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宋.陸遊《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祈天曆三百年,倚天城。


    百丈城牆,斑駁瓦礫,歲月滄桑。鄙夷天下,金戈鐵甲,固若金湯。


    城頭滿占強弓勁弩,蕭殺寂靜。一麵大旗在狂風中亂舞,上書一個大字:皇。


    城門緊閉,零星箭矢紮在木質城門上,隨著風抖動。深紅色城門,此時已紅中透黑。殘盔流矢散落一地,雜亂無章。


    門前石地,盡是黑色,細細看去,略顯粘稠。兩座石像靜靜聳立,斑駁黝黑。上刻猙獰巨龍,吞雲吐霧。


    “吱呀……”城門打開,從中飛速竄出一騎,絕塵而去。


    “嗖……”不知哪裏來的流矢,射中騎士;騎士中箭並未落馬,附身馬背,消失無影。


    “家主……這……”一個低沉的聲音,詢問的語氣,說著之前竄出的騎士,有些猶豫。


    “不妨事。”沙啞嗓音迴了一句,再看城門,已經緊閉。


    一個金盔銀甲的武士,出現在城門前。厲聲喊道:“聖甲已破,軍士已亡。打開城門,否則破城之日,便是屠城之時!”


    “嗖!”一柄尖銳弓弩從城頭射出,射向武士,武士一躲,弩箭直直的插在堅硬的石頭地麵中,像射入一塊豆腐,寂默無聲。


    這就是迴答。


    武士見狀,轉身迴去,麵前,幾片陣營圍攏,個個黑盔黑甲,滿麵蕭殺。放佛黑雲遍地,乍看上去,不下數千之數。


    “家主!”武士走到一人麵前,單膝下跪,恭敬道。


    “看見了。”之前的沙啞嗓音,又迴了一句。武士低頭,起身,退下。


    一個被金甲包裹的人,站起身來。麵容被猙獰麵具遮擋,看不到神情,可雙眼透著寒光,像是凝成實質,射向遠方。


    “攻城!”金甲低聲下令。


    話音剛落,周圍傳來震天唿喊:“攻城!”


    “咚咚咚。”戰鼓聲響,黑雲湧動,方陣向前三步,一排排勁弩顯露出來,隻聽“嗖嗖”聲不斷,射出丈長弩箭,每隻弩箭尾後,均栓漆黑鐵鏈,唿嘯而來。釘在百丈城牆上,直直的插入進去,首尾盡沒。


    方陣中出現一排士兵,身材健壯,黑甲裹身,一把抓住鐵鏈,用力迴拉。鐵鏈瞬時繃直,受力不小,傳出“吱呀”的摩擦聲。


    “拉滿弦!”隻聽城牆一聲高喝,滿弦的聲音此起彼伏。


    “放!”一聲令下,隻見城牆上出現一片烏雲,漸漸清晰,細細看去,卻是密密的箭雨從天而降,直直落向黑雲方陣。方陣瞬間錯落,一人後退,一人向前,舉起黝黑大盾,擋在頭頂。隻得瞬間,隻聽“叮當”之聲不斷,箭雨落下,盡數被黑盾遮擋,少量流矢射入方陣,刺入兵士盔甲縫隙,兵士倒地,整齊方陣瞬時出現漏空。


    一波箭雨落下,方陣中立刻出來幾人,將死傷兵士抬下,後麵兵士補缺。方陣瞬間又恢複原貌。


    “火油!”城牆之上,傳來號令。隻見滾滾火焰從城牆流下,覆蓋整個城牆。攻城弩箭與鐵鏈的連接處,不堪高溫,紛紛斷裂。


    此時,城牆已被弩箭拉的,裂出細細縫隙。


    “唿……”火油覆蓋城牆的瞬間,又是一波箭雨襲來,射入黑雲方陣中;“叮當”之聲亂響,瞬時又是數人倒下,方陣出現空缺,立刻補齊。


    “後退!”金甲人大聲下令,黑雲方陣整齊向後退出三步,之前露出的勁弩,又被覆蓋。


    短暫的戰鬥,雙方陣營,沒有任何一人多言,隻聽得傳令官下令。沉重唿吸聲,彌漫左右。


    “雲梯!”


