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響起的哭聲,讓莊樂賢眉頭一皺,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此人的脖頸,此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一隻手直接摸在了一塊十分光滑的地麵之上,忽然一打滑,整個人摔了下去。


    就在此刻,在莊樂賢的手馬上就要抓到此人的脖頸的時候,那塊光滑的地麵之上,忽然傳來一聲破碎的響動,一隻手忽然從地麵之下伸了出來,隨後是一連串的破碎之聲,一個黑色的影子直接從地麵之上竄了出來,不由分說,一拳直接砸在這個痛哭之人的頭顱之上,他的頭顱就好似一個被直接打碎的西瓜,紅白的液體濺了一地。


    忽如其來的狀況嚇了莊樂賢一跳,他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眉頭緊緊的皺著,不知道這忽然出現的人是誰。


    打碎了一個人的頭骨之後,直到此人在原地站穩,莊樂賢才清晰的看到此人的情況。


    衣衫襤褸,甚至有些破爛,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片焦黑,身材修長,容貌被一頭披散的頭發蓋著,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癲狂,他的一隻拳頭上還在滴落鮮血,一雙明亮的眸子透著兇狠的光芒,在發際之中若隱若現。


    莊樂賢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他不動聲色的再次後退一步,站在了大坑的正中心,這種奇異的危險的感覺是源自內心的,也是莊樂賢多年以來修煉死氣所形成的獨特的感知危險的能力;他能感覺的到,麵前出現的這個看起來好似乞丐的人,是真正能夠威脅自己的人。


    “嗬,真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變化。”此刻少年侍者從看台之上探出頭來,看到場中出現了一個人之後,明顯有些驚訝,他迴頭看看上位者,上位者沒有任何表示,反而對自己手中的酒杯更感興趣,故此少年侍者站直了身軀,衝場中的兩人道:“鬥獸場之戰,所剩人員,兩人,其中……”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站在原地這個披頭散發的人直接從原地消失,下一瞬,他的身影就出現在少年侍者的麵前,猛然一拳砸向少年侍者;忽如其來的變化讓少年侍者一下都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用自己的手臂去擋。


    “哢……”


    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鑽心的痛楚傳入少年侍者的腦海,他立刻鋼牙一咬,紅色光芒乍現,單手由拳便章,一團熾烈的紅芒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直接一掌拍向眼前之人。


    “啪……”


    一掌正中此人前胸,強大的衝擊直接將此人從看台之上打飛出去,但此人明顯沒受什麽嚴重的傷,反而在空中向後翻滾,居然平穩的向後漂浮了一段距離,直接站在了鬥獸場中大坑的邊緣,腳下踩著沙地。


    少年侍者立刻起身,眉頭緊緊的皺起,他到現在都沒看清方才襲擊他的人到底是誰,這樣的情況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就連之前巨人對他的襲擊他都能輕易的擋下來,此人的速度實在太快,強如少年侍者,居然也被偷襲成功,手臂的骨頭居然都斷裂了。


    “該死的!”少年侍者一咬牙,漫天紅芒四散而起,直衝天際,在半空之中快速化成一把長劍模樣,直接被少年侍者抓在手中,看他那樣子,立刻就要衝下來和此人展開廝殺。


    “阿福,稍安勿躁。”此刻,上位者的聲音傳入少年侍者的耳中,少年侍者立刻放棄了衝下去的動作,但紅色的長劍還抓在手中,雙目之中滿滿都是殺意。


    作為一個春湖永城絕對的高層人士,擁有極強的修為和戰力,少年侍者阿福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他此刻能忍下來,主要是因為他身後上位者的這句話而已。


    上位者第一次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將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踱步走到少年侍者身旁,看向站在沙地之上的人,俊秀的臉上一雙星目微眯,輕聲道:“你不是他的對手,稍安勿躁。”


    少年侍者聞言一愣,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上位者,但他沒有開口說什麽,因為他對上位者的話完全相信,而且絕對服從。


    少年侍者隨即將手中紅色長劍向前一拋,長劍在空中直接化為幾條紅色氣息,而後被少年侍者收迴體內,他用一隻手微微扶著自己受傷的手臂,臉上憤恨之一卻一絲不減。


    “重嗎?”上位者輕聲問道。


    “能忍。”少年侍者迴道。


    “拿來。”上位者伸出一隻手,少年侍者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手臂抬起,放在上位者的手心上,一片青色的熒光一閃即逝,少年侍者的疼痛立刻消失了。


