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皇宇辰和李忠在一片嘈雜聲中醒來。


    天色方才蒙蒙亮起,皇宇辰微微皺眉,收迴心神,抬腿下地,伸了一個懶腰,再看李忠,精神抖擻,穿了長袍,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百倍。


    “昨日沒仔細看,今天看來,李小子你還是個俊俏少年。”皇宇辰心情不錯,調笑李忠一番。


    李忠一臉無奈,看看玉樹臨風的皇宇辰,不由嘀咕道:“居然那我打趣起來了,真是會賣乖。”


    “你說什麽?”兩人距離很近,李忠小聲嘀咕,也逃不出皇宇辰的耳朵,上前一把拽住李忠的耳根,罵道:“你小子出息了?誇誇你都不行?”


    “哎呀!疼!放開!”李忠一把將皇宇辰的手拽開,一邊揉耳朵,一邊道:“外麵這麽嘈雜,你還有心情調笑我,就一點不擔心嗎?”


    皇宇辰聞言,微微一笑,道:“這有什麽好擔心的,那是他們軍中之事,跟你我又有什麽關係?”言罷,皇宇辰走到桌前,想找些吃的,見桌上隻有吃剩的骨頭,隻能作罷,在一旁端起水碗,“咕咚”幾口,喝了下去。


    李忠卻做不到皇宇辰這般坦然,兩步上前,走到門口,透著門縫向外查看。


    清晨,太陽還未升起,林中一片霧氣,帶著這西及寨也是霧氣朦朧。李忠透過門縫,卻看到數個士兵全副武裝,正向山寨廣場行去。看起來行色匆匆,應是有什麽重要之事。


    李忠見狀,退了迴來,來到皇宇辰身前,低聲道:“外麵軍士正在集合,不知道要做什麽。”


    “你稍安勿躁吧,若是真要開拔,自會有人來找我們的。”皇宇辰笑笑,用打濕的毛巾擦了一把臉,又將毛巾投了,遞給李忠。


    李忠下意識的接過,道:“那我們就在這等著?不出去看看嗎?”


    “你是帝國軍士嗎?他們集合跟你有什麽關係。”皇宇辰瞥了李忠一眼,嗬嗬笑道:“咱倆就是兩個盜匪,因為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消息,暫時被軟禁在這罷了,弄清自己的身份,以後才好活命。”說著,上前揉了李忠腦袋一把。


    李忠一下把皇宇辰的手打開,不知怎麽的,皇宇辰最近對自己的態度變了,動不動就揉自己腦袋,弄的自己還有些不大習慣。


    “那咱們現在做什麽?還是呆在屋裏,不出去嗎?若是他們都走了,怎麽辦?”李忠擦了擦臉,將毛巾扔在桶裏,張口問道。


    “若是他們直接開拔,反而更好了。”皇宇辰笑道:“咱們就徑直迴清楓寨去,按路線來看,第二批敵人應已巡視過清楓寨。昨日將軍說他們曾見過敵人,而且盡數擊殺了,此話隨不能全信,但的確有人來巡查,卻是一定的。”


    “哦。”李忠應了一聲,心情有些不悅,他從未被任何人關起來過,此時雖是軟禁,但總覺得心裏不痛快。


    “現在也無事,不如你跟我說說,你的修煉到什麽地步了?”皇宇辰見李忠悶悶不樂,張口問道:“若是碰到什麽問題,你可要隨時告訴我。”


    “能到什麽地步,我才修煉第二次。”李忠無奈,低聲道:“也就是光點比以前多了不少,但要想充盈整個經脈,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修煉本就沒有捷徑可尋。”皇宇辰笑道:“你才修煉第二天,已可看到實質化的鬥氣,對你身體也有所幫助,足以說明你天資不錯了。有多少人修煉幾個月也無法凝練鬥氣的。”


    “真的?”李忠抬眼看看皇宇辰,以為皇宇辰是安慰自己說好聽的。


    皇宇辰卻一臉鄭重,道:“我騙你做什麽?當然是真的。按你現在修煉的速度,不出一月,便可打到修者低級,到時便可修煉法門,正式踏上修煉之途了。”  李忠聞言臉上一喜,剛想開口詢問修煉之事,猛然聽見門口腳步聲音,步伐沉重,正衝兩人木屋而來。李忠立刻閉嘴,不再說話。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皇宇辰麵帶微笑,迎麵而來的,便是將軍李輝,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憊,應是昨夜一夜並未睡好,想著蒼茫山之事。


