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莊樂賢從他們口中問不出什麽關於他們的事情,但在臨死之前,這些死士也一定不會放棄打擊競爭者的機會,雖然皇宇辰現在還不知道這些不同的勢力留在敕康城中是怎麽做到和平相處的,不過從這些人口中問出一些城中的事情來,皇宇辰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一次針對皇宇辰的事情失敗之後,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必然會有動作;同樣的道理,他們也十分清楚,現在留在敕康城,要麽就是等著皇宇辰去找他們,要麽他們就提前來找皇宇辰。


    離開是不可能的,已經潛藏了這麽久,貿然離開絕對會違背他們身後之人的意願。


    反將一軍,皇宇辰現在已經占據了主動,雖然他手中沒有什麽能用的人,大規模的排查也不可能做到,但將手上的幾人用好了,也一樣能起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皇宇辰眯著眼睛看著躺在大廳之上昏迷不醒的人,片刻之後,城主府外,蹣跚的走進來兩個人。皇宇辰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一個是龐啟,另外一個肯定是酒肆的老板。


    送飯的事是龐啟提出來的,而送來的飯菜是在酒肆製作的,也是酒肆的人送過來的,現在飯菜被發現有問題,這兩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脫開幹係。


    雖然皇宇辰什麽都沒說,但如果現在這兩人不出現,皇宇辰也一定會去找他們。


    自然,在皇宇辰的心裏,並不覺得龐啟和酒肆老板有什麽問題,龐啟一個年邁之人,身邊混入修煉者他發現不了也十分正常,而酒肆老板作為皇宇辰認識的第一個敕康城人,他若想給自己下藥,不知道有多少次機會。


    “大人,贖罪!”


    龐啟和酒肆老板走到城主府前廣場之上,距離大廳還有一段距離,就雙雙跪在地上,龐啟高聲唿喊,一旁的酒肆老板也是雙膝跪地,頭顱深深的低下。


    皇宇辰見此情形立刻起身,兩步就走出了大廳,快速來到龐啟身前,慢慢將老人從地上扶起,輕聲道:“龐老,你這是做什麽?”


    同時,皇宇辰看向一旁的酒肆老板,埋怨道:“龐老這麽大年齡了,你怎麽也隨著他胡鬧?”


    酒肆老板被皇宇辰一把拉起來,一臉苦澀的看著皇宇辰,道:“大人,今日這事……”


    “是我拉著他來的,大人不要怪他,所有錯都在老朽,老朽有眼無珠啊!”說著,龐啟的身體又再一次往下滑,皇宇辰用了些力氣才將龐啟扶住。


    “龐老你說的什麽話,哪有的事情。”皇宇辰一邊扶著龐啟,一邊道:“我受不起您老的跪拜,咱們有話裏邊說行嗎?”


    “大人……老朽對不起你啊……”龐啟看著皇宇辰,眼圈一下就紅了,皇宇辰趕忙安撫,而後給酒肆老板試了一個顏色,兩人一左一右,愣是把龐啟架入了大廳之中。


    直到讓龐啟坐在大廳最靠前的坐位上,皇宇辰這才出了口氣,龐啟此刻已老淚縱橫,看樣子極其傷心。


    “龐老,晚輩沒有怪您的意思,您這是何苦?”皇宇辰趕忙去一旁倒了一杯熱茶,放在龐啟身旁的桌子上,道:“晚輩這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嗎?”


    “若大人真的有事,就算是老朽死了,也難抵罪過!”龐啟說著,伸手擦了擦眼淚,道:“誰承想身邊之人居然出了細作,若不是老夫帶他們前來,大人的身邊事,又怎麽會傳出去,所有錯都在老朽。”


    皇宇辰輕輕歎了一口氣,他就知道素容將這個小二拎迴來,肯定會惹來麻煩,不過這也沒辦法,如果不這麽做,首先是無法震懾他人,再就是無法給那些黑衣人可乘之機,素容若不離開,這些人也絕對不會出現的。


    “龐老您言重了,晚輩沒事,這不是好好的。”皇宇辰臉上帶著笑,輕聲對龐啟道:“龐老您也是好心,隻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龐啟抬頭看了一眼皇宇辰,臉上滿是愧疚之色,他擦了擦眼淚,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給皇宇辰,道:“大人,這是今日隨我進入城主府五人的生平詳情,這些人都是我敕康城的土著人,早年間也未曾遠離敕康城,他們的父輩也都和我相熟,但大人的身邊事隻能是從老朽這裏傳出去的,若這五人之中有任何一人有問題,老朽絕不袒護!”


