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清晨的時候,皇宇辰已經跟著一言不發的皇元武迴到了東王府境內,與他們一同迴來的,還有數萬大軍,昏迷不醒的丁薑將軍,任子晉,屠興平兩位將軍也跟隨歸來。飛地境內的黑石城牆,隻留下一萬守軍,沙紹元奉命繼續值守,直到所有的將士撤迴。


    迴到王府之後,皇元武依舊是一臉沉悶,一言不發的進入書房,將自己關在了裏麵,對外沒有一句吩咐,也沒有任何命令傳出。好在跟隨迴來的將士駕輕就熟,也無需皇元武囑咐,分別迴到了各自駐地。


    長久的飛地征戰讓許多人身心疲累,尤其是最後在竹安城的那一戰,所有將士幾乎都抱著必死的決心,大戰持續了幾日,最終卻以莫名其妙的結果結束。迴到東王府,鬆懈下來之後,有不少人都病倒了。


    迴歸的將士們需要修整,現在東王府的軍師寧乙下落不明,總領葉觀去了天清城,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返迴,所有的事情一下全部壓在了皇元武的肩膀上,但皇元武現在的精神狀態,也無暇去管這些事。


    一股莫名的沉悶氣氛籠罩了整個東王府,讓人感覺有些壓抑。


    皇宇辰在皇元武的書房門口站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不進去了。葉觀的離去對大哥影響跟大,需要給他時間恢複。兩隊侍衛一明一暗,守護在書房附近,也不用擔心有人來襲擊。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借著清晨清冷的光,皇宇辰再次迴到了宗祠之中。


    葉觀之前對他說的話,影響很大,關於混元陣,斑斕戰甲和那神秘的洞穴,以及天清城神秘高手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還有北王府許風到底為何接近自己,而且釋放善意。再有就是天清城的城主為何要給自己一件法器,也對自己釋放善意,之前這些事情好似一團亂麻,是零散分散的,而現在,隨著葉觀說出自己體內的傷勢複原之後,所有的事情好像都穿在一起了。


    若想弄清這一切的根源,必須找到那洞穴,隻是這洞穴的位置,葉觀也隻知道個大概,位於祈天帝國境內,隻有個虛無縹緲的位置,想要找出來,談何容易。


    而且,經過了這麽長時間,這洞穴的事情可能還沒有暴露,不然如此多的勢力盯著東王府當年的事件,應該早就找到這洞穴了。洞穴的位置隱蔽是其一,可能還需要什麽特殊的法門才能開啟,所以到現在,都沒有人發現這洞穴的秘密。


    皇宇辰考慮再三,覺得當時葉觀輕輕和自己說去查看洞穴,其中必有深意,他明顯隻希望自己去探查這件事情,不希望大哥皇元武也牽扯其中。


    眼下事情還不明朗,而且自己根本不知道位置所在,有心立刻前去探查,又苦於沒有位置和法門。加上現在大哥的狀態,飛地大部分部隊還沒有撤迴,現在也並不是離去的時候。


    再一次盤膝坐在混元陣洞穴之中,皇宇辰緩緩入定,想再去探查和感覺混元陣的存在。


    和往常一樣,他體內鬥氣運轉如常,而且快出常人幾倍,但兩條經脈的相連處,鬥氣好似忽然消失,他知道是混元陣的緣故,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感知到混元陣的運轉。


    對此,皇宇辰頗為無奈,自從從蒼茫山迴來,就一直是這個樣子,除了自己多了一條經脈,已經刻畫在前胸後背的相反的兩個混元陣慢慢消失以外,沒有其他任何事情發生。自己的修為提升也變得緩慢了,突破修士之後,衝擊修士中級十分困難,雖然自己的戰力完全可以壓製普通的修士高級強者,武者級別強者也有一戰之力,但修為提升緩慢這件事,卻是不爭的事實。


    還有,現在存在於他體內的,天清城主田舜給他的令牌,就這麽停留在他的體內,不在經脈之中,也不在心脈之中,依附在自己的血肉內,感覺十分渺小。皇宇辰甚至不相信這東西可能會替他擋下一次必死的襲擊,而且現在天清城和東王府交惡,這東西留在體內,恐怕是個禍害。


    想著將這令牌取出,但皇宇辰驚訝的發現,隻要自己的鬥氣鎖定這令牌,它便立刻會遊走到另外一個方向去,速度極快,自己能感覺到,卻無法捕捉。這東西實在是太小了,好似在自己的血管中穿梭,像是有靈性一般,不讓自己捕捉。


    越是這樣,皇宇辰越是皺眉,可能當初那老者在給自己這東西的時候,就想到了後麵的事,或者幹脆所有的事情都是算計好的。


    自己無法將這令牌取出,嚐試了多次,隻能放棄。如果想強行將它取出來,可能要放光自己的鮮血才有可能,他當然不會做這樣的事。


    腦中胡亂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皇宇辰感覺腦子越來越沉,很快便入定了。


    淡薄的自然之力自動的吐納著,不斷的向他的身體聚集,鑽入他的身體之中,最終轉化成鬥氣,存儲在經脈中,不斷凝實。


    很長一段時間,皇宇辰都在做這樣的積累,隻是看起來,這積累十分緩慢。


    接下來的幾日,事情進展的十分順利。


    首先歸來的,並不是飛地的皇永寧,而是前往北境平亂的皇陽暉,大軍凱旋而歸,為首的皇陽暉一臉正氣,安頓好了將士之後,第一時間去麵見皇元武,但卻吃了閉門羹。


    皇元武隻是傳令讓皇陽暉好生休息,便沒有了下文。


    這讓皇陽暉有些摸不著頭腦,隨即他便來到了宗祠,見到皇宇辰。


    兄弟二人見麵,自然是親熱一番,三哥皇陽暉和皇宇辰年齡是最近接的,平日裏調皮搗蛋的事情也都是三哥帶著皇宇辰做,兩人的關係自然是極好。見麵相互擁抱之後,皇陽暉還是問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大哥皇元武怎麽了。


