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宇辰聞言,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的確,他經曆的這一切,的確太離奇了。即便這是別人布置好的,真的要用自己實現什麽目的,這一切的發生也太快了。


    自從得到東王戰死的噩耗之後,皇宇辰選擇開啟了混元陣,去了蒼茫山,而後又莫名其妙的迴來,這其中的所有時間都算上,也沒有一年,這一年的時間對於皇宇辰來說是漫長的,但在別人的眼裏,卻猶如白駒過隙。


    一年來皇宇辰先後經曆了生父戰死,莫名進入蒼茫山,莫名返迴祈天帝國,飛地之戰,天清城之亂,王府偷襲,赤虹宗界門事件,蠻荒叢林,寂滅陣,現在的春湖永城。在這其中,祈天帝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的大哥從祈天帝國東王府的繼承人,變成了祈天的帝王,自己的幾個兄長不知所蹤,自己的二哥還對自己刀兵相向。


    這一年中,皇宇辰經曆了數次的生死,得知了自己身上的許多秘密,慢慢的,他也明白自己的特殊,期間也解開了一些疑問,但解開這些疑問之後,後麵帶來的疑問卻更多。


    他了解了世界上還有超出自己想象範圍之外的力量,並且得知了一部分的修煉方法,知道這個世界實際的主宰者叫瞬行者,但他們卻無法直接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中,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更像是被供奉在廟堂之中的神明。


    這一年中,他經曆了艱難,困苦,數次的死裏逃生,看到了許多普通人的掙紮,看到了他們在比自己強大的勢力麵前毫無抵抗的生活,隨波逐流。也看到了許多上位者的無奈,他們按照別人的意誌前進,最終卻失去了自己的目標和方向。


    他看到了許多人的欲望和迷茫,同時,他也看到了自己的欲望,也在這些欲望之中迷失過,掙紮過。


    但他之前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發展的太快了,他隻能一路隨波逐流,事態的發展根本不會遵循他的想法,事情向前推進,往往將皇宇辰自己卷入事件的核心,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卻又無可奈何。


    他和東王府的將士們一同血戰沙場,揮灑熱血,但最終卻無功而返,無數將士埋骨他鄉,而這其中,有被埋葬了多少夢想和欲望,埋葬了多少美好和無奈。


    皇宇辰不知道在後麵安排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但她心中卻憤恨,恨自己沒有能力,也恨這安排了一切的人。


    “或許這就是命運。”神秘人的話語再次傳來:“我從沒想過會被喚醒,更沒想過還能幫到誰,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我曾長久的保存這些疑惑,但最終都沒有解開。”


    “你覺得是有人安排了這一切,我現在其實就能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也是最好的安排。”神秘人的話語有些無奈和低落,但他說的話,皇宇辰還是能從其中找到一些共鳴的。


    “那我現在應該怎麽做?隨波逐流嗎?”皇宇辰立刻問道。


    “或許吧,我能幫你的也並不多。”神秘人道:“在隨波逐流的過程中,保持自己的心態和目標,一路前行,直至最後,讓自己不在憤恨之中死去,或許這就是人生的真諦。”


    神秘人說著,伸手摸了摸胸口上的混元陣,喃喃道:“你比我要幸運的多,在你前進的過程中,有人給你安排了許多助力,能讓你在短時間內看到很多真相,你看到的這些,絕大部分人窮其一生也無法看到,就比如你世界之中的修煉天才,那些頂級的修煉者,那些帝國的皇室,富豪,他們永遠都沒有辦法看到這一切。”


    “如果你將你得到的所有磨難都當成給予而不是迫害,或許你的心情會平複的多。”


    皇宇辰沒說話,他的腦子有些亂,好似完全無法找到頭緒一般。在這之前,他以為自己已經經曆許多十分離奇的事情,自己後麵無論在碰上多麽離奇的事也不會感到驚訝了,但現在他碰上的事還是讓他心中震顫,這個一直在和他說話的人,現在皇宇辰都不知道是誰,自己的身體還被對方控製著,而且他能夠完全知道自己的思想,皇宇辰心中有一絲隱隱的害怕就這麽被別人控製的擔憂,但心底卻又生不出任何憤恨的情緒來。