    皇宇辰接過龐啟遞過來的紙張,根本看都沒看一眼,徑直放在一旁的桌上,道:“龐老您的心情晚輩完全能理解,但這些事還是交給我去做吧,您對我的心意,我心知肚明。”


    “哎……”龐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看著皇宇辰,語重心長的道:“老朽從未想過敕康城內能出現這樣的人,知道這最近不太平,大人你又身居高位,敕康城成小牆矮,怕護不住大人安全,這才想著推薦幾個相熟的後生來給大人看家護院,可沒想到,事情出就出在這些人身上啊!”


    龐啟痛心疾首,皇宇辰能深切的體會到他心中的懊悔,皇宇辰輕輕的拍拍龐啟的手,道:“前輩說的哪裏話,您對晚輩做的事情,晚輩都看在眼裏,隻是現在世道亂了,也迷惑了前輩的眼,這和前輩沒有任何關係。”


    “無論如何,事情出在老朽身上,老朽就一定要負責到底。”龐啟看著皇宇辰,道:“大人你放心,這幾人的父輩和我都相熟,明日我就將他們全部都帶過來,如果他們有任何人透漏了大人的消息出去,不管是誰,大人一並發落,老朽絕不會有任何怨言。此事完結之後,老朽也再也不會向大人提出這種請求了。”


    “別啊龐老。”皇宇辰一聽,這老者性格執拗,如果真讓他帶人上了大廳,自己不治走漏風聲之人的罪都不行了,如果這樣做,就等於當麵揭了別人的遮羞布。


    素容說,龐啟身邊的五人之中有一人是修煉者,從龐啟的言語之中能聽出來,這五人都是敕康城土著,如果其中一人和那些修煉者之間有什麽關係,其他四人怕也脫不開聯係。


    這些人潛藏在敕康城這麽久,早就和敕康城融為一體了,這城池一共幾千戶人,人口不過萬餘,彼此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如果皇宇辰真的這麽做了,就等於正麵和這些人撕破了臉,到時候他們完全有可能群起而攻,這是皇宇辰絕對不願看到的。


    保持彼此的距離博弈,是現在對皇宇辰最有利的方式,而不是通過龐啟揭開他們的真麵目。


    “這本身也不是什麽大事,而且晚輩早有防範。”皇宇辰輕聲道:“龐老您也不要太在意此事,晚輩迴到祈天想光複帝國,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等到事情平息之後,晚輩身邊還是需要用人的,如果到時候龐老您不幫忙,這敕康城中,晚輩還真的找不出第二個能幫忙的人來。”


    龐啟聞言,雙目看向皇宇辰,眼眶再次紅了,他看著皇宇辰,輕輕的點點頭,好似有很多話要說,但最後隻是道:“好,好,一切,老朽都聽從大人安排,隻要對大人有用,任何時候,老朽都會聽從。”


    皇宇辰輕笑,而後坐在龐啟身旁,看向一邊站著的有些不知所措的酒肆老板,道:“老板,你今天來是何意?”


    酒肆老板一聽皇宇辰叫他,臉上露出尷尬的笑,他迴頭看了一眼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二,道:“大人,這……”


    “哦,我身邊的前輩發現了飯菜有問題,便迴去尋人,發現此人要跑,就帶迴來了。”


    酒肆老板聞言,立刻就要開口辯解,皇宇辰直接揮手堵住了他的話,道:“你不用多說什麽,這件事絕對不是你做的,如果你有心要害我,我去酒肆這麽多次,你有多少次機會,斷然不可能做這麽明顯的動作。所以你不用解釋,我也根本就不曾懷疑過你。”


    “大人……”酒肆老板聽到皇宇辰如此說,心中忽然感覺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沒有仔細排查,也絕對不會出現給皇宇辰的飯菜之中出現問題的事情。


    “我身份特殊,而且行蹤已經被暴露了。”皇宇辰看著龐啟和酒肆老板道:“故此很多人都會盯著我,這也是為什麽之前龐老您帶人過來我沒有收的原因,現在天下風雲變化,而我是一個最不穩定的因素,他們必然想在我成事之前就將我消滅。”


    “敕康城是我迴到祈天之後.進入的第一座城池,因龐老和各位族老的信任,成為現在敕康城的城主,我就必然會挑起這個擔子來,也盡可能的不讓自己的事情幹擾到大家的生活,如果因為我影響了百姓的安居樂業,我便會立刻離開敕康城。”


    皇宇辰的話說的十分誠懇,他看著龐啟和酒肆老板,再次開口道:“故此,二位心中不要有其他想法,我是不會懷疑任何一個敕康城百姓的。”


    “大人……”酒肆老板聞言,忽然跪倒在皇宇辰麵前,語氣之中充滿了愧疚,道:“大人,您的飯菜……我知道是誰下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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