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經過一天的蒸騰,樹林中的霧氣比昨日稀薄了許多。天蒙蒙亮,皇宇辰與李忠兩人便醒來,這一夜睡的很不好,潮濕陰冷,加上並未點火,整個人都被霧氣籠罩,全身冰涼。


    皇宇辰站起來,在原地跳跳,活動一下身子,他現在並未運轉鬥氣,胸前背後兩片猙獰的混元陣疤痕清晰可見。李忠站起身,看向皇宇辰胸前的疤痕,之前在山寨中也隱約看到過一點,但卻沒想到,皇宇辰胸前的傷疤,居然是一個陣法。之前皇宇辰讓自己臨摹陣法,讓他對陣法有了比較淺顯的初步認識,起碼能認出什麽是陣法來。


    又想想之前皇宇辰在侯策背後刻畫陣法的樣子,不由心中好奇心起,幾步走到皇宇辰身後,卻見其背後,也有一個同樣的陣法傷疤,心中更是好奇。


    “師父,你身上也有陣法?”李忠指了指皇宇辰的疤痕,問道。


    皇宇辰瞥了李忠一眼,繼續活動身體,嘴上迴道:“你怎麽知道這是陣法,不是別人在我身上刻的疤痕。”


    “這點見識我還是有的,雖然認識的符咒不多,但你身上的,肯定是某種符咒。”說著,李忠上前幾步,仔細查看,卻發現皇宇辰背後所刻陣法密密麻麻,裏外竟有八層,看著十分詭異,李忠皺眉看了半天,發現所有組成陣法的符咒,自己一個都不認識。


    “這事不是你現在應該知道的。”皇宇辰停下動作,看看李忠,若不是此刻沒有衣物,他定然會將傷痕蓋住。這是他最大的秘密,輕易不能示人。若生人看到這疤痕,定會側目,到時候平添很多麻煩。不過混元陣從未示人,在這世上應也不會有人認得這陣法。


    皇宇辰說了一句,運轉全身鬥氣,走到一旁去了。李忠呆呆的看著皇宇辰背後的陣法,腦中飛快運轉,想著這些符咒運轉開來可能形成的軌跡,越想越覺得有趣,竟在原地發起呆來。


    皇宇辰運轉鬥氣,走到一顆大樹前,抬頭看看大樹的樹枝,鬥氣垂足,輕點地麵,一躍而起,收手飛動,兩道鬥氣擊出。隻聽“哢嚓”兩聲,兩條樹枝應聲而斷。皇宇辰落在地麵,上前觀看。說是樹枝,這參天大樹的樹枝,也和平時見過的一般樹木差不多粗細。皇宇辰鬥氣成刀,將樹枝上多餘的枝葉砍掉,隻留主幹,又選了最粗的地方,砍下與自己肩膀齊寬的一段。另外一個樹枝也同樣處理。做完這些,左右看看,一躍而起,又在旁邊樹幹上扯下一段藤蔓來,將之前幾段樹枝捆綁在一起,用力拉了一下。


    自己撤去鬥氣,用力抬起枝幹,感受一下重量,這一捆樹枝重量不下百斤,若自己扛了在這林中前行,應可起到磨煉身體的作用。又試了試另外一截樹枝,約有五十斤左右,李忠現在用,應該也夠了。


    做完這些,將兩塊樹枝提了,轉身迴去。卻看李忠還楞在當場,眉頭微皺,略有所思,卻不知在想些什麽。皇宇辰見狀快行幾步,來到李忠身前,將手上樹枝扔在地上,衝李忠問道:“李小子,想什麽呢。”


    李忠被皇宇辰忽然一聲嚇了一跳,晃了晃頭,看看皇宇辰,眨眨眼睛,從陣法的海洋中恢複過來,麵帶疑惑,道:“你身上的陣法,這麽玄奧?”


    皇宇辰聽李忠所說,心中忽然一緊,暗道:難倒這小子竟然看出什麽了?嘴上問道:“怎麽,你能看出玄奧來?”


    “看到師父你背後的陣法,我在腦中模擬陣法運轉路線,卻怎麽也運轉不起來,八層陣圈,層層相遞,我雖不認識符咒,不知這陣法是做什麽用的,但也能看得出來,這陣法玄奧無比,比之前我見過的三元連決陣,不知要深奧多少倍。”


    皇宇辰看著李忠,隻見他微微皺眉,扔在想陣法之事,自己之前讓他臨摹陣法,隻是讓他打發時間,卻不想這小子竟然由一個簡單的三元連絕第二陣,能推演其他陣法運轉軌跡來。若不是混元陣當真繁瑣異常,怕是李忠這片刻功夫,就能推演個七七八八。這小子的陣法天賦,當真這麽強嗎?心中略有所想,衝李忠道:“你小子這麽喜歡陣法?不如今天我教你幾個簡單的排列,看看你能研究出什麽。至於我身上這陣法,確實不是你現在能理解的。”


    李忠聞言,眼神一亮,看向皇宇辰,道:“真的?現在就教我?”


