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城。


    東門外護城河旁,一名頭裹著麻布,身穿麻衣,肌膚白皙,秀發低垂,那雙如同護城河水一般清澈的眸子,靈動至極,臉蛋也很是圓潤。


    即使身著麻衣,也掩蓋不住那獨特的美麗。


    “子怡妹子,給俺來二兩豆腐湯。”


    一滿臉粗獷,大胡子的壯漢,拍著趙子怡的攤位說道。


    正在用絲線將豆腐切成細小碎塊的趙子怡抬起頭,看著壯漢笑道:“好,唐哥你稍等一會兒。”


    趙子怡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道,彎腰將桶子裏已經搗碎的豆腐花盛到碗裏,撒點蔥花,遞給漢子:“唐哥您的豆腐湯。”


    “行,大妹子辛苦了,這麽熱的天還出來擺攤。”


    粗獷漢子笑著說道,一口潔白的牙齒,跟偏黑的膚色相比,極為醒目,放下三枚刀幣在攤位上,轉身坐在一旁的小馬紮上吃了起來。


    趙子怡擦拭了一下額角的汗水,將刀幣收迴,繼續用絲線將整塊的豆腐切碎,然後在桶子裏搗鼓成豆腐花。


    午後是每天客人最多的時候,現在才正午,她得多準備點,不然下午又賣不出去了。


    現在的楚州,不複幾年前的冷清了,水渠修建好之後,澇災得到了妥善的治理,而城內又有國教的分舵,楚州城的名聲更為響亮了,甚至有巴蜀一帶的行腳商人。


    專門跑來楚州貿易,現在的楚州,比往昔更為的繁榮,治安清明,妖魔不敢作亂。


    午後,做工的漢子紛紛空閑了下來,拿著閑錢,跑來東門,就是為了吃上一碗豆腐花,很快,子怡的攤位前,便人滿為患了。


    裏外三層,可見生意的火爆程度。


    “子怡姑娘,給我來三兩豆腐湯!”


    “子怡妹子,二兩豆腐羹。”


    “我先來的,給我來四兩!”


    吵吵嚷嚷的人群,拚命的說著自己是先來的,趙子怡滿臉的笑容,不斷的點頭,一邊將早已準備好的豆腐湯遞出去。


    “子怡妹子,我來晚了,家裏有點事。”


    一名中年漢子從人群裏擠到攤位裏,一臉不好意思的看著趙子怡說道。


    “豆腐張,你囉嗦什麽,還不趕快去幹活,沒看到子怡姑娘都忙的出汗了嗎!”


    有的仰慕者看著趙子怡很累的模樣,一臉不忿的對著剛來的豆腐張懟道。


    “張哥,你來的正是時候,快來幫忙裝豆腐湯。”


    趙子怡忙碌的額角都冒出了香汗,頭也不迴的對著豆腐張說道。


    聽著耳中五花八門的語言,甚至有的口音還是川蜀或是北邊的口音,多種多樣。


    “謝謝了子怡姑娘,今天生意一樣好啊。”


    “托你們的福呢,快請坐下來吃。”


    “子怡妹子不僅長的俏,而且做的豆腐羹,那也是咱楚州的一個特產啊!”


    “劉哥你說笑了,我就是賺點錢養家而已。”


    “······”


    忙碌了半個時辰之久,裏三層外三層的客人才逐漸的散開,大多都吃上了豆腐花,趙子怡身心都鬆了下來,總算是渡過了一天中最忙的時候了。


    “子怡妹子,你這生意我是服氣了,一個多月了,居然還這麽好,不愧是豆腐子怡啊。”


    豆腐張看著銷售一空的豆腐,笑的合不攏嘴,比出大拇指的手勢看著趙子怡說道。


    自大趙子怡一個月前開始擺攤賣豆腐之後,這生意就仿佛燒了火一樣,越來越旺,每天賺的錢,那都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了。


    “還是張哥你做的豆腐好,這裏麵也有張哥的功勞啊!”


    趙子怡一臉笑容的看著豆腐張說道。


    “那是,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老時間把豆腐送過來。”


    豆腐張笑的點了點頭,對著趙子怡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一步三迴頭的離開,時而搖了搖頭,可惜了,自己已經有了孩子,不然的話,還真想追求一番子怡妹子啊。


    “行,辛苦了趙哥。”


    趙子怡笑容滿麵的開口說道。


    攤位四周坐在凳子上吃著豆腐湯的食客們,相熟的一個個聊了起來。


    “這子怡妹子每天都笑著,我其實不怎麽喜歡吃豆腐,但我就愛來子怡妹子這兒吃。”


    一名搬運工,看著站在攤位旁的趙子怡的背影笑著說道。


    他很年輕,還不到二十歲,每天來這裏吃豆腐,看看趙子怡,成了他現在最大的愛好了。


    “我不遠千裏而來,終於見到了我的女神。”


    一名北方打扮的食客,從開始就一直看著趙子怡,喃喃自語的對著友人說道,手上的豆腐花,吃都沒吃幾口。


    “哈哈,你就不要想了,子怡妹子可是田家的兒媳婦!看看就行了,想要娶迴去就算了,勸你別費那個功夫。”


    楚州本地的漢子聽到剛剛那個北方人的話,張著滿嘴的豆腐渣說道。


    “子怡姑娘,現在可是咱楚州的招牌,多少貴族老爺想要娶子怡姑娘為妾,她都沒同意,更何況現在還恢複了田家兒媳婦的身份,你看到那幾個黑衣武家子沒?