    話音剛落,四個方陣裂開,從中走出四隊兵士,黑盔黑甲,肩扛雲梯,唿吸沉重,越走越快。瞬時便已跑動開來,直奔城牆而去。


    “弩箭準備!”城牆上立刻下令,隻待雲梯接近城牆,便用最強勁弩擊之。


    “守備營!”金甲人一聲大喝,隻見周圍方陣,瞬間竄出數十人,快步來到雲梯手邊,一人跟隨一個,濃濃的黃色氣息,從其身上散出,彌漫空中,竟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型盾牌,熠熠光輝,絢爛奪目。盾牌瞬間脹大,護在四隊雲梯之上,緩緩向城牆推進。


    “破陣!”隨著城牆上一聲高喝,騰騰黃色霧氣升起,覆蓋了整個城頭。在空中,慢慢幻化出一柄尖銳長矛,新發於硎,鋒芒逼人。猛然衝向半空的盾牌,隻聽“轟隆”一聲,狂風亂舞,飛沙漫天。


    “勁弩!”卷起的沙塵還未散去,城牆又是一聲令下,隻聽勁弩破空而來,衝破沙塵,直直的插道雲梯中去。


    片刻,飛沙散去。


    衝出的上百軍士,包括後來衝出的守備營,此刻全軍覆沒。


    城前的廣場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地屍體。黑甲裹體,鮮血尋著盔甲的縫隙,涓涓湧出。一片弩箭,像從黑甲兵士身體中長出,根根直立,而這些黑甲兵士,無一生還。


    “攻城車!攻城車!”金甲人見狀,嗷嗷大叫,抓起邊上一人,厲聲問道:“攻城車怎麽還沒到!”


    “家……家主。”此人正是之前,射中騎士之人,也是一身黑盔黑甲,麵具遮麵,眼神中透出些許恐慌,道:“破都城大門時,已經盡數折損了。”


    金甲人聞言,一把將手放開,抬頭看著城牆,厲聲大喝:“東王!你負隅頑抗,就這麽想死嗎”


    “楊勤!”城牆上閃出一人,金盔護頂,麵容蒼老,斑駁胡須隨風輕舞,斑斑血跡渲染其上,虎目圓睜,目眥盡裂,厲聲喝道:“你個狗賊!破我皇城屠我百姓,我與你勢不兩立,我恨不能食你肉,寢你皮!”


    “老不死的!”金甲人楊勤指著牆上東王,竟笑道:“你天天說食我肉,寢我皮,卻連連敗退,現如今已經退守內城了,現在開門投降,我還可饒小皇帝不死,若待我破開城牆,盡數屠戮,一個不留!”


    “狗賊!”東王厲聲罵道:“有我在一日,你休想!你世受皇恩,連連升遷;陛下待你如心腹。你逢難變節,釜底抽薪,你的良心讓狗吃了!若今日不死,老夫誓要血洗你望秦,刨你祖墳,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沒看出來!”楊勤道:“東王殿下忠肝義膽,不想你貴為東王,卻能想出刨人祖墳的辦法,真真是卑鄙至極。看來今天就算想留你一命,也不能了。”說完,哈哈一笑,迴身進入己方方陣。


    “黃口小兒!盡會逞口舌之利!你有什麽招數盡管用,老夫都接著!”東王站在城頭,厲聲喝道:“我祈天將士,無一貪生怕死之輩,今日一戰,縱使戰死沙場,毅當視死如歸!”