    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實在親切,或許不能用親切來描述,感覺十分平淡,就好似是每天都和他朝夕相處的身體的某一個部分一樣,是一種相互融合的感覺。


    “處理完這裏的事情,我會詳細和你說清楚的,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我不會占據你的身體。”神秘人能清晰感覺到皇宇辰心中所想,平靜的道:“是你將我喚醒的,我本應是一個已逝之人,對於現在你來到的這個地方,我還算比較熟悉,會幫你過這一關的。”


    說話間,腳下地麵的運動停止了,皇宇辰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到了一座較為寬敞的大殿之中,四周燈火通明,但布置的卻並不華麗,或者說,有些怪異,四周放置的都是一些皇宇辰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角落放置了一些台案,這些台案之上七七八八的擺放了一些瓶子,這些瓶子的模樣很怪,看起來並不是用來喝水的,瓶口很細,裏麵裝著一些五顏六色的液體。


    另外一旁,同樣也是一些台案,上麵擺放了一下木偶模型,有些木偶還在緩慢的移動,大殿的正中央,是一拍長長的坐踏,說是坐踏,卻比平時看到的坐踏要高的多,說是椅子,卻看起來不像是木質的,這排長長的坐踏之前,是一張長長的桌子,桌子上淩亂的擺放了各種東西,有帶著翅膀的木質模型,散著金屬光澤的走獸模型,還有一些用木頭搭建的小型的建築模型,看起來活靈活現。


    “後麵就不要和我說話了,容易被別人看出來你已經醒了,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神秘人在心中輕輕的說了一句,而後直接抬腿向正中心的那排長長的坐榻走去,根本沒有任何人招唿,他拿起桌上的東西就放在手中把玩。


    皇宇辰能清晰的感覺到這東西的質地,入手冰涼,好似是某種金屬,但這種透著銀光的金屬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是一個小巧的盒子,被分成了幾個層麵,神秘人將其放在手中,靈活的轉動著,皇宇辰驚奇,他從來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可以這樣轉動而不壞掉,因為東西其實就是在他手中,感覺就好似是他本人在把玩一樣。


    這金屬方塊的每一層都能想四個方向轉動,著實讓皇宇辰心中驚訝。


    皇宇辰的注意力完全被手中的金屬方塊吸引了,不過同時他並沒有在心中唿喚神秘人,他明白,現在已經進入了春湖永城某一個核心的地區,而神秘人如此和自己說,也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皇宇辰抬頭看去,隻見一個青年人模樣的人從大廳的另一側小門之中進來,手中拿著一摞紙,好似一直在看什麽,一點沒都發現皇宇辰的存在,他直接坐在了長長的坐踏的另一側,低頭研究自己手中的東西,而皇宇辰看到他過來之後,沒有一絲驚訝,繼續低頭把玩自己手中的金屬方塊。


    就這一眼,皇宇辰就仔細的記住了此人的模樣,一雙丹鳳眼,臉頰修長,他的頭發看起來有些怪異,並不是經常見到的男子的長發,而是短發,不知道此人到底犯了什麽錯,居然被人如此羞辱。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才進來的青年人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將手中厚厚一摞紙仍在桌子上,而後靠在後麵的椅背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又過了片刻,他才下意識的看向皇宇辰的方向。


    “我艸!!”一聲驚叫,青年人直接從座位上嚇得跳了起來,而後快速的後退了幾步,而後順手從一旁的桌子上抽出一柄長劍來,雙手抓著放在自己身前,等著一雙眼睛有些慌張的看著眼前,高聲叫道:“你……你他.媽誰啊!”


    皇宇辰抬頭,看了一眼青年人的狀態,輕輕笑了笑。(皇宇辰的思想是他本人,控製身體的是神秘人,就不分開寫了,大家知道就好。)


    從青年人的表現來看,他明顯沒有什麽戰鬥經驗,就以他現在雙手握劍的狀態,皇宇辰可以在一瞬間將其製服,但他卻沒有動,而是坐在座位上,較有興趣的看著這青年人。


    半晌之後,青年人一直都沒有說話,方才被驚嚇的喘息已經慢慢平息,他這才緩和了一下語氣,輕聲問道:“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


    “你問我是誰嗎?”皇宇辰輕笑,將手中的金屬方塊放在桌子上,道:“是你想讓我來的,怎麽,我來了,你反而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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