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宇辰的一聲大吼,好似直接驚醒了呂之卉,她先是迷茫了一下,而後立刻反應過來,眼中的那種欣喜的神色消失,之前充滿恐懼和緊張的樣子再次出現在她的眼神之中。呂之卉能清晰的記得方才發生的所有事情,為自己毫無顧忌的說出了許多自己的隱秘而感到震驚,但她完全沒弄清楚是怎麽迴事。


    呂之卉沒弄清楚,但皇宇辰卻已經弄清楚是怎麽迴事了。


    早在田舜第一次和他開口的時候,自己心中的負麵情緒快速的平複下來,那時候皇宇辰就知道,這個田舜擁有一種詭異的可以控製別人情緒的辦法,後麵在他刻意的防範下,這種其妙的被別人控製情緒的感覺就再也沒出現過,他心中能清楚的知道,後麵自己的情緒都是源自他自己的本心,而非田舜的操控。


    之所以皇宇辰要大吼出聲,就是為了打斷田舜對呂之卉施展手段,不讓呂之卉將她知道的秘密全都說出來,如果都說了,呂之卉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而且皇宇辰也從方才田舜和金涵衍之間的對話之中聽到,呂之卉的父親呂宏伯原本應該是被金涵衍殺死了,金涵衍搶奪了他體內的高級飼生獸之後逃離春湖永城,而現在呂宏伯明顯沒死,那金涵衍加入天清城的投名狀就出現了問題;現在田舜和金涵衍表麵之上好像已經冰釋前嫌,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如果金涵衍弄不清這其中的緣由,很可能會遭到田舜的報複。


    從方才短暫的對話之中就能明顯的看出,雖然金涵衍在嘴上一直占田舜的便宜,也好似絲毫不給他麵子,但在金涵衍的心中,對田舜還是十分懼怕的。知道了這些之後,金涵衍必定會對呂宏伯動手,也必定要弄清楚呂宏伯為何沒死的問題。


    為了弄清這些,呂之卉的性命就暫時有了保障,在沒弄清事情之前,田舜三人就不會動手擊殺呂之卉,至少在寂滅陣中不會。


    “你還多管閑事?”田舜聽到皇宇辰一聲大喊之後,知道自己潛移默化的控製已經失效了,心中不由微怒,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隻是狠狠的淩空向皇宇辰揮了一掌,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皇宇辰隻覺自己左臉上火辣辣的疼,田舜居然隔著幾丈的距離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而皇宇辰現在身體整個被操控,完全無法動彈,連伸手去摸臉都做不到。


    “老匹夫,有什麽你衝我來,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皇宇辰惡狠狠的罵道,心中更是憤恨,恨自己能力不足,每每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隻能任人宰割。


    “這小姑娘歸你了。”田舜沒去理會皇宇辰,而是迴頭對金涵衍道:“弄清楚是怎麽迴事。”


    “好~!”金涵衍聞言,立刻獰笑起來,隻見他雙手張開,整個人忽然化成一團漆黑的霧氣,蒸騰而起,就和方才出現在陣法之中的黑霧如出一轍,這黑霧出現之後,直奔皇宇辰身後的呂之卉而來。


    “你們若敢傷害她分毫,你們要做的事,我就算死也不會答應!”皇宇辰看到黑霧飄起,心中立刻大急,但他此刻卻沒有任何辦法,隻能開口威脅,隻是連他自己也明白,他現在的威脅,實在無關緊要,就像螻蟻的咆哮一樣無力。


    黑色霧氣快速向呂之卉籠罩而來,呂之卉臉上立刻露出一絲慘笑,她什麽都沒說,直接被黑霧完全籠罩,她最後看向皇宇辰的眼神之中,夾雜著些許的絕望。


    “你們敢!”皇宇辰目呲欲裂,再次開始瘋狂的掙紮,但禁錮他的力量實在太大,他完全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黑霧將呂之卉完全籠罩在其中,幾息之後,金涵衍的身形出現在呂之卉原本站立的地方,而呂之卉,卻已然消失了。


    “人呢!讓她出來!不然老子和你們沒完!”強烈的無力感充斥著皇宇辰的內心,他瘋狂的咆哮著,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親近的人被別人隨意左右的感覺十分屈辱,但此刻的皇宇辰隻能無力的咆哮,除此之外毫無辦法。


    “小屁孩子。”金涵衍上前一步,順手在皇宇辰的頭上敲了一下,但明顯沒用什麽力,嘴上罵道:“大人的事你少摻和,還是多管管自己得了。”說完,金涵衍踱步走到田舜身後,臉上一直掛著那種戲虐的表情。


    此刻,皇宇辰恨透了眼前的這幾個人,他心中幾欲滴血但卻無可奈何,技不如人,隻能被人魚肉。


    “火氣還這麽大。”解決了呂之卉的事情,田舜眯著眼睛笑眯眯的看向皇宇辰,幾步走到皇宇辰近前,近距離的盯著皇宇辰一雙幾欲滴血的眸子,輕聲道:“怎麽,你現在想殺了我?”