    “舉盾!”楊勤沒有迴話,高聲下令。黑雲方陣湧動,麵麵黑色巨盾高舉頭頂,後麵軍士高舉長槍,從巨盾的縫隙伸出。整齊劃一,黑雲方陣變化,像一隻禦敵的猛獸,虎視眈眈。


    “眾修者聽令!行至陽絕塵陣法!”楊勤高聲喝道,方陣中數人發力,一道道黃色光芒衝天而起,在空中凝結,包裹住整個方陣,遠遠看去,竟像一顆巨型的蛋,包裹黑雲方陣,蕭殺氣息被屏障遮擋,方陣朦朧不清。隻能透過屏障,隱約可見黑甲軍士,黑色盾牌。那順著縫隙伸出的長矛熠熠生輝,陵勁淬礪。


    “全軍聽令!攻城!”屏障形成,楊勤一聲令下,四個方陣一整大吼。整齊向前推進。隻聽得鎧甲摩擦之聲,如山壓力,鋪麵而來。


    “眾將士聽令!”東王見楊勤陣勢已成,此刻行入陣腳,高聲下令:“弓箭齊發,勁弩準備!”


    號令一下,箭雨襲來,隻見烏雲般箭雨射在屏障上,竟被紛紛彈開,射入不得。方陣緩慢行進,未受箭雨絲毫影響。


    “勁弩!放!”東王猛一揮手,數百弩箭同時發射,“嗖嗖”聲不絕於耳。隻見勁弩射入屏障,竟直直的插在屏障上方,依然不得射入。東王眉頭緊皺,下方方陣緩緩推進,已覆蓋方才戰場,雲梯被重新拾起,新的兵士扛了,直衝城牆而來。


    “所有修者聽令!”東王狠狠咬了咬牙,道:“行空靈寂滅陣!”


    瞬間,從城牆上走出數人,麵露堅毅,雙手攥拳,奮力舉向空中,濃濃的黃色氣體從身體內湧出,在空中匯集諾大的一片,緩緩變化,化作一隻利劍,鋒芒逼人,直直射向黃色屏障。化出的霧氣仍未消散,不停的幻化利劍,不停的射向屏障。


    “轟隆隆!”利劍碰觸屏障,發出震耳巨響,不時有新化出的利劍飛出,轟隆不斷。


    空中凝結的霧氣愈發稀薄,城牆上的修者,不時有人倒下。七孔流血,力竭而亡。


    終於,黑雲方陣盡數籠罩在一片霧氣中,像是停住了腳步。而城牆之上,所有修者已無一人生還,均橫屍當場,力竭而亡。


    片刻,濃霧散去,之前籠罩在方陣上的屏障,裂開了巨大的破口,破口下,一片屍體,竟皆化為肉泥,混著盔甲破敗的鐵屑,一堆堆。鮮血染紅地麵,匯聚起來,在地麵上,形成涓涓小溪,不停流動。


    可方陣依然沒有停下,頂著破敗的屏障,後麵軍士補充了前方漏洞,高舉黑盾,依然緩步向前推進,此刻,已到得城牆前數米了。


    東王見狀,目眥盡裂,猛的拔出腰間佩劍,瘋狂向下一揮,一道實質的紅色氣息透過長劍唿嘯而出,落入屏障的縫隙中,瞬時,幾名黑甲軍士被攔腰斬斷,淒慘嚎叫。


    “及鋒而試,萬箭齊發!”東王大吼一聲,兩行熱淚,順著眼角流下。


    萬箭齊發,城牆上的兵士,瘋狂的攻擊,用盡身邊一切可用的武器;一時間,弓箭,弩箭,飛石,滾石,熱油。鋪天蓋地,瘋狂的攻擊下方的方陣。


    “咚咚咚”的聲音不時傳來,方陣的屏障,終於在這不要命的攻擊下破碎了。維持方陣的修者均都口吐鮮血倒地不起,方陣頓時沒了屏障守護,城牆上的攻擊鋪天蓋地傾下,黑甲軍士死命抵住盾牌,頑強抵抗。


