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思慮再三,皇元武再次拿出密令紙張,飛快的寫下一道命令,隨即召喚傳令兵,命其將此命令,火速送往飛地,交於沙紹元將軍親啟。


    傳令兵領命之後,皇元武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眉眼之間盡是疲憊之色。


    信件中,他密令沙紹元,將已投降的飛地軍士整編,一部分劃入現有軍隊之中,一部分撤迴東王府,以擴充實力。


    沙紹元現在手上有軍士三萬眾,而投降的飛地軍士,卻有整整四萬人,若這股力量不加以利用,和可能會在日後對東王府有不利影響,皇元武打算打亂飛地軍士的編製,讓其直接融入沙紹元軍隊之中,這樣既可以解決隱患,也可以最大程度的利用這股力量。


    這四萬軍士的將領此刻就在東王府附近的府邸中,到時將他們安插在軍隊中,輔以東王府嫡係將領領導,經過短時間磨合,也可形成戰鬥力。


    如此,若加上肖一搏在平金城正在操練的五萬軍士,也可湊足十萬軍,可勘勘應對將要到來的危機了。


    一想到現在帝都之前發生的變化,皇元武就一陣頭疼。眼下東王府根本就沒準備妥當,若在這個檔口南王和西王敗北,讓北王徑直進入帝都,發布天子詔令,昭告天下。之後的事情,會變的極為棘手。


    到了那時,隻要東王府出兵帝都,便是公然謀反,到時別說為東王複仇,能不能保的下東王府,都是未知數。


    顯而易見的,祈天境內所有行省的府軍都沒有動作,顯然是之前就得到了什麽消息,不敢插手帝都的戰亂。那些府軍的將軍和行省的長官們,也很可能遭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不然帝都亂成這個樣子,即便沒有天子詔書,他們也有義務出兵勤王,不然祈天境內養著他們做什麽。


    如此變化,著實讓皇元武有些始料未及,但他還是隱隱的知道,這一切,怕都離不開許風的影子。


    “許風……你到底要做什麽?”皇元武眉頭緊皺,坐在太師椅上,心情沉重。


    ……


    和皇元武困頓情境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此刻的北王府駐地。


    北王皇正初一臉笑意,正坐在大帳之中,高高興興的聽著斥候的迴報。


    南王和西王的部隊在他軍隊的奮勇推進中,已後退了三十裏。再這麽下去,不出幾日,南王西王便會相繼敗北,到時他便可獲得直入帝都的權利,從此祈天帝國,便是他皇正初的囊中之物。


    謀劃了這麽多年,眼看便要修成正果,皇正初怎能不高興。


    “哈哈哈哈!”皇正初坐在主座之上,身穿金黃鎧甲,開懷大笑,道:“好得很!兩個該死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和我爭?你們有這個資本嗎?”


    “恭喜大王!”


    “恭喜大王!榮登大寶,指日可待!”


    屬下兩邊將領見皇正初開懷大笑,心情不錯,趕忙站起,欣欣然的拍著馬匹,拍的皇正初臉上得意之色更濃。


    許風,就坐在皇正初的下手邊,他的在北王府的地位,隻在皇正初一人之下,皇正初的所有野心和謀劃,都是出於許風隻手,經他手處理的事,滴水不漏,辦的沒有一點紕漏,水到渠成。故此整個東王府,都視許風為第一謀士,皇正初開國,他便是國師。


    此刻許風一臉愜意的笑,和平時並無二致,他看見眾多將領起身拍皇正初的馬匹,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皇正初得意的哈哈笑了一聲,擺了擺手,讓這些將領都退下去,後麵的軍事行動已然安排完畢,他們留在此地,除了拍馬屁,也沒有更多的作用了。


    見皇正初擺手,手下將領立刻行禮,自皇正初的大帳退出,待得帳中已無外人,皇正初才瞥了許風一眼,道:“小風,你在一旁一直鬼笑,何意?”


    “沒什麽。”許風看了皇正初一眼,輕聲笑道:“隻是笑他們鼠目寸光,隻看眼前事罷了。”


    “這些人都是些凡夫俗子,看到碩果在前,自然心中暢快,說幾句我愛聽的,以後也可得一個更好的封賞,人之常情罷了。”皇正初不以為意,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許風較有興趣的看了一眼一臉愜意的皇正初,捋了捋下巴,麵帶微笑,道:“我說正初大王,你莫不是忘了,能得到現在的成就,是依靠什麽吧?”


    皇正初瞥了許風一眼,沒好氣的道:“你怎麽每次都在我開心的時候說這些,真是掃興。”


    “不然呢?你不高興的時候說?”許風絲毫不以為意,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微笑,道:“你不要忘了答應人家的事,五個尊者高手,若真惹惱了他們,你的皇帝夢,可就白做了。”


    皇正初聞言,眉頭微皺,心情頓時差了許多,一下將手中酒杯扔在桌子上,不耐煩道:“你天天跟我絮叨什麽?答應的事我自然會做,用不著你嘮叨。”


    許風挑了挑眉毛,隨即起身,輕輕拍了拍他一點也不髒的長衫,看了皇正初一眼,輕聲道:“你最好是記得,如果到時候無法完成,我可救不了你。”隨即,許風隨意的向皇正初行了一個禮,轉身離去。


