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軍在紹爾河口的大軍營之位置接近於當今的郎蘇爾市鎮,此地也是盧森堡與德意誌的天然邊界。


    在這個時代,郎蘇爾市鎮起始的修道院尚未建成,紹爾河口區域的河道走向也更加平直。


    此地是無人區,隨著羅斯軍在這裏搭建起一座有著環形土丘與籬笆矮牆的堡壘,算是某種意義算是有人定居了。


    從盧森堡的法蘭克軍營至紹爾河口的羅斯軍營,兩地直線相隔有二十五公裏。但途中有一片山丘阻撓,礙於本時代絕大部分山林尚未開發,山丘被茂密森林覆蓋,其中非但沒有道路,更是沒有水源,法蘭克軍隊要在初冬強行翻山而抄近道得抵達摩澤爾河主河道,索要付出的成本與所冒的風險,這是全軍不可承擔的。


    麵對一萬名武裝民兵,伯爵艾伯哈特與大主教哈特加隻能選擇最穩妥的路徑,當然這樣做也勢必兜一個大圈子。


    他們若老老實實沿著阿爾澤特河向下遊前進,就必須徒步走上至少六十公裏,如此漫長的步行在溫暖的夏季對旅人而言也是不小的挑戰,何況現在是初冬。


    隊伍浩浩蕩蕩,他們自發組成狹長隊列,上午柔和的陽光驅散了惡寒,民兵們也是越走越暖和。他們一路向北,途中自然經過了被諾曼人破壞的村莊,也注意到了諾曼人留宿的痕跡。


    好好的村子化作焦黑的廢墟,恐怖的是廢墟中散發著一些惡臭,大膽的民兵前去觀望一番,赫然看到了遇害村民的殘骸,以及被惡意破壞的牲畜屍體。


    所有殘骸都有被啃食的痕跡,那定是狼與狐狸所為,因為有民兵看到了大尾巴小獸鬼魅般穿梭的身影。


    對諾曼人的恐懼與憤怒於一身,很多民兵目睹這一切,更願意相信敵人是一群吃人的魔鬼。


    在目睹一個又一個廢墟後,民兵的戰鬥意誌更加堅定。


    他們確信,倘若事情不能順利解決,整個盧森堡以及附近區域生活的所有人都將永世不得安寧。


    警惕的伯爵艾伯哈特索性帶著最後的騎兵在前方開路。


    他不相信龐大的民兵能在遭遇戰中打出驚豔戰績,以這種民兵為主體的戰爭,恐怕取勝的關鍵就在於一萬人同時發動進攻,在短時間內投入海量兵力迫使敵人應接不暇。那麽,必須發現敵人的蹤跡,之後調遣全軍列陣之後發動總突擊,千萬不可再用添油戰術。


    也是他,因在前開路而發現了一片小營地。


    這裏有著一些糞便,他下馬揉捏一下已經風幹的粗糙坨狀物,確定此乃馬糞。


    騎馬者陸續下馬,紛紛匯報自己的發現。


    “果然,是羅斯人的騎兵出沒。”艾伯哈特使勁甩手,吩咐部下:“瞪大你們的眼睛,當心諾曼人的騎兵突然從某個樹林竄出來。”


    眾人莫言,隻是支支吾吾迴應伯爵大人的命令。


    “怎麽、都害怕了?也罷,你們作為騎兵還不夠格。但願這次戰爭你們可以立下功勳。”說罷,艾伯哈特再出豪言:“我扈從騎兵們大部分為了正義犧牲,而你們!隻要活下來,你們都是我的扈從。感謝仁慈的我吧!你們的命運將被改變。”


    能給於利希高伯爵大人做扈從,未來自己全家可以離開閉塞貧窮的盧森堡山區,前往亞琛附近定居直接為伯爵大人服務,整個家庭都將變得富裕起來。不過,前提自然是在與諾曼人的惡戰中幸存。


    究竟是那些幸運者可以享受這樣的未來呢?


    這些臨時拚湊的騎兵多數有著自知之明,也因如此,他們的作用就僅僅是作為大規模步兵部隊的偵查斥候了。


    這些民兵,距離行伍整齊的正規軍還差得太遠!