    頂著這樣拚命的攻擊,下方方陣不時有人倒下,又瞬間被拖走,補缺。黑雲方陣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依然未顯出任何慌亂,竟還井然有序,分工明確。


    不多時,方陣已經推進到城牆下方,大盾開啟,百丈雲梯豎起,直直的拍到城牆上來。雲梯豎起的瞬間,便有黑衣軍士爬將上來,瘋狂的向上爬。黑色方陣已然推進到城牆邊上,方陣變化,更多軍士舉起盾牌,空出許多軍士,扛起武器,瘋了一樣的劈砍城門。一時間木屑飛濺,眼看城門就要被破開。


    “守住自己的崗位!不要怯戰!”東王大吼一聲,抬手一劍,紅色劍氣飛出,將最近的一座雲梯砍斷,上麵爬著的軍士,嚎叫著跌落下去,東王順勢而動,又將其他幾個雲梯破壞。站在城頭,長劍觸地,微微喘息。


    “放巨石!”東王大吼,一旁軍士連忙下到半牆,一塊塊巨石搬運上來,瘋狂的扔下去。


    下方軍團遭巨石攻擊,死傷慘重,任是有巨盾防護,也抵擋不住巨石衝擊。隻見防禦微散,卻瞬間便被補上。


    “報!!”一聲急唿,傳令兵跑了過來,單膝跪地,大喊道:“東王殿下!城門即將失守!請您快下決斷!”


    東王一聽,眉頭緊皺,一把將劍提起,大聲下令道:“戍衛營,立即隨我趕到城門支援,其他人等,留守城牆!”說罷轉身就走,城牆上數十位軍士,跟隨其後,下了城牆。


    東王腳步極快,隻片刻時間,便下了城牆,來到城門一看,隻見厚重城門,已被劈的千瘡百孔,有幾處甚至已可見敵方軍士。己方兵士擠滿甬道,最前麵一排十數人扛著碩大盾牌,正死死支撐。後麵所有軍士,均刀槍在手,凝神準備。


    一股異常燥熱與緊張,彌漫全場,所有軍士都不說話,隻是死死的盯著城門。等待城門破開的瞬間。


    東王單手持劍,站在後麵,凝神戒備,淡淡的紅色光芒覆蓋全身,竟像一團凝實的火焰,赫然而怒。


    “二叔!”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叫聲,從東王背後傳來。東王猛的一轉身,卻看麵前一個身穿龍袍的少年,站在他的麵前。麵帶微笑,不卑不亢。


    “陛下!”東王見到來人,大驚,連忙單膝下跪,道:“陛下!此處危險,還請陛下到內殿躲避!臣當以死抗敵,救陛下水火!”


    少年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將東王扶起,看著東王,道:“二叔,都這個時候了,禮數還是免了吧!”


    “陛下!還請到內殿躲避!”東王拉著皇帝,看看四周,竟無一人跟隨,連忙拽過身邊一個兵士,道:“你把陛下送迴內殿去!”說著,又問皇帝:“陛下,身邊如何一人未隨?”


    少年皇帝擺擺手,示意兵士不用管自己,輕聲道:“此時此刻,朕的身邊,還能有什麽人呢?”說著,歎了口氣,又抬頭微笑道:“二叔,你我叔侄二人並肩一戰!”


    “陛下!”東王一聽,大驚,下意識迴頭看了一眼城門,又衝皇帝道:“您速速迴內殿去,此處刀兵無眼!您若有個閃失,祈天數百年江山,當如何安置!還請陛下以江山為重啊!”


    “江山?”皇帝一聽,笑了笑,道:“此戰若敗了,還有什麽祈天江山,就算我躲到內殿去,也還是一死,不若直麵敵寇,敗也敗的坦然!”


