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子,二十幾年了,你還是這個樣子。”天清城主較有興趣的看向葉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話愛饒彎子,一般的人和你對話,用不了幾句,就能被你繞暈了。”


    葉觀聞言,卻沒有絲毫表示,仍是一臉凝重,麵不改色的看向天清城主。


    “嗬嗬嗬。”天清城主看葉觀這個樣子,自顧自的說道:“你這麽問我的意思,並不是要問這件事是誰做的,而是想利用我天清城的威望,在整個飛地境內,幫你們東王府澄清此事吧。”


    葉觀沉默,不置可否。這個時候沉默,基本上就是默認了。


    “葉小子,你打的好算盤啊。”天清城主微笑著道:“從你們進入天清城,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過來找我的。你們東王府進駐飛地之事我也已經清楚,之前還出去探查了一番,對於你們進駐飛地這件事,我沒有任何意見。這和二十年前一樣。”


    皇宇辰在一旁,心中思緒卻在瘋狂運轉。


    二十年前,葉觀來過這天清城,看樣子,不光是葉觀來過,餘生怕也來過。


    葉觀對天清城格外熟悉,和這天清城主也見過。以他對天清城的了解來看,上次來天清城,肯定停留的時日不短。


    而二十年前,皇宇辰還未出生,那時候東王府剛剛占據滄瀾江畔,府邸也剛剛建成。估計那時來飛地進入天清城,也是何天清城主說東王府進駐飛地之事。


    隻是後麵不知出了什麽變故,二十年前進入飛地之事耽擱了。也就是這一耽擱,黑石大橋上建起了高聳的城牆,飛地,再也不是唾手可得的領土了。


    葉觀聞言,神色不為所動,看向天清城主,道:“前輩,我東王府進入飛地之事,的確在二十年前與前輩說過,此刻再次來說,也有叨擾前輩之嫌。但時過境遷,二十年光陰,足夠改變許多事。”


    “這二十年內,飛地完成一統,首領劉天逸算是經天緯地之才,將飛地管理的井井有條。”


    “但我這次進入飛地,了解了許多事情,現實好似不像傳聞一般美好。”


    “飛地的百姓,依然有許多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隻是之前的三大富庶地區,變的更加富庶,權利更加集中。”


    “如果說之前的飛地,百姓還有從軍這一條活路。那現在,百姓隻能在自己所在的城池,做著上級安排下來的事,而得到的迴報,卻寥寥無幾。”


    “尤其是在征戰中,居然有飛地將領強行拉手無寸鐵的百姓上戰場,並扣押他們的親眷,逼其在戰場上拚命。”


    “這就是飛地的盛世嗎?”


    葉觀說著,目光卓卓,全身散出一股難言的威勢,直衝天清城主。


    天清城主麵色不改,臉上仍舊是祥和的微笑,道:“葉小子,老夫也沒說什麽,你便跟我說了這麽大一堆。你是上我這來抱怨的嗎?世俗之事,又關我何事?無論是飛地自我一統,還是你東王府占據飛地。百姓自有百姓的命運,命運是上天注定的,非人力可改。你以為,你東王府占據了飛地,就能得到根本的改變嗎?”


    “我田舜活了近兩百年,世間之事盡有體會。生老病死,貧困富庶,都是人之常情,生來自有命數。”


    “別說飛地的普通百姓,就說你東王府。祈天帝國如日中天,東王府身為帝國的爪牙,東王更是權勢滔天,可那又如何?他不一樣要舍棄一些不能舍棄的事物。”


    “天地道理是如此,帝國朝堂是如此,黎明百姓亦是如此。天道輪迴,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你說劉天逸在飛地做的不好?但他畢竟讓許多百姓吃飽飯了,放在二十年前的飛地,這就是滔天的恩德。”


    “你與我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讓老夫出麵,替你東王府抹去之前的留言,提升東王府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老夫不會這麽做,也不願這麽做。”


    說完這些話,天清城主田舜麵色不改,和沒事人一樣,再次迴頭,躺在自己的躺椅上,閉上雙眼,不再理會葉觀了。


    葉觀見到田舜這個樣子,非但沒有氣惱。見田舜再次躺迴躺椅之上,反而收迴了嚴肅的神情,臉上露出笑容來。這讓一旁看著的皇宇辰心中一陣迷茫。


    他不知道葉觀是怎麽迴事,這次見了田舜,對於此等隱世高人,上來就劍拔弩張,說話咄咄逼人,一點也不像之前葉觀的樣子,情緒反常。反倒最後田舜不理他了,他卻露出了笑容。


    “如此,晚輩告退。”葉觀麵帶微笑,向躺在躺椅上的田舜抱拳行禮,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此時,田舜的聲音傳來:“你帶著的這個娃娃,體內鬥氣凝厚異常,骨齡隻有十六歲,卻有了修士高級修為。你告訴我,他師父是誰?”