    艾伯哈特與哈特加無法對這些戰士做出很高的評價,譬如每一晚的宿營,大軍已經在白天拖拖拉拉成狹長的隊列,當他們點燃篝火,在阿爾澤特河畔就形成一片的篝火帶。


    他們兵力如此之多,哪怕是十人圍坐一攤篝火也可製造一千攤火堆。為了確保取暖順暢,他們依傍河畔樹林紮營,就地砍伐大量樹木,再在煙熏火燎中圍著篝火蜷縮起來睡大覺。


    雖然不是故意所為,他們的篝火數量太多了,火光不可避免的照亮正上方的雲朵。


    本地區的水汽相對旺盛,大量未燃盡的微顆粒在熱氣帶動下扶搖直上,若非上空一直刮著北風,這些密集的pm10足夠成為雨核足以誘發一場陰冷的初冬降雨。


    畢竟法蘭克軍隊的營地距離羅斯-丹麥的紹爾河口大營已經很近了,當深夜的天空突然發紅,所有戰士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已經不需要再揣測盧森堡的那群瘋狂民兵是否會進攻,敵人正在逼近中。


    緊張的士兵在留裏克的大帳外突擊喊上幾嗓子,以此按規矩吵醒睡覺的大王。


    留裏克睡眼惺忪得退一下侍寢的寵妾貝雅希爾,他注意到戶外奇怪愈發聒噪,心想必有大事發生。


    “是什麽事?我的衛兵難道沒見過大世麵嗎?”留裏克一邊摸著一件皮裘一邊嚷嚷。


    “大王,天空燒紅了。是敵人!絕對是敵人。”


    “啊?!”


    這些,留裏克不再迷糊。


    與此同時菲斯克與一眾羅斯將領已經驚醒,大營中數以千計的眼睛望著大概西北方向的天空,那裏大抵就是阿爾澤特河注入紹爾河主航道的位置。


    北極熊皮披在身上,留裏克剛剛離開溫暖大帳篷,臉就被一陣北風吹得打個哆嗦。他注意到本該熟睡的戰士紛紛聚集,營地內火把大作,他們都在注意遠處異常天象。


    留裏克漸漸眉頭緊鎖,皮裘下的雙手也攥緊拳頭。


    一雙稚嫩大拇指卻又有老繭的右手扶住他的胳膊,是寵妾兼女伯爵的貝雅希爾。


    “看來,你的敵人已經來了。他們已經狡猾得懂得把天空燒紅。”


    “是的,我都看到了。這下……我有些理解拉格納的潰敗。”留裏克繃著嘴搖搖頭,“我們都低估了敵人。”


    “他們氣勢洶洶而來,說不定已經知曉了我們的位置。”


    “那樣再好不過。往好的想,這樣我就可以睡個安穩覺。等我睡舒服了,以最好的精力對戰他們。”


    留裏克以己度人,本來篝火詐術、以巨量篝火照亮深夜雲朵是羅斯軍屢試不爽的好戲,既然敵人也在用這一招,先不提敵人兵力究竟如何,至少他們已經囂張得將自己的位置完全暴露。


    既然選擇打一場決戰,羅斯軍也可故意暴露位置引誘敵人直接走正確的道路——沿著紹爾河一路走到底。


    當晚,振作起來的留裏克立即下令也大肆點燃篝火。


    很快就在軍營的矮籬笆牆外的荒地,為搭建矮牆所用的木材廢料堆成了很多木渣滓堆,基由這些肥料羅斯軍也在大肆製造篝火將正上方天空燒紅。


    “既然你們選擇陽謀,我就迴敬你們。哈哈,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至於明晚……你們明天白天走不到我這裏。”


