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在動物園看馬戲麽?”虛冰瑤坐在床上,背靠著床頭,雙臂抱胸,沒有焦距的瞳眸直視前方,聲音是近日來少有的清冷。

    她近來有些嗜睡。明明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煩心,視力的障礙也讓她沒有任何機會去做一些可能導致體力透支的事情。隻是這幾日,像是要把近兩年來每個失眠的夜晚失去的睡眠時光補迴來一半,隻要沾到床,便可以沉沉睡去。

    怕是所有人都覺得她看不見了,就覺得可以任意欺瞞她。

    雖說,若白家姐妹真的不守承諾,放出風聲去,有一些她不想見的人,不出聲地來探視她,她或許真的沒有辦法察覺。

    隻是現在這狀況也未免太過分了一些,以她這幾日愈發靈敏起來的聽力來判斷,她這隻有十幾個平方的小臥室裏,最起碼擠了四五個人。

    “呃……”白婉瑜剛想開口打打圓場,卻被虛冰瑤冷冷的表情所震懾住,發了一個單音之後,卻隻能吐吐舌頭,宣告放棄。

    這樣尷尬的狀況她也不願意啊。誰知道向來午睡都要睡飽三個小時的虛冰瑤,會在睡了一個小時都不到就醒過來。讓滿屋子的人進退兩難——若是匆匆離開,雜亂的腳步聲也必然逃不出她的耳朵。

    “你何必動自作多情地動那麽大的肝火,他們不過是來探視一下近兩個月來始終任勞任怨的我們倆。”白妍玲學習虛冰瑤微涼的語調說道。

    “他們?”虛冰瑤的眼眯了眯,明明是喪失視力的人,但這看起來發冷的目光還是讓好多人有些不寒而栗。

    “呃,虛冰瑤……那個……你不要生氣,我來隻是想道謝而已。如果不是為了幫我……”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整的陳述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就算是情商白癡也知道這句話踩到不應踩的痛腳,韓箏隻能硬生生把後半句咽迴肚子裏,“總而言之,是我求學長帶我來……”

    這一次,打斷韓箏的則是白妍玲的一個眼色。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又成功暴露一個目標任務。

    虛冰瑤轉過頭,看向韓箏聲音的發源處,又側了幾分,恰好對準站在她旁邊的簡浩臣。

    “穀修然?”虛冰瑤喚了一聲。

    “呃?啊!”第一個字純粹是因為忽然被點名的驚愕,第二個字則是發現自己很愚蠢地在條件發射之下把自己出賣。

    一室尷尬的寂靜。

    三十秒之後,白妍玲悠悠地開口:“怎麽不說話了,不是在點名麽?”

    “不是來探望你們兩姐妹的麽?需要我開什麽口?”虛冰瑤也不甘示弱地反嗆。

    她很清楚,無論是有意暗示,還是無意泄露,白妍玲剛才的那句話都在透露一個訊息——在場的絕不止韓箏、簡浩臣和穀修然三人。

    也許,他們在這兩個月裏,已經來了不知幾次,隻是從沒被她撞破過。既然大家都順從她不想被知道的心意,而假裝不知,就說明他們還願意維持著偽裝的平衡。若不是剛醒來發現這個事實太過惱怒,或許她也該裝作完全不知有人來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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