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皇宇辰聞言一愣,立刻問道:“何人?”


    “前幾日夜裏,和那兩人一同襲擊城主府之人。”餘生輕聲迴道:“他被高手擊成重傷,昏迷不醒,我讓暗衛將其送入牢中秘密醫治,今日方才蘇醒。”說話間,餘生瞟了一眼還在打坐調息之中的齊正業和劉興安兩人,兩人並未對餘生的話,有任何反應。


    “他說了什麽?”皇宇辰眨眨眼,看著餘生,著中間的事情他還有些弄不清楚,當時他方才蘇醒,隻覺屋內亂哄哄的,全身無力轉頭都困難,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更多的人。到現在,他也隻認得其中有左心罷了。


    “上穀,赤虹山。”餘生語氣很慢,緩緩的說出了一個地名,皇宇辰聽著雲霧環繞,而一旁早已清醒的兩人,聽到這個地名,卻心中一震。


    上穀行省,赤虹山,就是赤虹宗的宗門所在,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


    餘生此次前來,也根本不是和皇宇辰說什麽的,他真正的目的,是將這個消息,傳達到齊劉兩人的耳中。


    自從上次徐修平忽然出現之後,餘生就對此人有了極大的懷疑,再加上肖一搏一直迴避的態度以及當初徐修平對兩個偷襲者的做法,都加深了餘生的懷疑。無論是為了王府,還是為了皇宇辰或是為了自己,餘生都必須弄清這其中的緣由。


    徐修平在皇元武心中的地位極高,他畢竟是老王爺的師兄且傳聞極重情義,聽聞老王爺身死的消息之後,一直不知所蹤。表麵上,他們好像是宗門無法繼續生存,來投靠東王府的。最開始,餘生根本就沒把這件事當迴事,但現在來看,這徐修平,一定還有其他什麽目的,一些絕對不能讓人知曉的目的。


    “赤虹山?那是什麽地方?”皇宇辰聽到這個名字,覺得並不陌生,轉念想了一下,心中大概有了一個印象,不過他還沒有將這一切都聯係起來。


    “以後你會知道的。”餘生衝皇宇辰輕輕一笑,在皇宇辰一臉茫然的狀態下,起身出門去了。隻留下皇宇辰一人,坐在椅子上,眉頭微皺。


    齊劉兩人微微睜眼,相互對視了一下,沒有任何表示,再次將雙目閉合,緩緩入定。


    餘生將這樣的消息透漏給兩人,就是想看這兩人的反應,兩人的反應十分平淡,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冥冥之中,餘生感覺自己接觸到了什麽核心的東西,隻要抓住這線索,一定會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接下來的幾日,風平浪靜。


    平金城內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再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皇宇辰的身體在一天天恢複,但恢複的速度極慢,他的體力還是無法支撐太多的動作,勉強的起身行走一段距離,已是極限。


    對於這樣的情況,誰都沒有辦法。肖一搏安排醫師來過幾次,皇宇辰身體的各方麵都沒有問題,他也親自探查了皇宇辰的體內經脈,也沒有氣血淤堵的跡象,一切都很正常,最終這樣的情況,也隻能歸屬於還未恢複罷了。


    幾日後的一天,正午。


    平金城的城門之前,熙熙攘攘,一片繁鬧景象。


    自從上次的風波結束之後,平金城城門的值守人員從一個小隊,變成了兩個小隊。每一個進入城池的人員,都需要經過三次排查,搜查的十分仔細。


    這是肖一搏下的死命令,無論是誰,都必須搜查。


    在初冬微寒的正午,兩個步履蹣跚,行動遲緩的人,出現在了平金城的城門之前。


    這兩人均是一襲黑衣,一男一女,男子麵色憔悴,眉羽之間帶著幾分英氣。那女子麵帶輕紗,看其雙眸,滿是疲累之色。


    二人一出現,立刻就引起了守衛官兵的注意,兩人身上穿的明顯是夜行衣,城門之前出現這樣的異類,如何不引起注意。


    四名軍士立刻上前,將兩人圍住,一名軍士手持長刀,喝道:“什麽人?”


    來人,正是左心和黃語曦。


    經過一夜的思索,赤虹宗已經迴不去了,迴去了可能隻有死路一條。若想活命,可能隻有一條路,那就是進.平金城,將事情的始末說個清楚。


    最終左心決定,帶著黃語曦折返,迴平金城。


    兩人本來就身受重傷,一直都依靠體內的鬥氣支撐才能麵前走出那麽遠,加上冬季的荒漠之中,根本就找不到一點補給,幾日過去,左心和黃語曦兩人,已是精疲力竭幾乎是靠著意誌才到了平金城城門的。


    左心抬頭,看了一眼這軍士,剛想說話,卻覺得眼前一黑,頓時昏死了過去。一旁的黃語曦狀況也沒比左心好多少,她隻輕輕的說了一句:“求見城主。”也昏死過去。


    幾名軍士見狀,麵麵相覷,立刻將這樣的情況匯報了上級。負責今日城門防備的隊長立即下令將兩人安排在城門附近休息,同時立刻命人通知城主肖一搏,這樣的事情,他可不敢私自做什麽決定。