    這一宿,留裏克睡得務必踏實,廣大將士的軍心也無比穩健。


    羅斯-丹麥聯軍湊出了五千餘人,龐大步兵就待在環形大營內,騎兵部隊則狡猾得藏在之前的軍營附近。


    騎兵們仍要提防著敵人可能從北部的狹窄山口道路突入特裏爾城空曠的河道西部,雖然羅斯軍在當地已不再做工事布防。


    騎兵放哨為輔,作為戰術預備隊則為主。


    在紹爾河口的大營中藏有少量騎兵,他們是斥候也是傳令兵。


    有的負責在外圍警戒,有的則是奉命在關鍵時候帶著留裏克的命令到正北方向傳達出戰令。


    至少現在騎兵的主體部分仍待在紹爾河口的大營區域,留裏克此乃不見兔子不撒鷹。


    遂在夜幕之下,夜空的兩片區域逐漸被照亮。


    站在法蘭克軍隊的立場,廣大民兵或許難以理解天空為何突然發亮,殊不知自己正上方也是亮堂堂。


    與羅斯人已經有過多次野蠻作戰,伯爵艾伯哈特已經明白一些那些家夥打仗的套路,譬如用海量篝火照亮天空,從而顯得自己強大無比。


    他心裏咯噔一下,不過往好了想,羅斯人的駐紮地已經非常明晰了。


    新的一天,法蘭克軍繼續前進。


    阿爾澤特河注入紹爾河,這裏是丁字路,廣大戰士必須過河。


    昨夜奇怪天象的本質已經傳達下去,大主教與伯爵大人聲稱那就是敵人所在。至於敵人究竟在紹爾河口的河左還是河右,這就不得而知了。


    奈何法蘭克軍在盧森堡的大軍營整體在阿爾澤特河的河左,無論怎麽進軍他們都必須穿過一個河道方可繼續前進。


    兩條河的深度均可支持民兵直接涉水過河,然沒有人願意跳進冰冷刺骨的初冬河水裏。好在繳獲的長船排上大用場,三條長船硬是並排拚湊一次,繳獲的船槳突擊拚成木板,以繳獲的繩索將船隻固定在剛剛打進泥土裏的木樁,法蘭克人利用繳獲快速製造了一座浮橋。


    如此大軍從容得通過浮橋抵達紹爾河對岸,大軍陸續抵達紹爾河的河左。


    此刻的法蘭克大軍並不知道,當他們沿著全新河流開始新的征途,將直接走向羅斯-丹麥聯軍的堡壘——留裏克就在紹爾河口的河左區域以逸待勞。


    客觀而言,留裏克貼心得為敵人修造的浮橋,以供其得以從容過河列隊決戰,這一舉措並沒有太大意義了。


    法蘭克人修造浮橋廢了一番功夫,在造橋的同時,其他繳獲的長船就充當駁船開始運輸民兵。


    此舉不可避免得浪費了很多時間,大肆忙活一番是好的,這樣沒有人因為浸泡冰冷河水挨凍傷亡。那是艾伯哈特最難以忍受的!他並不信自己真的被諾曼人詛咒了,自己的確逃亡途中在冰冷河水裏差點喪命,至少自己隨行的那些潰兵幾乎跳進河裏很快沒了動靜。若說詛咒,怕是這紹爾河才是問題所在。


    民兵們腳不沾冷水,大軍在全新幹燥地宿營。


    現在法蘭克軍營距離羅斯軍僅剩實際三十餘公裏。


    如果大軍走得足夠快,一整個白天必可抵達紹爾河口。這支軍隊無力保持如此告訴,艾伯哈特也沒有傻到以疲乏之軍抵達羅斯人的控製區與之決戰。


    軍隊必須慢下來,倘若隊伍開始拖曳狹長,隊首的戰士就必須放慢腳步。


    艾伯哈特以穩妥手段行動,喧囂不止的大軍完全是在紹爾河左岸蠕動。


    哪怕是白天,這樣的大軍也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負責偵查的羅斯騎馬哨兵注意到了異常,而哨兵一閃而過的身影也被艾伯哈特本人注意到。


    “是他們的斥候!隻能是如此。看來就要到戰場了。”


    當有立功心切的部下大膽得建議去追擊敵人,此舉被艾伯哈特斷然拒絕。


    “都閉嘴吧!我不可能被同一塊石頭搬到兩次,萬一又是敵人誘敵深入的陰謀,我們就完蛋了。”


    對著自己的部下嘟囔至此,他又不禁抱怨起吉爾伯特愚蠢的魯莽。若非是保護那個莽夫,自己的貴族騎兵也不會中計。


    雙方的斥候至此互相打了照麵,也意味著互相完成索敵。


    大喜過望的羅斯斥候騎兵縱馬狂飆,戰馬疾馳衝入大營,整個斥候小隊已經到處嚷嚷著敵襲。


    五位斥候直奔國王的大帳,他們下馬後齊刷刷跪在留裏克麵前,匯報之際仍無法抑製自己的狂喜。


    “還在笑呢?!求戰心切了吧。”留裏克示意這些戰士站起來,再指著小隊長問道:“你們都看到了什麽?”


