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宗派和四大世家相互僵持著,誰也不願讓對方的子弟先行離開。如今數萬散修可都在豫州國境內,要是真搶奪起來,豈不是讓贏家占了便宜。


    兩三天過後,妖獸宮、仙宮和棋閣先行離開,隨後各大再宗派的人也跟隨離開。


    華山之巔雖然散了場,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必然是分散去各個方向,追擊散修去了。


    各大宗派中人,最清楚牧徑路去向的,自然是祿裕。


    天下人雖然都知道劍閣的宗門在梁州境內,但是知道具體位置的人少之又少。恰巧祿裕便是其中之一。


    明麵上,劍閣和棋閣的關係並不緊密,但私下弟子來往甚密。


    牧徑路體內靈氣的狀態非常不穩定,離開華山之巔,牧徑路第一時間自然是前往梁州國劍閣的宗門。


    “牧兄弟,大多散修都已經分散離開了。”張邱來到牧徑路麵前,微微喘氣,恭敬的向牧徑路稟報著。


    這兩日可把張邱累得不輕,又要為一眾散修解釋分散離去的好處,又要引導一眾散修,如何按照牧徑路的安排分批離去。


    不過越是如此,張邱越是幹得起勁。


    牧徑路略微鬆了一口氣,淡淡道:“散開了就好。”


    “不過...”


    “不過什麽?”


    “牧兄弟之前叮囑要照料的千餘兄弟,沒有打算離開。”


    嗯?牧徑路一愣,疑惑問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我可是各大派最想逮住的人,跟著我風險可是最大的。”


    “兄弟們都知道。”張邱接過話,同樣有些哭笑說道:“我給他們說清楚了的,可是兄弟們都說跟著你才有出路,不願離開。”


    太看得起我了。牧徑路苦笑著搖頭,轉身朝剩下的千餘散修走了過去。


    看著眼前千餘修士,牧徑路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各位道友,各位兄弟。還是盡早散去吧,要是耽擱太久,讓各大宗派趕到,恐怕就麻煩了。”


    “我們不走。”一個莽漢站出來,大聲道:“老子是看懂了,孤身一人看著穩妥,但是要是碰見宗派之人,我們沒有一絲活路。”


    “牧兄弟仁義不說,腦袋轉得也快,我們跟著你,活得久。”


    這個莽漢,牧徑路有些影響。在酆都秘境之中,牧徑路還送了他不少丹藥,靈草。


    “大哥貴姓?”


    身長近丈的莽漢,扛著一把巨大的鐮斧,重重的拍著自己的胸脯,一副認定你的模樣,讓牧徑路忍俊不禁。


    倒是莽漢手中的鐮斧讓牧徑路有些驚訝。鐮斧通體黑色,丈長的斧柄,尾部掛著一條鐵鏈,一端纏在莽漢的腰間。


    頂端的鐮刀長一丈兩尺,被斧柄一分為二,鐮錘占了三分之一,鐮刃占了三分之二。鐮刃的尖頭幾乎已經要垂到莽漢的腳踝,閃著幽幽的寒光。


    “嘿嘿!”莽漢傻傻一笑道:“我叫魯諸,牧兄弟叫我憨子就行了。”


    “魯大哥,諸位兄弟。”牧徑路對著魯諸拱手,又朝著千餘散修拱手道:“兄弟我謝過各位信任。”


    “可要是我們聚在一起,目標太大,豫州贏家輕鬆就能找到我們。”


    “大家可不要忘了,嬴正身邊那兩個黃階高手和綠階老者。想要滅我們,不過彈指之間。”牧徑路麵色凝重,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想要躲過這一劫,隻有分散開來。”


    “至於分開之後,也隻有各安天命了。”


    一眾散修聽罷,都沉下頭來,麵色不安。


    “牧大哥在秘境之中救過小弟一次,秘境之外牧大哥也沒有撇下我們獨自離開。”一個文士打扮的少年站了出來,麵色篤定道:“小弟的命就是牧大哥的。”


    “今日決意跟隨牧大哥,就算日後身死,小弟也無怨無悔。”


