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看出不尋常,並不代表著就能找到最終的答案。


    張元興和馬東來等幾人因為身受重傷需要在醫院休養一段時間,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市局知道內情的那些高級領導對這件事情始終都是諱莫如深,無論是在單位還是在家裏,都守口如瓶!


    有些人則是暗暗後怕,在寧海這個地界上,真的是臥虎藏龍,說不準哪一天你就會不小心踢到了鐵板,把自己的腳踢骨折而不自知!


    最最讓人驚慌的是,在那次打人事件之後,首都裏就已經發出了命令,讓寧海市紀委開始著手調查市公安局副局長張元興!


    這可是首都利直接發出的聲音啊,在以往,幾乎沒有這種先例,足以說明那個打人者在首都所擁有的能量是何其龐大,何其讓人驚恐!


    一個電話,就可以掀翻一個廳官!


    蘇銳看著馬東方,臉上的笑容猶如春風拂麵,隻是這看起來暖和的笑容讓馬東方渾身十分冰冷。


    “我勸你,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還是不要亂收別人的好處,否則的話,說不定自己的腦袋都保不住。”蘇銳淡淡說道。


    馬東來被蘇銳的氣勢完全震懾住,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知道你收了宋天祥的好處,但是你必須搞清楚一個問題,那就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在半個小時之前,馬東方覺得十幾萬很重要,可是在半個小時之後,當他知道蘇銳就是把自己哥哥打的重傷住院的兇手後,他還是覺得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一些。


    得罪了自己不該得罪的人,一失足成千古恨!


    “真的是你把我哥給打成重傷的?”馬東方看著蘇銳,神色變幻,腦海裏不斷的分析著整個事件的利弊!


    在這個角色裏,他必須要當一個合格的投機者,否則的話真的有可能把自己的一生都給搭進去!


    這並不能說明他膽小,有些時候,適時的認慫是非常聰明的舉動!


    “我沒有必要否認,是我。”蘇銳笑著說道,那燦爛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是人畜無害。


    如果不承認,隻能說明他沒實力,如此光明正大的在警察局的審訊室裏承認打人者是自己,足以說明蘇銳很有底氣!


    馬東方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的雙手交叉,糾結了一下,才說道:“你走吧。”


    “我沒聽錯吧?你讓我走?”蘇銳玩味的說道。


    “你沒聽錯,走吧,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當我抓錯人了。”


    馬東方說完,抬起頭來,正好迎著蘇銳的戲謔目光,眼皮不禁狠狠的跳了跳,一股不妙的感覺在他的心底升起!


    “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就當你抓錯人了?”


    蘇銳臉上的笑容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是的,無限嘲諷!那眼神就跟看一個傻子一樣,毫無分別!


    “你讓我來我來了,你讓我走,我豈能那麽容易就走?”


    蘇銳的話讓馬東方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在來的時候,這家夥十分不願意,為什麽此時自己讓他走了,他卻不想走?腦子進水了吧!


    知道蘇銳的身份比較強硬,因此馬東方自然不可能真的說他腦子進水了。


    “為什麽不走?你難道想在這裏繼續呆下去?等我把你惡意傷害罪給坐實了,你就想走也走不了了!”馬東來有些著急的低吼道。


    “惡意傷害罪?”蘇銳的嘴角掠過輕蔑的笑容:“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嗎?”


    他揚了揚手,那兩隻手銬的鏈條雖然已經斷掉,但銬環依舊卡在他的手上!


    此時的馬東方忽然覺得手銬上的那一抹寒光是如此的刺眼。


    “我之前就說過,有些時候,手銬這種東西戴上去很難,取下來更難。”


    蘇銳把那斷了的鏈子扔到馬東方的麵前:“我剛才之所以掙斷手銬,隻是想說明取下來很簡單,但現在我要告訴你,想要取下這個東西,也會比較困難。”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馬東方發現,自己已經完完全全的處於了弱勢,即便他穿著一身警服,即便他手裏有槍,但是在這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男人麵前,卻連扣動扳機的力氣都沒有!


    “既然你穿著這身警服,就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


    蘇銳盯著馬東方:“很抱歉,你的哥哥就是這樣進醫院的,恐怕你也要重蹈覆轍了。”


    馬東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想要跑出去喊人幫忙,卻發現自己的腿肚子一直在打顫,兩條腿根本不聽自己使喚!


    可是,出乎馬東方的預料,蘇銳並沒有上來動他,而是同樣坐在凳子上,道:“今天晚上,我們就這樣相對而坐好了。”


    馬東方戰戰兢兢的問道:“你……你到底要做什麽?”