    十人長匯報:“大王,我看到了敵人的騎兵!可能是斥候。也遠遠看到了一群黑壓壓的龐然大物在沿著河流前進。價值難以置信,那裏居然有……我們的船隻。”


    “啊?!”


    “那些長船都掛著十字旗,說不定……就是丹麥王丟失的那些船,可能被敵人擄走利用。”


    “很有可能。”留裏克一拍大腿:“問題棘手了。說不定戰鬥將在明天爆發。”


    仍有五位騎馬斥候在前方秘密活動,掩藏在樹林裏觀察敵人動向。


    留裏克聽取斥候匯報,旋即下達最徹底的備戰命令。


    一時間整個大營號角聲、鼓聲不絕於耳,各旗隊長雲集國王打仗內,留裏克向將領們重申作戰命令。


    現在,這裏完全是羅斯軍的主場,留裏克保有著戰略主動權。


    也許男人之間大規模的血腥廝殺,一場酣暢淋漓的正麵交鋒最為爽快。


    倘若留裏克是純粹的西方將領,他會選擇打一場堂堂之戰,但他東方式的腦袋才不會放過布陣耍計謀的機會,而他對軍隊進行的整編使得羅斯軍有資格進行一些複雜戰術機動。


    羅斯軍的步兵主體仍在大營待著,所有的遠程武器都檢查萬兵並放在一線,而批甲戰士作為戰術預備隊要擇機出陣破敵。


    那些鍍了一層鋅的青白色的整體胸板甲,現在正是它們發揮價值的時候。留裏克糾集軍中的強壯者,令其在穿戴鎖子甲的同時再套上這種重型甲衣。最終羅斯全新版本的狂戰士,他們是一群渾身包裹鋼鐵的鐵塔,固然距離十五世紀的板甲騎士還有巨大差距,留裏克已經為這些壯漢配備了羅斯能製造的最好甲衣。


    有強弓勁弩與扭力彈弓,又有一批鐵人,本用於圍攻梅茨所使用的武備,礙於現在的局麵提前用於收拾盧森堡方向法蘭克大軍的戰鬥上。


    而一千餘名騎兵已經奉命全體離開大營抵達北部的舊營地,依舊是菲斯克領銜這一勁旅,作為最終預備隊等待最後一擊。


    以弓弩挫敵銳氣,並以非接觸作戰方式大肆殺傷敵人有生力量。


    因斥候聲稱難以看到浩浩蕩蕩敵人的甲衣,也許那些家夥就是嫌累將重裝備仍到輜重的牛車和手推車上,可他們普遍連頭櫃都不戴,很多人隻是戴著一種在法蘭克民間非常流行的兜帽。


    恰是這種皮質兜帽,使得斥候覺得這就是一大群武裝農民,估計他們絕大多數就是布衣。


    對付無甲之人,哪怕是短木弓對空拋射也可製造不俗的殺傷。


    留裏克對軍隊做出重大調整,現在保有的任何弓弩必須配備一位操作者,遂在軍營內羅斯軍的弓弩手已超千人,同時他們可以瞬間拔劍成為劍盾手參與搏殺。


    羅斯大量的箭矢裝備也使得他們有能力向敵人傾瀉火力。


    敵人就是愈發逼近,這天夜裏人人都能感覺到西北方向燒紅的天空簡直觸手可及。


    羅斯大營這番一樣製造大量篝火,生怕法蘭克大軍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羅斯人、丹麥人做著最後的戰爭準備,投降了的吉爾伯特也估計到明日大戰不可避免,那個時候自己將按照約定走出羅斯軍營,號召自己的拉蒙高軍隊退出戰場。


    吉爾伯特已經被羅斯-丹麥聯軍的軍威嚇壞了。


    尤其是那些高大的狂戰士,他們似乎與鐵融為一體,渾身上下似乎連暴露的皮膚都不存在了。要和這樣的重甲戰士對戰如何勝利呢?