    他們可是子怡姑娘的護衛,


    前不見有個城裏的貴族公子,調戲了子怡姑娘幾句,被那幾個武家子打斷了腿!”


    另一名楚州本地漢子的友人笑著附和道。


    他們都知道,楚州城,東城的豆腐子怡,那是個禁忌,雖然美名在外,但人家已經有了歸屬,楚州田氏,多少想打子怡姑娘念頭的家夥,最後不都是被田家給收拾了。


    他們也喜歡沒事的時候坐在這裏閑談,然後看著別人出洋相。


    “為什麽?難道追求自己的女神的權力都不行嗎?”


    北地的漢子一臉不解的開口問道。


    他不明白,為什麽女人連追求自己愛情的權力都沒有?


    “哈哈,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楚州漢子喝完最後一口豆腐湯,看著北地漢子一臉憤怒的模樣,笑著說道。


    “洗耳恭聽。”


    “從前,有一個姓田的大戶人家跟一個農家,定下了娃娃親,這兩家的娃娃啊,從小就一起長大,感情也非常的好,可惜,天妒紅顏,那農家的女子,長大後得了一種怪病,常年而昏睡不醒,


    而那位公子,也被家裏安排出去遊學了,大戶人家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家的嫡長子娶個昏睡的女人,這婚事也就這麽黃了。”


    楚州漢子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叼在嘴裏看著北地漢子開口說道,滿臉的戲謔。


    “然後呢?這家人做的雖然不是很地道,但也沒錯。”


    北地漢子點了點頭,覺得沒什麽毛病啊。


    “還沒完呢,


    可誰知道,那位公子哥,居然瞞著家裏,偷偷的守護著這位姑娘,即使她昏睡不醒,他也依舊愛著她,直到他遊學歸來,滿腹什麽經的,反正就是很有學識,


    那姑娘已經昏睡數年了,連咱楚國有名的大夫,都說這姑娘沒救了,那公子不死心,後來去求神拜佛,神要公子哥以付出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才肯將女子救起來!”


    “後來呢?”


    北地漢子聽的正入神呢,沒想到這楚州漢子直接閉嘴了,一臉不忿的看著楚州漢子問道。


    “明天的豆腐花,你隨便吃,我請你。”


    “好,後來啊,那位公子哥從神廟迴來沒多久就死了,而那姑娘,也神奇的活了過來,這個姑娘啊!


    就是子怡妹子,而那位公子,就是田家已死的嫡長子,田隆的妻子


    本來田家是不認子怡妹子的,可後來誰知田家老太君又有了喜,子怡妹子也恢複了田家兒媳的名譽,你攀不上的。”


    楚州本地的漢子一臉笑容的說道,這可是楚州的傳說,連太守大人都親自將其記錄在楚州誌裏麵。


    “是一段淒美的愛情,謝謝你,兄弟,或許子怡姑娘真的很美,但她的美,不為我們而綻放,而是為她愛的人而綻放,即使那個人早已經死去,


    用自己的生命,等價的跟神去換取自己愛人活命的機會,田隆,是個英雄,我尊敬他,子怡姑娘在我心中的形象改變了,


    多謝。”


    北地來的漢子沉思了一會,開口對著楚州本地漢子說道。


    心裏莫名生出一股敬佩之意,這位能夠將自己生命都付出去的田隆,對於子怡姑娘,真的是真愛,或許,愛的已經讓他能夠去放棄自己的生命!


    來換取愛人的存活。


    他不認識幾個字,但走南闖北,見過的事情很多,但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對那個田隆,很是敬佩,同時也很可憐子怡姑娘。


    隻能一個人,跟自己深愛的人天人永別,獨守下半生。


    “哈哈,我猜對了吧,這位朋友跟我說的一樣,敬佩吧,”


    楚州漢子扭頭對著友人說道,轉頭看著北地漢子:“看看就好了,去擁有,你也擁有不起啊!單相思苦的是自己,別為一顆不會為自己結出果實的桃樹抱期待!