    “小哥,昨夜可曾睡好啊。”李忠進門,哈哈一笑,也不客氣,直接坐在皇宇辰身旁,拿起水碗,就喝了一口。


    “多謝李大叔關心,睡的還好。”皇宇辰麵帶微笑,淡定迴答。


    “我可睡的不怎麽好。”李輝聞言,將水碗放在一旁,笑著迴答:“昨天小哥與我說的消息,晚上已得到一一驗證,不過有一點我一直沒想明白。”


    “大叔直言即可。”


    “這蒼茫山的事本與你無關,出了如此大亂,以你身手,脫出生天應是手到擒來。怎麽過了這麽幾天,小哥你還在這附近徘徊,還有什麽未了之事嗎?”李輝麵帶微笑,旁敲側擊。


    昨日,皇宇辰被帶離之後,有數隊斥候歸隊,證實了皇宇辰所言,找到了他所說的深淵,在深淵不遠,也探查到有馬車經過的痕跡,從車轍看,確實拉有重物。目前,唯有百林寨易市一行斥候還未歸隊。李輝想著,皇宇辰既知道的這麽清楚,卻全盤脫出,應還有什麽未說之事,方才這一句問話,也是想著套出皇宇辰的話來。


    皇宇辰微微一笑,李輝一開口,他便知道要問什麽,也早已找好說辭,隨即道:“清楓寨被屠滅,大哥趙斌拚死護送,這才保的我二人逃出生天。此刻未離去,也是想等事態平息,迴清楓寨去看看,大哥趙斌生死不明,清楓寨情形還未知,不迴去看看,心中總覺不妥。”說完,眼神微眯,看著李輝,他的意思很明顯,我就是睜眼說瞎話,你愛信不信。


    李輝聞言,哈哈一笑,道:“小哥義形於色,不想才進這蒼茫山幾日,便與清楓寨有這等交情。如此也罷,今日正打算到清楓寨去,若小哥無其他瑣事,不如一同前往,如何?”


    “如此,這一路上,還請李大叔多照顧了。”皇宇辰言罷起身,微笑著衝李輝抱拳行禮。


    “客氣客氣,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李輝起身,抱拳迴禮,說了一聲,抬腿就走,幾步便出了木屋。


    皇宇辰看了一眼李忠,沒有說話,跟上李輝步伐,出門而去,李忠趕忙跟上。


    出了木屋,沒走幾步,便到了西及寨廣場,此刻一眾軍士列好陣型,正齊齊的矗立在廣場之上。皇宇辰之前發現的弩車已被肢解,零散的放在一旁,碩大的弩箭被幾名軍士分成幾節,此刻正背在身上。皇宇辰凝神看去,那弩車上的弩弦,也被拆下,卻不知放在何處。


    山寨的一個角落,扔對方一片兵器,碼放的整整齊齊,但仔細看去,這些兵器卻已然被毀,此刻也隻是一片廢銅爛鐵罷了。


    原本停放在一旁的一眾屍首,此刻也消失無影,應是昨夜已被處理掉了。


    見狀,皇宇辰心中了然,怪不得昨夜沒人看守自己兩人,原來這幫軍士正在收拾屍體,破壞兵器,搜刮證物。


    皇宇辰跟著李輝,快速向前行進,走到隊伍前麵。這一路皇宇辰仔細感覺身邊軍士,這一眾軍士雖穿著統一,但氣息卻隱隱不同,應分為不同兵種,各司其職。


    李輝走到隊伍麵前站定,皇宇辰和李忠站在李輝身後。


    “二隊留下駐守,若斥候歸隊,速速來報。”李輝站定,大聲下令。


    “尊令!”旁邊頭牌的一命軍士,立刻高聲迴複。


    “其他一眾,與我一起,前往清楓寨。”李輝說完,轉頭就走,毫不拖泥帶水,也並未與一眾軍士解釋他們二人的情況。


    二人趕忙跟上李輝步伐,李輝剛動,身後一眾軍士立馬跟上。立時鐵靴踏地之聲不覺於耳。方才得到命令的一排軍士,立刻原地散開,繼續之前的工作。


    前行沒多遠,李輝迴頭對皇宇辰道:“前麵的路,還請小哥帶領,我就不大熟了。”