    “陛下!”東王一聽,眼淚再也止不住,涓涓而下,哀嚎道:“隻要陛下在,祈天便在!陛下啊!!”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皇帝輕輕為東王擦了擦眼淚,道:“此番大難,錯均在我,上天懲罰,要我祈天江山。此刻我避了便是不尊祖訓,不敬先王。二叔,你不要勸了。”說著,皇帝雙手扶住東王,強行將東王的身子迴轉,在東王身後,低聲道:“二叔,祈天三百年江山,隻在此戰,您若勝,你我叔侄把酒言歡。您若敗,侄兒自會自裁當場,斷不可丟了祖宗顏麵!”


    東王直麵城門,狠狠攥了攥手中長劍,用力抹了抹眼睛,將淚水擦幹,低聲道:“陛下放心,想奪我祈天江山,除非我死了!”說著,提劍上前,守在眾軍士身後。皇帝後退幾步,來到外殿門前,盤膝坐在台階上,閉目養神,心神寧靜。


    片刻,城門開,黑甲軍士如潮水般湧入,守門兵士本就不多,被這潮水般敵軍一衝,頓時被淹沒。


    東王提劍,眼中寒光射出,提劍便刺,一道實質的劍氣衝體而出,貫穿了麵前一片軍士,頓時倒下一片,鮮血噴灑,染紅了天際。


    殺意大發,東王提劍衝出,左揮右砍。一時間紅光漫天,分不清是鮮血還是劍氣。衝進來的黑甲軍士一片片倒下,又有新的軍士衝進來。東王肆意殺戮,竟無一人是其一合隻敵。


    此時城牆上,已經無任何防禦之物,城門已經失守,兵士們擔心城門安危,盡數殺將下來。直接衝入敵軍,肆意砍殺,拚死,衝到東王麵前,與東王並肩而戰。


    “哈哈哈哈。”東王見有自家軍士拚死衝入,與自己一同奮戰,哈哈大笑,指著眼前敵軍,喊道:“我祈天將士,無一貪生怕死!爾等速來受死!”說罷,提起長劍,直接殺入敵軍,左右軍士與東王一起殺出,一時士氣高漲,直直將敵軍殺出城門。


    此刻,內城門前,已被鮮血染紅,敵我軍士死傷遍地,東王一路殺來,所到之處,無一生還。他的身後,數百黑甲軍士的屍體散落。


    東王殺至門前,長劍觸地。隻聽“當”的一聲。原本將城門圍的水泄不通的黑甲軍士,瞬間退後,竟與東王拉開數米距離,空出一塊真空區域來。前排黑甲軍士,無一不渾身顫抖,手握兵刃,不敢向前。


    此時,東王兩側,殘存兵士,不足百人,均一字排開,站在東王左右,渾身浸染鮮血,手持兵刃,傲然而立,怒視眼前敵軍,竟無一人退卻。


    “爾等鼠輩!”東王擰眉瞪眼,怒視前方,罵道:“也敢貪圖我祈天河山!就算戰至最後一人,決不後退半步!”


    黑甲兵士將東王眾人包圍,卻唿吸急促,手握兵器,向前聳動,略顯躊躇。東王氣勢逼人,修為高深,觸之則傷,沾之則亡,一時間竟將所有敵軍震懾,無一人敢上前。


    東王微微喘息,看著眼前敵軍,哈哈大笑。


    “強弩之末!苟延殘喘而已,也敢大放厥詞?”楊勤的聲音傳來,黑甲軍士瞬時讓出位置,將楊勤讓到最前。經過此番血戰,楊勤身上竟無一絲灰塵,猙獰麵具掛在臉上,眼中冒著絲絲寒氣。


    “楊狗賊!”東王見楊勤露麵,目呲欲裂,猛的提起劍,瘋狂撲了上去。楊勤見狀,後退一步,大喊道:“舞天困龍!”


