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拿下了祈天帝都,報了故國血仇值之後,楊勤下一步需要考慮的,自然是之後的走勢。


    報故國血仇,為的是望秦國的凝聚力,若沒有一個統一的目標,他楊勤也無法遠在帝都還能控製望秦,甚至明麵上的望秦王,也對他言聽計從。


    但楊勤不是傻子,做事之前,自然有了全身而退的計劃。


    此刻,他叫來兩個皇子,也正是為此。


    皇帝殞命,帝都失守,帝都之外混戰的三方勢力也馬上要出分曉。


    三王的目的,無非是祈天皇位,而楊勤的目的,無非是望秦的再次獨立。


    想達到這個目的,他就必須選一個適中的合作夥伴,這個夥伴,要有和他一樣的野心,一樣的隱忍,一樣的厚積薄發。


    他選中的盟友,原本是西王皇承弼,戍邊四王中,東王府最終於皇室,加之東王之前還未戰死,是皇族成員老一輩的最後一人,楊勤自然不敢打東王府的注意。除卻東王府,西王府便是戍邊王府中最強的。西王皇承弼霸氣外露,飛揚跋扈,野心極大,有明顯對朝廷不滿。即便自己不去找西王,他們和帝都的戰鬥也早晚會展開。


    故此,楊勤和皇承弼在之前的一段時間內,一直互通書信,策劃謀反之事。但真到了關鍵時刻,西王府卻不行了。


    先是在謀反之事上幫不到任何忙,後麵在帝都之前的戰鬥中有一直被北王府壓製,這讓楊勤內心十分氣惱。早已定下的計策卻遲遲不能施展,生是在內城憋了數日,數日之內,麵前的這兩個皇子居然能聯絡帝都大臣起了反抗之事,若不是楊勤發現及時,將起事之人悉數擊殺,此刻的他,很可能已命喪當場。


    不過就在前幾日,北王皇正初的一封密信,打破了這個僵局。


    他好似看透了楊勤的想法,信中提到若他皇正初做了祈天的皇帝,立刻下旨讓望秦脫離祈天,獨立為國。不追究楊勤的一切罪行,將楊勤一班人馬,悉數放還。


    看到這密信的時候,楊勤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他自然不信北王所說。成王敗寇,若他真的幫皇正初坐穩了皇位,到時候自己是死是活,那就由不得自己了。


    不如趁著現在自己還占據內城,多給自己找些底牌防身,到時也可全身而退。


    皇正初的意思很簡單,正麵戰場之上,已無任何人是他敵手,擊潰其他兩方軍隊隻是時間問題。但他若以祈天北王的名義進入帝都,便沒了做皇帝的正當理由,到時必然需要擁立一個先皇的子嗣為帝,如此才能順理成章。但先皇留存的嫡係子嗣,現在隻有兩人,北王讓楊勤殺掉兩位皇子,為自己登上祈天皇位,鋪平道路。


    此刻,楊勤嘴角帶著一絲殘忍的笑意,陰切切的看著麵前匍匐在地顫抖不已的兩位皇子,心中笑意更濃。


    這兩個皇子在被自己發現有反抗跡象而又失敗之後,立刻跪地求饒,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此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點沒有祈天皇室該有的膽氣。


    想想之前與楊勤交手的東王和祈天皇帝,再看麵前兩個皇子,即便身為敵人,楊勤也想立刻舉刀把兩人剁了。但現在卻是不能,留著他們還有用。


    “二位皇子,想死想活啊?”楊勤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柔和一些,但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用,他的聲音一出,兩位皇子明顯全身一顫,顫抖的更厲害了。


    這幾日,楊勤在內城的所作所為,著實讓兩個皇子下破了膽。尤其是他們的事情敗露之後,楊勤不光殺掉了所有參與此事之人,還將宮內無數宮女內官,包括皇帝的妃嬪,都悉數斬殺,所有帝都官員,如有任何不從,立刻斬殺。現在,別說反抗楊勤,帝都的一眾官員包括兩個皇子,連直視楊勤的勇氣都沒有。


    “想……想活。”懷王和景王二人瑟瑟發抖,趴在地上,顫抖迴道。


    “好,如此甚好。”楊勤眯著眼睛,輕聲道:“你們若想活,那就乖乖聽話,不然,即便我不殺你們,你們城外的親戚一旦進來,也是要殺你們,懂嗎?”


    “懂……懂!”二王連忙點頭。身為皇子,這點事情還是能看明白的,若是城外戍邊的三王有一個有勤王之心,也早就殺入帝都了,帝都現在守備空虛,巨大多數的楊勤所部都被安排在內城之中,帝都城牆和皇城外院根本就沒什麽抵抗之力。若其中一方有意勤王,隻需派遣一萬軍士,便可將帝都占領,到時也有和楊勤談判的資本,但過了這麽久,卻沒有一個軍士殺進來,這已足夠說明問題了。


    楊勤輕輕的掉了掉頭,揮揮手,身邊立刻上去四名軍士,將已嚇得站立不穩的兩個皇子拖下去,拉入深宮之中。


    楊勤臉上的笑意更濃,他覺得現在的博弈,更加有趣了。


    “真沒想到。”楊勤陰狠的笑著,自語道:“諾大的祈天,三百年江山,現在居然輪到我一個沒落小國的繼承人來決定未來帝王人選,哈哈哈哈……”


