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家是仁至義盡了,能不能挺過來就看她的造化了,隻是這事千萬別讓自己的母親知道才好。


    喬曼的母親淒涼的哭泣聲在手術室外時時響起,酈顏清不忍去聽。


    一個未婚女孩子,海灘出現意外,流產大出血,怎麽聽都是不正常的事情,更何況這個女孩子這樣的出身,有著那樣驕傲的母親和身居高位的父親。


    路遠舟坐在輸完血正在休息的路方重的病床前,不禁埋怨父親不顧自己的身體給獻那麽多的血。


    望著路方重憔悴的臉龐,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句,“爸,您真是太不小心了......若是被我媽知道......”


    話音未落,門被推開了。


    看到來人,路方重臉色一變。


    路遠舟意識到是這就是喬局長,他起身,做好了準備,若是喬局長敢對自己父親來硬的,他絕對不手軟。


    喬局長麵色凝重走進來。


    路方重擺擺手,示意路遠舟出去。


    路遠舟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出門,守在病房外,一旦裏麵出現什麽動靜,他都隨時準備出擊。


    酈顏清見狀也是異常緊張。


    手術室內喬曼生死未卜,若是病房內再發生什麽事,那真是一場鬧劇了。


    靜候了一會,病房裏除了並不清晰的說話聲,毫無其它異常。


    路遠舟疑惑地看看酈顏清,那意思是難道喬曼的父親不是來拚命的?


    酈顏清晃晃手中的紙,路遠舟大約明白過來,鬆了口氣。


    兩個人一起走出來,酈顏清不經意轉眸,發現路遠舟擼起的袖口上有點血跡,顯然是獻血後的針眼沒有堵好。


    想起剛才情況萬分緊急,路遠舟想獻血又害怕獻血、獻血的時候緊皺眉頭咬緊牙關仿佛要去上戰場般的情形,雖然對這個男人慣無好印象,但酈顏清到底是心軟了,不聲不響來到護士站,要了幾個棉簽和膠布。


    對於酈顏清突如其來的好意,路遠舟原本想瀟灑地揮手拒絕,可是一看到針眼滲血的時候,有點眼暈,立即伸出了胳膊。


    酈顏清也不說話,隻是先用一支棉簽處理了一下針眼,而後小心地敷上幹淨的棉簽,再小心的用膠布粘上。


    動作熟練、流暢,手法和護士有一拚,尤其免不了肌膚的接觸,微涼的指尖劃過肌膚後,路遠舟竟然有刹那的肌膚戰栗。


    路遠舟忍不住想揶揄道兩句,但抬眸看到酈顏清眉間的憔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收拾好後,酈顏清輕聲說了句,“謝謝你......”


    “什麽?”路遠舟盯著棉簽看是否還滲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剛才幸虧你輸血,希望喬曼不會有事。”酈顏清雖然心裏承情,但嘴上淡淡道。


    對於路遠舟,她來都是極度厭惡和煩感,希望此生老死不相往來,隻要看到他,她就渾身不舒服。


    隻有這次,她覺得這個一向可惡的男人的出現總算是件積福積德的事,雖然他出現的動機可能不純,但在喬曼暈倒時及時伸出援手和在海灘上救喬曼的時候他總算是讓人感受到他還不完全算是個人渣。


    但是,人渣就是人渣,下一秒,就暴露了他的那點齷齪心思。


    “是嗎?”路遠舟瞟了酈顏清一眼,“你打算怎麽謝我?”


    “......”


    酈顏清頓時後悔主動和他搭茬了,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需要去理會。


    “我是代喬曼謝謝你。”酈顏清不打算站下去,準備換個地方。


    “喬曼?憑她的所為?我救她才怪!我是看你麵子上,知道嗎?”路遠舟這麽定性他的行為。


    看我麵子?可笑!


    酈顏清唇角一揚,“什麽時候我麵子這麽大?你是怕她出事連累你家吧?”


    被一語點破的路遠舟也不赧然,而且既然上次對酈顏清的威脅已經失去效力,他可不打算放過這次機會。


    說實話,人有的時候就是犯賤!


    自從在車上被酈顏清打了一巴掌強行親吻之後他就有點念念不忘那種感覺,“我說,你別急著走,咱倆還有帳沒算完呢。”


    酈顏清站住,轉身,忍住情緒“你弄明白,我和你早就沒有了關係!沒有關係自然也沒有什麽帳!”


    說完轉身就走。


    路遠舟也不多說,因為路方重所在病房的門開了,喬局長出來了,隨後向手術室走去。


    路遠舟趕緊跑到路方重房間裏,路方重臉色並不好看。


    “爸,他沒對你怎麽樣吧?”路遠舟看看路方重渾身上下,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妥。


    路方重搖搖頭。


    路遠舟在床前坐下來,望著路方重蒼白的臉色,失神的目光,突然道,“爸,我曾經在你的抽屜裏看到一張小小的泛黃的照片,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阿姨?”


    路方重愣住,轉眸,看著路遠舟,有些不可思議,“你什麽時候翻過我的抽屜?”


    “好久之前了,找東西無意中看到的,”路遠舟也不否認,幹脆直白道,“爸,看得出來,那個照片你珍藏了很多年,而這個喬曼的臉上有著那個阿姨的影子,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才——”


    路方重心底一震,不得不佩服這個孩子觀察力很仔細,但前塵往事,又豈是一句話能說清的?而且,在自己的兒子麵前,他沒有辦法去說他的心裏話。


    見路方重沉默不語,路遠舟也隻能道,“爸,你打算怎麽辦?”


    言外之意是若喬曼救過來還好,若是救不過來呢?


    路方重很是疲憊,他擺擺手,說了句“別讓你媽知道......”


    隨後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


    路遠舟怔了會,突然發現一向神采奕奕的父親的鬢角竟然幾絲銀線,他的心裏一顫.......


    ——


    八個多小時後,喬曼被從手術室內推了出來。


    醫生連連道慶幸,若是再晚發現一會,喬曼的命就保不住了。


    一連幾天的折騰,連番驚嚇的酈顏清神經終於得以鬆懈下來,整個人又累又乏,但一想到家裏的事情,顧不得休息,隨後訂了迴k市的機票。


    ——


    雲天集團,總裁辦公室。


    程頤之今天來得很早,滿麵春風。


    酈顏清要迴來了,他得趁早處理好公務,以便於安排時間去接她。


    剛進辦公室就發現麵前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一個碩大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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