚雁“啊?!”的一聲倒吸口氣,當場愣住了。


    女子暗道不好縱身飛去。求藥的民眾見仙女衣袂飄飄倩影渺渺,紛紛長籲口氣,咂唇念佛的稱心如願。塌眉豆眼的那人一打唿哨追了下去。


    疑惑頓時迷茫了蓋楚雁,他呆立半晌,又想起父親那日無心的一句:就像二十年前的你!直到蓋飛雪跑過來,連叫了他幾聲,蓋楚雁尚自渾渾噩噩的。蓋飛雪拉著蓋楚雁迴到城門處,蓋九+********霄一眾已等的焦急難耐。蓋楚雁悄悄對方美慧講述了方才巧遇白紗女子及容貌酷肖之事。方美慧的神色似悲似喜,追問女子的長相、穿著、武功,待蓋楚雁講完她默然不語。之後,蓋楚雁又將此事偷偷的告知了大哥,蘇慕天亦是默然不語。不知為何蓋楚雁故意瞞了爹爹。


    蓋家一行人進城時日已正午,熾烈的火球散發著明晃晃的光輝,曬的人渾身發燙。樹木、房舍、馬身、大路上被照的全泛著光華。城內略略顯得不太蕭索,因為畸角旮旯裏盡是病殃殃的乞討、垂死之人。偶爾碰上低眉愁眼的路人,也破衣百結垢服蔽體。


    但這些人望見蓋飛雪,先是嗔目結舌,接著忙不迭的屈膝跪倒,口中癡癡喃喃的念誦什麽。幾乎一瞬間,大街上湧出了一大群跪拜瞻仰的人,更有甚者徑自抓住蓋飛雪的馬頭,求道:“瘟神仙女救命!瘟神仙女救命!求瘟神仙女再散藥濟眾!日後咱們定供奉不斷,常孝常供!”


    蓋飛雪著實唬了一跳,黑晶晶的眼裏一片不知所以的茫然,口中胡亂說著:“我不是瘟神……啊!你別拽我——哎!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行行行,呆會我去散藥,你們先讓開路!”人們聽她答應了,均喜不自勝的唿啦啦閃開道路,隨即+********又是一片叩頭念佛聲。然而很快的,有人憂心道:“散藥時若再有人搗亂怎麽辦?上午那些臉上有疤的無常鬼要殺仙女呢!”


    聽他們把自己當作搗亂的,把壞人當作無常鬼,蓋楚雁覺得這些人真有趣。生怕被他們認出來,蓋楚雁盡力往下低頭,卻忍不住嘿嘿的偷笑。忽見秋心抿唇笑著正朝這邊望來,和他目光一接,羞的也低下頭去。


    嘈雜的聲音立時響成一片,有的憤憤擔心,有的恨恨苦惱,有的哀哀歎息。起先那人又道:“城北龍吟山上有座法藏寺,請仙女換在那裏散藥吧!”蓋飛雪忙不迭的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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