    “多謝主上。”少年侍者再次抬起手臂,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自己的手臂已經完全痊愈,之前被砸裂的骨頭甚至都愈合了,疼痛已經在一瞬間消失。


    “嗯,看戲吧,他不會再上來了。”上位者再次看了一眼站在沙地之上的人,微微露出一絲笑容,而後走迴自己的座位上,端起酒杯,再次悠閑的喝起來;少年侍者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也不再說什麽,走到了上位者身後,安靜的站立。


    少年侍者,城主的貼身隨從,春湖永城的使者,居然就這麽把虧吃了?讓人如此偷襲,而且成功了,居然就這麽忍了?


    左右的看台之上立刻傳來一陣陣的竊竊私語,所有看客們都在討論這件事,和明顯,這在他們眼中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要知道少年侍者阿福的身份幾乎僅次於城主,甚至要在某些部長之上,在春湖永城誰敢讓他吃虧?這樣被偷襲了還能忍下來的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一般。


    不過討論歸討論,沒有一個人敢將自己的聲音提高的,這可是直接關係到城主的事情,也明顯是方才的上位者下令,少年侍者才沒有追究;方才被扔下去的六個人此刻都已經沒了命,誰也不會去觸少年侍者的黴頭,他對春湖永城幾乎所有人和事,都有生殺大權,是絕對不能招惹的人。


    不過無論如何,場中出現的神秘之人,都賺足了所有人的眼球,就算他能在這場鬥獸比賽之中勝出,以後在春湖永城內,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得罪了阿福,寸步難行。


    神秘之人落在沙地之上,抬眼看了一眼看台之上的少年侍者,而後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脖頸,頭發被掀起來之後,周圍看台之上傳來一陣驚唿。有人看到了此人脖頸之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血肉都露在外麵,很明顯這是致命傷,但此人無論從哪裏看都不像受了致命傷的樣子。


    莊樂賢,將身體化為一團黑霧,緩緩漂浮在空中,從大坑之上漂浮而出,落在了神秘之身背後,他將黑霧收迴體內,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神秘之人脖頸之上的致命傷口,看過之後他眉頭微微一皺,立刻想到了一件事。


    做為死氣修煉者,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開始的時候他本人也處在同樣的境遇之中,最終因為吞噬了胖子高順的身體和能量才恢複,但站在他眼前這人卻和他的狀態有些不同;他是利用死氣修複了身體,將死去之人的血肉轉化為可以使用的死氣,這才恢複了戰力;但此人致命傷口明顯還在,卻還能保持極高的戰力,這樣的情況他是沒見過的。


    莊樂賢首先想到的就是此人同樣也是死氣修煉者,但此人出手一次之後他立刻知道,並不是。


    神秘之人慢慢的轉過身,麵向莊樂賢,此刻,莊樂賢才看清此人的麵容,一副俊俏的,少年人的麵容,這麵容他似曾相識。


    “是你?”莊樂賢想了一下,立刻想起了眼前之人是誰。


    眼前這個披頭散發的,脖頸之上受了致命傷的人,就是最開始站在莊樂賢附近的,鬥獸場的絕對新人,皇宇辰。


    隻是現在的皇宇辰,和之前的狀態有極大的不同,就好似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此刻皇宇辰表現出來的冷漠和殺意,完全和之前不同,除了這張臉以外,就好似是一個完全的其他人。


    “該死的,居然是他!”少年侍者阿福在上位者身旁隻站了幾息,心中還是有些憤憤不平,於是走到看台邊緣,想看清此人到底是誰,在看清是皇宇辰之後,他心中也十分驚訝。


    皇宇辰之前已經在和殺神的戰鬥之中被一刀砍中的脖頸,鮮血直流,在後麵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生命特征來,如此長的時間沒有出現,甚至後麵更強的天災降臨也沒有發現他的身影,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卻沒想到居然還能站著,而且戰力好似比之前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阿福立刻迴頭,看向還坐在座位之上悠閑喝酒的上位者,想開口問什麽,但卻不知道應該怎麽問。


    “當初和你說了,不要把他當成對手,他來春湖永城,是命運安排好的,和你我都不一樣。”上位者看出了少年侍者的情緒,微微笑著,衝他輕聲說道。


    少年侍者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光看向了場內,看著皇宇辰的背影,眉頭緊皺。


    “你……到底是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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