    少年的話,讓一眾散修抬起頭來,大多都帶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篤定的看向牧徑路。


    看著比自己還要小一兩歲的少年,牧徑路有些震驚的同時,又有些無奈。


    在牧徑路想來,修士的世界,應該全是爾虞我詐,趨利避害之輩。就算有所謂的兄弟氣義氣,那也是利益不夠,還沒有觸動修士的神經罷了。


    可是自己麵前眾人的眼神,讓牧徑路不得不重新開始認識這個修士的世界。


    但是此時的境地,聚眾逃命,跟找死沒什麽區別。


    牧徑路苦笑著,看向張邱問道:“張大哥可有其他辦法?”


    張邱先是搖搖頭,然後低下頭去思考起來。


    片刻過後,在眾人都沉默的時候,張邱突然抬起頭來,雙眼帶著亮光說道:“牧兄弟,我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


    張邱神秘一笑,暫時沒有迴答牧徑路,轉身看向一眾散修,朗聲道:“我何各位兄弟一樣,相信牧兄弟能夠帶我們逃過此劫。”


    “但是...”張邱麵色一沉,鄭重說道:“即便各大宗派相互鉗製,讓我們有時間離開華山,但豫州贏家肯定已經向整個豫州下了命令。”


    “不僅僅豫州,其他各州此時肯定也已經知道酆都秘境情況。如此一來,恐怕不僅僅隻有各大宗派垂涎我們手中的寶物,散修之中的高手自然也對我起了心思。”


    “誰叫我們都隻有築基境的修為。”張邱微微苦笑,然後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因此,我們更要化整為零。但是要徹底解決此次酆都秘境對我們的影響,我們還是隻有團結起來才行。”


    “大家既然相信牧兄弟,老哥我有一個不算方法的方法。”


    “我們都明白我們的處境,張邱大哥別賣關子了,隻要可行,我們照辦便是。”


    張邱在一眾低階散修的威望似乎也不底,一眾散修嚷著讓張邱快點說出來。


    “我們可以先零後整。”


    “先零後整?”


    張邱點點頭,輕笑道:“我來酆都秘境之前,便聽到消息,梁州、雍州邊境的異族,不知為何大舉進攻梁州和雍州。”


    “梁州皇室和雍州仙宮為抵擋異族,一直都在不停征兵。”


    牧徑路略作思討,疑惑道:“張大哥的意思是,我們從軍,隱藏身份?”


    “對!”張邱重重點頭說道:“天下九州,一般從軍的,都是平民百姓。進入各州軍製之後,獲得功勳之後,才會發放功勳響應的修煉心法和法決。”


    牧徑路詫異的看了一眼張邱,張邱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便是如此踏入修煉一途的,隻是奈何資質平庸...嗬嗬!”


    看著苦笑的張邱,牧徑路眉頭緊皺,拍了拍張邱的肩膀,不知該如何安慰張邱。


    張邱無所謂的搖搖頭繼續說道:“除了平明參軍,混得不好的散修也會為了修煉資源,選擇州國參軍。”


    “對於散修入伍,各州國對散修的過去都不會過問,隻需要簽下契約便可參軍。”


    “契約?”牧徑路一陣疑惑。


    知曉情況的散修沒有多說,麵色不變的等待張邱繼續說下去。與牧徑路一樣,沒有聽說過的,都是疑惑的看著張邱。


    “一般都隻簽下保密契約,日後不論是否還在軍中,都不得泄露軍中任何情報。不過也有傳聞,有州國逼迫將士簽過主仆契約的。”


    “保密契約?主仆契約?”牧徑路微微一愣,不解道:“若是有一方不遵守,如何履行承諾?”


    張邱沒有迴到,隻是舉起手,向天上指了指。


    是天道,還是法則?牧徑路先是恍然,然後低頭下自顧自的思討起來。


    那個年少的文士反應最快,對著張邱拱手疑惑道:“張大哥的意思,是我們先分散前往梁州或者雍州邊境,分別入軍?”