    話音剛落,隻見一道道黃色氣息從四麵八方襲來,纏繞住東王四肢,東王立感動作一滯。還未迴過神,隻見漫天淡紅色氣息鋪麵而來,直直將自己包裹,東王奮力反抗,卻仍舊動彈不得。


    “殺!”楊勤見東王被困,立刻下令,周圍黑甲軍士瞬間將東王剩下的兵士包圍,隻得瞬間,盡數誅殺。


    東王看的目呲欲裂,咬牙切齒,用盡渾身力量,牙齒咬碎幾顆,但仍無法動彈分毫。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兵士被圍攻誅殺,撕心裂肺,無法形容。


    “楊勤你個卑鄙小人!我將你碎屍萬段!”東王怒吼,死命揮劍,但仍就無法動彈分毫。舞天困龍,可見一斑。


    “你省省力氣吧,老不死的。”楊勤輕蔑的看了東王一眼,道:“為了對付你,我可是找了五位高級武者,你一個武師,強弩之末,還逞什麽威風?”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東王狠狠的瞪著楊勤,恨不得撲上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這輩子,你沒機會了。”楊勤抽出腰間佩劍,狠狠向前一刺,淡紅色氣息包裹長劍,直接刺穿東王胸口。東王表情隨之一滯,口中立刻噴出鮮血,眼睛還狠狠的瞪著楊勤,喃喃出聲。


    “撤陣。”楊勤一把將劍拔出,東王猛的噴了一口鮮血,大陣撤去,東王立感周圍一鬆,猛的提劍,抬手就衝楊勤刺去。


    楊勤閃身一躲,瞬時躍起,雙手握劍,狠狠的刺進東王背部。長劍從東王背部刺入,從前胸刺出,東王猛然噴了一大口鮮血,手中長劍觸地,支撐自己的身軀,沒有倒下。


    “狗……狗賊……”東王怒瞪楊勤,聲音斷斷續續,受了如此重傷,已然命在旦夕。


    “老不死的。”楊勤看看東王,輕蔑的道:“你不是要吃我肉,喝我血嗎?怎麽,現在不吃了?不喝了?”


    “我……祈天……就算……就算還剩……一人……也定……殺你……”東王奮力說出這句話,死死的瞪著楊勤,眼中光芒消散。


    一代東王,戰死沙場。死屍不倒,怒目而視。


    東王雖已斷氣,但周圍兵士卻無一敢上前。東王死前氣勢,著實驚了天地,懾了人膽。


    楊勤見狀,搖了搖頭,走上前去,一腳踢倒了東王屍身,將自己長劍拔出,指向東王屍身,道:“碎屍萬段!”說罷,自顧自的進入內城去了。


    剩下兵士左顧右盼,家主有令不敢不從。一個膽大的顫抖著上前,砍了東王屍身一刀。瞬間,其他兵士紛紛上前,握緊手中兵刃,衝著東王的屍身,拚命揮砍,片刻,東王的屍身消失,剩下的,隻有一團肉泥。


    “陛下!陛下!”楊勤幾步進入內城,走到皇帝身邊,單膝跪地,微微頷首,順勢起身,走向前去,想要與皇帝說些什麽。卻看皇帝微微閉目,不為所動。


    楊勤疑惑,走進幾步,輕輕觸碰皇帝身軀。隻見皇帝身軀微微一動,順勢倒下。在接觸地麵的一瞬間,一抹淡淡的笑容,出現在皇帝臉上。


    楊勤見狀,大驚,連忙閃身,卻也晚了。衝天巨響傳來,皇帝身體突然炸裂,裹挾極大威勢,瞬間吞沒整個內城。


    風沙過後,一片狼藉。


    地上鮮血已然風幹,顯得略微發黑起來。


    殘垣斷壁,破戟飛矢。黑盔銀甲,散落滿地。


    夕陽落下,盡灑餘暉。映照兩座被鮮血染紅的猙獰龍像,一個王朝,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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