    皇宇辰聞言,輕輕點頭,左右都是要到清楓寨去,幾步上前,走在隊伍前麵,李忠立馬跟上與皇宇辰並肩而行。


    身後一眾軍士跟隨,步伐齊整,走在這深山中,卻井然有序,絲毫未見陣型淩亂,若實在沒有路,幾排軍士立馬分開,保持平行,身後軍士跟隨前人,幾乎一步不差。


    皇宇辰見狀,心中卻是感慨:“這帝國正規軍,果然名不虛傳,如此井然有序,戰鬥力應是極強。”


    心中雖感慨,但臉上卻未任何聲色,大步向前,這裏的路李忠已熟知,他與皇宇辰並肩前行,也不怕走錯路。


    一路並未停頓,前行約兩個時辰,已到達清楓寨山前叢林。皇宇辰停下腳步,迴頭對李輝道:“大叔,此地便是了。”說著,指了指前方樹叢,這個方向,便是清楓寨機關遍地之處。這麽多人,再向前,必然觸及機關。


    “停!”李輝舉手,大喝一聲。所有軍士立刻停止腳步,列在李輝身後,皇宇辰未聽有任何一人說話,隻聽到沉重的唿吸聲,均勻有序的從身後傳來。


    李輝上前幾步,仔細查看前方地勢,卻未見任何山寨跡象,不由疑惑看向皇宇辰,問道:“小哥說的就是此地?山寨山門在何處?”


    “過了這片空地,便是清楓寨山門。”皇宇辰微微一笑,道:“不過這清楓寨山門,卻不輕易示人,若大叔想前往查探,這麽多人,怕是不行的。”


    “大膽!”一個軍士聞言,立刻上前一步,長刀抽出,隻聽“唿”的一聲,直接衝皇宇辰砍來。皇宇辰麵帶微笑,站在原地,不躲不閃。卻聽“當”的一聲,李輝抬起佩刀,幫皇宇辰襠下這一攻擊,隨即迴身怒道:“這有你什麽事,退下!”


    那名軍士見將軍抽刀為皇宇辰檔下攻擊,立刻將佩刀入鞘,高聲應是,退了下去。


    “小哥,我知道清楓寨山門隱秘,不輕易示人,但情況特殊,若不全員進入,怕耽誤了帝國命令。”李輝長刀入鞘,低聲對皇宇辰道:“你看,是不是……”


    “李大叔。”皇宇辰麵帶微笑,方才軍士攻擊,並未讓他內心有絲毫波動,輕聲迴道:“不瞞大叔說,清楓寨山門道路崎嶇,說之一夫當關也不為過,這麽多人進去,起不到關鍵作用,不如大叔選出關鍵人手,一並進入,不耽誤大叔你的事,便罷了。”


    李輝聞言,眉頭微皺,未再發言。


    “這裏再往前,遍布機關陷阱,我也不能全部分辨,如此多的軍士長驅直入,南麵有所損傷,李大叔,個中利弊,我已說清,具體如何,還是大叔自己定奪吧。”皇宇辰見李輝並未說話,心中知道李輝所想,無非是怕自己將其誆入山寨,對他不利罷了。


    “將軍,不可!”李輝身後一命軍士,忽然上前一步,高聲道:“這小子來路不明,即便知曉消息,將軍也斷不可輕信其言,隻身犯險!”


    皇宇辰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軍士,之人生的劍眉朗目,白麵無須,看起來年歲不大,此刻正瞪著皇宇辰,一臉憤意。


    “嘿,這軍士,也怕我把他們將軍誆進去殺了。”皇宇辰微微一笑,心中暗道。


    李輝聞言,眉頭皺的更甚,迴頭看看這軍士,仍是一言不發,心中思考其中利弊。


    軍士手握刀柄,在他看來,皇宇辰定是心懷不軌,要害他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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