    肖一搏此刻正在巡視軍營,得知情況之後,第一時間趕了迴來,看到城門處靠在城牆之上昏迷過去的兩人,眉頭緊皺。左心,他自然認得,當初在新兵營,此人修為和能力都十分突出,原本肖一搏還想將他帶在身邊做一個偏將,日後讓他為王府效力,卻不想此人是埋伏在平金城多年之人,利用那一次的風波,差點將皇宇辰的命都搭進去。


    “帶迴去!”肖一搏冷冷的下令,而後頭也不迴的進入了城門,直奔城主府。


    手下軍士不敢怠慢,立刻將兩人抬了,快速的送往城主府中。


    餘生此刻不在城內,他在城牆處安排後續的工作進程,肖一搏派身邊的親兵第一時間找到了餘生,和他說了兩個刺客返迴的事,餘生聞言,立刻折返。


    半個時辰之後,肖一搏和餘生兩人,再次坐在城主府的前廳之中,兩人的臉色都十分不好。


    “你確定了,此事當真和赤虹宗有關嗎?”肖一搏的聲音不大,但能聽出來,他現在的心情十分差,隻是沒有找到發泄的途徑罷了。


    “每條線索都指向赤虹宗,應該不會錯的。”餘生輕聲迴道:“不過赤虹宗距離遙遠,又是大型宗門,無法派人前去查探證實。”


    “該死的端木懷,真是陰魂不散!”肖一搏用力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整個椅子被他拍的一陣響動:“幾十歲的人了,怎麽這麽不消停。”


    “從那未死的刺客口中,也能證實這件事,隻是有些不明白。”餘生皺著眉頭道:“他們隻讓三個修為並不高深之人來做這件事,真的打算他們能帶走宇辰?”


    “那刺客怎麽說?”


    “沒有過多的言語。”餘生迴道:“來來迴迴隻有五個字。上穀,赤虹山。且我關其狀態,很是不對勁,想是精神不大正常,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的表現一如既往,好似神遊一般。”


    “嗬,那就對了!”肖一搏冷笑一聲,道:“這就是他們赤虹宗的手段,這刺客你不用問了,他被人施了術法,出了這些話,不會有任何新的言辭了,除非破解著術法,否則即便殺了他,也是如此。”


    餘生聞言一驚,趕忙問道:“肖叔叔是如何知道的?”


    肖一搏看了餘生一眼,隨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我這一生行走江湖,征戰四方,真正將我擊敗的,隻有兩人,一個就是我大哥東王皇燁煜,另外一個,就是這赤虹宗端木懷。”


    “年輕時候敗給他以後,我就一直想方設法的收集關於赤虹宗的消息,故此,我知道赤虹宗內,有一種術法,可以控人心智。這術法極其陰毒,赤虹宗應也不常用,不過這樣的傳聞一直都有。卻不想倒了如今,陣的讓我給碰上了。”


    餘生聞言,隨即陷入沉默。


    對於肖一搏的過去,餘生知道的也很少,隻知道他是老王爺的結拜兄弟,為人放蕩不羈,生平隻聽老王爺的話,以老王爺馬首是瞻,一生殺伐果決,不拘小節且做事不按常理,也從不去管他人如何想。卻不想如此人物,也有心中極深的秘密,若不是現在事情擺在眼前,可能這樣的事情,肖一搏會帶到墳墓中去。


    “我聽聞你這幾人一直盯著徐修平的兩個徒弟,我也一並和你說了。”肖一搏見餘生沉默,繼續道:“徐修平是大哥的師兄不假,他修為高深深不可測也不假,不過此人的為人和城府,深的讓人覺得可怕。他要做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做的那麽明顯,你想通過他的兩個徒弟得知後麵的秘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事情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餘生索性開口問道:“肖叔叔,那你知道徐修平和那個追日宗之間的事情嗎?當初我見兩個刺客對他兩個徒弟的出手,可是招招致命,這樣的情緒可不是能裝出來的。而且我大概知道,開始他們的目的,一定不是強搶宇辰,怕是隻要確定宇辰的位置就可以了。若不是密室忽然動手,恐怕他們離去了,我們都無從察覺。”


    肖一搏聞言,微微閉目,而後輕聲道:“此事,我不清楚,也不願清楚。徐修平這個人,離他盡量越遠越好,當初我大哥決定下山迴朝做這個東王,也是因為徐修平。”


    “過去的事情我們大可不必在意,隻是現在……”餘生覺得事情有些亂,還沒弄清那黑衣人和錦袍男子的身份,光是徐修平和三個刺客,就已經讓餘生覺得頭大了。


    “當夜來的定是兩撥人,他們不是一起的。”肖一搏看向餘生,沉聲道:“如果是一起的,以當時我們的守備力量,別說能保住宇辰,能不能自保都是問題。”


    “我也是如此想。”餘生點頭道:“隻是這些人的身份……”


    “會有結論的。”肖一搏輕聲了說了一句,隨即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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