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07年三月,宋、金雙方的朝堂上默契的被議和的聲音主導。


    戰爭打到現在,雙方互有勝負。但總體說來,大宋在局部範圍略戰上風,陣斬了金軍主帥仆散揆不說,泗州也被收複。


    不過,為了能夠在和談中占據主導地位,金庭方麵是打算拿下泗州而後在進行和談。


    理想很美好,但現實卻是殘酷的。自從大軍撤迴之後,軍心、士氣低迷。


    再加上義軍四處作祟,就連解圍徐州這一戰,在穆延斯的指揮下的金軍,完全可以用慘勝來形容。


    因此,收複泗州的想法,很快便被放棄了。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北方蒙古的崛起,給了金庭很大的壓力。


    一直以來,為了防止蒙古人崛起,金庭多次製造蒙古各部落的矛盾,挑撥各部落的關係,讓他們不能統一。


    而且,不定時的還派出軍隊,深入漠北直接殘殺蒙古人,實行所謂的“減丁”政策,目的就是防止蒙古變強而做大。


    另外,金庭還曾把成吉思汗的祖先俺巴孩汗釘在木驢上殺死,可以說這完全就是世仇。


    不作死就不會死!眼下金庭麵臨的北方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蒙古統一之後,大軍頻繁南下襲擾,這完全就是報仇雪恨之意。


    另外,剛剛統一的蒙古,正處在對外擴張的上升期,蒙古人急於向外界展示他們的強大,那麽滅掉與其接壤的金國,勢在必行。


    對於這些,作為後世人的張韻十分的清楚。但眼下大宋的朝堂並不知曉,雖然之前向韓侂胄提起過,但能不能引起重視那就不知道了。


    思來想去,張韻還是提筆寫了封奏折,而奏折已經被長春子道長帶去了臨安,至於結果如何,張韻隻能是耐心的等待。


    趙擴這些天的心情大好,前方戰局已經緩和,但此次北伐還是給他帶了不少的好評。


    至少,主戰派一方不會指著鼻子罵他是昏君。而主和派那邊,在張韻取得的戰績麵前,罵聲減弱了不少。


    “官家,泗州刺史張韻上奏,關於和談之事……”韓侂胄的話沒有說完,便被趙擴打斷了。


    “張韻也同意和談?”趙擴開口,心中十分好奇。


    以趙擴對張韻的了解,按理說本不會在乎什麽和談不和談的。不過既然上了奏疏,趙擴還是打算看看張韻究竟寫了什麽。


    翻開了韓侂胄遞上的奏疏,趙擴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不是因為張韻所寫的內容,而是那七扭八歪的字跡。


    “官家,泗州刺史張韻本就是一武夫!”韓侂胄知道趙擴為何皺眉,立刻出言解釋道。


    趙擴並沒有言語,他已經被張韻奏折的內容深深的吸引。


    良久,趙擴合起奏折,長舒一口氣道:“鬼畫桃符,看的我眼花,不過著內容可屬實?”


    對於遠在漠北的蒙古,趙擴也隻是聽說過罷了!


    “老臣派人查過,張韻所言屬實。況且……”韓侂胄話說了一半賣起了關子。


    也就是大宋這個朝代,這些讀書人敢於如此與本朝的皇帝說話,若是放在漢、唐,怕早就被拖出去砍頭了。


    “何況什麽?”韓侂胄的話語,吊足了趙擴的胃口。


    “張韻曾提出過合縱連橫之策,眼下的局麵正好適合!”


    接下來,韓侂胄便將那日張韻所言,用自己的話語說了出來。對此,趙擴聽得可是津津有味,心中對張韻的評價又提高了一分。


    韓侂胄走後,趙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若張韻真的隻是武夫,怎能對當下的時局分析的如此清晰。


    又看了看奏折上的字跡,趙擴覺得自己還是不去關注的好。隻要是國之棟梁,管他是不是武夫呢?


    貌似,這又違反了祖製……


    趙擴搖了搖頭,心中的一股衝動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飽暖思**,饑寒起盜心!”這真的是出自武夫之口?


    次日的早朝,以史彌遠為首的主和派還沒有開口,趙擴便先說出自己的想法。


    隻不過,關於蒙古的消息他是一點都沒有透露。但對於其提起的和談人選,卻讓主和派炸了鍋。


    “官家,泗州刺史張韻乃是從五品官員,難堪此重任!更何況…”史彌遠的話剛說了一半,便被趙擴不爽的打斷了。


    “這是朕的旨意,不是讓眾愛卿討論!”


    望著龍椅上陰沉著臉的趙擴,史彌遠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再試試。


    大宋自建國始,就從來沒有殺士大夫的習慣。如果因強行諫言而被外放的話,必然會帶來極大的聲望。


    或者可以說,正因為不殺士大夫這一條,而使得這些人毫無顧忌,常常指著趙家皇帝破口大罵,這種例子比比皆是。


    “官家,國事豈能容武夫處理!”史彌遠這話說的可就嚴重了,表麵上看起來沒啥,實際上卻是在說趙擴破壞祖製。


    聞言的趙擴臉色陰沉的可怕,史彌遠如此做法和指著鼻子罵他有啥區別。


    正當韓侂胄準備怒斥之時,之間趙擴猛的起身。


    “國事?好一個國事!”頓了頓趙擴繼續道:“北伐這麽大的國事,諸位愛卿可曾出過力?可曾與金軍拚殺?”


    此言一出,史彌遠呆愣當場,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趙擴會有這樣的舉動。


    這句話恰恰說中了主和派的軟肋,就如同他史彌遠說趙擴違反祖製一般,被罵的啞口無言。


    “北伐至今,前方將士浴血拚殺,諸位可曾盡過綿薄之力?若非泗州刺史張韻襲取泗州,金軍怕早就達到臨安城下了。身為一國之臣,不死為國效命,隻知低首求和,置大宋與何地?”


    喘了口氣趙擴繼續道:“張韻說的沒錯,大宋的某些人骨頭太軟,那就跪著吧!”


    語畢,趙擴一甩衣袖,怒氣衝衝的而去,這種局麵可是早大宋朝堂上很少見到的。


    “恭送官家,大宋萬勝!”韓侂胄向著趙擴離去的背影躬身拜道。


    剛剛那個時刻,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官家,還是不是他所熟悉的官家。


    這麽多年來,士大夫在朝堂上的威嚴,被趙擴狠狠的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君君臣臣,誰是君?誰是臣?


    相信在今日之後,張韻的名聲將再一次的傳遍整個臨安。


    官家不發威,那群主和派還真當官家是病貓。


    史彌遠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迴到府中的,今日朝堂上的一切,讓他精神恍惚。


    “難道我錯了嗎?難道我錯了嗎?…真的錯了嗎?”史彌遠的心中不停的、反複的在問著同樣一個問題。


    “難道大宋的國策錯了嗎?”想到這裏,史彌遠不由地驚出一身冷汗。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原來他一直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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