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康青雲少將準備見你。”燕正飛揉了揉太陽穴,這可能是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王曉鴿問出了最後的一個問題:“軍事法庭要審我?”


    “是執法處。”燕正飛矯正道。


    “有什麽區別。”王曉鴿努力的想做出聳肩的動作,可是綁的嚴實的繃帶讓他隻有兩隻手臂可以活動:“還不是要吃牢飯。”


    “執法處出手就說明事態要嚴重的多,執法處的權限是大於軍事法庭的。”燕正飛解釋道。


    “反正都得死了,那就這樣吧。”王曉鴿閉上了眼睛,不去看燕正飛。王曉鴿是能夠接受一切的,他為昌龍報仇的代價是有可能將整個華夏卷入戰爭,違反了軍規,就應該接受處罰。如果自己沒有開那一槍,自己也同樣會像現在一樣躺在床上,隻不過留下的還有深深的悔恨。


    “康青雲少將會在執法處審理你的時候旁觀。”燕正飛留下了這句話,就關上了門。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王曉鴿的臉上,用手調整了床的仰角位置,打開了電視。


    還是那個不變的電視台,如今諸多電視台裏,也隻有這個敢藝高人膽大的直播軍事方麵的采訪:“現在華夏外交部正在接受記者們的采訪,對於j國將少將井上俊毅的死指向華夏的事,您有什麽想說的呢?”


    年輕的李為民坐在最中間,外交部的位置交給他是最適合的人選,李為民的臉上一直掛著微笑,風吹不變雷打不動,可是聽到這件事,也能從眉宇中間看出李為民的氣憤:“華夏,不會主動挑起戰爭,但是絕對不會怕戰爭,如今世界局勢風雲動蕩,我作為華夏方麵發言的代表,不做任何評價,但是某些無的放矢的人,無的放矢的國家,如果再對華夏進行這種沒有根據的汙蔑,我們勢必追究到底。”


    “那就是說,對於j國偉大少將井上俊毅的死,您不願意負責也不願意承認是嗎?”一個j國的記者開了口,話語之間與李為民針鋒相對。


    “這位j國的記者,請你告訴我這世界上最遠的一次狙殺紀錄距離是多少米?作為軍事頻道的記者,想必你應該知道。”李為民不急不躁,平平淡淡的說道,這就是眼界所在,即使麵前有跳梁小醜,也溫文爾雅的以理服人。


    “是2540米,由我們j國的朋友美聯邦的特種兵創造的世界紀錄。”j國記者驕傲的說道。


    “媽的,美聯邦的一條狗!”躺在床上的王曉鴿看的心裏來氣,狠狠地罵道。


    “我們的邊境線距離j國與r國戰場的距離是多遠?”李為民再次問道。


    “是......三千米。”記者猶豫了一下說道,按照交戰條例,j國不準靠近華夏邊境線三千米之內作戰,不然的話就視為侵犯土地的完整權。但事實上j國根本沒有在乎這個,因為隻要不過那條線,即使靠近在一千米以內,華夏也不能對j國做什麽實質性的攻擊。


    “我們的距離邊境線最近的士兵是在邊境線以裏一千米處,j國與r國交戰,為了保證沒有逃兵逃到華夏,為了保證戰鬥範圍不波及華夏傷及無辜,我們的士兵時刻在那裏駐守,四千米的距離,世界上沒有一杆槍可以用子彈在那麽遠的距離命中目標,你告訴我華夏士兵射殺了你們的少將?荒謬至極!”李為民的聲音越講越大,震撼人心,讓j國的記者不敢直視李為民的眼睛。


    “可是......如果......”j國記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到是j國,往與戰場截然不同方向的華夏不斷的發射迫擊炮,甚至還有導向性飛彈落在我們的陣地,到底是何居心!華夏方麵一定會追究到底!”李為民說到激動之處直接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之上,木質的桌子一道裂紋轟然出現,隨後拿起手中的資料,離開了記者會,將背影留給記者和閃光燈。


    “高人!”王曉鴿看的也是心裏激動,撓了撓臉,卻被耳朵上的東西硌了一下,用手一摸,赫然兩個塑料耳包一樣的東西糊在自己的耳朵上。


    “什麽玩意?”王曉鴿罵道,但是來給他換藥的護士製止了他。


    “你特娘的想幹什麽?”五大三粗的護士一嗓子給王曉鴿吼的一愣。


    “沒......沒想幹什麽......吖。”饒是經曆過戰爭的王曉鴿也被護士嚇蒙了,話都不敢大聲說,整個人對比這個五大三粗的護士都顯得有些小巧玲瓏。


    “別動那玩意,那是你的助聽器,你倆耳朵都瞎了,得帶一輩子這玩意。”護士一邊換藥一邊說道。


    “倆耳朵都......瞎了......什麽意思?”王曉鴿心裏犯嘀咕,這耳朵可怎麽瞎?自己怕不是聾了吧。


    “臥槽我聾了???”王曉鴿忽然驚覺。


    “小點聲!你特麽這不能聽著動靜麽,閉嘴!”這一嗓子給護士嚇了一跳,諾大的針頭直接懟在了王曉鴿的腚上,讓他疼的五官扭曲......