    “隻教你一些簡單的符咒和排列,簡單和你說一下陣法含義,你別高興的太早,學習陣法,絕對不比修煉鬥氣輕鬆。這東西極重天賦,你若不是這塊料,就算每日研究,也難有所成。”皇宇辰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對李忠的天賦還是有所肯定的。自己是因為伴隨陣法而生,對陣法運轉與符咒的親和度與生俱來,研究陣法事半功倍。但李忠隻看過一次別人的殘陣,就能臨摹個七七八八,此刻見到自己背後混元陣,竟也能在腦海中推演,這樣的天賦,卻是皇宇辰平生僅見。


    不想在這深山老林,破敗山寨,居然出了李忠這樣有陣法天賦之人。要知道憑祈天實力,治內百姓億萬,每年選拔,對陣法符咒有感覺的臣民,也是萬中無一。


    “能教就好,多謝師父!”李忠一臉喜色,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看到陣法符咒,心裏不由得就會推演,沉浸在內,不能自拔。


    “好,你跟我來。”皇宇辰笑笑,順便在地上撿了一根樹枝,向一旁走去,李忠趕忙在身後跟著。皇宇辰走到一塊空地上,動用鬥氣,猛然一揮,將所有青草除去,露出下麵的土地,自己蹲過去,用手將地麵的土壤撫平,看看李忠,李忠此刻正蹲在自己身邊,一臉期待。


    “今天就暫時和你說一下,之前讓你臨摹陣法上的幾個詛咒,分別是什麽意思。”說著,皇宇辰手拿樹枝,在空地上飛快刻畫起來,不一會,組成三元連絕陣的八個符咒,清晰的刻畫在土地上。這幾個符咒看似簡單,又十分相似,但仔細查看,卻能看到細微不同。李忠蹲在一旁一言不發,仔細的看著皇宇辰刻畫的符咒,凝眉思索。


    “陣法效用,大同小異,無非分為幾種。”皇宇辰刻畫完畢,輕聲道:“一是聚攏,二是調用,三是凝結,四是摒斥。之前你看過的三元連絕陣,這陣法便是用了聚攏,凝結,調用三個途徑,聚攏陣匯聚天氣之力,凝結陣化天地之力為其他鬥氣,調用陣將凝結的鬥氣傳送而出。”


    “可是師父……”李忠仔細看著地上刻畫的符咒,有些不解,問道:“這幾個符咒,和你身上刻畫的符咒完全不一樣,而且彼此之間也有細微差別,這是怎麽迴事?”


    “你仔細看,這符咒哪部分相同,哪部分不同。”李忠聚精會神的樣子,讓皇宇辰心中很是喜歡,這小子現在和之前那個混世魔王完全不同,已沒了調皮搗蛋的樣子。


    李忠聞言,有仔細查看所有符咒,觀察其細微不同,然後指著符咒最底部道:“所有符咒,隻有底部相同,再往上,卻不大相同了。”


    “符咒,分為不同的很多種。”皇宇辰道:“現在給你看的這種符咒,也是最平常簡單的一種,也是最容易刻畫的。”說著,皇宇辰用樹枝在旁邊平整土地上,又刻畫了一個符咒,這符咒沒有上半部,隻有符咒根部,完成後指了指這個咒印,道:“陣法符咒,分為不同的八種根基,既乾、坤、震、巽、坎、離、艮、兌,你現在看到的,是最簡單的陣根,離陣根。”說著,繼續在平地上刻畫,這次,是刻畫了不同的八種符咒上半印,完成後指了指這不同的八種上半印,道:“上麵這八種不同的走勢,就代表天、地、雷、風、水、火、山、澤,三元連絕陣使用了離陣根的所有八種不同走勢,也就說明其作用是調用自然之力。”


    李忠仔細聽皇宇辰說的話,並仔細查看不同的八種走勢,略有所思,片刻後,又張口問道:“師父,那不同的八種陣根,又有什麽區別呢?”


    “由簡至繁,所調用的力量不同,對使用者的天賦要求也不同。”皇宇辰笑笑,繼續道:“你看到的這種離字陣根,便是最常用的陣根,凡是有陣法天賦之人,皆可使用,以後你碰到的大部分陣法,也都會由離陣根組成。至於其他的幾種陣根對布置者的天賦和修為都有要求。陣法一途,水深似海,學無止境。”


    “陣法這東西,也分級別的嗎?”李忠眨眨眼睛,問道。


    “自然是分的。”皇宇辰點點頭:“雖然每個陣根都能起到同樣的效果,但可調用的能量,確不能同日而語。比如這個三元連絕陣,使用離陣根,就要分成三個陣法,每個陣法需要兩個陣圈,十六個咒印,若換了上一層次的艮陣根,隻需要一個陣圈,八個咒印。若是在上一等的兌陣根,卻隻需四個咒印便可完成。”


    “那如果是最高級別呢?”李忠又問道。


    “最高級別我就不知道了。”皇宇辰搖搖頭道:“我所知道的最高級別,也隻到兌字。在往上的五個級別,就沒有見過了。”


    李忠又看看皇宇辰身上的陣法,符咒陣根與皇宇辰剛才刻畫的陣根差別很大,又問道:“師父你身上的,是什麽陣根?怎麽這麽複雜。”


    皇宇辰聞言搖搖頭,道:“這個陣根我從未見過,不過肯定高於兌陣根。”這話皇宇辰倒是沒說謊,當時模擬混元陣時,為何叫了四個高級別修者,就是因為這陣法陣根太過深奧,包括皇宇辰在內的所有人都沒辦法獨立完成,每刻畫一個符咒,所消耗的鬥氣極大,四個修者輪番上陣,也用了很長時間才完成。若以陣根來說,混元陣使用的陣根,肯定高於兌字決。


    “現在與你說的,就夠你研究一陣了,後麵的東西,後麵再學。”皇宇辰瞪了李忠一眼,道:“之前讓你臨摹的陣法,你今天再臨摹一次,一會我要考你,若是狗屁不通,後麵在想學,門也沒有。”說著,直接站起身,走入林中打野味去了。


    李忠蹲在地上,嘴裏嘀嘀咕咕,又仔細觀看所有符咒,不知不覺,沉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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