    那桃樹啊,隻為心儀的人開。”


    “我明白,子怡姑娘就跟草原上的木紮哈一樣,尊敬而偉大,為愛人,可以獨守一生,我敬佩。”


    北地漢子做出了一個非常標準的北地禮儀,一臉敬佩的說道。


    ······


    傍晚,趙子怡看著幾名武家子:“你們將東西收迴去,別忘了給沿路的流民吃的。”


    “是,夫人。”


    幾名武家子很恭敬的對著趙子怡開口說道。


    “嗯。”


    趙子怡輕點臻首,跨步走向轎子裏,轎子緩緩抬起來,朝著城內走去,不去北城,而是蜀山道觀。


    轎子在蜀山道觀前停了下來,一身麻衣的趙子怡走了出來,看了眼蜀山道觀四個大字,邁步走入其中。


    道觀內,青煙嫋嫋,人還不少,都是來拜神的。


    “趙姑娘,今日那麽早便完工了?”


    一名負責守衛的蜀山弟子,看著走進來的趙子怡笑著開口說道。


    “嚴道長,今天賣出去的少一些,因此就早一些迴來了,不知子舞道長歸來了嗎?”趙子怡看著這名蜀山弟子開口說道。


    她來這裏,自然是為了向子舞道人求解惑來的。


    “姑娘來的很湊巧,堂主今日剛剛迴來,正在後院,這邊請。”


    蜀山弟子很客氣的說道,並沒有因為趙子怡是個凡人而心高氣傲,畢竟是守衛弟子,一些禮儀還是要遵循的。


    蒼茫大山,一望無際的漫山遍野之中,有一座高萬丈,似一柄劍的山。


    此山名為劍刃峰,古木參天,植被茂盛,鶴鳴猿飛在山巒之間,山頂有一湖,湖水順山而流,從千丈山峰之上墜入淩雲江中。


    此山之兇險,毒蟲蛇蟻遍布,乃一兇地也。


    一人攀登在萬丈山峰之上,頭戴著鬥笠,穿著粗布麻衣,古銅色的肌膚上,布滿了汗水,濕漉漉的頭發,沾在麵孔上,由遠望去,如刀削的臉龐,甚是俊俏的後生。


    順得一處凸出的岩石上,李白爬上去,從背囊中掏出水壺,擰開瓶口,一股子碧綠色的液體從壺中流淌而出,灌入李白的口中。


    “此處快有一萬米左右了,傳說中的劍塚,就快要到了。”


    李白看著從身邊飄浮而過的白雲,心中升起一股豪邁之情,一眼望去,天的盡頭,亦是一片白茫茫,霧氣稀薄處,隱約可見一二片碧綠的森林。


    “休息一下,今天應該就能看到劍塚了!”李白從背囊中拿出壓扁了的大餅,拿在手中咀嚼,待吃完大餅,再喝些水,李白便又開始了攀岩。


    李白本不叫李白,他前世是一個平和星球上的普通人,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生活。


    直至,一場車禍,帶走了他的生命,李白以為自己死了,待他再次醒來之時,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也有了新的名字,新的家。


    家住蒼茫城,今年十六歲的李白,父親是城內一家藥材鋪的管事,也是城內有名的大夫,李白從小就被送去了私塾,後又進入了學堂。


    以正常人的情況,李白如今,應該是在蒼茫城內的蒼茫學院學習深造,但一次,李白父親在出診時,不慎得罪了人,重傷不治,最終撒手人寰。


    李白在賣掉城內的房屋時,從父親的遺物中,找到了一份沾滿了灰塵的手劄。


    通過這份手劄,李白了解到,自己的父親,在年輕之時,一次來劍刃峰遊玩,發現劍刃峰之上華光大放,似有寶物出世一般。


    金烏西墜,月兔初升之時,李白終於爬上了劍刃峰頂,李白看了身後的萬丈山壁一眼,邁開步子朝前走去。


    “爬了三個月,終於上來了!”李白坐在草地上,看著不遠處廢棄的房屋,鬆了口氣,取出幹糧,想起這一路的艱辛。


    爬萬丈山壁,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過山西林時,毒蟲猛獸眾多,一步一步,靠著聰明才智與膽大過人的膽識,終於來到了傳說之地。


    吃完幹糧,李白尋了些幹柴,生起了火堆,感到暖和了許多,李白坐在火堆旁,想起了劍刃峰的傳說。


    劍刃峰,在荒州,可謂是神話一樣的地方,多少名震荒州的英雄豪傑,都有來過劍刃峰,他們中,有的得到了絕世功法,有的得到了絕世神兵,劍刃峰慢慢的被渲染成了傳說之地。


    關於劍刃峰的傳說,很多,但讓李白在意的,就兩個,另外一個傳說,離現代已經太過遙遠,隻有寥寥無幾的傳說流傳。


    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裏曾經是一個宗門的駐地。


    什麽樣的宗門,準確的駐地在哪裏?這些都因為時間太過久遠而無從得知了。


    “先休息吧,等天亮了再好好探索。”


    月兔西落,金烏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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