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是令夜輕寒心頭會產生幾許怒氣的。


    “那就不裝了!”


    ‘鄧傑’一揮手讓周圍的幻境散去,而在另一處又出現了另一個鄧傑,還是那副癡癡傻傻,想要皈依佛門的模樣,至於夜輕寒麵前的‘鄧傑’卻是麵容一變,成了身材魁梧的方德懷。


    隻是在方德懷自身的本來麵目現身以後,麵色卻是帶了幾絲猶如浮金的蒼白,顯然之前被夜輕寒偷襲到的那一招‘放火燒山’,還是令方德懷受了不輕的傷。


    “早就應該不裝了。”


    夜輕寒似笑非笑的說道:“夜某剛才還以為並沒有攻擊到方道友的真身,讓夜某有些惶恐呢。”


    聽起來夜輕寒的這句話裏好像還有幾分責怪之意,但看夜輕寒臉上的神情,卻是沒有半分責怪,反而是像兩個老朋友之間在開玩笑一般,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隻有方德懷心裏清楚,夜輕寒這是在說自己裝腔作勢,連自己受了重傷都不肯顯露出來,唯有等到夜輕寒拆穿了他的真麵目以後,才將自己的真身顯露出來。


    隻是真身顯露出來了以後,方德懷就算是再想隱瞞自己受傷的事實,也是隱瞞不了的。


    “別亂動,方道友!”


    夜輕寒屈指一彈,一道天火之力如同利箭一般射向方德懷腳下,頓時又讓方德懷的腳下出現了一聲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音。


    原來在這個時候,夜輕寒卻是發現方德懷又在偷偷摸摸的布置幻境,瞬時屈指一彈,用天火之力將方德懷的幻境布置給摧毀了。


    “如夜道友所言。”


    方德懷將雙手攤開,麵上看不出任何緊張,還帶著三分笑意,好像真不準備再動什麽手腳了。


    隻是在方德懷的眼裏卻是深藏著不足一分的恨意。


    這不足一分的恨意隱藏頗深!原來剛才最新的幻境布置,已經不是方德懷想要再對夜輕寒發動攻擊的幻境了,而是方德懷想要逃命的幻境。


    此時的方德懷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已經無心戀戰了,隻想從天機陣法逃離出去,再做其它的打算。


    隻可惜方德懷這一點小心思、小心機都被夜輕寒看穿了,方德懷知道若是在天機陣法被攻破之前,自己還沒有從天機陣法裏逃出去,那自己肯定是會死在手裏的。


    再加上方德懷此時看到一旁的鄧傑眼神之中,也開始漸漸恢複了清明,心內也不由自主的產生了焦急之感,由此在心內對自己的下場有了幾分預感,誕生出了幾分恨意也實屬正常。


    “方道友的幻境的確是厲害無比。”


    夜輕寒也看到一旁的鄧傑雙目開始恢複清明,不由‘啪啪’拍了兩下手掌說道:“若非是方道友忽略了一些小細節,恐怕夜某還真會淪陷在方道友你剛才的幻境之中了。”


    “我忽略的是什麽細節?”


    方德懷一挑眉。


    這個細節其實已經成了方德懷心裏的執念,要是夜輕寒從一開頭開始就沒有身陷在方德懷的幻境裏,那可能方德懷還不會有如此強烈的執念,但是夜輕寒明明已經身陷在了他的幻境裏,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夜輕寒居然突然清醒過來,這就不得不讓方德懷為此產生很深的疑惑了。


    而之前在方德懷的心裏,抱著這樣的疑惑,卻是不敢向夜輕寒詢問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因為方德懷心裏也沒有把握夜輕寒到底會不會解答自己的疑惑,如果夜輕寒不肯的話,那方德懷豈不就成了在場諸多奧義境生命口中的笑柄了。


    “其實這細節也不是什麽嚴重的問題。”


    夜輕寒說道:“如果夜某沒有估計錯的話,之前高空上的洪道友和張道友第二次對峙時的神情,應該都是方道友製造出來的幻境。”


    這時,夜輕寒指了指高空上,卻並沒有專門指在洪四海和張無稽的身上,能夠讓方德懷看懂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


    方德懷微微頷首,“照夜道友這麽說來,方某的確是細節沒有處理好。”


    說到這裏,方德懷已經完全明白了夜輕寒的意思,他在創造第二個幻境的時候,為了顯得更逼真一點,就直接複製了洪四海和張無稽的靈魂氣息,但方德懷卻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連洪四海和張無稽的表情和神態都是直接複製的,沒有半點更改。


    這個時候,經過夜輕寒的解釋,方德懷才算明白了自己的破綻是在這個地方。


    “原來有的時候的確是多做多錯。”


    想到這裏,方德懷不由無奈的搖搖頭,苦笑一聲。


    本來方德懷多做了幾步布置,是為了將幻境做得更加逼真,在將夜輕寒引入幻境,並且成功讓夜輕寒淪陷在其中以後,當時的方德懷還頗為自得,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因為多做的布置,而被夜輕寒看穿了破綻。


    ……“這個夜輕寒真是差點嚇死我了!”