    如果對付一個狂戰士,一群士兵一擁而上可將之製服。倘若是三百人四百人呢?已經不敢想了!


    吉爾伯特震驚恐懼的同時也心生羨慕,幻想著自己也有這樣的一支鐵軍。“那樣的話,我的拉蒙高誰都不怕。”


    羅斯軍這番大張旗鼓的備戰,法蘭克軍這邊一樣在備戰。


    入夜,密密麻麻的篝火營地人聲鼎沸。


    已經不需要猶豫了,大軍廢了一番功夫走到這裏,如同宿命一般得是要在紹爾河諸如摩澤爾河的河口地帶與諾曼人決戰。


    大量民兵心神不寧,再未見到敵人之前他們高唿著戰爭與複仇,現在真的是戰前最後一個夜晚,他們必須嚴肅思考一下自己的命運,不知道自己還能否看到明天的夕陽。


    信仰的力量不一定完全遏製恐懼,就在這種糾結的狀態下很多民兵圍著篝火囫圇睡下,亦或者隻是比這樣強迫自己入睡。


    大主教哈特加也並非他在眾人麵前表現得那般一如既往之淡定,這老頭子當時算是夾著尾巴逃跑,一想到馬上就要和毀掉自己的主教坐堂的罪魁禍首決戰,複仇渴望固然為主,他仍然害怕。


    哈特加難以入眠,與很多下級教士對著篝火發呆。


    正巧伯爵艾伯哈特握緊劍柄叮叮咣咣而來。


    他注意到大主教定然陷入某種恍惚,這便走近:“papa,我來了。”說罷,他便坐在主教身邊。


    “是你,我的孩子。看來……”


    “看來一場偉大的戰役將在明日爆發。”伯爵替主教把話說完:“看得出您有些擔憂明日的局麵。”


    “是的。沒人喜歡戰爭,可是諾曼人作惡多端,如果他們願意集體懺悔詭異我們的信仰,那是最好的。他們的靈魂也不會去地獄。”


    艾伯哈特就差哈哈笑了,他忍住笑意:“仿佛您的態度有些動搖。事到如今任何奢望已經不可能了。哪怕他們皈依天主,他們也是支持路德維希的一方,我們一樣要和他們戰鬥。還是想想好的吧!今晚我軍睡個好覺,明早好好吃上一頓。我軍兵力極其旺盛,大軍就集結在這裏,所有戰士吃飽飯後體力充沛。我將帶領大軍發動一次衝鋒,直接衝垮羅斯人的營地。就像……前些日子我們在山穀區域的勝利。”


    “這……能行嗎?”


    “羅斯王誇下海口等著我們來決戰。這一戰我們可以殺死羅斯人和丹麥王,兩大諾曼的魔頭有機會被我軍處決,而您……說不定會因為這份偉大功績,成為新的教宗。”


    艾伯哈特的恭維有些過分了,但哈特加聽得無比舒服。成為皇帝顧問並非自己追求之極致,成為羅馬教宗才是畢生之夙願,誰是新教宗是需要各地大主教與羅馬的樞機們投票決意,唯有有著巨大功績的高級教士有資格角逐。


    羅斯人和丹麥人已經劫掠太甚,倘若貴族、教士、平凡人都獲悉是列日大主教力挽狂瀾。


    那麽下一界羅馬教宗會是誰,這難道還是問題麽?


    “至少,我也會是法蘭克主保聖人吧”哈特加深深歎言。


    至此,夜幕之下的羅斯-丹麥聯軍與法蘭克軍,雙方的距離已不足五公裏,且雙方間已經完全是筆直平坦的河畔草甸道路了。


    山丘間隙中的相對開闊河穀平原地帶,突然間聚集了接近兩萬名武裝者,雙方均以索敵,雙方也無意再互派使者下戰書。


    雙方的矛盾不可調和,也都在等候明日的朝陽。當初冬陰冷的晨霧散去,就是宿命般的紹爾河口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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