    皇正初看著許風離去的背影,鋼牙緊咬,目露兇厲之芒。但這神色隻出現了一瞬,隨即麵色恢複正常,拿起桌上的酒杯,為自己倒滿,一飲而盡。看向遠方的目光,變得狠辣起來。


    許風出了皇正初的大營,如閑庭信步般在軍營中溜達了一圈,而後迴到了自己僻靜的營帳之中,坐在臥榻之上,隨手拿起身旁一本民間雜書,較有興趣的讀了起來。


    片刻後,一陣清風拂過,一個人影,出現在許風身前,看著許風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眉頭微皺。


    此人,正是尊者高手許俊遠,身穿一成不變的道袍,麵色有些鐵青,眉頭微皺。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真如得道的仙人一般。


    “你閑來無事嗎?”許風感受到許俊遠就站在自己麵前,但他連眼皮都沒抬,懶洋洋的說了一句,目光不離手中的雜書,時不時還笑上幾聲。


    見許風這個樣子,許俊遠眉頭皺的更深,開口道:“我是過來問問你,事情如何了?”


    “正在辦,你急什麽?”許風仍舊頭也沒抬,一邊看著手中的書,同時伸手在身前的書案上摸了一個蘋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許俊遠見此情形,心中火起有些壓製不住,微微閉目,輕輕歎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這才開口道:“世侄,你要我們做的事,我們已經做了,你答應我們的事,到底辦的如何了?”


    許風聞言,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的將手中雜書放在書案上,啃了一口蘋果,道:“我說了正在辦,正在辦,你天天來我這催,事情又不是我辦的,你催我有什麽用?”


    一直被許風這樣懟,許俊遠就算涵養再好,也有些怒意,他伸手,指著許風的鼻子,一字一頓的道:“你小子,不要給臉不要,沒了我們,你任何事都做不成。到時不用我們動手,皇正初就扒了你的皮!”


    “嗬嗬嗬嗬嗬。”許風聞言,發出一陣嘲諷的笑,隻笑的滿地打滾,手中的蘋果都掉了,笑了好一會,這才起身,擦去了眼角的淚,看向許俊遠,忽然目露兇芒,眼神直直的盯著許俊遠的雙眸,輕聲問道:“許俊遠,你說什麽?”


    見許風忽然變臉,許俊遠好似瞬間沒了火氣,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見許俊遠沒了火氣,許風臉上再次露出輕笑,輕聲道:“你迴去和另外幾個尊者說,答應你們的事情,自然會辦到,若後麵石門開啟,自然有你們的位置,稍安勿躁,待拿下整個祈天帝國,再說其他。”


    許俊遠看著麵前好似神經質一般的許風,有那麽幾個瞬間,他恨不能將眼前這個修為低下的小輩一掌拍死,但其手中握著許多核心機密,而宗門之中,卻有對這些機密無比上心,這才仗著自己和北王府許家有些親戚,讓自己接觸許風。


    若不是宗門命令,他許俊遠身為尊者高手,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憤然一甩袖子,許俊遠整個身體化作一縷清風,消失不見。


    許風撇了撇嘴,在一旁找到了方才掉下的蘋果,再次大口咬了一口,拿起書案上的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許風忽然抬頭看向帳頂,琢磨了一下,開口問道:“你說現在皇宇辰,到了何地了?”


    “正在前往平金城,快到了。”此時,許俊遠的聲音傳來,卻並不見其人,空有其聲。


    “哦。”許風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我說你怎麽這麽著急,也罷,待得此處戰事穩妥之後,去一趟吧。”


    言罷,許風再次低頭,津津有味為的看手中的雜書。


    此刻,營帳微動,許俊遠才真正離去。


    長久以來,許俊遠作為赤虹宗和許風直接接觸之人,一邊需要和許風合作,一邊也要監視許風的一切行動。這點,許風心知肚明,卻並不點破,也默許了許俊遠的監視。隻是許俊遠幾乎寸步不離許風,也從未發現一點可疑之處,這讓他心中疑惑頗多。


    若不是許風開出的價碼實在太過誘人,又有證明事物,許俊遠甚至懷疑此人一直在欺騙自己。


    帝都之前,一片蕭瑟。


    數月的征戰,已讓帝都民不聊生,商路中斷,城中已幾乎斷糧,城中百姓無不翹首期盼,盼望三王早日決出個勝負,好打開帝都大門,救他們與水火。


    帝都皇城,內城之中,楊勤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皇帝在臨死之前引動全身鬥氣,爆裂經脈,以武者修為想拉楊勤同歸於盡,雖沒有成功,但也讓楊勤身負重傷,若不是眾多靈丹妙藥,此刻他已命喪九泉。


    此刻的楊勤,就住在皇帝的寢宮之中,用皇帝之前使用的內官服侍,宮殿之外,一直有他的嫡係軍士守衛,讓所有內城中的內官、宮女,靜若寒蟬。


    此刻,楊勤坐在內殿的龍椅之上,胸腹處纏著厚厚的繃帶,目露精芒的看著下麵跪著的兩個人,麵露殘忍之色。


    兩個跪在下麵的人,身穿錦緞龍袍,卻瑟瑟發抖,匍匐在地。


    “哼。”楊勤哼笑一聲,恥笑道:“祈天皇子?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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