    高空上,洪四海見到這一幕,一陣後怕過後不由產生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之前洪四海一直被張無稽神秘而又冷靜、沉著的神情給弄怕了,甚至在猜到夜輕寒身陷幻境以後,心內已經是認為自己輸定了,也認為自己那枚聚靈丹肯定是會輸給張無稽的了。


    這倒不是說洪四海就輸不起了,那枚聚靈丹洪四海肯定是能輸得起的,就算是賭注是十枚聚靈丹,洪四海也絕對不會認為自己輸不起的。


    當然,真要是輸了的話,洪四海心裏肯定是有幾分心疼的。


    隻是張無稽增加的臨時賭約條件,輸的人向贏得一方下跪,這卻是洪四海不能夠接受的,就算是輸了也絕對不會照做的。


    說直接點,就是有了向贏家下跪的條件以後,洪四海卻是輸不起的了。


    當然,在洪四海的心裏,也絕對相信就算是張無稽輸了,也是絕對不會向自己下跪的。


    洪四海這樣想其實也沒有多大的錯,張無稽雖然好為人師,但在性格上,張無稽卻是一個謹慎地很的人,與洪四海的對賭之中,加上了下跪的賭約,卻是張無稽經過了多次、多方的權衡利弊以後才定下的。


    可以說,張無稽是在認為自己輸的幾率很小很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的情況下,張無稽才會和洪四海定下這個賭約的。


    如果說洪四海隻是決定在自己輸了以後,不準備履行賭約的話,那張無稽就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輸,自然若是在張無稽輸了以後,想要讓張無稽主動旅行賭約,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無稽也是不可能向洪四海下跪的!所以,洪四海這樣的想法雖然可以說是臉皮厚了點,但卻絕對不是什麽過分的想法。


    轉頭一看,隻見張無稽正微微蹙著眉頭,看著下方的夜輕寒、方德懷、鄧傑三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更是印證了洪四海心頭的猜測了。


    實則張無稽此時想到的是為何自己沒有看出方德懷布置出來的最新幻境。


    聽了夜輕寒和方德懷在下方天機陣法之中的對話,張無稽也知道了為何之前夜輕寒會有那麽奇怪的表現了。


    原來是因為方德懷又趁亂布置出了一個新的幻境,而夜輕寒又不知不覺的身陷在幻境之中了,所以夜輕寒才會有那麽奇怪的表現。


    隻是夜輕寒最後居然借助他和洪四海的眼神交流,還有各自的表情,就從幻境之中脫困了,還是令張無稽沒有想到的。


    畢竟從奧義境生命的角度來說,在遇到一個幻境的時候,要想讓這個奧義境生命陷入幻境之中,那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但如果是這個奧義境生命已經陷入了幻境之中,那這個奧義境生命想要再從幻境裏出來,卻是要比讓他陷入幻境之中還要困難十倍了。


    ……“既然如此,那你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天機陣法之中,一個人影卻是走到了方德懷的麵前,頗為狠厲的說道。


    這個人影正是之前淪陷在‘六根清淨陣法’裏的鄧傑,在‘六根清淨陣法’破碎了以後,鄧傑也漸漸恢複了清明,而在方德懷被夜輕寒打傷了以後,方德懷對於天機陣法的控製也弱小了許多,由此鄧傑才能完全擺脫天機陣法對自己的影響,也才能完全從‘六根清淨陣法’的淪陷裏清醒過來。


    “鄧道友玩笑了。”


    方德懷一擺手,人卻是悄無聲息的退開了幾步,避免與鄧傑正麵相對,以免被鄧傑牽扯住。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別說是方德懷這樣一個奧義至聖者,甚至是一個還有戰力的奧義至聖者,就算是換做任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俗生命,在有人讓自己束手就擒的時候,也不可能真的就乖乖任由對方生擒,而絲毫不反抗的了。


    畢竟就算覺得自己反抗也沒有任何勝算,那至少選擇逃命也是應該的了。


    “我看你還要怎麽反抗。”


    鄧傑怒叱一聲,便合身朝方德懷撲了過去。


    這一幕與之前的幻境頗為相似,都是鄧傑從‘六根清淨陣法’的淪陷之中清醒過來,就要找方德懷決一死戰。


    但夜輕寒卻是知道現在這一幕,可不是之前的幻境,現在的鄧傑是貨真價實的清醒了過來,絕對不是夜輕寒又淪陷到什麽幻境之中去了。


    由此更是可以看出方德懷在陣法上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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