    “呸!”皇宇辰的牙齦都已經咬出血來,看到田舜接近自己和自己說話,他的臉幾乎貼到了自己的臉上,直接一口口水吐出來,其中摻雜著絲絲血跡。但這口口水卻沒有吐在田舜臉上,而是直接向一旁飄去,就好似田舜身體周圍有一圈無形的風,將皇宇辰的口水直接吹走了一樣。


    “啪!”田舜抬手就是一個嘴巴,直接抽在皇宇辰的臉上,他臉上立刻傳來火辣的疼痛,此刻田舜收起了他那種和藹可親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戲虐之像,道:“兔崽子,你真以為你算個人物?之前若不是為了葉觀,你以為我會對你禮遇有加?你現在還想跟我談條件?”


    皇宇辰沒說話,嚴重的恨意更濃,嘴角被剛才的一巴掌抽的流血,但他絲毫不在乎。田舜在他麵前已經完全撕破臉了,而自己也在沒有必要偽裝什麽。


    “我剛才跟你說的都是實話,你之前一直仰仗的東王府,此刻已完全在飛地將士的統領之下,東王府的調兵虎符就在你三哥皇陽輝手中,他已然集結大軍等待一舉殺入祈天帝都,而他本人也已經進入了帝都,就在你大哥皇元武的身邊,你信不信,隻要我一聲令下,此刻你大哥皇元武就會身首異處!”田舜的臉色開始變得陰森,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慢,也完全沒有要控製皇宇辰情緒的意思。


    皇宇辰還是沒有說話,一雙充血的眸子惡狠狠的瞪著田舜,雙目之中滿是火光。


    “不信?”田舜看到皇宇辰憤怒的樣子,輕蔑的笑了一聲,而後輕輕後退,單手在半空之中輕輕一揮,一麵半透明的屏障直接出現在皇宇辰的眼前。


    下一刻,這屏障之中開始出現畫麵,這是在一間並不寬闊的房間之中,皇宇辰在畫麵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大哥皇元武,此刻他正盤膝坐在臥榻之上,拿著茶杯喝茶,而他麵前的,赫然就是自己的三哥皇陽輝,兩人正在說著什麽,但皇宇辰卻聽不到聲音。


    為了給皇宇辰證明自己說的完全是真的,田舜麵帶笑意,輕聲道:“陽輝,來,衝我笑笑。”


    田舜的話音剛落,畫麵中的皇陽輝立刻迴頭,衝著屏障的方向呲牙一笑,這表情持續了兩息左右,而皇元武此刻正在喝茶,沒有看到皇陽輝的這一動作。


    皇陽輝的這個動作直接讓皇宇辰心中震顫,他心中堅定的信心開始動搖了,難道……三哥真的投靠了天清城?這根本不可能!


    正當皇宇辰還想看什麽的時候,田舜袍袖一揮,麵前的這麵屏障立刻消失,皇宇辰的神色已從之前的憤怒變得眉頭緊皺,而後再次抬頭看向田舜,眼中憤恨不減,但明顯比之前削弱了很多。


    他內心中對於自己兄長的絕對信任動搖了,剛才在畫麵之中看到的情形可以說是偶然,田舜有通天的修為,他製作一些迷惑人的幻象也並不是難事,但皇宇辰此刻手中還攥著東王府的兩塊令牌,這令牌卻不可能是假的。而且,就在不久之前,二哥皇永寧……


    “小子,現在抬手間,整個祈天帝國都是天清城的,你大哥的性命就捏在我的手裏,東王府數百萬百姓數十萬軍隊的生死,也在我的一念之間。”田舜的臉上再次出現戲虐表情,看著皇宇辰,輕聲道:“現在,你還敢跟我說,不為我做事嗎?”


    皇宇辰眉頭緊皺,鋼牙緊咬,嘴角溢出鮮血,但還是沒有開口說話,此刻他內心無法平靜,如果田舜說的都是真的,那現在皇宇辰所有珍視的東西,就真的全在田舜的手心攥著了。不過這些事情還有疑點,東王府對飛地設防嚴密,飛地軍士哪有那麽簡單就能跨過黑石大橋,何況東王府多少年來都是眾誌成城,是他們說攻陷就能攻陷的?


    好似看出了皇宇辰心中的想法,田舜戲虐的一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沒關係,再給你看看別的。”


    說完,田舜再次袍袖一甩,一個半透明的屏障出現在皇宇辰眼前。


    而這次他在屏障之中看到的,居然是柳元和沙紹元……


    看到這兩個人之後,皇宇辰心中立刻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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