    把玩著龍案上的傳國玉璽,楊勤的眼中,露出一絲精芒。


    ……


    經過四日的跋涉,皇宇辰所在的補給隊,終於到了平金城城下。


    這是皇宇辰第一次來到平金城,這城池地處東王府較偏僻地區,周邊多山脈,算是易守難攻之地,四周的山脈之中含有豐富的礦石,平金城便是利用這些礦石,打造軍隊裝備,供給東王府所需。


    平金城占地並不算大,周圍也沒有什麽田地,反倒是有些荒涼,曠野之中,雜草都不算很多,樹木便更加稀少,隻有依稀的土丘不時出現,遠遠蔓延到極遠的山脈之中。


    跟隨軍隊,順利的進入了平金城,皇宇辰心中想著找個機會去城主府,到肖一搏身邊去。他心中雖然有些不大情願,但現在的事態,卻也沒有其他選擇。


    補給隊帶給平金城的,多數是糧草,還押送了少量的銀錢。補給隊的作用便是穿梭在東王府的四個區域之中,為四個城區輸送必要物資,然後帶走上繳的物資。東王府幾十年,都是如此運作,現在即便有了變故,扔沒有改變。


    跟隨補給隊到了平金城武府之內,幫助卸下物資之後,皇宇辰迴道駐地,和幾位同僚打了個招唿,這才從駐地出來,直奔平金城城主府。


    經過幾日的交往,他已和同隊的書名軍士打成一片,小隊長對自己也是照顧有加,知道自己第一次來平金城,而這次任務到了平金城就算完成了,隻要他不誤了後日返程,在城內逛逛,倒也沒什麽。


    穿著東王府的製式軍裝,皇宇辰走在平金城並不寬闊的大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不錯。


    街道兩側,最多的店鋪便是鐵匠鋪,每個店麵之中都有幾個大漢赤.裸著上身,不停的鍛造兵刃,叮當之聲,不絕於耳。


    “這應該是在趕製新兵的裝備。”皇宇辰心中暗道,向前行了幾步,穿過武府門前的街道,便進了主街。


    東王府治下的城池修建的規格都差不多,正門正對城主府,城主府一側不遠便是武府,武府內設有糧倉和固定的軍隊駐紮地。平金城身為四主城之一,常備的駐地可駐紮軍士兩萬人,但現在肯定沒有那麽多,精銳軍士都被抽調去前線了,留在平金城的,至多不過三四千守軍。


    很快,皇宇辰便來到了城主府門前,隻見兩個全副武裝的軍士正站在門前值守,便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恭敬道:“在下求見肖城主,還請通報。”


    那軍士看了皇宇辰一眼,見他也穿著製式軍甲,是個士兵模樣,輕輕一笑,道:“走吧,見不著的。肖城主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都不在城主府內。何況即便在,你一個小小軍士,也沒資格見城主。”


    “是啊,小兄弟。”一旁的軍士也看過來,麵帶微笑,道:“你還是快些離去吧,若是被肖城主看到你擅離職守,少不得一頓軍棍。”


    “額……”皇宇辰被兩人說的一愣,轉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這兩個軍士的意思。


    以皇宇辰對肖一搏的了解,這人雖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心中有數的很。他平日裏對下屬軍士就十分嚴格,何況現在忽然執掌平金城,每日要處理繁雜的事物,說他行蹤不定,也在情理之中。


    “哪個……”皇宇辰躊躇一下,伸手入懷,在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拿給兩個軍士看,道:“我見肖城主真有要事,還勞煩二位通稟一聲,若肖城主不再,我等著便是。”


    兩位軍士見皇宇辰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立刻伸頭去看,待看清這令牌之後,立刻臉色大變,隨即單膝跪地,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贖罪。”


    “快起。”皇宇辰連忙讓兩個軍士起來,他本不願拿出這令牌,見東王令,如見東王,拿出來後必然讓人驚駭,皇宇辰不願引人注意,但不拿出令牌,以他一個普通士兵的身份,若想進入城主府,是不可能的。


    兩位士兵看出了皇宇辰的意思,連忙起身,一名軍士低聲道:“大人請稍後,我去通稟。”隨即,轉身進了府門。


    剩下的一名軍士,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目不斜視,再也不敢看皇宇辰一眼,他有些弄不清楚,這麽年輕的一個少年,怎麽會有東王令。


    皇宇辰則靜靜的站在原地,輕輕抹了抹鼻子,覺得有些尷尬,想和這軍士緩解緩解,但躊躇一下還是沒有開口,免得這軍士再如臨大敵。


    好在等的時間並不很長,片刻,方才進入的軍士折返,來到皇宇辰身邊,輕聲道:“迴大人,城主不在府中,若大人真有要事,可入內等候,請。”言罷,衝皇宇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皇宇辰也不多言,隨即點頭,徑直進了平金城城主府。


    城主府內安安靜靜,看不到一個仆從,也沒有什麽軍士值守,皇宇辰左右看看,便徑直來到前廳之內,坐在一張椅子上,靜靜等待。


    “宇辰,來的挺快啊。”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讓皇宇辰心中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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