    在鎮痛劑和午後陽光的雙重作用下,王曉鴿昏昏沉沉的睡去,充足的睡眠可以讓身體恢複的更快,讓傷口更好的愈合。


    等到王曉鴿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燕正飛去邊境線駐守,今天沒時間陪他。


    正吃著早飯,隻聽外麵腳步聲紛亂,來了十多個人直接來到了王曉鴿的病房:“你就是王曉鴿?”


    王曉鴿一愣,手中的粥都放下了:“啊......我是。”


    “我們是執法處的,跟我們走一趟吧。”為首的人說道。


    王曉鴿又一愣:“不太行。”


    當即為首的人就掏出了手槍,謹慎的指著王曉鴿:“你又想違抗軍令?”


    黑洞洞的槍口對著王曉鴿的額頭,王曉鴿整個人都要哭出來了:“不是,我這樣咋走?”說罷掀這被子,王曉鴿身上綁的這叫一個瓷實,繃帶石膏應有竟有。


    為首的人尷尬的笑了笑:“誤會了。”說罷看著王曉鴿整個人,砸了咂嘴。


    “好辦!”


    ......


    王曉鴿是華夏曆史上第一個也是華夏唯一一個躺在床上接受執法處審理的人。


    “王曉鴿,編號:c-04754124,華夏c級作戰部隊士兵,軍銜下士,現在你涉嫌違抗軍令,我們有權限對你的案件進行審理,你有什麽想說的?”執法處審理的排場要比軍事法庭簡單的多,一張桌子一張床,因為王曉鴿躺在床上,桌子正中間位置做的是嚴利,如今在華夏中心基地舉足輕重的這些人現在才剛剛成長起來,相比中年嚴利的成熟穩重,如今剛二十多歲的嚴利臉上少了一些歲月的痕跡,多了一些年少的不羈。


    “我沒什麽想說的,我的確違抗了命令,擅自開了槍。”王曉鴿閉上了眼睛,當時的場麵是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惡魔,一顆飛彈落在昌龍的身邊,將自己的副班長當場炸死,而自己則一槍報了仇。


    嚴利很意外,被執法處審理的人大多都是位高權重或者是軍事法庭問不出來東西的刺頭,可這王曉鴿怎麽連一句辯解的話都不說?意外歸意外,嚴利還是繼續將材料羅列在王曉鴿的麵前:幹預2048式狙擊步槍,身上的彈片,等等......而王曉鴿隻偶爾點頭,偶爾沉默。


    “那麽,執法處決定給你的處分是,開除軍籍,以及十二年的監禁,考慮到你身負重傷,監禁域外執行。”嚴利整理好了資料說道。


    “沒有。”王曉鴿沒有什麽想辯解的,無論在那裏王曉鴿都是一個廢人,現在的他心如死灰一般,殘疾的他不能再拿起槍,也不能迴去繼續他的賽車夢。


    “我有點意見。”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康青雲站了起來。


    “少將......這,這不符合規定。”嚴利一愣,康青雲現在是北方邊境區域的總指揮,有權觀察這次的審理,但是無權幹預審理的結果。


    “嗯......”康青雲從坐著的板凳底下抽出一紙文案,上麵簽名印章軍編號一應俱全,這是一份由北方邊境區域指揮部出具的一個證明,說白了就是康青雲自己寫的一份證明。


    “現在符合規定了吧?”康青雲問道。


    嚴利心情十分複雜,因為康青雲剛剛將規定給改了,雖然他沒權限幹預審理結果,但是他有權限更改規定......


    “當然,我隻問王曉鴿幾個問題,先別這麽著急給他蓋棺定論。”康青雲沒有將軍的架子,雖然眉宇之間不怒自威,但是開口說話卻讓人如沐春風。


    “小日......小日子過得不錯的井上俊毅是你殺的嗎?”康青雲直勾勾的盯著王曉鴿,仿佛能看穿一切謊言。


    “是。”


    “你知不知道這可能會影響華夏在國際局勢中的走向!”康青雲提高了一個音量。


    “知道。”


    “那知道為什麽你還要開槍?!”


    嚴利咽了一口口水,這康青雲足夠狠厲,如此問下去恐怕一個違抗軍令罪還不夠王曉鴿戴的,隻怕還要加上一個叛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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