    張邱點點頭,繼續說道:“相信各位都有在酆都秘境之中獲得的不少寶物。”


    “然後各位利用自己的資源和寶物,在軍中立下功勳,升官掌權,待時機成熟之時...”


    “臥槽!篡位???”一旁的鼎方終於聽明白了,學著牧徑路的口吻,驚叫的跳了起來。


    “到時候,我們再擁戴路子哥,讓路子哥成為國王。”鼎方興奮的說道:“我們散修在天下九州,不就有一席之地?”


    張邱一臉懵逼的看著鼎方,無語至極。


    鼎兄弟,老哥我還沒有想那麽遠好不好?


    無心插柳,張邱沒有多想,一眾散修的想法卻被鼎方給帶偏了。


    “張大哥,好計謀啊!”年少的文士激動又佩服的上前兩步拱手說道:“古人誠不欺我,風險與機遇並存啊!”


    “我篡你妹啊!”牧徑路黑著臉,狠狠的給了鼎方一個爆栗,沉聲道:“我們乃是修士,最終的目標是達到傳說的紫階,破碎虛空。你腦袋裏一天想什麽?”


    張邱也尷尬的咳嗽幾聲繼續說道:“我們還是先奪過酆都秘境給我們帶來的劫難再說,至於日後...日後再說,日後再說!”


    看著一群激動的修士,牧徑路無力吐槽。不過隻要暫時能勸他們分散開來就行,至於以後,誰又能夠確定?


    “各位兄弟沒有意見了?”


    “沒有!”


    “好!”分散開來,大家活命的機會都會大上好幾分,牧徑路終於鬆了一口氣,輕笑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篡位!篡位!”


    一眾散修,最激動地就是方才那個少年,牧徑路的問話剛落下聲音,少年便帶頭死命的吼了起來。


    “篡位!篡位!”


    一群散修在少年的帶動之下,瘋狂的吼著。篡位啊,太振奮了!隻要是散修,都經曆過沒有資源,被宗派嘲笑打壓的處境。


    今天聽聞能夠有機會奪下一州,然後鹹魚翻身,能不激動?


    況且要真是篡位成功,在座的可都是開國功臣,日後的修煉資源還會少?


    牧徑路黑著臉,嘴角不停抽動。張邱在旁一樣尷尬得不行。


    “牧大哥、張大哥,我們的目標是哪個州?”吼罷,少年激動的向張邱和牧徑路問道。


    張邱看著少年,一臉懵逼,機械的迴道:“梁州吧。”


    少年先是一愣,然後一臉崇拜的說道:“梁州好啊,梁州最亂,有沒有大宗派真正掌權,讓我們更容易行事。張大哥之謀,堪比上古子房、管樂!”


    “先生請受後進學生一拜!”少年沒有自顧自的拱手深拜。少年身後的一眾修士同樣朝著張邱深深一拜,齊聲吼道:“拜見先生!”


    牧徑路看著一臉懵逼的張邱,無力吐槽:先生個鬼!


    “好了,好了!”牧徑路打斷眾人:“趕緊散了,各派的精英不知道在哪個旮遝等著我們呢!”


    “是,牧大哥!”少年抱拳,一臉正色。一眾散修有樣學樣,跟著少年抱拳大喝。


    “等等!”少年一驚一乍的,把牧徑路和張邱等人嚇了一跳。


    “牧大哥,我們是不是弄個暗號或者圖案,方便以後我們再軍中相認?”


    尼瑪,還真當迴事了?跟過家家一樣,說來就來?牧徑路吐槽著,擺擺手,隨意說道:“你看著辦吧。”


    “是,牧大哥!”


    牧徑路此時沒有其他想法,就像盡快打發一眾散修,讓他們各自逃難去。至於自己,還得趕緊趕迴劍閣山門,解決自己靈力的問題。


    沒過多久,少年還真搗鼓出了一個圖案出來。


    圖案也簡單,中間就一把斷劍。斷劍之下,牧徑路依稀能夠看清有魘魔、妖獸、人類匍匐再低,盡是臣服的模樣。


    雖然簡單,但加上猩紅和墨黑相間的色調,然牧徑路竟然有一中末世降臨,唯我獨尊的氣息。


    “就它吧!”