    蘇銳說道:“我並不介意告訴你實話,我在等人。”


    “你在等誰?”馬東方下意識的問道。


    蘇銳這一次並沒有直接迴答他,而是微微揚起頭來,看著審訊室的天花板:“我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我想,他們也應該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


    …………


    方全陽正在辦公室裏喝著茶,已經很晚了,他這位市局的副局長還沒有離開。


    看了看時間,估計事情辦得也差不多了,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喂,宋總啊,我是方全陽。”自報家門之後,方全陽微笑著抿了一口茶。


    “方局長,今天的事情,真是多謝你了。”宋天祥依舊坐在醉仙樓的包間裏,一個人對著滿桌菜,慢慢的吃著,但是誰也不知道這些美味佳肴吃在他的嘴裏有沒有味道。


    “宋總客氣了,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有些事情,能幫忙的我自然會幫忙,而且弘揚正氣是我應該做的。”方全陽嗬嗬笑道:“我們會盡全力把嫌疑人所有證據都給挖出來,還貴公子一個清白。”


    宋天祥點了點頭:“方局長,大恩不言謝,我已經讓秘書把謝禮給貴夫人送過去了。如果你明天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吃個晚飯。”


    方全陽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他心中很高興,隻不過是一個順手的小忙而已,就贏得了宋天祥的關係,看起來還挺劃算的,隻是不知道,他所說的那份“謝禮”,具體又是價值幾何?


    對於這一點,方局長還是充滿了期待。


    掛掉了宋天祥的電話,方全陽擺了個很舒服的姿勢,望著窗外的夜空,眼睛微微眯著笑起來。


    然後他又拿起座機,給馬東方打了個電話。


    “馬東方,記住,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嫌疑人的口供給搞齊,必須深刻透徹!”方全陽淡淡說道。


    “方局,我這邊……”馬東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太對勁。


    可是,方全陽卻沒意識到自己這位鐵杆下屬語氣中的不對:“你不要訴苦,我知道這件案子有些困難,但是無論如何都要拿下,這是我給你的命令!”


    說罷,方全陽就掛斷了電話。


    審訊室裏,馬東方握著電話,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精彩來形容。


    現在他和蘇銳的角色已經完完全全的顛倒了過來,似乎蘇銳才是穿著警服的警察。


    很顯然,馬東方這個當弟弟的並沒有他哥那樣的狠心,如果是馬東來在這裏,說不定早就先開槍了,把蘇銳打死再說,晚些時候再安排一個襲警之類的罪名。


    馬東方並沒有這樣做,這也就再某種程度上避免了他遭遇和哥哥一樣的下場。


    蘇銳就這樣坐著,馬東方臉上的冷汗不斷的滴落而下。


    他在等人,他在等誰?


    馬東方的心裏是完全沒有任何的答案,他看著並沒有反鎖的審訊室大門,卻沒有任何的力氣和勇氣離開。


    因為,蘇銳不讓他走。


    在他的眼光裏,似乎有一種讓人無法質疑的堅定與威嚴。


    “算算時間,也該快了吧。”蘇銳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隻不過這微笑中帶著一點點的冷意。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別克商務正風馳電掣的行駛在首都至寧海的高速公路上!


    “胡鬧,真是胡鬧,寧海的警察都是幹什麽吃的?難道說他們嫌自己活得太長了嗎?”一個身穿夾克衫的男人坐在副駕上,氣的直拍大腿。


    “他們自己太笨,怨不得別人。上次這位爺就已經大鬧寧海警局了,他們不吃一塹長一智,難道還要別人替他們擦屁股?總想著收好處,就愣是沒想過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後排的一個男人穿著西裝,扣子沒有扣上,眼睛中帶著鋒銳的意味。


    “咱們可不就是趕過去給人家擦屁股的麽?大半夜的,從首都跑到寧海,容易麽?”夾克男看起來對寧海警方牢騷滿腹。


    “你以為我想跑啊,如果逼的那位爺發瘋,恐怕真的不好收場了。”西裝帥哥摩挲著上衣扣子,道:“我可不想再看到幾年前的事情重演。”


    “我們都不想看到那些事情重演,可是,不可否認,這一次絕對會有人從中做些手腳。”這個時候,後排右側的一個中年男人終於出聲了,這一路上,他一直都是一聲不吭。


    此話一出,前麵幾人都是露出了凜然的目光來,隻不過那個眼中帶著鋒銳意味的男人卻有些不屑的說道:“在強大的實力麵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那些宵小之徒再怎麽蹦,也不會是這位爺的對手。”


    “烈焰,可是我的偶像啊。”西裝男靠在座椅上,仰天長歎。


    ps:好吧,容我自戀一下,我實在是覺得烈焰這倆字霸氣無邊,所以咱們這次主角的代號,就是烈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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