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示意酈顏清小點聲,“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最近不是都在傳市長被雙規了嘛,聽說路總曾經因為一個工程而賄賂過市長......”


    酈顏清隻覺得眼前一黑,一顆心“怦怦”亂跳,強自鎮定道,“周董知道了嗎?”


    李媽愁眉苦臉道,“她正在病中,哪兒敢告訴她啊!路董一直讓瞞著,路總的事他也正在想辦法。周董打不通路總的電話,打迴家,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隨即視線移動到尊尊身上,“關鍵是還有這孩子。周董什麽時候出院不好說,路總什麽時候能出來也不知道,老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真是多事之秋!


    酈顏清凝望遠處玩得不亦樂乎的尊尊,緩緩走過去。


    在秋千上的尊尊也不怕生,玩個沒夠,看著幼兒老師已經有些氣喘籲籲,酈顏清上前,微微一笑,“我來吧。”


    畢竟是侍弄過孩子的,酈顏清讓尊尊在秋千上坐了一會後引導他下來,開始玩玩具。


    幼兒老師羨慕地看著酈顏清,“還是您會擺弄孩子,剛才我都怕他一下秋千就哭呢。”


    李媽看到這一幕,又看看時間,吩咐傭人和老師抱著尊尊去吃飯去。


    “酈小姐,我有個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您看行嗎?”李媽期期艾艾道。


    “李媽,我們都是熟人,不用客氣,你說吧。”


    “現在路家上下一團亂,我能幫上的也隻是讓這個家幹淨整潔而已,但是再亂也不能委屈了孩子。現在路家也隻有這幾個人,孩子眼看就是沒人管了,我們再盡心也代替不了親人。所以,我想和您商量一下,能不能你——搬迴來?尊尊他需要你,你是他的母親......”


    “搬迴來?”酈顏清眉峰微微蹙起,眸底隱隱有一絲不悅,她搬迴來算怎麽一迴事?難道連李媽也盼著她和路遠舟破鏡重圓?


    “李媽,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酈顏清淡淡道,“你說的對,尊尊他需要我,撫養他是我的責任,我可以帶走他。”


    李媽一聽酈顏清的話,連連擺手,“酈小姐,你誤會了。你和路總的事是你們倆的事,我不會去多嘴。現在的情形,你若是帶走了尊尊,那夫人那邊怎麽交待?她現在病中,什麽都不知道呢,而且,她每天都要和尊尊通電話的.......”


    酈顏清擰起的眉毛慢慢鬆了下來。


    李媽剛說完,身後傳來腳步聲,她迴頭一看,頓時有些慌張,“您迴來了?”


    心說壞了,未經允許,自己頭腦一時發熱,私自把酈顏清讓了進來。


    路方重拖著沉重的腳步迴來,看到客廳裏的酈顏清,有些意外,對慌張的李媽擺擺手,示意沒有關係。


    酈顏清也看到了路方重,“路董。”


    “坐吧,”路方重招唿著,自己先坐下來,神色明顯有些疲憊。


    有些日子未見,酈顏清發現,原來意氣風發的路方重明顯有了變化,即使不仔細看,耳鬢也有了銀絲的痕跡。


    李媽端上茶水後,神色複雜地看了酈顏清一眼,退了下去。


    “你怎麽來了?”路方重喝了口水,和聲問道。


    相比較之前刻薄的周文青,寬厚的路方重一直讓酈顏清敬重,她老老實實答道,“是為了尊尊。我聯係路遠舟,他的電話一直關機,所以我就來了。”


    “哦,”路方重點點頭,“你那邊那個孩子呢?安排妥當了?”


    酈顏清說道,“因為父親不在身邊,母親精神上有問題,暫時寄養在他的親戚家,他在那邊過得不好,所以,我接了迴來。”


    “接了迴來?”路方重有些驚訝。


    “是的,我準備收養他,已經委托喬曼在辦理手續了......”


    話音未落,酈顏清頓覺失言,怎麽就提起喬曼了呢?想收迴已經來不及了,她歉意道,“不好意思,我——”


    路方重擺擺手,“沒關係。她——還好吧?”


    說這話的時候,路方重臉上沒有什麽額外的感**彩,就好像問候一個朋友一般,很平常。


    “嗯,她挺好的,呃......”酈顏清其實很想問問那天在酒店裏秦思思歇斯底裏的揭穿喬曼和路方重的關係有沒有影響到路方重,但話到嘴邊,再看看路方重眉間的疲憊,於是又咽了下去。


    或許是看出酈顏清的心思,路方重又是擺擺手,“不用擔心,一切都好......”


    酈顏清想起剛才李媽的話,“周董她——生病了?”


    路方重疲憊地點點頭,“嗯,現在還不確定結果,得等專家會診。”


    酈顏清心裏“咯噔”一聲,腦海裏隨即飄過當初自己的母親林寧住院的時候的情景,這樣的情況,不是疑難雜症便是不治之症。


    “哦,那得空去看看她。”酈顏清說道。


    路方重像想起什麽,趕緊道,“她現在什麽都還不清楚,我和會診的專家談過,他們說病人的情緒最重要,怕一旦病人胡思亂想,精神上會加重病情......”


    想起那天在茶館裏周文青情緒失態,居然跟自己說起了她那私密的陳年往事,包括路遠舟的身世,想必也是隱隱知道了她的病情。


    想起曾經高高在上的周文青那天突然的變化,酈顏清心底兀自感慨不已。


    “路董,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酈顏清輕聲道。


    “哦,”路方重有些意外,“你說吧。”


    “是這樣的.......”


    酈顏清將前些日子在酒店的茶館裏與周文青交談的一幕詳細說了一遍。


    路方重的眉峰始終鎖得緊緊的,聽著聽著,他無意識地端起眼前的茶水,明顯地,手有些不穩。


    聽到最後的時候,他放下手裏的茶水,似乎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沉默了一會,想起什麽,抬眸對酈顏清說說道,“哦,還有,如果你見到她,也不要和她提遠舟的事.......”


    酈顏清點點頭,想了想還是問道,“路遠舟的手機一直不通,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路方重眉間凝重,歎息道,“那個秦思思在看守所舉報了遠舟......”


    酈顏清大吃一驚,“什麽?秦思思?她舉報了路遠舟?因為什麽事?”


    之前,秦思思對她自己的所為毫無愧意,拿著要挾路遠舟的來五千萬準備遠走高飛,卻沒有走出a城就被警察帶走,必然恨死了路遠舟。


    但是,她舉報路遠舟,以什麽樣的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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