    皇宇辰聞言一愣,心道:這老頭怎麽看出我隻有十六歲的?


    從外表看,此刻的皇宇辰身穿鎧甲,身高七尺有餘,麵榮俊秀卻略帶風霜之色,之前經曆過幾場生死拚殺,臉上早就沒了少年的稚氣。一般人一眼看上去,會以為他最起碼要在二十歲以上,斷不會以為他隻有十六歲。可天清城主卻一眼就看出了皇宇辰的年齡和修為,這讓他怎麽不吃驚。


    “前輩,此時,晚輩無任何權利告知,還請前輩贖罪。”葉觀停下身形,轉過頭來,看向仍躺著的田舜,恭敬道。


    “小娃娃。”田舜從躺椅上坐起,看向皇宇辰,卻並未理會葉觀,道:“老夫對你很感興趣,若在修煉之上遇到了不可逾越的瓶頸,你可以來天清城找老夫。”言罷,隨手一甩,一道淡綠色的光輝甩出,落到皇宇辰身前,靜靜的漂浮。


    定睛一看,那是一塊古樸的令牌,通體黝黑,上麵散著幽幽的綠色光芒。


    “城主令!”葉觀驚歎一聲,示意皇宇辰趕緊收起來,並立刻雙手抱拳,向田舜道:“多謝前輩。”


    皇宇辰愣愣的向這令牌伸手,隻見這令牌快速向他衝來,瞬間進入他的身體。皇宇辰隻覺一股精純的鬥氣匯入了他的身體,四肢百骸為之一輕。


    運轉鬥氣,皇宇辰忽然發現,這古樸的黑色令牌,居然存在於他經脈之內,靜靜的懸浮在經脈之中,通體被精純的淡綠色鬥氣包裹,散出幽幽光芒。


    “此物,刻在你遇到生死危機之時,保你一命。”田舜淡淡的聲音傳來:“不過這保命的機會隻有一次,用過了,它也就是一塊普通的令牌而已。”


    皇宇辰猛然一驚,轉頭看向葉觀,見葉觀此刻正向自己眨眼,一副焦急的樣子。皇宇辰立刻明白,隨即雙手抱拳,對田舜道:“晚輩,多謝前輩。”


    “不謝不謝。”田舜擺擺手道:“老夫和你有緣,此物不算什麽。日後若你再來天清城,出示這塊令牌,可直接傳送到這裏,和我相見。”言罷,田舜再次躺下,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離開。


    葉觀和皇宇辰,再次向田舜深深施禮,既而轉頭,向外麵走去。


    未走幾步,鬥轉星移,周邊景色快速變化。皇宇辰隻覺眼前一花,再次睜眼,卻發現已經出現在之前數條小路的入口。


    “這自動傳送陣,真是玄妙。”皇宇辰心中暗道:“這天清城內,不知有多少這樣潛藏的傳送陣法,不說整個天清城的大陣,就是這無處不在的傳送陣,也不是一般人能刻畫的。”


    迴頭看看方才上去的小路,在感覺一下自己經脈中的古樸令牌,皇宇辰一時有些悵然。


    葉觀上前一步,拍了拍皇宇辰的肩膀。皇宇辰猛然驚醒,看向葉觀,剛想開口說話,卻見葉觀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先出去。


    跟著葉觀的腳步,兩人快速出了天清城內城。


    此刻,餘生就站在內城城門之前,見兩人從內城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怎麽樣?”餘生看向葉觀,麵色凝重。


    葉觀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而是徑直順著大路向迴走。餘生看了皇宇辰一眼,皇宇辰聳了聳肩,示意他什麽都不知道。餘生撓了撓頭,拉著皇宇辰,跟上葉觀腳步。


    從進入天青內城,皇宇辰腦子就有些懵。葉觀個天清城主田舜經過了一段很短的對話,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這些話皇宇辰到現在都沒弄清他們到底什麽意思。


    葉觀說飛地被劉天逸治理的亂七八糟,可皇宇辰並沒有這個感覺。他對飛地並不十分了解,也不知道以前的飛地到底是什麽樣子。而田舜的話就更沒頭沒尾,總之到了最後,皇宇辰大概聽明白了,葉觀去找田舜,希望他用天清城在飛地威望,幫助東王府消除留言帶來的影響,被天清城主拒絕了。


    走的時候,這田舜還給了自己一枚令牌,說是能在關鍵時刻保自己一命。


    皇宇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令牌在經脈中的位置,大概就在他的胸口。但皇宇辰卻並未感覺到這令牌有什麽特別之處,除了通體包裹的淡綠色鬥氣外,沒有什麽特別的。


    皇宇辰思緒萬千,葉觀卻腳步不停,帶著兩人,不一會便穿梭了幾條街道,迴到了客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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