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嘴歸鬥嘴,秦悅然不會舍不得請蘇銳喝一杯飲料,更何況這個男人給自己的弟弟帶來了質的改變,即便是稱之為改造了秦冉龍的人生也不為過,於情於理,秦悅然都要好好感謝他的。


    “跟我走吧。”


    秦悅然率先往電梯走去,進了電梯之後,她拿出鑰匙,插進了一個特定的鑰匙孔。


    “如果沒有鑰匙,這裏就是頂層,無論是樓梯還是電梯都沒法到達天台。”


    “你這個設計很獨特。”蘇銳了然:“把天台變成你的私人空間?”


    “君瀾凱賓酒店有好幾幢樓,每個樓頂都有天台,其餘的天台都是餐廳或泳池,隻有這個最高的天台被我留下了。”秦悅然微笑著說道。


    蘇銳之前倒是聽說過,有些人耗資巨大在天台上安置遊泳池,真是各種享受。


    難道說,這秦悅然也在君瀾凱賓酒店的天台上建造了一個遊泳池?對於秦家小姐來說,這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嘛,如果她邀請自己去遊泳,自己要不要拒絕呢?


    貌似能看到這美腿女王穿上三點式泳裝,也是一件極為不錯的事情呢。


    不過,蘇銳還是想多了。


    天台很大,但是並沒有遊泳池,隻是擺滿了花花草草,上麵有一個偌大的陽光房,估摸著有三百平方的樣子,裏麵同樣全部都是花草,甚至蘇銳還看到了一排水族箱。


    “真是狗大戶啊,光這一排水族箱,就得十幾萬吧,更別提裏麵的名貴魚了。”蘇銳眼神灼灼地看著那些色彩斑斕的熱帶魚,就像是餓了多少天的獵人見到了獵物一樣。


    “你想幹什麽?”秦悅然眼神警惕地看著蘇銳,這貨明顯就是想要把這些名貴魚種拿出去換錢的嘴臉。


    “沒啥,就是欣賞欣賞。”蘇銳的眼睛放出綠油油的光芒。


    從這個天台的布置,就能夠看出來秦悅然是個很喜歡親近自然的人,兩個吊椅放在花叢中,可以一邊嗅著花香,唿吸著新鮮氣息,一邊眺望遠方,很舒服。


    不過留給蘇銳的還有別的驚喜,一個很寬敞舒適的沙發擺在天台旁,上麵有一個小型的玻璃穹頂,能夠避免沙發被雨淋到,估計秦悅然平時就經常在這裏眺望遠方吧,這是一個很精致也很休閑的角落,布置的非常用心。


    圍著天台走著,蘇銳不斷地發出嘖嘖的讚歎聲,這裏的每一處布置、每一盆花草的擺放都極為精心,顯然是經過仔細思考設計的,看來,秦悅然把這個天台當成了她極為重要的私密場所。


    想必,除了自己,這裏平時應該幾乎沒有別人上來過吧。


    似乎是在迴應蘇銳的想法,秦悅然說道:“這裏平時是沒有人上來的,就連澆水都是我自己來,偶爾夏清會來這裏坐坐。”


    “看來,我還是受到了不少的禮遇啊。”蘇銳看著秦悅然精致的麵容和細膩的麵部肌膚,道:“我怎麽覺得我有些榮幸呢。”


    “別虛與委蛇了。”秦悅然撇了撇嘴:“咱們都是聰明人,也用不著繞彎子,看在你當年把我弟弟帶上了正途的份上,別說把你帶來這座天台,就是把這天台整個送給你,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這話說的倒挺有良心。”蘇銳對秦悅然的坦然表示覺得有些意外,不過,因為這句話,蘇銳對她更加另眼相看,這樣的胸襟和氣魄完全不是其他世家女子所能夠擁有的。


    “喝點什麽?果汁還是紅酒?”秦悅然說道,在她的身旁就有一個木製酒櫃,精致的造型看起來極有品味。


    “礦泉水。”蘇銳想都沒想就說道。


    “為什麽喝這個?”


    “對身體好。”


    “常溫的還是冷藏的。”


    “常溫的,對身體好。”


    蘇銳似乎對於“對身體好”有著非常執著的追求。


    “給。”秦悅然遞給蘇銳一瓶依雲礦泉水:“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人。”


    “如果太常見,也就不值錢了。”


    “這話說的貌似有些道理。”


    “那是當然,我隨便一出口都是經典。”


    蘇銳喝著礦泉水,秦悅然端著一杯紅酒,兩人邊走邊聊,在這天台上吹著柔和的夜風,看著寧靜的夜空和掛在天幕上的繁星點點,身心都感覺到了難言的輕鬆。


    “我知道你做事有你的道理,可是我還是想問問你,你今天晚上這麽對待白忘川,如果白家懷恨在心要對你展開報複,你怎麽辦?”秦悅然有些擔心的說道:“經過了這麽多年的發展,白家能夠發揮出來的能量或許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的多。”