    皇宇辰有些不願開口,但最終還是告訴了三哥。飛地的戰事失敗,大軍撤迴,葉觀前輩為保護迴撤的部隊,加入了天清城。


    聞言之後,皇陽暉立刻勃然大怒,喊聲如雷,在皇宇辰的小屋中,甚至感覺都要將房子震塌了。東王府成立幾十年,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欺負,皇陽暉身為武將,更是受不了這個,立刻就要去找皇元武請命,皇宇辰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拉迴來。


    皇陽暉唿唿氣惱的坐在椅子上,剛打了勝仗的喜悅立刻消失不見。皇宇辰好說歹說,才將三哥的氣消了一些,說一切等著二哥和另外兩位城主前輩歸來,大軍迴撤完成,在做計較。現在這事是木已成舟,無法挽迴了。即便三哥去個大哥爭吵,也吵不出個所以然來。


    估計大哥就是料到了三哥一定會發火,所以才不見他的。


    皇陽暉聽了,皺眉想了好一會,最終才沉沉歎了一口氣,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結果,隻是心中還是憋悶,再也坐不住,起身迴到自己小院中去了。


    皇陽暉的小院和王府宗祠距離並不遠,三哥迴去片刻之後,皇宇辰就聽見了極大的砸東西的聲音,看樣子三哥的院落,又要翻修一次了。


    之後幾日,皇陽暉每日都來找皇宇辰,或詢問聊天,或外出散步,總之,三哥皇陽暉是一個坐不住的人,他迴來之後,皇宇辰的生活也變得沒那麽沉悶了。隻是兩人的臉上,總也笑不起來,那天清城的出現,就好似一片濃厚的烏雲,一直籠罩在兩人的心頭。


    時間就這麽慢慢的過著,也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這數日以來,帝都的戰事並沒有太大變化,三方勢力好似達到了平衡,也沒有誰貿然出擊。


    許風一直沒有來找自己,不知道他最近在謀劃什麽,想必也沒有什麽好事。


    大哥皇元武一直不怎麽出書房,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書房內完成的,每日的膳食也是送進去。三哥迴來數日了,都沒見過大哥一麵,看樣子他還沒有恢複,也不知道要和三哥怎麽說吧。


    直到這天下午,前方傳來迴報,二哥皇永寧帶著大軍,正在返迴的途中,已經進入了黑石城牆麵前的廣袤草坪了。


    收到這個消息,皇元武的命令極快傳達,打開兩側黑石大門,讓皇永寧的部隊不要修整,徑直迴到東王府,同時命令沙紹元撤退,在撤退的時候,用雷火將飛地一方的黑石城牆完全摧毀,以絕後患。


    命令下達之後,沙紹元立刻就開始布置,本來在防守的時候,他就已將黑石城牆改造了一番,現在對著城牆的構造了如指掌,迅速安排將士布置雷火。與此同時,皇永寧帶領的大部隊,進入了黑石城牆之中,在指引下,沒有停留,徑直迴到了東王府境內。


    餘生和柳元的部隊在長匯城附近和皇永寧匯合,正如皇永寧所料,他在信中和餘生說自己和葉觀不睦,這立刻引起了餘生的警覺,沒有猶豫的,餘生隻留下了少量軍士守護城池,立刻通知柳元率領大軍撤迴。並在得知將要全線撤退之後又命人通知了還在駐守的軍士,此刻撤退,沒在飛地留下一兵一卒。


    對於撤退的事,餘生和柳元自然有微詞,隻是皇永寧斬釘截鐵,不給任何人辯駁的餘地,餘生柳元雖不明其中具體,但大概也知道一些緣由,遂帶領大軍撤迴。


    在皇永寧帶領大軍進入東王府境內之後,沙紹元下令點燃所有雷火。


    雷火被插在飛地一側的黑石城牆上,密密麻麻,撤退完最後一名軍士,點燃了雷火。


    很快,衝天的巨響和火光點燃了天空的一切,黑石城牆獨有的黑色石頭被炸成粉末,充斥在半空之中,整座黑石大橋劇烈的晃動,甚至距離不進的東王府一側,都能感覺到劇烈的波動。


    但最終,黑石大橋已然堅挺,沒有一絲要倒塌的跡象,而飛地方向的黑市城牆,已被夷為一片廢墟。阻擋東王府視線和腳步的黑石城牆,消失不見了。


    隨著大部隊撤迴了東王府,針對飛地的所有計劃,全部宣告失敗。但皇永寧的心情還算好,畢竟大部分的將士都安全撤迴了,保全了王府的實力,這是最重要的。


    安排好了大軍之後,皇永寧麵見皇元武,被告知明日清晨,前廳議事。


    同時被通知的,還有剛剛返迴的餘生,柳元,以及帶著皇宇辰正四處閑逛的皇陽暉。


    沉寂了這麽久,現在東王府的精銳都已經撤迴,皇元武,好似要做一些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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