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您原諒陛下。”他移開視線盯著地麵開口道,捧著葡萄的手顫抖著,他知道她在為陛下的事而困擾著。

    她眼睛閃過一抹詫異,“為什麽不說,讓我原諒你。”

    他突然單膝下跪,“我不值得您寬恕。”他背叛了她的信任。

    他的眼裏有愧疚,也有痛楚,他不再是往日天真無邪的奧利了,現在的他是赫梯的弓兵隊隊長,一個軍人,一個聽命於皇帝的軍官。

    “起來!”她蹙起娥眉,眼神裏沒有責怪的意思,“我並不恨你。”

    他聽聞,心中無限澎湃,但陽光下她毫無生氣的模樣讓他的心又跌迴了穀底。

    突然,她輕笑出聲,笑意沒有到達眼睛,隻是淡淡地扯起嘴角,她望著偶爾飛過的鳥群,羨慕它們可以如此自由的翱翔,而她卻被無形枷鎖困住了。

    “現在的我是一隻被囚的鳥兒,而你的皇帝陛下就是那隻籠子,隻要他不打開門,我就無法飛出去,我是一隻囚鳥,連自由都無法掌握,哪有什麽資格去恨人。”

    奧利知道她的苦,但陛下比他更苦,“請您愛上陛下。”

    她臉色遽然一變,淡淡地笑容消失在嘴角。

    “陛下他愛您!!”記憶裏,陛下從沒有如此對待過任何人,更何況是個女人,當聽到陛下自殘的消息,他整個人都愣住了,這不是他所認識的陛下,隻是個為愛瘋狂的男人。

    “即便我的愛,會害了他,你也要我愛嗎?”為什麽要讓她愛,這種愛太痛苦了。

    奧利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她臉上仿佛有一種悲傷,濃得讓人心揪。

    她知道沒有人可以明白她。

    愛,說得容易,但是明知道愛的後果是慘痛的,還要愛嗎?

    她不能愛,在他用這種激烈的方法想要留下她後,她更不能去愛了。

    “你走吧!”她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奧利沒有再說些什麽,將手中的葡萄放在清涼的池畔裏清洗了一下,然後放在旁邊的石桌上,如同來時一樣,他悄聲的隱沒於刺眼的陽光中。

    她看向湖中的自己,憔悴無比,傲氣盡失去,腦海裏不斷地浮現他倒在血泊裏的情景,心徹底被撕裂,疼得無以複加。

    他怎麽可以用這麽極端的方式,用這麽慘烈的手段。

    為了她,又是為了她。

    心裏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不要愛他,遠離她,否則下次就沒那麽幸運了。

    聲音像是一道魔咒,牢牢地將她困住,她無法反駁,無法抵抗,無法逃開。

    迎著陽光,她絲毫沒有暖意,她知道有些事正等著她去做。

    由於皇帝自殘的事不能讓人知曉,為了避免起疑,巴魯尼不便親自照料皇帝,這治療皇帝的擔子就落在了卡布斯身上,盡管對皇帝有恨有怨,但身為醫生,卡布斯也隻能咬牙接受,因為如果事情傳了出去,不管皇帝是不是自殘,阿爾緹妮斯都逃脫不了幹係,說不定還會擔上罪責。

    權衡利弊之下,卡布斯和伊斯、塔卡三人也隻能妥協。

    皇帝的寢殿仍舊由奧利把守,麗莎則負責膳食,除此之外,誰都不準踏進寢殿一步,違令者殺無赦。

    命令一下,適時地杜絕了一幹好奇心重的奇卡魯官員,讓這件事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安然渡過了皇帝的危險期。

    是夜,晚雲收斂,沙漠的風幹澀而陰冷,漫天的黃沙狂舞著,與空氣摩擦出‘唿唿”聲,漫天的星鬥也被黃沙掩蓋了光芒,夜變得深沉而憂鬱。

    皇帝的寢殿裏,幾盞燭火隨風搖曳,偌大的空間裏隻有兩個人,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時間仿佛就此停止。

    薩魯費力地伸出手,幹裂泛白的唇首先打破了沉默,“阿爾緹妮斯……”

    聽到聲音,她沒有遲疑,疾步走到床邊,將枕墊放在他身後讓他靠著,“想喝水嗎?”她語氣冷淡地仿佛沒有發生過那慘烈的一幕,紫色的眸子清冷一片。

    略顯冰涼的大手顫抖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龐,他虛弱地搖頭,“你累了?”

    她不語,表情甚至沒有任何起伏。

    薩魯還想說些什麽,但一陣劇烈地咳嗽讓他無法言語,他咳著,仿佛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他看著她,希望能猜出她心裏的想法,可是他猜不透,她沒有了以往的尖銳,沒有了之前的傲氣,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娃娃,讓他心急如焚。

    他贏了,留下她了,但卻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一切似乎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用盡餘力他抓住她的手,她的手還是溫熱的,那麽她的心是否也是溫熱的,“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她眼中沒有情緒,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著痕跡地掙脫他的鉗製,“你想要我說什麽?”

    “告訴我,你是否還想離開我。”他情急之

    下想要抓牢她,由於動作過於劇烈,不小心扯痛了腹部的傷口,他用手按著,痛得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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