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陳老師還從來不知道這個二世祖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深更半夜不睡覺難道在院子裏感受風月?他居然還問起酈小姐,這真是邪門了。


    想了想,陳老師悄悄來到客廳裏,泡了兩壺茶,兩種口味,又放上各種飲料,齊全了這才端起沉甸甸的托盤來到院子了。


    她故意加重自己的腳步,“路總,喝點水吧。”


    路遠舟正在迴憶裏徜徉,被無端打斷,煙已經燒盡,險些燙著他的手。


    頓時有些不快,剛要訓斥,也覺得自己嗓子有些冒煙了,隨即說道,“放下吧。”


    覺察出自己此舉似乎有些多餘,陳老師趕緊放下,轉身要走,隻聽路遠舟說道,“不困的話就坐下聊會。”


    路遠舟的嗓音有些沙啞,陳老師頓住步子,轉身,能看出這個平素鐵板一塊的二世祖神情也有些頹靡,她想了想,依言坐下,“還好,天快亮了。”


    路遠舟從一托盤的茶水和飲料中選了一杯可樂,仰頭一飲而盡,這才覺得幹渴難耐的嗓子舒服了些,“你剛才說她幹淨?你知道她有外遇嗎?”


    陳老師顯然已經適應了這位二世祖的說話方式,路遠舟一開口她就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不過,什麽?


    “啊?外遇?”陳老師瞪圓眼睛,一時不大明白這是什麽情況,搖搖頭,“不知道。”


    但是心裏驀地就閃過曾經眼前的這個二世祖憑借酈小姐手裏的短信和酈小姐幹起仗的情景,那個時候酈小姐就被懷疑是有外遇。


    想起那驚天動地的一幕,陳老師都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不可思議,明明對自己的老婆不好自己在外麵胡作非為卻對對方管得異常變態,恨不能對方與外界隔絕一切聯係。


    就衝這個二世祖不可一世的作勁和對酈小姐的舉動,換作任何別的女人不出軌才怪呢,不過這點上,她得給酈小姐說句公道話。


    她自言自語道,“不像啊......”


    路遠舟收迴目光,瞥了她一眼,“怎麽不像?”


    陳老師聳聳肩,“這是個人的私事,我是個局外人不好評論,但是我覺得酈小姐真不像你說的那種人......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說說我的觀點......”


    路遠舟不置可否。


    俗話說,旁觀者清,實際上,他不得不承認,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渴望了解酈顏清。


    見慣了酈顏清的冷臉和木頭勁兒,在病房的那一幕很是刺激他。


    和程頤之站在一起的酈顏清,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有神,唇角含笑,目光柔和,那樣的笑容,一看就是發自內心的,自己幾時看到?她又幾時對自己那樣笑過?


    想起那樣明媚的笑容,路遠舟目光變幻莫測,心底不免有幾分泛酸。


    可不應該啊,說起來,自己不是與她不共戴天嗎?


    心底複雜之際,耳邊聽陳老師說道,“酈小姐真的很漂亮,而且漂亮是天然的,她這樣的容貌,到哪兒都受歡迎,所以第一次在這裏見到她的時候,我就知道其實每個豪門都不能免俗......”


    說到這裏,她偷眼看了看路遠舟,對方沒有表情。


    “不過,在這裏我知道了,漂亮也不能當飯吃。”陳老師繼續道。


    若是漂亮是一切的話,酈小姐至於被她的豪門丈夫家暴了?


    “所以,開始我以為酈小姐會是特別難伺候的那種,因為我給不少的豪門家庭當過家教,也接觸過不少女人,往往是她們的脾氣和漂亮程度成正比,與她們的學識等成反比,好像漂亮是她們的唯一資本,嫁入豪門就萬事大吉一般。但是酈小姐不一樣,寡言少語但很有主見,說話也很有哲理。一般的女孩子嫁入豪門之後基本上就可以鬆一口氣了,剩下的就是享受嫁入豪門的快感和奢華,天天錦衣玉食。可是酈小姐說過,她向往的是自食其力。就衝這句話,我覺得酈小姐就和那些豪門小姐有區別,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路遠舟皺皺眉頭,端的茶水停在半空,麵色十分不悅。


    自食其力?那當然了,花人家的錢當然不如花自己的錢舒坦。


    自尊心很強?這點倒還符合酈顏清那又臭又冷的脾性。


    他有些不快,“還有呢?”


    陳老師沒有忘記剛才路遠舟問的是關於酈顏清外遇的事,而她要證明的是酈小姐這種機率微乎其微。


    “所以,我不知道您怎麽看,我就覺得,通常,一個女人外遇不過是為了圖個好的物質環境,可是酈小姐已經嫁入豪門,所以,動機可是她似應該沒有;再者,她對豪門的好日子似乎也不在意,寧可花時間看看書,也不去刻意打扮自己,話說‘外遇外遇’,在外才有遇不是?酈小姐深居簡出,連逛街都很少,哪有那樣的機會?”


    陳老師說著自己的觀點。


    不具備動機,沒有特別的表現,說外遇太蹊蹺了些吧?


    “你以為信息化時代還需要出門才能有外遇嗎?”路遠舟譏諷道。


    打開了話匣子,而且看得出,這個二世祖似乎也聽進去了,陳老師也不緊張了,微微一笑,“我是學心理學的,一個人真有外遇和平素是不一樣的。我隻能說,或許對酈小姐表示好感的人很多,但我感覺到酈小姐是個傳統型的女孩子,說她有外遇我真不信,除非我親眼看到。”


    陳老師說完,抬頭看看天空,已經出現了魚肚白。


    她打個嗬欠,“對不起,路總,或許我說多了,我先迴去休息了。”


    路遠舟坐在原地沒動。


    怎麽傭人眼裏,她全是優點?


    陳老師往迴來走的路上,滿腦子一個問題,這離婚了怎麽還問起他的前妻來了?剛才說起酈小姐“外遇”的時候,他的臉上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你想婚前兩個人都打成那樣了,現在離婚了又來說起之前“外遇”的事,總讓人讓人捉摸不透。


    算了,不想了。


    周文青有早起的習慣,剛五點就睡不著了,起來穿上衣服到院子裏準備晨練的時候發現了坐在外麵的路遠舟。


    她有些奇怪,什麽時候這孩子起這麽早了?而且,記得昨晚他沒有迴來啊?


    她一邊過去一邊柔和招唿道,“遠舟,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路遠舟迴過神來,忽然間清醒趕緊想轉過臉去,他可不想讓周文青知道。


    於是一邊起身,“沒事,媽,我有點事先走——”


    周文青眼尖,在路遠舟慌亂起身的同時發現了路遠舟臉上的異樣。


    她驚唿一聲,“遠舟,你的臉怎麽迴事?和誰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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