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參賽的選手都在帷幕後麵牌號隊了,就差她們兩個。

    “我們來了!”尹愛澈揮揮手,眾人朝她們的方向看去。

    天哪,仙女下凡?

    歐陽暗璃看了看自己的號碼牌:4。

    “3號是?”她問。

    “我。”喬赫映舉起了手。

    尹愛澈是6號,尹源若是11號,喬沉月是2號。

    男生們穿的都是燕尾服,頗有裝腔作勢地紳士風度。

    喬沉月穿的是一條典雅的紫色長裙,將她身上的病態美發揮到了極致。

    諾言穿著一條白色的公主裙,還戴了一頂鑲嵌著許多鑽石的小皇冠,整個人清純可愛。她假裝有些累得依靠在椅子上。

    有必要那麽拚命嗎?尹愛澈暗想,一頂鑲著真鑽的皇冠,隻不過是學校裏的音樂比賽而已。

    尹愛澈透過厚厚的帷幕偷偷向外開去,幾乎整個學校的學生都來了,簡直是人聲鼎沸。還有許多舉牌子的,男生舉的牌子有諾言的、喬沉月的……嗯?還有自己的和小璃的。

    哇,自己被叫做“甜心公主”誒!小璃的,天哪,“殺戮女王”!小璃渾身的殺戮氣息和女王範這麽快就暴露啦!這些男生每天是幹嘛的?就給喜歡的女生起名嗎?

    女生舉的當然是五天王和尹源若,還有崔宇,咦,歐陽承?小璃那個不良的哥哥也參賽啦!

    這時,主持人上場了,台下立刻一片歡唿和尖叫,不是為了主持人,而是為了即將開始的比賽。

    就在主持人正在呱呱地談論音樂的內涵時,台下就已經有人往上扔易拉罐了。好不容易把台詞講完,主持人趕緊逃竄下場:“下麵有請1號選手,葉琦倫為我們演奏《a大調奏鳴曲第一樂章》。”

    “啊——————”刺耳的尖叫仿佛要把屋頂掀翻了。

    葉琦倫帶著安靜的微笑走上台,台下立刻鴉雀無聲。

    “這時音樂比賽,選手們需要安靜,請大家安靜好嗎?”葉琦倫微微一笑。

    “好——”

    葉琦倫優雅地落座,開始演奏。

    這首曲子十分輕揉,是舒伯特的作品,有如泉水流淌,又有如深埋地下的暗湧,優美動聽,所有人都陶醉其中。

    等葉琦倫奏響最後一個微弱深沉的尾音,所有人都陶醉其中,好久才反應過來。

    “下麵請2號選手喬沉月為我們演奏《平湖秋月》。”

    所有人乖乖聽話沒有大叫。

    喬沉月登場,驚豔了所有人,有些人忍不住輕輕在下麵驚唿。

    平湖秋月優美婉轉,抑揚頓挫,既不過於威嚴,也不過於哀傷柔弱,跟喬沉月的氣質完美契合。

    3號喬赫映,演奏的是普朗克的《小曲》。

    小曲一開始速度比較快,擲地有聲,節奏分明,輕快活潑,突然旋律轉慢,變得十分優美,結尾以短促輕巧的幾個跳音結束,令人出乎意料。

    4號,歐陽暗璃。

    歐陽暗璃走上台,底下還是清晰地傳來驚唿聲。血紅色陰暗又耀眼的裙子在聚光燈下無比美麗,紫色暗夜的瞳美得灼痛人的眼睛。

    演奏的是李斯特的《夜鶯》。

    曲子的開頭是幾個清冷卻並不單調的音,然後音迅速下滑,又是幾個簡單的旋律,曲子中間常有一小段空當,在出其不意地接下去,仿佛是真的夜鶯在鳴唱。整首曲子音調清亮,有許多靚麗的顫音和滑音點綴在主旋律中,無比優美委婉。是夜鶯的鳴叫,是留聲機中潺潺的尾音,又是一種生命的吟誦。

    所有人都驚呆了,無論是台下的觀眾還是後台的選手。

    真的是用生命在演奏,為什麽在這一首小小的曲子裏,能融入這麽多感情?這對歐陽暗璃來說絕對是一首有故事的曲子。

    尹愛澈和尹源若站在後台,腦子裏一片空白,這首曲子不是……

    一首他們多少年沒有彈奏的曲子,不應該說不彈,而是不敢彈。

    最後微弱地幾乎聽不見的尾音落下。歐陽暗璃的麵容依舊冰冷而絕美,她起身,走下了舞台,徑直走向了更衣室。

    “小璃……”不顧尹愛澈在身後的唿喊,離開了。

    後麵大家彈了什麽,她全不知道了,隻是一個人在更衣室呆滯地站著,什麽事也沒有幹,直到比賽結束,頒獎的時候。

    直到自己走到又一次舞台上,歐陽暗璃才迴過神來。

    “請問歐陽暗璃同學對獲得第一名有什麽感想呢?這首曲子為什麽演奏地這麽好呢?”主持人發問。

    歐陽暗璃微怔,看見諾言和夏依在場邊憤恨地看著她。

    “這首曲子送給一個人,他叫靈。”她紫色的瞳孔沒有聚焦,渙散著,仿佛是沒有靈魂的傀儡娃娃。

    這時,場邊的尹愛澈的淚水終於決堤般地奔湧出來,她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的世界已經一片模糊了。

    靈啊,靈,你還會迴來找我們嗎?

    歐陽暗璃沒有再聽到聲音,不管主持人再後麵怎麽喊著獎勵,也沒有迴頭。走到場邊,拉著尹愛澈和尹源若離開了。

    台下一片嘩然,不就是個轉來幾天的新生嗎?得了獎就這麽囂張,連獎勵都無視,那可是和五天王的約會和kiss啊!

    她死定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在學校的哪裏,那是一個狹窄的小路,兩旁是梧桐樹林,金黃的樹葉落在小道上,踩上去吱吱作響。

    “為什麽要彈那首曲子?”比較鎮定的尹源若發問。

    “我不知道。”歐陽暗璃的瞳孔終於有了焦點。

    尹愛澈依舊淚流滿麵:“不是說話要學會忘記的嗎?小璃,你不能毀約。”

    “對不起。”

    尹愛澈的眼淚立刻停止了,她詫異地抬起頭,看著歐陽暗璃,尹源若也瞪著眼睛看著她。

    對不起這三個字跟歐陽暗璃這個人基本是絕緣的,如此冰冷高貴的她是從不會說對不起的,這是尹愛澈這麽多年來第2次聽到她說這句話,在這個時候……

    “走吧……”一句話未說完,歐陽暗璃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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