    牧徑路雖然覺得日後肯定沒用得上的機會,但是還是滿意的點頭同意了。


    少年興奮的點著頭,帶著詢問的語氣說道:“牧大哥,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鎮魔!不管是魘魔,妖魔還是人中之魔,皆鎮之。霸氣吧!”


    是不是太招搖了?算了,反正也用不上,就當給他們留下一個念想吧。牧徑路無語的想著,隨意說道:“行!”


    少年點頭,匆忙轉身,將自己刻畫的圖案和名字,傳遞給眾人,讓所有人都記錄下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在張邱的安排之下,一千散修終於離開,分成好幾百批朝西方趕去。有獨行的,也有三兩人結伴而行的。


    看著離去的一眾散修,牧徑路長吐了一口氣。


    “路子哥,你不會真對梁州有想法吧?”


    鼎方興奮過後,帶著些許忐忑問牧徑路。牧徑路沒有迴答,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端木邢沉著接了話過去。


    “有可能!”


    牧徑路黑著臉看了看鼎方和端木邢,向還沒有離去的少年招手。


    “你叫什麽名字?”


    “牧大哥,我叫烏良。”


    “你還不打算離開?”


    烏良微微一愣,神色一暗:“牧大哥不想讓我跟牧大哥已一起?”


    牧徑路被委屈的烏良搞得一愣,感情這小子想和我一起。牧徑路沒有立刻迴答,而是轉頭看向張邱和還沒有離去的魯諸。


    “張大哥、憨子哥,你們怎麽打算?”


    “哈哈!”憨子魯諸大笑,將手中鐮斧砰的一聲插在地上理所當然的說道:“牧兄弟都認俺這個憨子哥了,俺自然要和牧兄弟一起了。”


    魯諸雖然看著兇悍,但是牧徑路卻感覺非常親切。牧徑路輕輕一笑,微微點頭,示意同意下來。


    張邱淡淡一笑道:“離去的兄弟不少,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等下跟上去,送他們安全抵達梁州之後再說。”


    “這樣也好!”牧徑路點點頭。


    牧徑路看了看身後的鼎方、端木邢、七墓和魯諸,轉身對著張邱抱拳道:“張大哥,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張邱重重抱拳,沒有太多女兒姿態,轉身便走。


    鼎方等人也是重重抱拳,聲稱保重。


    此去一別,不知多久才能相見。牧徑路有些遺憾的搖頭,轉身招了招手,示意眾人跟上。


    “你小子愣著作甚,趕緊跟上。”


    牧徑路的輕喝將情緒低落的烏良驚醒,烏良興奮的抬起頭,興衝衝的跟上牧徑路等人的腳步。


    “小兄弟,就這麽走了?”


    牧徑路等人剛剛走出幾步,後方傳來聲音將牧徑路嚇了一跳。


    幾人趕緊轉身,警惕的看向背後。


    與牧徑路一般,八尺的身長,一身錦衣,麵龐俊俏剛直。微風掠起,將麵前男子的鬢發吹得飄起。


    男子腰間掛著一把比之前嬴紮還要騷包的寶劍,左手拿著一把拂塵,右手舉著一個平金(布幡),上書:掐指千年,千金一換,轉身神算!


    要是沒有左手的拂塵和右手的平金,麵前的男子端得一個高大威猛,帥氣多金美男子。讓牧徑路更想吐槽的是,男子臉上還帶著一副黑色的眼鏡。


    牧徑路拱手,沉聲道:“請問前輩...”


    男子輕輕一笑,開口打斷了牧徑路的詢問。


    “小兄弟,可要卜上一卦?”


    看著突然出現的算命先生,牧徑路眉頭緊蹙,沉聲迴道:“前輩,掐指就是千金,小子我孑然一身,恐怕付不起。”


    “小兄弟的意思是不收錢就要卜卦?”男子將興奮的將左手的拂塵遞到自己右手,興奮的開始掐起手指。


    臥槽,我還沒有說同意,就開始算卦,能不能專業點?牧徑路一臉懵逼的看著男子,想要製止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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