    “對於美女,我總是很有耐心的,可以為你詳細的解釋一下。”蘇銳喝了一口礦泉水潤潤嗓子,表情淡淡:“第一,如果白家為了白忘川挨打這種小事就貿然動手,那麽說明這個白家也就不足以成為我的對手。”


    秦悅然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白忘川挨打都算是小事,我真想象不出來,在你這裏會有什麽是大事。”


    “你若挨打,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被蘇銳趁機調戲了一把,秦悅然知道在鬥嘴方麵,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是這個賤男的對手,於是沒好氣地說道:“那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也同樣的道理,我不擔心白忘川的報複,這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事情。”蘇銳淡淡一笑:“孤家寡人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原因很簡單。”


    秦悅然很認真的說道:“蘇銳,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麽底牌,但是我必須提醒你,白忘川絕對不像他表麵上表現的這般,事實上他的心思遠比他的相貌更加複雜,否則白家的那位老古董也不會對他評分那麽高了。”


    “白家的那個老古董?”一提到這個名字,蘇銳的眼中清晰的閃過了一道戾氣。


    這一道戾氣並沒有逃過秦悅然的眼睛,後者不禁有些微微吃驚,自從認識蘇銳以來,他一貫都是色迷迷的玩世不恭模樣,今天先是對白忘川憤怒了一把,當眾傷人,此時提到白家老太爺,他又顯露出來很明顯的戾氣,在過往的時間裏,難道白家深深的得罪了他?


    否則的話,以蘇銳的性格,斷然不會這樣!


    “總之,謝謝你的關心。”蘇銳快速地調整了一下情緒。


    “不用謝我,這樣我很不習慣,你能不對我豎中指我就謝天謝地了。”說到這兒,秦悅然不禁想到蘇銳之前放出豪言要找一千個人對自己集體豎中指的場麵,啞然失笑。


    兩個人邊走邊聊,慢慢的走到了天台的另外一個角上,蘇銳的眼光驟然亮了起來。


    因為,映在他眼簾裏的,竟然是一台純黑色的鋼琴!


    “你會彈鋼琴?”蘇銳問道,似乎他看到鋼琴顯得有些興奮,也有些意外。


    “嗯,平時會偶爾彈彈。”秦悅然看著這架鋼琴,眼波流轉,流露出一絲溫柔和戀愛的神色。


    不知為何,蘇銳看到這個時候的秦悅然,覺得她竟別有一番味道和平日裏潑辣的樣子完全不同。


    或許,除了那些雙重性格的人之外,每個人都有藏在心底的另外一麵,隻是平時刻意或者無意地隱藏起來罷了。


    秦悅然可不是偶爾彈一彈,她從小到大最喜歡做的就是彈鋼琴,每當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她就會讓自己的手指在琴鍵上舞動,她早在十四歲的時候,就拿到了業餘鋼琴十級的證書。


    “你……能不能給我彈一首?”蘇銳有些躍躍欲試地問道。


    除了一些比較親密的家人之外,秦悅然平日裏從來沒讓別的男人聽過自己的琴聲,她聽到這個提議,本來有些猶豫,可是當她看到蘇銳那亮晶晶的眼光時,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樣真摯的眼光,竟然讓人如此無法抗拒,不忍拒絕。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看起來色眯眯的家夥,竟然能夠在不經意的時刻露出如此的真摯眼神,那麽其真實本性到底是什麽,那就不言自明了。


    秦悅然坐在鋼琴前,纖細的十指放在琴鍵上,稍微試了一下音,十根手指便開始舞動起來,行雲流水一般,毫無滯澀之感。


    琴聲悠揚,思緒飛揚,秦悅然的整個氣質也在琴聲之中漸漸地發生了變化,她的眼神悠遠,寧靜而淡然。


    似乎生活中所遇到的那些不滿,也隻有通過琴聲才能發泄表達出來。


    而蘇銳則是在一旁靜靜的聆聽著著悠揚中帶著淡淡哀傷的曲調,他能夠很輕易地分辨出來,秦悅然彈奏的這首曲子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經典名曲《夢中的婚禮》。


    對於女人來講,一個完美的愛人和一場完美的婚禮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兩件事情,誰不想有一場夢想中的婚禮?如果非要因為家族的利益而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結婚,那麽無異於把自己變成囚鳥,從此隻能懷念鐵籠之外的幸福時光。


    秦悅然的琴聲很流暢,但蘇銳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內心深處的那一抹哀傷,那是一種命運不受自己掌控的傷感,深入骨髓。


    千萬不要羨慕那些富家子弟與生俱來的錦衣玉食,他們也可能承受著無法想象的壓力,甚至連自由追尋愛情的權利都沒有。


    一曲彈完,秦悅然調整了一下情緒,看著蘇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獻醜了。”


    而蘇銳卻沒有笑,他看著秦悅然的眼睛,十分認真地說道:“不要委屈自己。”


    秦悅然聞言,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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